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八卷 新國

第065章 出使遼國

第八卷 新國

第065章 出使遼國

這個臭大街的教訓,被遼國人深深吸取,從此之後,遼國常備了一批漆好的棺材,妝以銀飾,每當有南朝使者入境,棺材就兢兢業業地隨使者而行,萬一使者發生個什麼三長兩短,前腳一咽氣後腳就可以趁熱裝裹,真正做到了有備無患,堪稱古代五星級公款旅遊服務。從此,這個代表著遼國人民熱情好客的優良傳統,就這麼一代代地留傳了下來。
原來,故宋天聖年間,有侍御史知雜事章頻被派出使遼國,結果這位章大使命苦,居然死在了遼國境內。
耶律余睹正在放眼四望,但見煙波浩渺,水天無際,蓼汀花椒,亭亭靜植,真勝景也!聞聽程萬里此言,不由得好奇起來:「如此風光,難道竟不是自然生成的嗎?」
萬幸的是,一路平安,程萬里始終沒有得到能令他憋一口氣的機會,算是難得的幸運。坐著幸運車轎,程萬里一行人一路過白溝,過涿州,在蘆溝橋歇了一宿,程萬裡帶著中華聯邦使節團在蘆溝曉月下焚香祭拜了一番,然後穿燕雲而過,到達了遼國的京都。
一國都城迎時雨,千秋故事寫新篇。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程萬里聽著,卻是不動聲色,只是幽幽地嘆道:「唉!父母賣命,兒孫無能!這故宋大遼,都是如此啊!」
耶律余睹聽明白了,合著這位程萬里大人又開始向自己叫板了。這些天他二人一路同行,沒少在言語間明暗交鋒,你誇中原,我贊契丹,踴躍爭先漲自己志氣,絞盡腦汁滅對方威風,斗得其樂無窮。
程萬里聽了,卻微微一笑,說道:「余睹將軍雖有仁心,見識卻差了。須知這深州、冀州、滄州、瀛州一帶,只有黃河、滹沱河、漳河沖積所淤的地方,才能成為良田美地,河水達不到的地方,全是鹽鹼地,不能種莊稼。以前這裏聚集的都是流民,以刮鹼土煮鹽為生,屢犯官府禁令,有時甚至聚眾劫掠,遂成民患。自從這裏變成了水鄉澤國之後,違禁煮鹽的事情就沒有了,而水中魚、蟹、茭白、蘆葦之類的出產,老百姓皆可以光明正大地賴以而生,至今為利——貪官括田,是為私利;瀦水為塞,卻為國利。善政與惡政之分別,皆盡於此。國全而民惠,何為不仁義愛民乎?」
這一日,終於進了遼國國境。遼國早已得報,自有負責招待的官員前來迎接。核對了中華聯邦使節團的人數之後,使者笑臉相迎,將程萬里一行人迎入遼國國內。
程萬里倒是興緻勃勃,乘船有暇,便向耶律余睹道:「余睹將軍,你可知,此地原本是沒有這片湖盪的?」
要知道,遼國的風俗,人死了從來沒有棺材一說,都是先將屍體置於山樹之上,三年後才收其骨一火焚之,火化時還要酌酒而祝曰:「冬月時,向陽食,若我射獵時,使我多得豬、鹿。」
不過這口氣松得忒早了些——很快的,完顏宗用乘坐的這隻船就碰上了風暴,為了減輕船的重量,船艙里的東西無論貴賤全被扔進大海。正扔得手順時,風暴突然過去了,這時不由得完顏宗用不叫一聲苦,欲哭無淚——原來船艙底部污濁潮濕,完顏宗用就把船上的雜物都墊在艙板上,再把中華聯邦回送給完顏阿骨打的國禮放置在上面,本以為隔濕防霉,哪知風暴一來,國禮全被扔進了海里,船上的雜物卻是一件沒少。
耶律余睹覽貌辨色,這時便得意洋洋地向程萬里道:「程大人休得詫異,我方準備這一口棺材,卻是一番大大的好意啊!」說著,耶律余睹也如數家珍地給程萬里講出一番掌故來。
當登州海船載著滿舟失意的女真人向北方金國航行的時候,由耶律余睹帶隊的遼國使節團和以程萬里為使的中華聯邦報聘使節團也已經離了梁山,行到了兩國之間的邊界瓦橋關。
程萬里聽了,也只有苦笑,遼國人明知道漢人忌諱這個玩意兒,卻還是要抬了跟在你後面招搖過市!於是程萬里暗暗咬牙——自己絕對不死在遼國境內,絕對不沾遼國這一口棺材的便宜!真要死,也要憋著一口氣回到中華聯邦再死!氣節氣節,把這口氣節約回去,就是氣節了!
抬頭看著眼前的這座雄城,程萬里思潮翻滾,不由得想起了出使前西門慶的叮嚀教誨,程萬里心中暗暗發願道:「元首大人放心,萬里此去,必要成功!」
