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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杜宛心思

第98章 杜宛心思

「你這又是何必。」杜宛微微一笑,「這事兒我原就沒放在心上,其實一早我便知道,肯定是不成的。」
華灼笑得在床上直打滾,難得這書蟲兒惱羞成怒,竟口吐粗言了。
華灼跟在她身後進了屋,順帶還替桃花抱了一把不平。
「書蟲兒,又在傷春悲秋了嗎?虧得你這裏沒種桃花,不然今日還得多祭一個時辰。」
看著香爐里的香已經燒盡,杜宛這才緩緩轉過身。
華灼摸摸臉,有些心不在焉。宛兒剛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因為自己拒絕了莊家,所以她才不要庄錚的嗎?可是這明明兩回事,宛兒為什麼要這樣想?
華灼一使眼色,讓七巧接過燕窩,又與杜宛閑話了幾句,便借口家中還有事,離開了杜家。待上了馬車,她才沉下了臉色,心裏沉甸甸的,說不出的氣悶。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我倒是喜歡得很。」
「我這裡有一些燕窩,你拿回去補一補。」杜宛向黃鶯揮了揮手,讓她去取燕窩,然後又道:「我曉得你不缺這些,這不過是我一點心意,你只管拿回去便是。」
不料又過幾日,事情卻急轉直下,竟是郡守大人親自來了淮南府,將郡守夫人和庄錚接了回去,庄、杜兩家要聯姻的事,自此不了了之。
華灼最近沒得工夫去杜家,聽了傳言后,便給杜宛送去一封信,戲言道:「他日笑我,今又如何?一雙佳偶,何日謝媒?」
「這回就原諒你。」華灼輕輕哼了一聲,低頭吃了茶,才又道:「我替你把庄錚狠狠罵了一頓,算是出了氣,你也莫放在心上了,那種人,不值得。」
說著,作勢要走,卻被杜宛笑著拉了回來,又親手倒了一杯茶,道:「是我錯了,斟茶賠罪,好灼兒,你就原諒我一回吧。」
「我不喜歡桃花,太艷。」
杜宛看了她一眼,淡然道:「你不要的,當我便要撿回來么。我雖不如你出身高貴,卻也有些眼界的。」
收到捷報的當日,華頊就去了杜府,華、杜兩傢俱是一片歡騰。
七巧笑了笑,道:「依我看,杜小姐只是與小姐爭慣了,往日爭誰寫的字好,誰繡的帕子好,誰更討夫人喜歡,習慣而已,小姐不喜歡莊家二少爺,杜小姐自然也就看不上眼了。」
華灼頓時被嗆了一下,氣急敗壞道:「人家好心來安慰你,你竟取笑於我。罷了罷了,不理你,我這便走。」
又隔兩日,方氏便開始往莊子上跑,春播開始了,許多事情都要她來拿主意,華灼免不了也要跟在後面學著,奔波了幾日,忽聽了些市井傳言,說什麼庄、杜兩家要聯姻,又說杜家這一回可攀上了一門好親事。
一個清流之女,一個宗室貴女,孰重孰輕,不問可知。再者,郡守大人已經答應把庄錚過繼到長房,在親事上,自然是長房說了算,雖說這樣更有些對不住自己的夫人,但郡守大人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匆匆把妻、子都接走。
華灼想想也是,心裏寬慰了一些,道:「但願如此。」
華灼被她這一句給驚了一下,愣了半晌,才道:「什麼?」
華灼不聲不響地盯了李袖兒幾天,倒覺得這個少女還算頗有些心思,心中一動,便想著自己不好總盯著父親的書房,九慧又是不好去使喚的,若是能讓李袖兒幫她盯著,倒能省不少工夫,還不會讓人起疑心。
杜宛還沒有說什麼,華灼卻著急了,她可是很看好庄錚和杜宛的,風聲都放出來了,卻突然又變了卦,庄錚也就罷了,杜宛可是個冰清玉潔的女孩兒,這不是平白讓她沒臉嗎?心中頓時覺得憤怒,就寫了封信去質問庄錚,言辭激烈處,直接就問了一句「女兒閨譽,君以為玩褻乎」。
「看你說的,我自是不與你客氣。燕窩我收了,回頭給你送些參片來泡茶,你讀書常熬夜,虛耗了許多精神,用參片補一補,比什麼都好。」
「嗯?」華灼望了望她,「怎麼說?」
李袖兒到書房去伺候的事就這樣定下來,華頊顧著劉嬤嬤的面子,也不想在這事上再跟妻子爭吵,退讓了。只有九慧有些不高興,書房重地,平素是她管著的,突然冒出個連大字都不認得一個的小丫頭來,也不知能做什麼。但老爺都不說什麼了,她也沒奈何,只能領著李袖兒在書房裡走了一圈,把該交待的都交待了。
