第528章 賞
不但不允秦慕方出行，還親自看著秦慕雲賞了秦公木一頓棒子！
按說他那種無縫不鑽的人是不應該放過這種機會的，即便是明啟帝留他于宮中處置朝政之事，按照以往的慣例他總會來此賣弄個好，才會急急趕回宮中，如今卻音訊全無，這的確讓人琢磨不透。
太后這話一出，可是讓文貴妃都驚了！
太后只是點了點頭，便帶著文貴妃與樂妃往「水清苑」的方向而去。
「那如若朕與你父王的想法相反，你是遵從誰的令？」明啟帝這話一出，卻是讓眾人都愣了，太后反倒是一直都在逗弄兜兜，庄親王爺雖然臉上無色，可眼睛卻在盯著秦穆戎看，顯然是思忖他會如何回。
明啟帝則從聖駕上下來，親自上前扶了庄親王爺，兄弟二人寒暄半晌，明啟帝才又上了聖駕，庄親王府的大門早已全開，皇家侍衛一步一人，鳳輦與聖駕直接被抬了進去。
這話一出，可是讓秦慕雲倒吸一口涼氣，秦慕謹更是險些把嘴咬出了血，當著皇上的面兒如此頂撞，自己這二哥不想活了？
朝官府中不免都在開始猜想，這位世子妃如此受寵，連太后這大月國最尊貴的人都主動前往去探望，這世子妃的位子可是在所有人心中都提了一席，不僅如此，這更是在向所有朝官表了一個態度，庄親王府絕不會倒！
秦慕雲如今早已沒了以前那副親王府大爺的派頭，整日戰戰兢兢、小心翼翼，顯然心中明知這府中再也沒有爭的資格，只有他這一系挂名、活命的份兒。
明啟帝微微一愣，隨即問道：「為何？」
庄親王爺明白，明啟帝也明白，但他如今對庄親王爺這一眾也有悔過之意。
文貴妃這會兒已是沒那份驚愕的心思了，她心裏只在思忖是不是還要給葉雲水的賞賜上再添點兒什麼物件。
小兜兜立馬道：「老祖宗。」
葉雲水跪在床上給太后磕了個頭，太后笑著道：「你立了功，
眾人聽得是驚詫不已，太后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庄親王爺指著小兜兜便是笑著斥道：「這小子，越來越沒規矩。」話語好似斥責，可那滿臉掛滿慈愛。
話題如此便給轉了風頭，太后則是在一旁插話道：「自家人，誰的令也大不過哀家的，哀家如今可是在惦念著兩個小曾孫子，他們在何處？」
秦慕方不是不想來，而是庄親王爺自回歸王府後，更是不允他出行。
秦穆戎這話一出，倒是讓明啟帝忍不住哈哈大笑，庄親王爺的臉抽抽得鐵青難看，指著秦穆戎便是叱罵出口，秦穆戎只挑眉視作不見，反而秦慕謹與秦慕雲二人悄悄地抹了抹額頭的汗，也就秦穆戎敢這麼給皇上回話，換作他人，恐怕膽子都嚇破了還敢拿老爺子開玩笑？
庄親王爺帶著全家都出行在街口相迎。
生在這皇親之家，她還教什麼仁義之道？教什麼禮讓三分？那不是教成了旁人刀俎下的魚肉？
遵父命是孝，遵皇命是忠，這話無論如何回都是一個坑。
起碼不能成為任人宰割的廢物，不能活的窩囊……
可越是這般什麼都不放於心中，明啟帝反倒覺得心中對不住樂裳，一來二去，倒是把賞樂裳與小十四郡王的摺子也給擬了，樂裳只是福身道了謝，這股平淡之態倒是讓明啟帝心中更為愧疚。
眾人各自揣著難解的心思，而此時皇家依仗已經能見著影。
庄親王爺這會兒也是神色一緊，太后則在挑眉看著秦穆戎，秦穆戎繼續言道：「抗皇命，死罪，不用多言，抗父命，不孝，眾人唾罵，何況臣侄不孝，皇上豈能饒了臣侄？依舊死路一條抑或生不如死。臣侄不怕死，倒是怕老頭子因臣侄之言心裏生氣，哄逗他兩句讓他多活幾日，起碼看到臣侄比他生的娃子還多才成！」