令程萬里大皺眉頭的是,這些人迎接就迎接吧,居然在自己坐的車轎後面還拉了一口大大的棺材,看著就叫人瘮得慌。
與此同時,中華聯邦使節團人叢中,也有一人看著遼國京城露出了冷峻的一笑:「契丹!我馬植又回來了!」這正是:
當然也有講究的遼國人,那些皇帝貴族肯定是要造棺材,築墓室,讓自己死也死得舒服一點兒。但是這些人是上層階級,他們的數量過於稀少,不可能天天都有人大批量去死——雖然這是老百姓們淳樸的願望,可惜沒辦法得到滿足——因此殯儀類的市場需求不旺,以至於章頻章大使死時,偌大的遼國刮地三尺,竟然翻不出一口棺材,遼國又多是草原,想伐棵樹現做,都找不到下鋸的對象——可憐章頻章大使遭了巨罪了,他的屍體直運進了范陽才得以勉強入斂。
消息傳到遼國,遼國人都笑漢人邊帥昏庸,不會練兵整武,只會風花雪月,於是當後來何承矩大興工程,開挖河池築堤壩蓄水種蓼花的時候,遼國人都在一旁看笑話,沒有任何興兵阻撓的興趣。
耶律余睹的笑聲戛然而止——程萬里這句話輕飄飄的象四兩棉花,卻一金箍棒砸到了遼國皇帝耶律延禧的腦袋上,耶律余睹還笑得出來才有鬼呢!
現在程萬里連自己賞風景都要來騷擾一下,耶律余睹恨得牙痒痒的,聽著程萬里老鼠上秤盤——自稱自贊,於是就冷笑道:「為成就這一片澤國,也不知侵佔了多少民田,減少了每年邊疆糧草多少的收入——仁義愛民之君,必不如此!」
原來,瓦橋關北面與遼國交界的地方,一向是沒有可供防守的關河險要的。故宋六宅使何承矩駐守瓦橋關的時候,開始提議利用低洼的地方,蓄水作為屏障。他原想親自去察看地形,又擔心意圖被遼國識破,於是就心生一計——接下來的日子里,何承矩總是和幕僚們置酒高會,一起坐船賞蓼花,還寫了幾十首《蓼花吟》,讓座中眾賓客詩詞相唱和,又繪成圖畫,沸沸揚揚,鬧得聲勢浩大。
遼國人這一下傻眼了——如果再跟宋朝開戰,他們的騎兵南侵時必須先得學會武裝泅渡才行。
說是一嘆,耶律余睹卻是哈哈大笑起來,斜睨著程萬里的目光中,滿是得意。
到了慶曆年間,內侍楊懷敏繼續前人的事業,蓼花工程越做越大;再等到了熙寧年間,已經開挖了徐村、柳庄等水庫,引來徐河、鮑河、沙河、唐河等河水,以及叫猴泉、雞距泉、五眼泉等處的水源,往東和滹沱河、漳河、淇河、易水、白水以及黃河聯成了一片——遼國人這時再看,從保州西北的沈遠濼起,東到滄州泥沽海口入海,差不多八百里的地方,都成了汪洋澤國,水面最闊處達到六十里!
耶律余睹聽了,一時挑不出理來,便譏諷道:「好一個仁義愛民!只可惜,這麼一個仁義愛民的朝廷,卻生生被一幫流民草寇給顛覆了,害得程大人您也不得不做貳臣——唉!思之令人迎風一嘆啊!」
金國使節團總算全須全尾地逃脫了曾頭市溫都部女真舊人的包圍,一路跑到登州后,從那裡上船揚帆出海,完顏宗用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瓦橋關再往北,就是遼國的地界了。此地多河塘陂池,因此使節團一會兒過橋,一會兒坐船,對於習慣了一馬驅馳的遼國人來說,這樣的折騰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程萬里不久前剛剛從西門慶那裡聽來了這個掌故,此刻在耶律余睹面前現炒現賣,倒也得心應口。只見他斜睨著耶律余睹道:「遙想先人,於強敵虎伺之間,修成如此勝景,兼做山河鎖鑰,如此之才,吾等後輩便譽揚為智者,不亦可乎?」
如此剝削剩餘價值,如果是漢族的鬼魂,一定要讓這幫不肖子孫冬月時不得食,射獵時箭箭落空的。
程萬里搖頭道:「自然雖妙,但人力有時亦可巧奪天工,此地風光,正屬此之謂也!」說著,如數家珍地道出一段往事來。
兩個人就這樣一路鬥著口,言語激烈處,不免各自都裝了一肚子閑氣,但生氣之餘,卻也不由得惺惺相惜,私交卻因此親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