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一記耳光
「雖說水髒了不能泡燥，但仍可以溫泉周圍種些花草，那裡比別處暖和好多花都能提早盛開呢，賣了豈不可惜。」林鳳道。
「我沒什麼意思……」舞陽縣主氣道。
華灼笑嘻嘻地，給舞陽縣主添上茶，一點小事，她還不想惹得舞陽縣主不快。這次林鳳沒攔她，被支使著倒茶和主動添茶是兩回事，剛才華灼還給她添茶呢，這是親密，並非低人一等。
「我道怎麼一轉眼不見了你，原來竟是躲到這兒來與人說悄悄話來了。」
「舞陽姐姐，你瞧你手都凍僵了，需得動動，才暖和得快此。」
果然，舞陽縣主立刻就沉下了臉，道：「林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鳳笑了笑，道：「舞陽姐姐可是怪我沒拉著你一道走？方才我見你與盧國公府的顧二姐姐聊得正歡，實是不忍心攪了你們的興緻。」
華灼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看得背心一冷，有種寒毛倒豎的感覺，見鬼了，最近她安分守己得很，沒出什麼風頭呀，怎麼舞陽縣主又盯上她了？
「不過是被她纏著向我打聽溫泉莊子的事情，想要買下我名下那座溫泉莊子，我哪捨得，只是不好一口回絕，所以才跟她扯了一會兒皮，磨得我嘴皮子都快乾了，華妹妹，勞煩給我倒杯茶來。」
普通人家洗塵，自然是燒桶熱水就完事，但像舞陽縣主或是盧國公府這樣的人家，自然不會滿足於燒桶熱水，有牟溫泉莊子
「縣主萬福。」
華灼被問得直愣神，她和韋浩然之間有什麼關係？唔……確實有，他是庄錚的表哥，以後也就是她的表哥了，不過……這讓她怎麼回答，畢竟婚事還沒過明路，眼前義變數橫生。
「縣主？」
舞陽縣主愣了一下，臉上的怒色漸漸緩了下來，欲言又止，看向了林鳳。
「你忘了，去年碩大姐姐出嫁，帶走了一個溫泉莊子，剩下的兩個一個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不出泉水了，另一個……好像是說前幾日不知道從哪裡跑來一隻大野豬，闖進了那個溫泉莊子，被發現后四處逃竄，最好笑的是，竟然摔進了溫泉里，雖抓了個活的，可是那泉水也髒了不能用了，等過了年盧國公府打算把那個溫泉莊子賣了呢。」
舞陽縣主抓起茶盞，再次一口飲盡，隨後把茶盞往几上重重一放，道：「你這人也算爽快，那我就不跟你玩虛的，拐彎抹角的話，我還怕說了你也聽不明白。只是醜話我要說在前頭，今日之話，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再有第三人知道，你信不信我可以讓皇舅舅滅你全族。」
舞陽縣主翻了個白眼兒自己倒了茶，一口喝乾，然後才對林鳳道：「別人不知道，還當她是你親妹妹呢，就是親妹妹也沒有這樣護著的，倒像我委屈了她似的，你可知道，外頭多少人想給我
暖閣的帘子突然被人掀開，然後舞陽縣主一腳邁了進來，臉上帶著笑，伸手在火盆上烘著，口中仍不停地說著話兒。
「無恥！」
舞陽縣主隨口道忽地眼前一亮，看著華灼道：「華妹妹，你們榮安堂在京里沒有溫泉莊子吧，洗塵那日，你到我的莊子上來吧，用溫泉水凈身，對皮膚極好，豈不聞詩人曾雲：溫泉水暖洗凝脂，你的膚質原就好，用溫泉水洗一洗，只怕更招人愛了。今天是臘月二十，再過三日，就不會再有什麼聚會了，二十三祭灶，二十四掃塵，二十七洗塵，祭灶自不用說，家家備了豐盛的食物謝灶五，二十四掃塵，便是打掃屋子，清洗器皿，換桃符，這些事兒差不多要幹上二、三日，幹完了正好到二十七，痛痛快快地洗個燥，洗去一身塵，換上新衣裳，乾乾淨淨迎新年。」
林鳳也主動緩和氣氛，轉開話題，問道：「你方才說顧二姐姐要買溫泉莊子？我記得盧國公府名下有三處溫泉莊子，怎麼她還要買你的？」
言下之意，是要華灼不用擔心，她不會離開太久。司時也是告訴舞陽縣主，別想做什麼對華灼不利的事情，有什麼話趕緊說。
