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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添油加醋

第272章 添油加醋

劉嬤嬤的話讓華灼越發心煩意亂,是啊,只能等了,等父親或是母親入京。
「這也是我家的丫頭,叫白雪兒。」華灼無心細說,索性含混過去,「一會兒就讓她跟著姨娘回去取凝香露……那凝香露真有效果?」
「這是怎麼弄的?」
華煙估計已經被訓過一通了,說不定還是哭著走的,要不然這等炫耀的好時機,她又怎麼不會在養身堂。表面上對老祖宗唯唯諾諾,其實華灼已經在轉著眼珠子,考慮是不是利用老祖宗和惠氏之間的分歧,讓華煙的好夢趕緊醒過來。
「這等意外,還是永遠不要再有的好。」華灼翻起了白眼兒。
「若不能請舅老爺出面,便只有等了。」
「酒宴的時候,六姐姐就坐在庄夫人的身邊,嘴甜手快,替庄夫人斟酒布菜,又說玩笑話兒,喜得庄夫人對她無限愛憐……」她適時地又露出一副嫉妒卻不敢表現出來的神情,「連盧國公夫人都說,今日席上再沒有比六姐姐更出眾的女孩兒呢……」
華灼幾乎想翻白眼兒了,老祖宗明著是在說華煙,但實際上是告誡她,沒事不要往庄大夫人跟前湊。
「罷了,等就等,七巧,取筆墨來,我修書一封,請母親儘快入京為我做主。碧璽,庄世兄那裡,你再替我帶句話,問他可等得住?若等不住,便休要誤了我。」
華灼的心煩意亂,讓這丫環一通胡說給掃去了大半,差點被逗笑了。其實這封信並非那麼重要,她也只是怕八秀說不清楚,才特地寫了信。她可以不嫁給庄錚,但絕不能失去八秀,上一世她沒能保住這個忠心的丫頭,這一世豈能重蹈覆轍,否則,她又怎麼會賣了韋浩然來換八秀的平安,雖是心中有愧,也在所不惜。
華灼一撇嘴,道:「姨娘莫問,算我昨兒出門忘了沒燒香。」
「胡說八道什麼,信沒了就沒了,難道你的嘴也沒了么。」
這話一聽,就知道華煙已經把今天在盧國公府撞見華灼的事說了。
等天黑以後,明氏避著人私下過來一起,看到華灼臉上的指印,頓時就明白了。
回到榮昌堂,椅子還沒有捂熱,錦秀便來了,說是老祖宗有請。華灼忙換了一身輕便衣裳,來到養身堂。
她不想說,明氏自己也不好多問,只道:「跟六丫頭無關?」見華灼搖頭,她心中一松,只要跟榮昌堂無關,那就跟她無關,於是笑道:「這印子,印上去容易,消下去可不容易,我那裡有一盒凝香露,原是宮中秘方,專用來除瘀消痕,一會兒讓你身邊的丫頭……咦?怎麼換人了?」
華灼露出了一臉羡慕的表情,眼角的餘光卻掃到老祖宗突然一沉的臉色,毫不猶豫地就又添上一把乾柴。
「哎呀,老祖宗,許是今兒吃多了酒,侄孫女兒頭好暈……」
因為她知道,只要嫁給庄錚,這一世她就不會悲劇重演,噩夢重現。可是現在婚事生變,方家人竟同時出現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恐懼的不是方家人,而是……同處青州的喬慕賢,她害怕自己跟喬慕賢之間,還系著一根紅繩。
是她多想了,方家人出現在京里。並不代表喬慕賢也會在京中,就算在,又能如何,他是商家子,而榮安堂此時,仍是屹立不倒,即使與莊家的婚事成空,也輪不到喬慕賢。
凝香露果然效果明顯,一夜之後,華灼臉上的指印幾乎消退了七成,剩下的一丁點兒痕迹,即使沒有顧二小姐的妙手,隨便抹點胭脂也就遮過去了,再隔一夜,連胭脂也不用抹,素麵見人也毫無問題。
緊緊抓住衣角,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直到腦海中浮現出庄錚的容貌,想起在西山半腰涼亭前,他遙遙對她一禮,彷彿就象徵著某種堅定不移的承諾,心才漸漸安定下來。
寫完信,封小姐到八秀手上,沒等華灼開口,八秀就把信貼身藏著,一臉堅決道:「小姐,便是不吃不睡,我也一定把信儘快帶回去,信在我在,信失我就一頭撞死……」
華灼嘆了一聲,道:「若早知道姨娘手上有這等好東西,昨兒一回來,我便來討了,何至於弄得讓別人以為我是嫉妒六姐姐,平白讓人笑話了一場。」
「她那是被莊家夫人帶過去的,這丫頭都是被我寵壞了,去便去了,也不與我說一聲,怪道我今兒總尋她不見……」老祖宗明顯對華灼跟著庄大夫人出去十分不滿,但語氣一轉,卻又對華灼道:「庄夫人我見過幾回,那是個眼裡不操沙子的,甭瞧著她現在對煙兒好,指不定哪天就翻了臉,煙兒脾氣直,不懂耍心眼子,更不懂討好人,有的是她吃虧的時候,你雖是妹妹,但有時也要勸勸她才是。」