杜宛卻乍然一笑,道:「沒什麼,聽說你近來老往莊子上跑,可要多保養些,我瞧你比之前彷彿又瘦了些。」
於是一笑置之,自此再不跟杜宛提庄錚,平日往來,依舊照常,倒是杜宛後來想得通透,自己覺得不好意思,隔了幾日,又送了一些新得的茶葉給她,算是賠了個不是,於是兩個人仍是好得如同親姐妹一般。
杜宛回了她一封信,上頭只有一個字:呸。
華灼儘管為杜宛抱不平,但見莊家已經表了態,她也無可奈何,總不能真的逼庄錚娶杜宛吧,再說了,這事也不是她說了算的。
華灼走了過去,開起了玩笑。上一次她來,杜宛是在祭凋謝的梅花,今天來又在祭杏花,春日本來就是百花盛開的時節,照這樣下去,杜宛也不用做別的事了,只管天天在家祭花就成了。
這一日,正下著浠瀝小雨,杜宛的秀閣前種了幾株杏花,被打落一地的花瓣,華灼抵達杜家的時候,杜宛正站在廊下,黃鶯撐了一把素傘,紫鵑手裡捧著一隻香爐,幾縷青煙裊裊飄出,沒入雨絲中。
想要問個清楚,但見杜宛神色淡然從容,語氣親切平緩,涌到唇邊的疑問不得不又咽了下去。不能問,她有預感,如果她真的問了,恐怕和杜宛之間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相處了。
若她沒有上一世的經歷,只怕七巧的話也就信了,只是上一世見識過人心變化莫測,卻知道杜宛那話雖沒有惡意,卻也不是無心之語,只是爭什麼都好,唯獨人是不能爭的,她不喜歡庄錚,只是覺得脾氣不相投罷了,並不是覺得庄錚不好,若杜宛連這個都看不出,未免太過小心眼。
見她這樣識趣,九慧倒也不好發作她什麼,倒是有人幫手,她的活兒也輕鬆了不少,沒隔幾日,待李袖兒便親熱起來。
七巧極機靈,當即便答道:「小姐只管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有嗎?」
「小姐,杜小姐她……不是有心說那話的。」七巧是何等的機靈之人,杜宛話中有異,她也琢磨出一些味道。
「七巧,平日你若得閑,便去尋袖兒說說話,她一個人在府里,又是初來乍到,只怕連個說知心話的姐妹也沒有。」
華灼沉默了小半日,也就看開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心思,她左右不了杜宛的想法,但只能順其自然,若要她跟杜宛去解釋什麼,反倒顯得屈意小心了。而且杜宛本就是心思靈透的人,她不解釋,過些日子杜宛自然便能想通,她若巴巴去解釋什麼,正應了做賊心虛那一句話,圖惹得杜宛又要多心猜疑。
杜宛望了她一眼,忽地笑道:「我倒忘了,你名兒里的『灼』字,正來於此。」語氣一頓,又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灼兒,想嫁人了么?」
庄錚收到信是什麼反應,她不知道,因為回信的人是庄靜,這女孩兒大概也知道莊家這次辦事不地道,沒好意直接把信寫給杜宛,只是言辭委婉地請華灼代為致歉。其實這事還真怪不上庄錚,郡守大人收到自家兄長的信,信里寫到已經為庄錚看中了一位宗室貴女,勿讓弟媳壞此良緣。
「你倒想得開,我還很看好你們兩個,誰知庄錚那麼不爭氣……」華灼有點喪氣,她為杜宛白開心了一場,結果人家正主兒從一開始就沒當回事。
有了這個心思,華灼便對七巧叮囑了一句,讓這個最得力的丫頭去探探李袖兒的品行,能得用便最好了,若是個不能辦事的,她再打別的主意。
一轉眼,春闈已過,杜家上下一片緊張,日日盼著能收到來自京城的消息,結果反而是華家先收到了消息,是方大掌柜派人快馬送來的捷報,杜宏高中一甲第十名。
李袖兒雖說不識字,但卻是看得懂人臉色的,知道九慧有些不高興,她越發顯得順從,一口一個九慧姐姐,端茶倒水,從不落人後,老爺那裡她幾乎不靠近,平素只做些清掃的活兒,就連書房裡書,她都是不動的,唯恐擺放錯了地方給九慧添麻煩。
不過之後莊家還是放出了風聲,說跟杜家聯姻之事子虛烏有,純屬謠言,次子庄錚即將過繼給長房,親事只能由長房說了算,算是把杜宛給開脫出去,挽回了她的閨譽。
華灼滿意地點點頭,七巧辦事,她自是放心。
於是忙裡偷閒,抽了一日,她特地到杜家去安慰杜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