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八卷 新國

第076章 事成

第八卷 新國

第076章 事成

秦王耶律定少年氣盛,野心勃勃,正是小馬乍行嫌路窄,大鵬展翅恨天低的時候,舅舅蕭奉先給他創造了這麼一個好機會,他摩拳擦掌,準備要好好在父皇面前表現表現。
而蕭奉先完全置身事外,談判這活兒,他不願意干,願意干他也干不來。而且現在的他壓根兒就沒有在談判中給耶律余睹添堵的心思,他自己的正事還忙不過來呢!
而這也正是西門慶的本意。他才沒有興趣投入大批的人力物力財力,介入到遼國的宮廷內鬥里去。他熟知歷史,知道晉王敖魯斡是個什麼樣的個性——這孩子生來溫厚寬仁,而且對自己的昏庸父親沒有半點兒反抗意識。耶律延禧在其祖父耶律洪基那裡沒有學到什麼治國之術,卻把其祖父殘忍狠毒、殺妻滅子的衣缽完完整整地繼承了過來,當沾染著母親蕭瑟瑟的屠刀揮到自己頭上的時候,敖魯斡也只是象綿羊一樣引頸就戮,可悲可憫可嘆。
遼國的使者不能自專,回來向耶律延禧稟報。耶律延禧聽了大笑,高興地對群臣道:「我與南朝以租界通好,與女直則借虛名浮飾敷衍之——他兄我弟,這兄弟輩份值得幾何?至於漢禮冊封,更是小菜一碟,花不得咱們幾文本錢——時局如此變化,看來還是我有威德,女真人有什麼了不起的?」
而對蕭奉先的上位,耶律余睹很是不滿。自己風塵僕僕的往南朝辛苦了一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到頭來還是頂不上蕭奉先的尸位素餐,這完全沒道理嘛!
也不知蕭貴哥和蕭奪里懶姐妹倆是怎麼乾的,蟬附林獨靜也好,凰舞鳳雙飛也罷,反正耶律延禧居然就這麼同意了蕭奉先南行的請求,這令蕭奉先如釋重負,鬆了一口長氣。
完顏阿骨打聽了點頭:「趁火打劫的名聲總是比不上扶危濟困的名聲,那位三奇公子以義氣起家,看來這些年雖然位高權重了,還是象神山峰頭上的雪一樣保持著原來的本色啊!」
兵符到手,蕭奉先心中暗喜:「大事成矣!」這正是:
蕭奉先私下裡又向耶律延禧乞兵:「此回臣深入南朝,風波不測之地,若無精銳兵馬傍身,萬一有失,減卻我大遼銳氣。」
如果是平時,蕭奉先早上前湊趣兒了,但現在他唯恐馬屁拍得太足,讓耶律延禧食髓知味,不放自己留守大名府租界,那可就一切玩兒完。因此這一回難得的沒有上前捧耶律延禧的臭腳,倒叫做好了洗耳準備的耶律余睹一干人難得地詫異了一回。
韓非子說了,凡是后妃皇子,沒有不盼君王早死的,可到了晉王耶律敖魯斡身上,似乎發生了小小的例外。這例外讓耶律余睹心力交瘁——如果主角不配合,任何天衣無縫的計劃都是白扯。
沒有人敢輕忽這些看起來沒多少分量的文檔,這些薄薄的紙片上,凝聚著遼國和中華聯邦未來的和平,關係著千萬人的身家性命。
既然遼朝廷統一了通過燕雲租界的口徑,接下來就是和南朝使者程萬里進行瑣碎的具體談判了。
五間俱起知神作,三管齊下是奇謀。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完顏阿骨打笑了笑,說道:「既然西門慶不與我金國同行,而和遼國站到了一起,那麼咱們對遼國,可就不能逼得太緊了。」
聽了這話,完顏宗用大不以為然,馬上遞西門慶的黑帖子:「義氣什麼的,倒也未必,乘人之危,懸秤待價,兵不鈍而利可全,這才是那西門慶的本意吧!」
「美好的未來,在向我蕭奉先招手了!」蕭奉先躊躇滿志地想,全不管旁邊眾人投來詫異和驚奇的目光,只是在心中暗暗冷笑。
走海路回來的完顏宗用給完顏阿骨打帶來了對金國不利的消息——西門慶不接受金國與中華聯邦的結盟,卻選擇和遼國站在一起。
耶律延禧知道蕭奉先怕死,於是手一揮,撥給他一萬護衛皮室軍,蕭奉先殺雞拉脖子,只說不夠,耶律延禧於是又給他添了一萬。
因此,金國在接下來與遼國使臣的談判中才做出了讓步——免除王公大臣的子孫作人質,放棄索要上京、興中府路所屬州縣,減少每年向金進貢的錢數——但同時又提出了新的條件——耶律延禧要用侍奉兄長的禮節來對待阿骨打;用漢人儀式冊封阿骨打為大金皇帝。
「我算是對祖宗、對故國、對那位三奇公子,都有個交代了!」馬人望欣慰地想著。