方家在她心中便是一根毒刺,遠在青州還好,眼不見心不煩,可如今竟然跑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來,不盯著點,讓她怎麼放心。
「自是盡興,今日原是程夫人邀我去玩,去了才知道,原來竟是要帶我上盧國公府聽戲去呢,不想又在那裡遇上了六姐姐,當時侄孫女兒便在想,若早知六姐姐也在,我便該與六姐姐同行才是……」華灼隨口應著。
「是,侄孫女兒謹遵老祖宗教誨。」
白雪兒沒有華灼身邊伺候過,面上帶著拘謹,坐在一角大氣不敢喘,沒有華灼的吩咐,她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於是榮昌堂里又有人笑話道:到底是小孩兒脾性,這才兩、三天,看八小姐在紫藤小居進進出出,一兒傷心也瞧不出了,精神頭倒比誰都好。
狠狠地把華煙今天在酒宴上的風光加油添醋地描述了一番,尤其是庄大夫人對她怎麼怎麼好,更是說得滿天飛花,看著老祖宗漸漸掩飾不住的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華灼見好就收,開始裝頭暈。
雖然她上一世的悲劇,方氏有抹不去的責任,可是細想起來,卻是榮昌堂更讓她覺得可恨,老祖宗算謀太深,讓人不寒而慄。可是,即使是榮昌堂這樣可恨,她也還是來了,為什麼一個方家,竟讓她如刺在喉。
華灼態度堅決,劉嬤嬤也只得作罷,以為是小姐記恨夫人因這一家子人而流產,哪裡知道其中竟有前後兩世的怨恨。
車廂里靜悄悄地,華灼此時也顧不上她,只是望著車壁上那盞油燈,神色有些迷茫。她在想,方家和榮昌堂,到底哪個更可恨些?
明氏一笑,輕輕拍自己的嘴,道:「是我說錯了,該打。」
還想在交代些什麼,但看天色已經不早,索性就不說了,直接喚了白雪兒來,華灼便上了馬車。劉嬤嬤直送她到門外,臨走前,她終是忍不住吩咐了一句:「嬤嬤,讓方大掌柜套一套舅舅的話,弄清楚他們為什麼要遷到京中來。」
聽著屋裡傳出來的中氣十足的聲音,誰還不知道這位隔堂的八小姐沒病,就是不想見人,為啥不想見人呢?
彷彿方家有什麼東西讓她覺得恐懼一般。
「其實老祖宗多心了,六姐姐可討庄夫人的喜歡了,連盧國公夫人也對她另眼相待,賞了她好漂亮的一塊芙蓉玉佩……」
老祖宗都表了態,其他人自然就不再關心華灼躲在屋裡幹什麼,只有明氏是不大相信的,華灼的性子她還是有些了解,雖不是那等城府極深的女子,但也還是有些胸襟氣度、處事明白的,怎麼可能跟華煙賭氣。
「宮中女子日子難熬,身份高些的尚好,那些最低等的,常常有打罵之事,時間長了,也不知是誰竟調配出了這凝香露,方子在宮裡傳了開來,差不多是人人都會的,算不得稀奇,回頭我把方子給你,以後再有這等意外,便不用怕了。」
她忽然一驚,牙齒死死地咬住下唇。對,是喬慕賢。重生以後,幾次噩夢,夢到的都是喬慕賢,直到遇到庄錚,不,是直到在韋氏的算計之下,她知道這一世自己會嫁給庄錚以後,才終於消去了噩夢。
明氏笑道:「我瞧你臉上已消了腫,只是印子難消,若用了凝香露,你夜裡抹著睡一覺,明兒一早臉上再打上一層薄薄的胭脂,保管什麼痕迹也沒了。」
想到這裏,華灼自嘲地一笑,連老祖宗她都不怕了,方家那些人,又有什麼值得可怕的?若說有什麼噩夢從上一世直纏到這一世,只有……只有喬慕賢!
這個理由還真取信了包括老祖宗在內的絕大多數人。小孩子鬧彆扭,不是什麼大事,就讓她安靜兩天,想開了自然就好,老祖宗一笑置之,除了派錦秀送了點滋補的葯膳過來,就再沒做什麼,反而免了華灼的晨昏定省。
明氏這時才注意到,在華灼屋裡伺候的丫頭,竟是個面生的。
從養身堂出來,隔天華灼就開始裝病,不裝不行呀,她臉上的指印還在呢,一洗臉,沒有胭脂遮掩,誰能看不出來,索性她就在床上躺了兩天,把頭蒙在被子,只說吃多了酒,昨夜又吹了風,頭疼,尤其不想見人,惠氏叫人請了大夫,直接讓她趕了出去。
老祖宗笑呵呵地,道:「你在煙兒前頭出門,竟在她後頭回來,今兒可是玩得盡興了?」
這個問題華煙有解釋,被庄大夫人冷落了唄,而且昨天的風頭,可都讓六小姐搶去了,八小姐這會兒正傷心難過著呢,自然不想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