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八卷 新國

第093章 一封書信

第八卷 新國

第093章 一封書信

她平時跟文妃蕭瑟瑟姐妹都交好,更是耶律余睹的紅顏知己,自從公款旅遊見過了一丈青扈三娘之後,就已經把周身的好戰因子揮霍一空,再提不起絲毫交兵見仗的興趣,耶律余睹平日里的休兵論、金國威脅論,正對了天壽公主答里孛的胃口。今日看到西門慶箭書飛來,她自然先要幫著耶律余睹撇開嫌疑。
原來,花榮這一箭卻不瞄準人身,而是輕輕巧巧,箭到而力盡,箭枝正好擱在瞭望台鼓架之上,雖然高台上有天風吹拂,一箭竟不稍動。如此四平八穩,便是刻意用手去放,只怕也放不得如此穩當。眾遼人雖是馬背上出身,人人擅於騎射,但見了如此神技,也只得死心塌地佩服,這一聲彩喝起,當真是春雷乍振。
皇命臨頭,想不戰亦不可得,就在遼軍整軍備武,以待大舉的時候,檀州城中的西門慶已經寫好了一信,當眾念了一遍后,吩咐道:「花榮將軍何在?你帶二百輕騎,鼓吹齊作,在遼軍陣前巡遊一圈兒后,將這封信射進耶律余睹營盤裡去。」
西門慶想了想,點頭道:「算是如此!」
武松笑道:「不生疑,送此信何用?」
花榮見順風帆已經扯足,見好就收,當下一揮手,樂聲俱寂。花榮向著望台上耶律余睹一拱手,大叫道:「我家元帥修書一封,請耶律余睹將軍過目!」
當下便有歸州觀察使蕭和尚奴自告奮勇而出,上台將箭書取下,展開眾人共閱。這正是:
到了這一地步,耶律余睹茫然若失,與領軍眾將嘆道:「主上棄南朝舊好,一意興兵,中金賊的奸計了!」遼軍領軍眾人,各派系都有,其間少不得國舅蕭奉先舊黨,雖然蕭奉先死了,但這些人並沒有樹倒猢猻散,而是與時俱進,化悲痛為力量,緊密團結,在元妃娘娘蕭貴哥和秦王耶律定的英明領導下,繼續實踐著皇朝制霸的宇宙真理遼國夢。
耶律余睹這一番嘆息,聽進這些人耳朵里去,頓時如獲至寶,當天就有信使夜行,往上京城送密告去了。
耶律余睹也是早有防備,花榮的箭書一飛上鼓架,他便馬上命令所有人都跟自己下瞭望台,然後調亂人環繞之,不許一人上下。眼望檀州城方向,耶律余睹心中苦笑道:「這西門慶心裏,打的是什麼主意?我耶律余睹好歹也與你有暗盟之約,你今日以反間計搞倒了我,對你又有甚麼好處?」
等到了地頭,才知道所謂的兩國軍爭,不分勝敗,只不過是扈三娘和遼國天壽公主答里孛一戰即罷,雙方再未交鋒。西門慶聽了搖頭苦笑,新國初立,這等誇大其詞、冠冕堂皇的粉飾作風就已經抬頭,人性進化之難,由此可見一斑。
西門慶亦笑道:「軍不生疑,君生疑。今日遼國昏君柄政,對臣下猜忌深刻,這一封書信的風聲落到耶律延禧這等人的耳朵里,無事也變成了有事。耶律余睹是遼國宗室雄材,若耶律延禧下手動他,軍心必然渙散。」
很快,期盼的結果來了——二次出使遼國的程萬里這回受到了耶律延禧的冷淡對待,「蕭奉先非我所殺,請求兩國和議」的申訴天祚皇帝連看都沒看,直接扔入廢紙堆。在他想來,既然西門慶遣使來委曲求全,必然是怕了自己的遼國,既然如此,趁他病,要他命,興兵打過去就是,在金國那裡失了遼東,正好就此多佔些南朝的土地回來彌補,那時再議和也不晚啊!
朱武問道:「以情報看,耶律余睹之妻是遼國皇帝文妃蕭瑟瑟同胞姐妹,若遼國君主念親戚之情,竟然信耶律余睹不疑,卻當如何?」
此時的燕雲租界,雖然兩軍雲集對壘,雙方卻都在儘力約束部曲,因此倒也沒有燃起不可收拾的火頭來,雙方似乎都在期盼著什麼。
眾將聽朱武說得有理,都看西門慶,這時武松道:「元帥既然如此擺布,其中必然有其道理。」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遼國和中華聯邦以一場平局的斗將結束交鋒,沒傷一條性命,沒有結下血仇因果,倒是這場無妄之爭中難得的幸運,大大有利於自己計策的施展。
西門慶也點頭道:「朱武將軍這等不憚權威,勇於質疑的風骨,正合議政、行軍、定策之要道,諸君當效之!」眾人皆遵領之。
