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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雪中送炭

第200章 雪中送炭

劉嬤嬤又笑開了,對華閭的印象又一次大為改觀。
原本榮安堂最大的弱勢就是人少,沒有人幫持,如果華道安父子來投,這一下子,榮安堂可就多了至少三個幫手,華道安可不是只有父子二人,應該說祖孫三人,只不過華道安的父親華洵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還留在秦家罷了,但不管怎麼說,華洵好歹跟老祖宗是一個輩分的,有了這一家子,族中再有大事,榮安堂也能說得上話了,而華道安和華閭父子都是汝南的舉子,下場科考若是能中第,榮安堂一下子就多了兩個官場人物,別的不說,光是同年啊座師啊,就是一批人脈的,對自家老爺的仕途絕對大有裨益。
「八妹妹所言極是,此時來投靠,未免有些風險,若是等八妹妹婚事定了,那時再來,必然能使我父子稱心如意,還不需冒任何風險。」
華灼啞然,看了看劉嬤嬤,見她也是極驚訝的模樣,便輕輕吐出一口氣,鎮定心神,道:「道安伯父和閭堂兄看得起榮安堂,我相信父親必然是極高興的,畢竟咱們兩家的祖上,本就是親兄弟,血濃於水,更應該互相扶持,只是小妹不明白,道安伯父和閭堂兄為何要選擇榮安堂,本家、四大嫡支,如今屬榮安堂最弱,能力有限,只怕照應不到多少。」
她不是不知道入堂是什麼意思,而是驚訝華閭竟然會選擇榮安堂。旁系族人分家出去,各散天涯,難免有艱難之時,因此不少旁系族人都會投靠本家或者強盛的嫡支,以求的庇護,當然,如果旁系中有發展得好的,也可以收納一些弱小的旁系,以增強自家在整個華氏一族中的地位,甚至有朝一日,成為嫡支也是可能的。
「小姐……」劉嬤嬤頓時急了,這個時候,哪能說不成,不管成不成,好歹先把這一家子人抓住了,再說了,婚書都立了,就差過個明路,還能不成嗎?這要是都不成,她活啃了庄二少爺的心都有。
「八妹妹慧眼……聽說榮安堂將於庄侍郎府聯姻?」華閭臉皮也實在厚,很快就拜託了尷尬,笑嘻嘻站起身,一正衣冠,長揖為禮,道:「汝南舉子華閭,這廂有禮了。」
華閭一笑,正要開口,華灼卻微微抬手一壓,攔住了他,又道:「閭堂兄可莫要再說投桃報李之言,若是投桃報李,亦該是榮安堂才是,我欲救宜人姐姐,不為圖報,只為她歸還鳳佩的恩義。」
「這是自然。那麼……愚兄告辭了。」華閭也是乾脆,收起苦月大師的名帖,話也不多說半句,一聲告辭轉身就走。
華灼臉色一紅一怒,用力啐了他一口,但心裏卻釋然了,這個理由,到還像真的,她就說,沒有足夠的好處,哪有人會自動攀上已經勢弱的榮安堂,敢情他們看上的,是自己未來公公的身份,求的不是榮安堂庇護,而是一份光明燦爛的仕途前程。
「閭堂兄謬讚了,小妹只是無知女流,雖不通世事人情,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的道理還是懂得。既然道安伯父與閭堂兄敢以前程來搏,你們小妹再推三阻四,便是不識大體了。」華灼微微欠身,「此事小妹會儘快通知家父,後續事宜,便只能等家父有了決斷,再行商量,眼下以救出宜人姐姐為重,閭堂兄認為可否?」
「八妹妹,愚兄此來,是為了入堂。」
華閭笑了起來,對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又高看了一眼,她能問出這個問題,就已經不簡單了,若自己的回答不能使她滿意,只怕這事兒便要吹了。榮安堂或許勢弱,但卻絕不會用濫竽來充數,自己不表現點誠意出來,就過不了她這一關。
「八妹妹,恕愚兄直言,現在的本家原本就是篡奪而來,依血脈族統而論,榮安堂才應是本家。我們父子一向看重族統,不論勢強勢弱,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們寧可遠遁于汝南,亦不回歸華氏一族,如今迫不得已,只能回來,除榮安堂外,一概不認。」
「閭堂兄……」沉思了許久,她才抬眼直直地看向華閭,輕聲道:「咱們不說這些虛的,若是道安伯父真的下定決心,要重歸榮安堂,就請閭堂兄給句實在話,否則,請恕小妹失禮,這便端茶送客了。」