皇宮依仗行至庄親王府這條街路這一會兒的功夫，朝官府邸已是大多
看著自己皇弟那副蒼老年邁的身軀，還不足六十，卻好似比他年老十歲，明啟帝如何能沒有半點兒憐憫懊悔之意？過往庄親王爺的種種功績明啟帝都油然記心，故而也對此事不爭不問，默然遂了太后的意。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不免又轉到了當今太子殿下的身上。
驚詫、瞪眼，這不但是讓各府的官兒們心中多了思忖的話題，更是為百姓們添了幾分談資。
秦慕雲險些把整日跟秦慕方一起驕奢淫逸的秦公木也給打殘了，打殘不說，還給關在院子中反省認錯，寫的悔過書如若庄親王爺不滿意則繼續寫，何時滿意何時為止，故而直到今時今日還圈在院子里不允外出。
何時有過太後主動移駕去探旁人？太后能來庄親王府都已是天大的面子，如今又要親自去探葉雲水？這卻是讓文貴妃心裡頭沒了譜，只覺太后此舉有些寵得過了頭。
這次生了兩個小的，又是四個孩子都圍繞在她身邊，葉雲水只覺得這壓在心裏的分量更重。
葉雲水倒不是拿這當玩笑。
小兜兜納悶地蹲在那小墊子上，看著太后自是認得，剛剛還摟抱著親了半晌，可卻從未跪地磕過頭？
他雖然身體不佳，但今日卻必須要撐著這副骨架子，不因旁人，只因太后！
說罷，則撅著嘴盯著太后看，似是在看太后欲賞他什麼玩意兒，太后依舊捂著嘴笑了半晌，則是捏了捏兜兜的小臉，「先去看你娘，哀家再把這賞的物件都給你一樣一樣地瞧！」
秦穆戎倒是沒對明啟帝這忽然提問有半分驚詫，只是拱手回道：「父王之命不敢違背。」
她倒是有些理解庄親王爺與秦穆戎二人這自幼便讓小兜兜開始拿著小弓當玩具的心思，可她卻不會教這些，她要教的是如何自保，如何遠離那些坑窪陷阱。
秦穆戎看著小
側目看了明啟帝一眼，顯然明啟帝也對此事略有意外，而太后卻根本不顧這眾人驚愕，看著懷裡的小兜兜道：「再叫哀家一聲老祖宗？老祖宗給你好物件。」
明啟帝倒是笑容更多，與庄親王爺等人道：「太后欲來此地看兩個小侄孫子，這乃是皇家的大喜事，朕自是要陪太后前來，而且必須要給賞，這可是咱們皇家第一次出現了雙生子，皇弟，朕可是愁了一路，這金銀玉器賞了實在過俗，恐怕朕賞了那些個物件，連太后都要叱罵朕，不如你說一說，替朕解了這份心憂？」
葉雲水在產房之中披上了一件乾淨的衣裳，吳嬤嬤與邵嬤嬤在這院子里張羅得熱火朝天，連帶著小廚房打雜的都讓換上了新裝，待收拾得再無挑剔，她二人則是站在院子里等候太后與文貴妃、樂妃的到來。
朝官們關起門來斟酌思索，可平民百姓們則都當樂子在說。
皇家侍衛先進了院子，隨即便是太后的軟輦進門，眾人叩拜行了禮，太后也沒說什麼，直接讓人抬進了屋，更是欲進葉雲水的產房之內。
文貴妃倒是沒與明啟帝同行，反而是去陪著太后，留樂裳在此陪同，明啟帝臉上倒是多了幾分笑，樂裳倒也沒藉此機會討要什麼，反而一直為明啟帝沏茶，陪著說說話。
太后今兒衣著普通，甚至連個耳垂子都沒戴，更無半分妝容，臉上雖然掛了笑，可那副身姿疲態之色卻已映面容，文貴妃、樂妃則笑著一起隨行進去，都守坐太后與明啟帝兩側。
秦慕謹與秦慕雲二人也都直盯盯地看著秦穆戎，臉上那一副揪緊之色明擺著都無答案，這問題讓人如何回？
庄親王爺心中感念太后之恩，也明明啟帝心中所想，可這話只能記於心中卻無法說出，只得又跪地為太后磕了三個響頭，才緩緩起身。
但聽秦穆戎那麼說
