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八卷 新國

第056章 伐?不伐?

第八卷 新國

第056章 伐?不伐?

冷哼了一聲,西門慶這才道:「議會議會,本來就是集思廣議,正說反說,互相印證之場所,什麼時候變成一言堂啦?一聞異見,不由分說便抬出地域之見,給人亂扣帽子,這是倒台的前兆!海納百川,方能有容乃大,同流合污,最多也不過是一汪死臭死臭的濁水罷了!新國如果沒有大海般的胸懷,只有臭水溝般的氣量,還想要做前無古人的事業?都滾回家喝你媽的豆兒稀粥去吧!」
說到這裏時,盧俊義和梁中書互相頷首致意。雖然經歷了蔡氏惡婦製造的種種不愉快,但盧俊義是寬厚人,梁中書也做了不少挽回的努力,因此二人之間並無芥蒂,交情反倒更加深厚了一層。
眾將早已商討過多次了,這時便由呼延灼起身道:「元帥,對契丹作戰,多需戰馬,若是平時,良馬難求,但自元帥和好於吐蕃后,茶馬交易盛行,軍中得了大批良馬,輕騎重騎,均成規模,對上契丹時,正好讓他們見識一番我新國的氣象!」
紛亂中,西門慶飛身而出,扶著馬伸重新歸座,正色道:「新國之禮儀,早已沒了跪拜一說,馬先生何以自輕如此?人格尊嚴,豈容褻瀆?」
「今天在下失態了,喜極而泣!何者?皆因我漢家積弱百余年,失國土,納歲幣,為萬邦所輕。當是時,痛心疾首者,遍布朝野,雖人心思效,卻只恨愛國有罪,報國無門!然今日,新國初立,威伏四夷,一洗前朝頹廢,此正當重振我漢唐雄風之時也!」
闞悅微微一笑,尚未答話,旁邊闞萬林早按捺不住,踴身跳出,大叫道:「依我說,這契丹且伐不得!」
共鳴之聲略寂,馬伸才繼續道:「今日有遼國使者俯首前來,竟欲與我新國結盟。想那契丹胡狗,生而狼性,勢急則躬身有禮,事緩即翻臉無恩,如此反覆無常之輩,如何信得?依在下之見,契丹胡狗霸我漢家燕雲十六州,今日正是清算之時——何不結金國為盟,南北夾擊,定能教契丹首尾不得相顧,那時重複燕雲故地,前朝遺民必然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百年之恥,一朝得雪,天下萬民聞之,誓然如在下一般,迎風共灑喜淚!但得此願得償,朝聞夕死,復有何恨?!」
一石激起千層浪,議事廳中眾人大嘩起來。有的便叫嚷:「如何伐不得?」有人便冷笑:「若是赴水使船,咱們不如江南人,甘拜下風;可這躍馬伐遼的差事,還是俺們北邊人來得靠譜些!」更有那性子急暴者,仗著平時跟闞萬林關係鐵,指了出頭呆鳥大罵:「北風!你這紅臉奸臣!吃裡爬外的漢奸!」
眾人不吭氣了。其實,很多人都沒有那個歸納意見遞紙條的本事,只好法不責眾地亂吵吵,有棗三杆子,沒棗杆子三,還美其名曰地稱作愛國,既然有賺無賠,先搶著過過嘴癮卻也是好的嘛!
上議院吐蕃的那位老酋長站起身來,用並不流利的漢語表態道,托新國的福,吐蕃茶馬交易得利甚多,蕃民皆感恩,若中華聯邦有戰鬥,助馬助人,都是西門慶尊者一句話的事兒!
西門慶安撫了馬伸,轉身回歸己座,掄圓了大木榔頭一頓猛敲,再次把議事廳中的吱哇喊叫給堵了回去,然後道:「別吵別吵!下議院的人有那吵的力氣,趕緊寫紙條往上遞,做好你們智囊的本份才對!空吵何益?」
闞萬林向眾人抱拳拱手,說出一番道理來。這正是:
一時間,議事廳中呼喝聲又吵成了一片,眾人亂紛紛都叫:「重收故土!再整河山!」
場面頓時大亂。這一瞬間,西門慶慶幸的是這議事廳小了些,縱有人想跟著馬伸跪倒請願,沒有寬闊的空間也只好心有餘而力不足。
言畢,馬伸竟然出座,直向西門慶拜倒行禮,又向軍方大將叩首,大叫道:「國恥何時滅?諸君一念間!西門元首!諸位將軍!只求你們奮起,此千古一時之機啊!」
西門慶掄木榔頭猛砸,砸得木頭台座無聲大罵木榔頭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才把廳中一片烏煙瘴氣鎮壓下來。
莫道軍爭為善策,須知靜守亦良謀。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西門慶連連敲擊,震耳欲聾的槌擊聲將一片喧嘩重新壓下,然後向明教那邊道:「闞左使靜以待嘩,必然有以教我。」