這樣一想,劉嬤嬤就覺得,榮安堂跟莊家大房聯姻,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等著看吧,只要過了明路,人人都知道兩家聯姻的時候,像華道安父子這樣主動來投靠的,肯定還有。正在她越想越樂的時候,卻聽華灼不緊不慢地說道:「閭堂兄倒是打的如意算盤,只是小妹孤身在京,父母皆遠在淮南,無人做主,成與不成,還在兩可之間,閭堂兄就不擔憂這算盤撥不響嗎?」
劉嬤嬤卻是暗暗一樂,華道安父子這個打算,還真是精明,她見慣人情冷暖,又怎麼不明白這其中的道道,沒有足夠引人心動的好處,誰肯自動來投,但對於榮安堂來說,得到的好處卻更多。
華道安父子敢賭,她就敢接,不過最後事成不成,還得看華道安父子本身的才學及品行如何了,知父莫若女,華頊的性子,華灼也能摸清七、八分,品行不好。華頊絕不會收,才學不行,就不會幫他們進入仕途,所以華灼現在也沒把話說滿。
華灼一驚,好一會兒才疑惑道:「入堂?」
「可是……」華灼遲疑著,「閭堂兄,榮安堂的現狀也許你並不大清楚,我們……」
「八妹妹,厲害。」華閭拱拱手,笑著認輸,然後道:「既然話說道這個份上,我也不瞞你,實在是愚兄在汝南闖了大禍,累及小妹,因此一家子不得不託庇與十五姑太太府上,但畢竟不是長遠之計,我華家之人,久居於秦府,人家不嫌,我們自己倒也嫌了,因此自然要另尋出路,本家如今勢大,不缺錦上添花之人,再者,當年曾祖父幾近與被本家趕出府去,留下遺言,令後輩子孫永世不得重入永昌堂,而其他三堂……」他語氣一頓,下巴略向上抬了抬,神色間有些傲然。「雖說淪為旁系,但曾祖父到底還是本家出身,後輩子孫有豈能屈服於他們之下,唯有榮安堂,才是我華氏一族的正統嫡脈,眼下雖勢弱,但名分擺在那兒,誰能抹消。」
當年,榮安堂最強盛的時候,投靠在堂中的旁系,足有六、七十戶,幾乎佔了整個華族旁系的一半,可惜自祖父仙逝之後,短短十年裡,就風流雲散,又各自投到本家或其他嫡支里去了。華閭這一家,當年也曾屬於榮安堂,離開榮安堂之後,便舉家搬去了汝南,並沒有投靠其他堂,要不是這次老祖宗大壽,恐怕都沒有多少人記得他們了。
華閭慷慨陳詞,只聽得劉嬤嬤老眼含淚,她是真正經歷了榮安堂從昌盛走向沒落的老人兒,這些年已見慣了人情冷暖,卻不想還有人記得榮安堂。
「是的,入堂。」華閭點點頭,再次肯定了自己表達的意思。
說著,她又從懷中取出苦月大師的名帖,交給劉嬤嬤,讓劉嬤嬤遞到華閭手上,然後繼續說道:「閭堂兄只管帶著這張帖子去榮昌堂要人,再有三老太爺幫著說項,此事十之八九能成,如此,兩不相欠。」
「嬤嬤……」華灼向著劉嬤嬤微微搖頭,劉嬤嬤只能嘆了一口氣,不說話了,她在榮安堂雖然頗受重視,但到底只是家奴,在這種大事上,沒有她說話的份,就算是有什麼建議,也只能事後私下說,在明面上,華灼肯讓她坐在這裏聽著,就已經是對她的尊敬鶴信任了。
華灼雖也聽得心潮湧動,但她重活一世,卻比劉嬤嬤多知道一點,那就是上一世,華道安、華閭父子可沒有找上過榮安堂,這會兒聽他說的慷慨,但話里的水分,恐怕不止一斤半斤。
「常言道,錦上添花,莫如雪中送炭,八妹妹以為然否?」他頓了一頓,又意味深長道:「以愚兄之見,八妹妹雖是閨閣弱質,但亦有殺伐決斷之氣,最適合成為宗婦主母,這樣兒的女孩兒,莊家若是錯過了,豈非是有眼無珠?那莊家大老爺雖說年邁,但身居吏部主官之位數年之久,閱人無數,總不至於這點眼光也沒有。」
「八妹妹,你認為我們父子倆會在沒有弄清楚榮安堂現狀的情況下,冒然提出入堂的要求嗎?」華閭笑著反問。
華閭愕然,待想說什麼,卻見華灼眼神明亮,清澈若水,彷彿不含一絲雜質,亦彷彿能直直地看入他的心底,話到喉嚨口,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表情也變得尷尬起來。
華閭終於說明了來意,入堂是大事,他當然不相信華灼能做的了主,主要目的,還是要通過華灼,向榮安堂表達投靠的意思。具體事宜,還得以後慢慢商談,當然,商談的雙方就是華頊和華道安。
華灼一怔,旋即反應過來,不錯,她的曾祖父原是榮昌堂的原配正室所出,正經八百的嫡長子,如果不是後來受繼母欺壓,又不為父親所喜,憤而過繼到榮安堂來,現在她才是本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