可再看眾人如此當笑料，那憋在心裏的話也未說出，只當是葉雲水拿此哄逗著兜兜，不是真心想如此。
太子雖有子，可都不是太子妃所生，如若太子妃一直都無所出，這往後的皇位欲落在誰腦袋上……話題越說越廣，其餘郡王皇子的家事也滔滔而出，連陸郡王前陣子包了個葫蘆身姿的小戲子都被翻騰出來，倒是讓這茶樓酒館熱鬧非凡。
這皇家依仗緩慢而行，明啟帝已是在這路上思忖好給什麼賞賜。
提起這庄親王爺之子又增了兩個兒子是無人能比，這世子妃恐怕是再舉了鞭子抽個腌臢人都無人敢管，那之前有說庄親王府要被整倒的人這會兒全都改了口風，更是有人在說，這世子妃可是葉府的嫡女，而且也會醫術，定是有什麼生子的方子！
鳳輦與聖駕至此，庄親王爺及秦穆戎等眾人則都在此持禮候駕，王府大大小小連帶著丫鬟婆子都出來跪拜，葉雲水因在月子里故而沒出行，但小兜兜和姝蕙兩個可是都跟隨著在此恭迎。
這話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麼一會兒工夫，葉家藥鋪便已有不少人悄悄地上前掏銀子，討生子秘方……
秦穆戎、秦慕雲、秦慕謹三人站于庄親王爺身後，唯獨沒見秦慕方。
花兒等人在一旁笑，吳嬤嬤和邵嬤嬤則對葉雲水教育小兜兜心有芥蒂。
那一個皇商嫡女嫁入親王府，又成了世子妃的女人誰能不知？
王府的家眷又是齊齊跪地叩拜，太后卻是淡笑著讓他們起來，「自家人，今兒不守什麼規矩，哀家是要來看小曾孫子，看孫媳婦兒！」
這為庄親王世子添了一個小世子還不夠，這又是一連地添了一對，這可是喜上加喜，秦穆戎的世子位恐怕是無人再能撼動。
明啟帝哈哈大笑，連連指著庄親王爺，心中卻是另一番感
「就是，還不抱來讓太后瞧瞧？」文貴妃這話一出，太后卻擺了手，「剛生的小娃子，怎麼能抱出來？這天氣雖轉暖，可還是涼，還是咱們去雲水那裡看。」
秦穆戎心中一直都在思忖著秦中嶽今兒為何沒到。
這位世子妃可是眾人皆知。
文貴妃也在一旁逗著樂，「穆戎這話說的對，這子嗣多了人氣也旺，如今這都三個嫡子了，倒是苦了雲水這丫頭了！」
太后撩起帘子看了一眼，那胖乎乎的小人拽著秦穆戎的衣角站在那裡像個小大人似的，連忙讓人將小兜兜抱上了鳳輦，小太監上前扶庄親王爺起身，太后出言道：「都起來吧，哀家欲進府探望小曾孫子還有雲水，不宜張揚。」
王府眾人各自歸位，管事們各自都守著規矩，不敢有半點兒差錯，庄親王爺與秦穆戎等人隨行至王府的貴廳之上，明啟帝與太后先後行步入內。
太後進了那產房，如今這產房已經被吳嬤嬤與邵嬤嬤收拾得比屋外還乾淨……
那份在路上擬好的摺子就擺在一旁，庄親王爺還有何不知？只得拱手謝道：「……哪怕是賞臣弟一兩銀子，臣弟都感激不盡，哪裡還能讓皇兄犯愁？」
因是太后與明啟帝齊齊出行，周圍兩側的百姓與人家早已被侍衛擋在其後，百姓的窗戶也都被牢牢封死，可即便如此，那伸頭抻腦看熱鬧的人依舊不少。
話語說著，太后則讓小太監們抬輦，文貴妃等人立馬起身隨行，明啟帝思忖片刻則是道：「朕在此地與皇弟好好敘敘舊……」
秦穆戎微皺了下眉，倒是抬起了頭，看著明啟帝直言回道：「臣侄有罪，臣侄遵父命。」
太后話語說完，庄親王爺卻是淚縱雙頰，說是不張揚，可是太后親自前來庄親王府，名義是探望葉雲水與小曾孫子，可這絕不會沒有在給庄親王爺撐臉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