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八卷 新國

第048章 面對面

第八卷 新國

第048章 面對面

耶律余睹鼻腔里噴出兩道冷氣來,溫柔地從牙縫裡往外蹦字兒:「大金使者善誦善禱,正說中了咱們兩國交往的竅要!」
豹子頭林沖卻把手一揮,喝道:「閣下認了外國祖宗,爾乃蠻夷,就不用在這裏張揚了!」
雖然心裏一樣痛恨吳用的賣身求榮,但西門慶也不會意氣用事,諷刺上完顏宗用兩句,也就罷了。當下如吳用所願那樣,西門慶臉上堆起了虛偽的笑容,舉手道:「來來來!小弟來給完顏宗用兄做個詳細介紹。」
這麼一想,敵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到了遼國的耶律余睹身上,耶律余睹也不甘示弱地反瞪著他,兩人之間氣勢飆升,西門慶似乎聽到了電火花含苞欲放的聲音。這二人一個是大遼的天皇貴胄,一個是大金的新晉宗室,此刻各為其主之下,彼此間交流的都是毫不掩飾的敵意。
李逵聞言,大大地啐了一口道:「直娘賊!若你還是吳用吳加亮時,便有從前兄弟間的情分;你若硬要做甚麼番邦的完顏宗用,連祖宗都棄了不要時,還說甚麼兄弟間的情分?」
於是從大理國王段和譽開始,一直介紹到明教的闞萬林,完顏宗用彬彬有禮地和眾人打著招呼,心中卻在暗暗吃驚:「西門慶這廝,勢力膨脹得好大,竟然不知甚麼時候,連大理和吐蕃都收在懷中了。幸虧西夏國沒有與西門慶這廝結盟的趨勢,否則……」
耶律余睹想到的,完顏宗用也早就想到了,不過完顏宗用並沒往心裏去。在他看來,世界上沒有永遠的兄弟情分,卻有永遠的利益。西門慶率領的梁山如今一家獨大,再也不是昔日的山寨氣象,而西門慶更是明白人,必然通曉國與國之間的交往,都是用虛偽來裝裱的道理,諷刺自己兩句也沒什麼關係,不誤正事兒就行。
完顏宗用被西門慶這一下若褒若貶的宣揚,再面對眾故人,倒有幾分尷尬之意,此時聽李逵問得憨,便以佯怒遮臉道:「你這鐵牛,滿口胡唚!甚麼倒踏門?甚麼招駙馬?卻拿這等臭屁來葬送人,豈不反失了從前兄弟間的情分?」
聽了西門慶的話,大廳中一時間鴉雀無聲,梁山好漢們再看完顏宗用的目光中,已經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眼神兒來,氣氛漸漸變得詭異。就連神經粗大的吐蕃人,也察覺出空氣中不妙的意味兒來,他們一個個睜大著眼睛,只是屏息灌酒,目光在完顏宗用和梁山群雄間掃來掃去。
江南明教的人也來了不少。西門慶和方臘經過磋商,實行了一項「交換官員」的制度——簡單來說就是北方南方各選出一些州縣做試點,再各自選拔一批精幹的能吏,北方西門慶的人到南方方臘那裡去當官,南方方臘的人到北方西門慶這裏來當官,三年任滿后,想連任就得跟本地人競選了,這三年間如果做不出成績攏不住人心,只好灰溜溜地滾蛋,從此履歷上就得留下一坨污點,必定會影響今後的仕途升遷。
西門慶笑道:「完顏宗用兄有所不知,這位乃是大遼國使臣耶律余睹,不遠千里,跋山涉水而來,意欲與我中華聯邦建交;耶律大使,這位卻是大金使者完顏宗用,意是為國之氣運而不惜馳驟千里的忠臣——兩位惺惺相惜,卻要好生親近親近。」
爾虞我詐三相笑,你死他活兩不知。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梁山眾人聽著,心中都道:「話糙理不糙,鐵牛這黑廝雖然無禮了些,說得倒也在理!」眾人看向吳用的目光中,陡然便多了絲絲的陌生。
西門慶把梁山周圍濟州、袞州、鄆州等地的郡縣撥出來做交換官員的基地,明教來了不少準備上任的人,也在廳苑中坐了好幾張桌子。
廳中眾人身份最尊的是大理國王段和譽,帶著他的王皇后坐在席尊的位置上。這位大理國王看了西門慶所著的《新國》一書後,對其中的治國之道產生了深厚的興趣,為了近距離觀察時世在西門慶掌中的變化,這位大理國王索性命權臣高氏監國,他自己帶了老婆親自跑到中華聯邦做起大理國參議員來了。
完顏宗用雖然酒量淺,但智量卻深。當下冷笑著端起酒碗,以最誠摯的語氣向耶律余睹說道:「今日有幸與大遼的勇士相會,真天作地合也!這碗酒卻不忙飲,且讓我上一潑敬天,下一潑敬地,中一潑敬過往神明,保佑我大金和大遼世世代代地友好下去。」