天祚皇帝這一欺軟怕硬不打緊,卻令程萬里碰了一鼻子灰,鎩羽而退。與此同時,天祚皇帝的進軍急令也送進了遼軍虎帳,催促各路人馬速速爭鋒奪地。
遼營眾將皆側目而觀,只以為花榮二百人馬是疑兵餌兵,皆不敢輕動。花榮引人一邊吹吹打打,一邊繞遼營而走,轉了一個大圈子,最後終於回到了起點——耶律余睹的營盤之前。
眾人一驚看時,說話之人正是大遼都統軍兀顏光。兀顏光絲毫不給天壽公主答里孛面子,只是反駁道:「公主殿下,你可知那三奇公子西門慶名震八極,行軍用計,俱是神鬼莫測。他若行使反間計,必然成就於神不知鬼不覺之中,豈會如此虛張聲勢,自取其敗?絕無這般道理——依小將看,這就是一封普通書信,那西門慶行事光明磊落,唯恐咱們冤枉了余睹將軍去,這才大張旗鼓地做作一番,正是為余睹將軍洗去了嫌疑!」
朱武聽了苦笑:「元帥明鑒。但使反間計,籌劃不可不密,然後覷便之時,方才故意泄漏出一線天機,以待敵人起疑自亂——今日元帥計策未施,先大張旗鼓,八音五色,眩動遼軍之耳目,如此打草驚蛇,此信安能收反間之效?」
西門慶收到前線戰報,說是兩軍相交,不分勝敗,他心下懸計,因此快馬加鞭,連夜趕到檀州。這一路緊行慢攆的,讓西門慶不免懷念曾經的火車汽車這等便捷的交通工具,但也僅僅是想想而已。
話音未落,就聽一人大聲道:「未必!未必!」聲若洪鐘,振聾發聵。
迎著眾人探詢的目光,天壽公主答里孛故意道:「依小女子淺見,此必是西門慶反間計也!」
左右眾將聽了,面面相覷。花榮出列接信時,神機軍師朱武問道:「元帥此信,莫非是要行使反間計?」
西門慶點頭道:「施謀定計,實者虛之,虛者實之,實者實之,虛者虛之,運用之妙,存乎一心也。這封信本身乾乾淨淨,既不存什麼隱語,也沒有塗抹任何筆跡,只是大張旗鼓地送出去,遼營眾將聞知,必然齊聚耶律余睹營中同觀,見之必不生疑。」
卻聽耶律余睹朗聲道:「在下為了避嫌,箭書一來便下高台,只等眾位將軍到此同觀——卻不知哪一位上得這瞭望台去,將箭書取下?」
花榮一箭懾千軍,當下施施然引人歸去。遼營中卻是一陣大亂,各路領軍大將紛至沓來,都想將西門慶給耶律余睹的那封書信一睹為快。
眾人聽了,都點頭稱是:「兀顏都統之言,說得有理!」其中有人卻暗想:「怪不得這兀顏光偌大的才能,卻被發配到西北邊荒野地,一守十年,就憑此人這忤逆公主的直腸子脾氣,活該他幽囚一世,也沒人同情他!」
天壽公主答里孛聽耶律余睹這麼一問,不假思索便道:「各位大人,此事必有蹊蹺!」
眾人聽西門慶又賣關子,又是高興,又是不滿,朱武卻道:「功成於勤而毀於懶,計勝於密而敗於隨,元帥保密之舉,正合兵家要道!」
當下花榮將書信在箭枝上縛好,引二百軍樂隊出營,儘是輕騎快馬,一路巡至遼營前,一聲令下,軍樂隊頓時擊鼓吹笙,八音齊奏,馬上騎士高歌相和,一時聲勢煊赫,遼軍震動。
有四軍太師蕭干問道:「卻不知公主所言之蹊蹺為何?」
片紙書信飛台角,滿城風雨過牆頭。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耶律余睹舉手安撫住眾將的七嘴八舌,朗聲道:「這箭書之來,大違常理——公主,你怎麼看?」
有人卻每聞善事心先喜:「這兀顏光開口為耶律余睹辯護,顯見得是耶律余睹的同黨——耶律余睹竟然在西北邊荒這等野去處都安插了他的黨羽,其叵測之心,已經是昭然若揭了!報了上去時,上頭必然喜歡!」
這時,遼軍中無數耳目,俱集於此,耶律余睹亦上了軍前望台,向花榮這邊遙遙相望,猜測這枝中華聯邦人馬葫蘆里賣的是甚麼葯。
這一聲中氣充沛,內力渾厚,雖是千軍萬馬,亦人人聽得清楚。然後花榮彎弓搭箭,喝一聲:「著!」幾許吱呀聲,便看弓開如滿月,一聲仙嗡響,卻見矢去似流星。這一箭飛來,耶律余睹所在瞭望台眾遼兵齊齊鼓噪。
西門慶笑道:「信而不疑,反間自敗,但此信本帥費了好些筆墨方才寫成,豈肯教它歸於無用?屆時自有連環妙用重重相扣,精微奧妙處,不可先傳也!」
不多時,遼營眾將齊來,一個個圍到耶律余睹身邊:「余睹將軍,那西門慶書中說了些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