這是一項累人的活兒。耶律余睹和程萬里再次成為針鋒相對的冤家對頭,雙方不厭其煩地就種種細節爭多論少,然後在爭吵中彼此妥協讓步,一封封最終敲定的文案經雙方確定無誤后,這才蓋上了兩國的印璽,被放入金匣,匣縫處澆上鉛汁,然後正式封存起來。
馬人望、耶律大悲奴等五老,對於這一結果早在預料之中。年前蕭奉先的下台,只不過是為了替耶律延禧頂護步答岡兵敗之罪,自己這五個糟老頭子,等於是被臨時抓差的替補而已,現在風頭火勢已經過去,蕭奉先當然要官複原職了。
他這個北院樞密使一走,遼國的諸般大事不能沒有人來打理,所以蕭奉先很負責地推薦了一位耶律延禧完全信任的代樞密人選——不是旁人,正是耶律延禧自己的親兒子秦王耶律定。
不過要想同天祚帝耶律延禧講道理……耶律余睹苦笑了一下,他不由得想到了晉王敖魯斡。做老子的是最不講道理的昏庸之主,卻偏偏生了個極講道理的賢良皇子出來。耶律余睹只是將自己和西門慶的密議在敖魯斡面前稍露口風,敖魯斡就掩耳而走,作色道:「此非人子所能與聞也!」
中了西門慶圈套的耶律余睹現在很胃疼。在燕雲租界的問題上,他配合著西門慶方面演了一出好戲——先是裝作反對派,把所有的反對者們都收攏到一起后,唯自己馬首是瞻后,他再突然臨陣倒戈,省下了西門慶一方的多少力氣。可是,等輪到西門慶方出大力氣的時候,敖魯斡卻大方地自己放棄了索取報酬的權利。
此時,耶律余睹迷茫了。晉王敖魯斡在國人中繼位的期望與呼聲最高,但蕭奉先所擁護的秦王耶律定也不是個低能兒,各方面素質也不錯,僅僅在威信和號召力上面比晉王敖魯斡稍低一些。這皇位之爭便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敖魯斡如此沒有鬥志,只怕後果不堪設想啊!
正當耶律余睹憂心忡忡的時候,接下來的人事安排又令他精神一振——蕭奉先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竟然舍下了朝中的根基,要往未來的大名府租界當留守去了!
所以西門慶在耶律余睹面前很放心地許下了天大的承諾——反正實現不了。不是自己不去實現,而是在晉王敖魯斡那裡無法實現——到頭來耶律余睹也怪不得別人。
趁著高興勁兒,耶律延禧做出了重大的人事任命,以執政五老年高,因此重加優禮,恩准致仕休養,以終天年,五老留下的職位,由蕭奉先任北院樞密,總領南北兩院事宜,而耶律余睹南行出使有功,升為南院樞密。
贊聲罵聲冷嘲聲,無聲不寂;國事家事天下事,有事皆空——此時的蕭奉先長袍古袖矯立於大遼朝堂,憑風而立,衣袂飄飄,頗有幾分空靈的禪意。
為了掩飾自己的野心,蕭奉先事先並沒有跟自家的黨羽們打招呼,因此有好些個趨奉在蕭奉先門下的走狗如喪考妣地跳出來,為蕭奉先銜冤負屈——「安有一國之北院樞密,往南朝行租界留守之事者?此發配是也!蕭大人忠心輔政,有大功於國,今日卻受此無妄之災,傳揚開來,只恐國人不服——還請我主萬歲三思,就此收回成命!」
五老久經宦海,得不足喜,失不足悲,能藉此機會脫離案牘勞形,正是瞌睡時來了個枕頭,求之不得。何況,馬人望還有私心在內——這個結果是他主動向天祚帝提出的,自己五老去職,蕭奉先上位,作為交易,蕭奉先必須得同意燕雲租界議案——而現在一切均在自己掌握之中。
見敖魯斡油鹽不進,耶律余睹只好去讓自己妻子去宮中想辦法。他的妻子和文妃蕭瑟瑟是同胞姐妹,隱約將意思一露,蕭瑟瑟倒是頗為意動——如果真能逼耶律延禧禪位給兒子,自己終身有靠。只可惜,蕭瑟瑟將敖魯斡喚來一番深談,敖魯斡只是含淚叩首,卻再無一言。
耶律延禧便向蕭奉先看去,正想順水推舟,用國人的民意把蕭奉先挽留回來,蕭奉先早已搶在頭裡,從班列中奮然而出,慷慨激昂地把自己精忠報國的個人理想當眾闡述了一遍,博得了大遼朝堂滿堂的——寂靜。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琢磨不透這個曾經的佞臣,現在到底想要幹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