耶律余睹哈哈一笑:「這個何消元首大人吩咐?來來來,我借花獻佛,先敬大金使者一碗美酒!」耶律余睹這是看完顏宗用一副天生招駙馬的小白臉模樣,難與美酒相兼容,因此擺明了車馬要欺負他。
這個「交換官員」的制度暫時只是在梁山和明教之間試行,還沒有大理、吐蕃的份兒。非關歧視,主要是因為江南江北從前都屬於宋朝,人文環境、人心思想上不存在太大的分歧,梁山和明教間關係又好,因此實施起來沒有太大的阻力。吐蕃大理畢竟屬於外國,別的先不講,首先語言就不通,吐蕃甚至還有很大的奴隸製成分,漢法蕃法,大不相同,所以暫時還無法進行人員上的交流。
大理雖然來了國王陛下,但大理到底是小國寡民,隨著段和譽來到中原的人實在不多。吐蕃則不同,在鳩摩智的組織下,呼啦啦來了近百號人,都是各部族的年輕王子一輩,到中原來留學的,一邊讀書學漢語一邊在吐蕃下議院參政實習。這些吐蕃年輕人喧賓奪主,反而是廳中人數最多的一方。
完顏宗用冷笑著問道:「四泉兄弟,卻不知高踞獨坐在這邊的這位英雄好漢,卻是哪個?」
林沖言語中的鄙薄,完顏宗用只當聽不見,側轉身向西門慶道:「一別經年,四泉兄弟座上客常滿,杯中酒不空,這裏又多了不少新面孔啊!卻不知好漢們都有些誰?還請兄弟細細告我!」
突然間轉念又一想,完顏宗用大驚道:「啊喲不對!西夏和大遼是郎舅關係,若這回遼國和西門慶勾搭成了一路,西夏還能獨立袖手嗎?那時五路聯盟,必然分薄了我大金國的氣運!」
西門慶不動聲色地笑道:「俗話說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完顏宗用先生感恩大金國皇帝的厚待,因此傾心做國士,也是有的,眾兄弟倒也不必大驚小怪。今日的完顏宗用先生,可是大金國御派的使者,是來和咱們中華聯邦商議兩國間的盟好大事的,眾兄弟們豈可無禮?」
餘下的就是梁山的人馬了,身為地主,雖然很多人都分駐到了外地,但梁山有資格坐進廳里來的人依然是第二多的。這時看到西門慶帶著奇裝異服的吳用進來了,梁山好漢們先是集體一愣,然後就有不少人跳起來七嘴八舌地招呼:「吳用哥哥(吳軍師、加亮先生),一向可好?」
西門慶、完顏宗用、耶律余睹三人互相對望,突然間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這正是:
西門慶命人安排金國的使節團成員休息,自己則帶著完顏宗用大步進了中廳,一時間廳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雖然吳用跟著宋江離了梁山,但吳用在梁山時縱有千日的不好,也必有一日的好,人總念舊情,闊別年余后突然間見到了,豈有不驚喜招呼的?
隔了一會兒,才有李逵瓮聲瓮氣地道:「先生哥,你可是在番邦倒踏門招駙馬了嗎?怎的連姓也改了?」吐蕃的人聽不懂倒也罷了,明教大理的人卻忍不住都嗤笑了出來,梁山眾人卻一時說什麼也笑不出來。
西門慶弄出這麼個制度來,是基於多方面的考慮。在任者想連任,哪裡敢鬆懈?更不用說貪贓枉法了;本地人想上台,就得把任上的人轟下來,所以盯得緊緊的。監察機構雙方各有人坐鎮,保證在任的和在野的都不敢使陰招兒出來——如此二虎相爭,還是老百姓得利。
心中想得通達,舉止間便瀟洒揮霍起來。完顏宗用袖裡滑出一柄折迭扇,「唰」的一下展開,風度扁扁地扇了兩扇。如果他還是昔日的羽扇綸巾,這運扇成風間,倒也能令人賞心悅目;可是現在他一身的金錢鼠尾女真人的扮相,再搖起風雅的扇子來,卻足以令人彆扭得寒毛直豎。
吳用心中長嘆,抱拳向四下里團團作揖,西門慶則拉了他向周圍眾人笑道:「好教眾家兄弟們得知——假亮先生如今已是受了大金國的重用,賜姓完顏,改名宗用啦!現在世上沒了吳用,只有完顏宗用完顏假亮——眾家兄弟們稱呼之間,可需要講究些!」
遼國使者耶律余睹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這時心下暗喜:「這個完顏宗用,就是奪我大遼東京道的原梁山智多星吳用了。這廝數典忘祖,失了梁山人之心,所以那西門慶才這般譏刺他——如此一來,他完顏宗用還出甚麼使?結甚麼盟?夾了尾巴滾回主子靴下去,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