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八卷 新國

第135章 詐屍

第八卷 新國

第135章 詐屍

張應古受寵若驚,顫聲道:「統領大人如此禮賢下士,折煞奴才了!今日完顏阿骨打死了,他的狗頭軍師智多星完顏宗用為免軍中大亂,秘不發喪,卻派出大量斥候來刺探渾河深淺和我大遼軍的虛實,奴才渾水摸魚,趁機棄暗投明,還望統領大人收錄!」
聞言張應古一下子矮了半截:「統領大人,奴才好不容易才逃離了狼窩,您不至於那麼忍心,再叫奴才重入虎口吧?那金國的走狗,奴才已經做夠了……」
張應古道:「那廝這三日忙著召聚人馬,三日後便來劫寨。他讓奴才先回來做內應,所行的淺緩水路,奴才都記熟了!」
張應古連連叩頭,滿口信誓旦旦:「奴才生了七個膽,八顆頭,敢來欺瞞都統大人?若完顏阿骨打未死,教奴才活不過三十歲!」誓發完后,這張應古繪聲繪色,講完顏阿骨打如何昏迷,如何吐血,如何彌留之際思念失陷於遼陣的四兒子完顏兀朮,如何向眾人託孤,又如何在臨死時大叫「既生完顏,何生余睹」……
張應古奉承道:「統領大人用兵如神,此戰可期必勝!」
耶律余睹笑道:「如此決斷,方是男兒本色嘛!張義士,我要你回到金營潛伏,待我軍劫寨時,你只須亂軍中大叫幾聲『金國狼主死了』,那些女直人不見完顏阿骨打現身彈壓,軍心自潰,那時我軍一鼓破敵,你為首功!」
耶律余睹聽了「哦」的一聲,點頭道:「怪不得你能說一口流利的契丹話,原來是咱們契丹人——你有甚麼機密軍情要告訴於我?」
張應古面上亦露出了一縷微笑,又向耶律余睹道:「統領大人何時來劫金營?奴才也好趁時而動。」
耶律余睹心下受用之極,躊躇滿志地一揮手:「破金之功,吾當與汝共之!去吧——切記小心行事!」
他在這裏一邊窺探著耶律余睹的臉色,一邊絮絮叨叨個不停,那邊耶律余睹已經向一個親衛吩咐幾句。不移時,那親衛重新進帳,將背負著的東西往張應古面前一放。
耶律余睹道:「正是!趁完顏阿骨打新死,女直群龍無首,殺起來不費吹灰之力!若再得你暗中惑亂瓦解其軍心時,那更是錦上添花,十拿十穩,事後自然少不了你天大的富貴!」
張應古趕緊叫:「兄弟們別放箭!是我!」
離金營還遠,早有游騎旋風般卷到——「是誰?」
帳里帳外侍立的遼國人都是面面相覷,均暗想:「原來這廝是個軟骨頭,還沒上手段,他就先慫了!」
完顏阿骨打仰天長笑:「我沒有剜他的心肝,他倒想掏我的五臟?嘿嘿!待我先發制人,叫他黑天做鬼!」這正是:
張應古張大了嘴:「原來大人想要去劫寨?」
聽到我潑天富貴整裝待發,張應古的眼睛亮了,當下直跳起來,拍胸道:「奴才窮得精打光,若能得統領大人另眼相看時,十分好了!俗話說富貴險中求,能得統領大人看覷,正好就此脫去窮皮——卻不知統領大人有何吩咐?」
耶律余睹笑道:「劫寨之機,只可覷便行事,安可定期?否則這裏急切不得下手,那裡反來接應,豈不泄露天機,壞了大事?不過——要破女直,人少不能成事,我這裏各路人馬聚集,怎麼說也需要三天,這三天里你可以養精蓄銳,三天後卻要放機靈些,深夜拂曉,我軍隨時都可能下手!」
眾游騎看了點頭,讓出匹馬來給張應古坐了,直往金營。入營后張應古直取中軍帳,向帳前扎也道:「速速稟報狼主,就說張應古回來交令。」
為防女直撿水淺處渡河,耶律余睹上下游都派了輕騎巡哨。遼軍今日得了前所未有的大勝,一個個心氣陡長,眼睛瞪得跟琉璃珠子一樣,蒼蠅蚊子,莫想得過。很快,一隻姦細就被這些生物顯微鏡發現了。
聽小弟們說得中肯誠實,完顏阿骨打雖然英明聖明,但臉上不由得也是露出了一縷微笑,當下道:「時不我待,依計而行!」
正盤算到出神時,想什麼有什麼,突然間還真來了一隻落水的金狗——一個渾身上下濕淋淋、女直打扮的傢伙被揪了上來,巡衛大聲稟報:「啟稟統領大人,捉到姦細一名,其人口口聲聲說有機密軍情,要面見統領大人!」
耶律余睹命人搬來把椅子,親熱地扶張應古坐下,然後笑道:「張義士你胸懷故國,忠心耿耿,本統領豈有不收錄之理?不過——」
先以詐死行奇計,再將偷襲展鬼謀。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耶律余睹微笑起來:「不過——我不但要收錄張義士你,還要送你一場潑天的富貴,只是不知道張義士你有膽子沒有?」
