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八卷 新國

第042章 出使

第八卷 新國

第042章 出使

不過耶律延禧接下來的話又讓眾大臣心裏稍微挽回了一些溫度——「余都姑,這南朝出使一任,卻不是頑的!若那吳用真是西門慶派到我大遼作祟的先鋒,卿這一去,等於是往大蟲窩裡走一遭兒!依某家說,卿還是不要親自前往,只選幾個精細鬼伶俐蟲,也就是了!」
稟承西門慶不卑不亢的接待方針,闞悅對上耶律余睹時,既不刻意冷淡,也不主動巴結,只是有理有節,率性而為。言語之間,反倒是耶律余睹震驚于闞悅淵博的學識,肅然起敬之下問道:「先生仙鄉何處?」
計較停當,遼主宣布退朝。耶律余睹回去后,先沸沸揚揚地大造了吳用首鼠兩端的一番謠言,流言的同時組建起使節團,一切準備停當后,奚車囊駝南行而來。
耶律延禧大笑而起:「好一個余都姑!不愧是我大遼宗室有口皆碑的雄材!聽你如此一說,某家倒覺得,和那西門慶結盟之事必成一般。好!在這裏某家便全權授權於你,許你便宜行事,無論如何,也要把與南朝的盟約簽下來!否則女真動于北,西門慶動于南,我大遼夾在中間,委實是大大的不妙!」
一路沮喪著,來到了河北京東邊界,梁中書與闞悅依依惜別。又行兩日,已是梁山水泊地界,就見前方來了一隊人馬,早有一人大笑著迎上:「今日有幸,特來迎接遼國英雄!」這正是:
西門慶聽說遼國派來了和好求盟的使臣,面色不變,心中已是大喜。再聽說這位使臣不是別人,正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耶律余睹,西門慶不由得仰天長嘆。
過了白溝就是瓦橋關,屬於梁中書治下的河北境。耶律余睹早已派人知會了瓦橋關守將,一聽事關重大,守將關守將不敢怠慢,又傳在到了梁中書案頭,梁中書見了,也不敢自專,派人飛馬給西門慶送信。
耶律余睹聽了,卻是胸有成竹地一笑,恭聲道:「我主萬歲,微臣已得了一計護身,此去不但無有兇險,而且更要與那西門慶的新國締結同盟而歸!」
遼主和眾臣聽了,皆不住口地喝彩:「好計!好計!」蕭奉先在旁邊聽著看著,又是懷恨,又是忌憚。
一路之上,闞悅連比帶說,聽得耶律余睹如痴如醉,嘆息道:「聽了先生之言,方知在下真成了坐井觀天的井底之蛙了!三奇公子西門慶,在下久仰其名,只道他文採過人,義薄雲天,沒想到連施政之道,亦是如此別出機杼獨具慧心,耶律余睹今日拜服矣!」
遼主一聽,大感興趣,忙問道:「愛卿計將安出?快快與某家道來!」
卻聽耶律余睹總結道:「總之——如果吳用是西門慶派來的間諜,聽到其人喪于女真刀下,西門慶是義氣之人,必然要替吳用報仇,現放著我大遼這天生的盟友,他西門慶還有不納的嗎?如果吳用那廝和西門慶並非一路,那自然更好,小臣鼓動起三寸不爛之舌,說那西門慶和我大遼結盟,也更加容易些!」
這一日來到白溝,白溝這條河原本毫不出名,地圖上只是細細的一道黑線而已,但自從一百多年前的澶淵之盟后,白溝成了宋遼邊境的分界河,從此就顯得重要起來。
其實還有一層深意耶律延禧沒說——據暗間回報,那西門慶對貪官污吏殘酷入骨,而蕭奉先不巧就是遼國最大的貪污腐敗份子。真要讓他出使去,弄不好就真的成了送羊入虎口了。
耶律余睹道:「正如萬歲所言,那些精細鬼伶俐蟲自然是要選拔的,但選出來后,卻不讓他們往南朝出使去,而是叫他們扮成商隊,在與女真買賣的同時,四下流言那吳用是梁山西門慶的間諜,是來煽顛女真和大遼的,好教西門慶坐收漁翁之利;而臣就往南朝去,見了西門慶,一口咬定女真信了謠言,已經將吳用斬首——我主請想,那南朝北地相隔萬里,縱有信使暗諜,一個來回間,少說也換季了,吳用的生死,西門慶也無法求證,還不被小臣牽了鼻子走嗎?」
且說使者入南境,又見公子會北臣。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因此耶律余睹來到瓦橋關的時候,西門慶派出的陪同使者闞悅已經恭候多時了。闞悅本來在主持東京開封府租界的事情,但聽到這關係兩國外交的盛事,如何還能安心再枯坐于衙門之中?西門慶一招之下,他便是推雲掣電般而來,領了西門慶之命后,興沖沖先往瓦橋關,等著迎接遼國使者耶律余睹。