盧俊義和梁中書之言,一個從商業角度入手,一個從軍事角度入手,互為表裡,只聽得眾人連連點頭,均覺得若能聯金破遼,光復燕雲,不但有榮名,而且更得實利!既然如此,不取而何?
西門慶聽著心下感嘆,原來什麼時代都不乏憤青啊!只不過眼前這位馬憤青卻顯然年紀過大了,只能說是匹志在千里的伏櫪老驥。
西門慶點點頭,笑道:「投入小於產出,這買賣做得上算——還有哪位代表欲抒己見?」
現在的盧俊義已經不是當初大名府里被蔡氏惡婦隨意拿捏的那個富家員外了。現在的他不但是中華聯邦三軍總教習,而且還在商業部擔任著副部長,居移氣,養移體,此刻的盧俊義舉手投足間,自有龍驤虎步之氣象,與昔日做肥商時的謹小慎微大大不同。
梁中書也起身附和道:「幽燕之地,堪稱遼國的第一重鎮,論其戰略形勢,則襟控山前八州,地處雄要,北依山險,南壓華夏,如同穩坐大堂之上,俯視庭宇一般。但凡遼兵南下,一馬平野盡利胡騎馳騁,我漢家無險可守,著實狼狽。今日若能與金國聯手,趁虛而入,光復燕雲,此雄城在手時,長城萬里復為我操矣!那時兵臨漠上,北方胡族勢不能越陰山半步,不動干戈,武威亦足振于天下!」
罵得鴉雀無聲后,西門慶這才向闞萬林道:「北風兄弟,你不必計較太多,有時被漢奸也是一種榮耀——你倒是說說,那遼國為何伐不得?」
揮袖拭了拭眼角的淚痕,馬伸讓自己的聲音歸於平靜,但這平靜卻不是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的那種平靜,而是深沉內斂,表面上雖古井無波,內里卻是潛流激蕩。
秦明奮然道:「縱以我新國之力,亦足以與契丹一戰,再得金國游擊于契丹北方,我軍更多勝算!」
西門慶又點了點頭:「嗯!若收復了燕雲十六州,對民心大有好處,這其中的益處大得難以計量啊!——眾位將軍心意如何?」
和梁中書一點頭,盧俊義繼續道:「……販馬之時,小將心懷燕雲故地,專程前往憑弔之。進了幽州城,才知道遼國人稱道燕京時,常用兩句話——所謂『兵戎冠天下之雄,稅賦當域中之半』——幽燕兵甲犀利固不待言,只說此地當南北要衝,塞外諸多物產如北珠牛羊駿馬食鹽等物、南方香料茶葉犀角象牙等特產皆交匯於此,稅賦之利只說是日進斗金,還顯得保守了。至於幽州本地,則是一馬平川,沃野數百里,桑麻牛羊之豐富,不但冠于遼國,甚至可以與大宋最富庶的湖廣江南相比——如此山河美地,卻落於蠻夷之手,男兒心實痛之,若能趁新國初立之銳氣,收歸國有,必得百倍之利!」
闞萬林一急之下,臉膛更加紅了,大叫道:「卧槽!老子什麼時候被漢奸了?」
這一番暴風驟雨般的大罵,把廳中眾人都罵得縮了脖子低了頭,再不敢作聲。西門慶平時喜笑對人,罕有動怒,旁人縱有不敬之處,往往也只是一笑置之,今天卻突然爆粗口發火,眾人雖多驍勇悍惡之輩,此時也無不膽戰神搖,心中栗六。
座中站起了小旋風柴進。他是周世宗柴榮的子孫,後周廣順三年,顯德六年,柴榮都曾興師北伐契丹,欲收復燕雲故地,可惜總是功敗垂成,令人扼腕。今日有了好機會,柴進心中亦想彌補祖先未成之遺憾,於是起身道:「元首大人,我新國初立,雖然政通人和,百廢俱興,但故宋猶有貪官污吏、悍將梟卒,四散作亂。北方略少,南方猶多,有石寶將軍揮兵討伐,大勞心力,難於安席。若能聯金滅遼,收復燕雲,此功一出,天下人心必當景從,那些叛軍不戰而降可以預料矣!俗話說得好,天與不取,反受其殃,此中得失,望元首察之!」
嘆了口氣,西門慶搖頭道:「興旺發達的國家,豈是無人格、無尊嚴的屈膝奴隸所能建設起來的?」
林沖、關勝、董平等人一齊拱手:「便請元帥下令!」
馬伸聽了,身子一震,一時低頭無語。
玉麒麟盧俊義舉手站了起來。他和馬伸相交莫逆,這時當然要聲援好朋友一把。
西門慶見眾人暫時偃旗息鼓了,這才道:「還有哪位於遼國外事上有所高論?」
卻聽盧俊義道:「元首大人,當年在大名府時,小將曾奉留守相公之命,往遼國私行販馬……」
馬伸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很多人聽得都是心潮澎湃,熱血沸騰,西門慶不得不敲響了木榔頭,將那些喧賓奪主的嘈雜聲壓了回去。
馬伸卻慨然道:「但得求得收復燕雲故地,國家興旺發達,我還要那人格尊嚴做甚麼?」
西門慶笑道:「既如此說,契丹可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