「這話我愛聽!」耶律余睹聽這張應古的話說得中肯誠實,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縷微笑,當下聲音就象楚靈王宮中美人的細腰一樣軟了下來,「完顏阿骨打那廝真的死了?你且細細說來,休得瞞我!」
「什麼?!女直狼主死了?!」耶律余睹「呼」的一下站起身來。
張應古失魂落魄地摸了半晌銅錢銀寶,突然將大腿一拍:「奴才豁出破頭,什麼金鐘,我也碰了!統領大人有命,儘管吩咐!」
游騎上下打量后,恍然道:「原來是張統領!看您這渾身精濕的,卻往哪裡去了?可帶著狼主軍師發放的腰牌么?」
這張應古口才極好,這一番演義,只說得天花落不盡,處處鳥銜飛,便是頑石也要點頭,耶律余睹更是聽得如痴如醉,再注目那張應古時,眼神中已經肅然得有些起敬了。
張應古應聲道:「狼主奇計,驚天地泣鬼神,可笑那耶律余睹小兒已經深信不疑了!」
張應古馬上掏出獻上:「機密行事腰牌在此!」
完顏宗用亦是五體投地:「狼主英明神武,是咱們女真人中的天才,能人無所不能,怎可不叫人服煞敬煞!」
張應古嚇得腦門貼地,莫敢仰視,連聲道:「統領大人聖明,奴才如何敢欺騙統領大人?今日河邊統領大人一番唇槍舌劍,殺得那完顏阿骨打潰不成軍,別說他只是狼主,就是龍主虎主,主盡天下畜牲,急火攻心,痰迷心竅之下,都是一個『死』字!」
足不旋踵,帳中一聲令下:「宣!」張應古急忙入帳,剛剛跪倒,就聽上座一聲急問道:「事情如何?」
張應古唯唯諾諾,隨親衛出帳,撿處水淺之處過了渾河,直投金營去了。
耶律余睹面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點頭吩咐親衛道:「事不宜遲,你撿一處路近水淺的河口,速速送張義士回去!」
耶律余睹笑道:「這是銅錢一千貫,還有中華聯邦新發行的銀元寶一百兩——這些僅是零花,只要你敢做內應,破了金狗,我向敖魯斡陛下為你請功,還有封爵重賞。那時名利富貴雙收,你娶妻生子,買房置地,商隊入股,幾世都盡夠了——再說了,我有奇謀妙計在胸,自然保得你周全,重回金營,亦是有驚無險,似危實安,你又何懼之有?」
張應古慨然拜倒:「為了民族大義,奴才願效死力!」
等進了遼軍帥帳,耶律余睹上下打量了這個落湯雞一樣的傢伙幾眼,問道:「你是何人?」
耶律余睹悠然道:「我要你重回金營,再做內應!」
張應古向上叩頭道:「回都統大人的話——今日都統大人與那女直賊首完顏阿骨打隔河對答,都統大人英明神武,只憑三寸不爛之舌,就激得那金狗氣破了肚皮,生生暈倒——卻不想女直人將其救回帳中后,不出兩個時辰,那完顏阿骨打就口吐鮮血,硬生生地咽氣了!」
姦細自稱有機密軍情,要面見耶律余睹。其實不用他說,遼國巡人也會把他這個難得的戰利品獻到主將面前。
眾女真人答應一聲,退下各自準備。
卻聽那姦細哽咽道:「小人是咱們大遼龍化州人,姓張名應古,自被女直金狗擄進了金營,小人無日不思故國,今日有了機會,這才逃出,不避斧鉞,來向都統大人稟報機密軍情!」
回頭再說耶律余睹。白日里氣倒了女直賊酋完顏阿骨打,回到營盤之後,耶律余睹心曠神怡,暗想道:「那西門慶元首看來對我大遼無覬覦之意,否則早讓我們這些最後的遼軍去與女真人拚命,他好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焉能安排我們在後方痛打落水金狗?」
張應古眼巴巴地看著耶律余睹,象是可憐無辜的寵物狗一般:「不過怎的?」
旁邊完顏宗用追問道:「那廝有何打算?」
誰知那姦細一頭扎倒在地上,竟然放聲大哭起來。
金營之中,完顏阿骨打將自己的奇計如此這般地一說,眾女真人盡皆傾倒:「主子聖明!」
離座來到帳中,耶律余睹親手將張應古扶起,拍著其人的肩讚賞道:「身在敵營,心懷故國,真義士也!——張義士,你是如何逃出金營的?看你這樣子,應該是吃了不少苦頭吧?」
見張應古看著地下錢財,眼中都是不舍,耶律余睹大笑:「這些我先替你收著——破了女直,砍下完顏阿骨打人頭獻捷,你就是首功,那時何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