不過,西門慶微笑起來——既然碰到了立志於逆天改命的自己,耶律余睹的命運,應該就沒那麼坎坷了吧?
當下夾槍帶棒地道:「世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而先行者趟出路來后,後人惰性,失了銳意進取之心,只是覆跡在前人的腳蹤之後,肖前人之步伐,卻難肖前人之道德,這腳下的道路嘛,不免越走越歪了!如此之輩,有如井底之蛙,坐井觀天,不亦可笑乎?今日我中華聯邦成立,國家元首實行的卻是『選舉制』……」
梁中書一路陪著闞悅,談談說說,好不快活。雖然二人均沒冷落了耶律余睹,但名士間交談的話題,耶律余睹終究遜了一籌,等閑插不進嘴去,到後來可憐的遼國使者不由得心中暗恨:「早知如此,我一定要帶上我大遼去年——天慶五年的狀元郎耶律大石才對啊!若大石林牙在此,焉能讓南人說嘴?」
事實上,這耶律延禧自即位以來,只顧著畋獵嬉遊,寵信放任著蕭奉先兄弟等一干小人,將大遼朝廷的綱紀攪得粉碎,眾大臣的心早就寒了。今天再寒上加寒,對耶律延禧來說也是虱多不癢債多不愁,沒甚麼了不起的。
闞悅見耶律余睹表現得這般謙抑,倒不好意思在言語中窮追猛打了,於是將新國藍圖細細與其人描繪一遍,聽得耶律余睹目瞪口呆,卻不免心中懷疑——「這樣的國家制度,真的能存在運作嗎?」
一路南行,早到了大名府,梁中書領大刀聞達、天王李成,離城三十里迎接。當然,梁中書是名士心性,他聞聽闞悅天下絕對的名頭久矣,只恨不得一見,今日闞悅闞先生過境,自然沒有失之交臂的道理,因此早早就等候在十里亭,延頸鶴望——如果那遼國使者誤會了這一番隆重的目標對象,那也由得他去,梁中書才不會與之解釋。
闞悅聽其人言語中挑撥之意含而欲露,心下不由得冷笑一聲,暗道:「這遼國雖然與我中原百年無戰事,但亡我之心終究不死,今日卻在這裏蠢蠢欲動!」
蕭奉先聽主上如此關懷自己,感激涕零,拜倒哽咽道:「陛下深心為微臣著想,臣敢不盡忠竭力以報?」
其實,遼國實行漢化,成就也是蔚為大觀,漢學鼎盛一時,以致於北宋使臣與遼國使臣彼此應對時,北宋使臣經常屈居下風,真真是學生壓倒了老師,令多少宋人扼腕嘆息,引以為恥。只是到了耶律延禧這一朝,當皇帝的喜歡打獵走馬,厭惡讀書,上所好下必效之,於是遼國漢學大衰。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之下,比起現在的中原,就顯得高山仰止了。
闞悅道:「在下會稽山陰人,三國吳名臣闞澤之後,如今忝為明教光明左使,主持江北租界事宜。」
這耶律余睹,倒也是大遼國的一號人物。可惜他的命運不濟,因為遼晉王秦王立皇嗣之爭,與北院樞密蕭奉先勢如水火,後來一個不小心,被蕭奉先揪了小辮子,硬栽他準備謀反——在這一場大清洗中,耶律余睹的政治盟軍幾乎全滅,他只能帶人投奔了女真,再後來帶著女真攻下了遼國故地,成為了被萬人唾罵的遼奸。
耶律延禧說的是:「蕭卿啊!禍亂我大遼東京道的,是梁山的軍師吳用那廝,吳用害了卿弟蕭保先,某家已是失了一臂,若你再往南朝去,也被那些南蠻害了,卻叫某家日後仰仗誰人?因此出使之事,蕭卿你再也休提!」
接到了闞悅與耶律余睹,梁中書急忙上前見禮。他也是宋朝有真才實學的文士,一番妙語如珠,早聳動了耶律余睹,不由得他不在心中暗暗驚嘆:「南朝人物,何如此之盛也?」
等耶律余睹一到,當下雙方交接,闞悅按照事先拿到的使臣名單,將遼國使節團人員一一核對無誤后,當即笑臉相迎,引領耶律余睹一行人往南而行。
東西列眾大臣看著這情真意切的君臣兩個,心裏都暗想:「好么!主上心憂蕭奉先的安危,不許他出使南朝,偏卻讓耶律余睹去做那隻過河的卒子?這般明目張胆的厚此薄彼,只怕會令臣下心寒吶——不管別人寒不寒,反正我是寒了!」
耶律余睹聽了,更動了好奇之心,又問道:「在下近日聽說,梁山與明教組建起了甚麼中華聯邦,雙方划長江而治。但常言說得好——一山不容二虎,一江怎納二龍?一個國家有了兩個皇帝后,決策者究竟為何人?如何能不起爭執?還望先生有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