舞陽縣主的口氣，頗有此拿華灼當丫環使的意思，華灼倒不介意，丫環們都沒跟進來，屋裡三個人，她的身份最低，給舞陽縣主倒杯茶，不算什麼過分
黃鼠狼給雞拜年，雞不嚇死才怪。好吧，舞陽縣主不是黃鼠狼，她也不是雞，可是突然這麼熱情如火，真的讓人感覺得心慌啊，尤其是邀請不成直接就威逼，簡直就是把「不懷好意」。四個字寫在臉上了，她敢答應才怪。
正在她猶豫著，不知道怎麼回答時，舞陽縣主的臉色已經漸漸變得十分難看，她把華灼的猶豫看成了欲語還羞。
「你還有臉問？」舞陽縣主冷著臉，「我警告你，以後不糾纏著他，否則，我能打你一次，就能打你兩次、三次，打到你再也不敢出來見人……」
華灼行了一禮，心中暗自警惕，感覺舞陽縣主來者不善。盧國公府的下人也是勢利，先前還說在外頭守著，不會讓人進來打猶，結果來了位縣主，她們誰也沒吭一聲，剛才帘子掀開時沒看到八秀，也不知是不是被誆著聽戲去了，還是被舞陽縣主身邊的人給拉走。
待林鳳出了暖閣，華灼就看向舞陽縣主，又給她添了一次茶，才笑道：「縣主，咱們見過幾回，雖不是朋友，但也算得上熟人了，若你真有難處，華灼不才，願盡綿薄之力。」
「哪兒的話，縣主說笑了……」華灼心裏更覺得不對勁，她跟舞陽縣主並不相好，哪有這樣強邀人的。
「舞陽姐姐，你可晚了一步，我先邀了八妹妹呢……」林鳳看出華灼不想去，習慣性地又護上了。
舞陽
「縣主，請給我一個理由，否則，即便你是高高在上的縣主，我也會把這一巴掌討回來。」
「我也沒有……」林鳳輕描淡寫，彷彿不知道自己剛才又抹了一次舞陽縣主的面子。
林鳳柔柔地笑著，道：「舞陽姐姐又是什麼意思？」
「啊？」
不過和舞陽縣主雖是說過幾次話，但關係可並不融洽，她突然這麼熱情地邀請，華灼可不敢輕易答應，只得道：「多謝縣主厚愛，只是我那日已有了安排，只能辜負你的好意了。」
「還是這兒暖和，花棚里透著風，看著景兒好，其實不耐久坐……喲，這不是華家八小姐么，人見人愛的，怪不得林妹妹狠心舍下了我。」
「我問你……」她咬了咬唇，一狠心，豁出去了，「我問你，你跟韋浩然之間，是什麼關係？」
林鳳立刻就知道舞陽縣主這是不想當著她的面說，猶豫了一下，才緩緩起身，笑道：「方才茶吃多了，我去更衣，八妹妹，你替我陪陪舞陽姐姐，我很快就回來。舞陽姐姐，我先失陪了。」
華灼捂住臉，驚愕地看著舞陽縣主，眼神中有幾分迷茫，也有幾分羞辱，更多的卻是憤怒。
「盧國公府的人，每年洗塵日都要到溫泉泡著，不能泡燥那溫泉莊子留子又有什麼用，他們才不在乎那點花花草草。」
舞陽縣主眉尖一挑，道：「華妹妹，
「縣主說得是，只怪我剛才手慢。」
華灼苦笑，舞陽縣主可不是這麼容易打發的人。
一記耳光毫無預兆地打在了華灼的臉上，打得她臉一歪，震動使插在白裘帽檐上的那朵紅瑪瑙芍藥花松落，掉在地上啪的一聲，摔成了幾片。
舞陽縣主這才鬆了一口氣，當然，是不自覺的，似乎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緊張，以及因為得到華灼的承諾而隨之放鬆。
方才的大事，林鳳不敢一口給華灼承諾，但是這等小事，她維護起來，卻是不遺餘力。
帶著滿肚子的疑惑，她只得小心翼翼問道：「縣主可是有事要與我說？若是如此，縣主只管直言，華灼自當儘力。」
華灼有些心動，她還沒見洗過溫泉呢，兩世加起來，也只是聽說過，倒不是榮安堂置辦不起溫泉莊子，實在是淮南府那裡根本就沒有溫泉。
華灼哪裡會被她嚇住，舞陽縣主再受寵，當今聖上也不會這樣任她胡來，不過也隱約猜出舞陽縣主的心情，大抵是拉不下面子，又或者是要說的事情有些羞於啟齒，這才借故發狠，於是她很配合地在面上唯唯諾諾，道：「請縣主放心，我守口如瓶。」
「華妹妹，你可要好好想想，這世上還沒有幾個人敢拒絕我……」舞陽縣主索性撕破了臉皮，不再跟林鳳扯皮，直接找上了華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