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八卷 新國

第142章 大石

第八卷 新國

第142章 大石

卻聽那將軍宏聲道:「吾乃大遼宗室,林牙耶律大石是也!」
圖玉奴眼看就要追上天壽公主答里孛了,卻不防被一彪人馬堵住了去路,儘管如此,她卻是凜然不懼——這些契丹人有什麼好怕的?自護步答岡一戰之後,幾十個女真勇士就能追著成千上萬契丹人打的故事聽聾耳朵撞瞎眼,自己身後現領著百餘人,還有完顏阿骨打的大隊,眼前這萬數契丹,只配做菜!
金兵入侵,天祚帝耶律延禧逃往夾山,臨行前將帝位這個燙手山芋甩給了耶律敖魯斡,可憐耶律敖魯斡手下缺兵少將,抵擋不得女直兵鋒,只得棄了上京臨潢府,逃到西門慶羽翼下結盟,然後頒布新詔,聚集大遼三川六國九溝十八寨各部義勇前來勤王。
等見了敖魯斡,說了情況,或有人譖道:「大石林牙此去,非臨陣逃脫為何?」耶律余睹怒斥道:「大石林牙,國之忠義,安有臨陣逃脫之理?臣敢以身家性命保之!」
聽到這軼事後,深知歷史的西門慶長嘆:「賢王子有識人之明啊!我改變了他的命運,也改變了耶律大石的命運,這改變是凶是吉?嘿——去毬!多想無益!」
心中的驚愕潮起雲涌,馬匹已經掠過耶律大石身前,卻見前方陣勢一開,讓出一條通道,天壽公主答里孛走馬入陣,待回頭時,陣勢已闔,卻看不到耶律大石的身影了。
只數日,耶律大石便募得兵甲一萬餘人,這些人生長在苦寒兵戈之地,是天生的戰士,略加訓練,便當得十萬雄兵。
在耶律余睹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千軍萬馬中一騎昂然飛來:「余睹將軍,別來無恙乎?」
乍見闊別已久的同胞,耶律大石喜悅不勝,當下飛馬前來與耶律余睹相見。將別後離情一說,耶律余睹以手加額:「大石林牙壯舉!此真我大遼之幸也!」
耶律余睹心頭有如雷震——這支人馬雖然衣甲不全,兵器簡陋,但是——他們不是女直人金錢鼠尾的萬惡打扮!
其實耶律大石早已深思熟慮:「余睹將軍,如今計我大遼軍馬——燕雲租界一戰,西門公仁德,用計保下來十萬,加上這關南租界人馬,亦不過十二萬,若以此數與女直相爭,似有不足之勢——因此,我更當往北地走一遭,盡我微力,為國募兵,雖死無恨!」
聽了這話,耶律余睹目瞪口呆,半晌方道:「北地之民,蠻夷也!未必識得忠信二字。如今國運陵替,大石林牙已是柱石之臣,若此去有失,大遼希望,又黯淡一分。此中得失,還望大石林牙三思!」
而此時,耶律大石一行已經長途跋涉,過了黑水,見到白達達詳穩床古兒——詳穩是契丹官職名,漢名巡檢——耶律大石手捧王詔,舌燦蓮花,一番話聳動了山高皇帝遠的床古兒,願與耶律大石共赴大義,遂進獻馬匹四百,駝二十隻,羊若干。
現在的天壽公主答里孛,真如戲文里唱的那樣,是鳳凰落架雞籠罩,大鵬展翅缺翎毛,被圖玉奴追趕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而且這圖玉奴還不停地在後面吊嗓子:「遼國公主,你上天我追到靈霄殿,入地我追到鬼門關——曉事的,快快下馬投降,把你的首飾頭面乖乖獻上,姑奶奶就大發慈悲,饒了你一條性命!」
說完了,還不忘補上秋波一轉,自信這一流光婉轉之間,管叫他金剛俯首,羅漢低眉。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耶律余睹勸阻不住,只好自己領了關南租界人馬前來與新皇敖魯斡合流,而耶律大石則獨引精甲二百騎北去。
敖魯斡舊在上京時,也曾與耶律大石以詩文酬答,深明其人之志,此時亦道:「吾亦敢與余睹將軍同命保之!」此話一出,群小無言。
那隊人馬來得好快,只是轉眼的工夫,遼軍潰兵的前鋒已經和那支人馬有了接觸。突然間,前方歡呼聲大作,敗逃的遼兵盡皆拜倒。
邊鄙之人誠樸,最重英雄好漢。耶律大石穿戈壁,跨黑水,踐冰卧雪,餐氈飲溺,克服了不知多少艱難險阻,方來到這裏,本身就是一個傳奇,聞者無不敬服。此時再得他慷慨激昂于眾前,邊人無不踴躍,早有血勇精壯之士如雨駢集,羅拜于耶律大石面前:「願從貴人指揮!」
渾河一役,遼軍敗了十萬,這十萬人雖多,但東一堆西一簇四散星撒之後,就顯不出雄壯來了。金兵遠遠看到耶律大石所部軍馬,還以為是逃乏力了的遼兵在歇馬,於是一個個爭先恐後地撲了過來。
這一路行來,勢如破竹,因行於無人之地也。眼看三停的路程走了兩停,再過些天,便能殺入女直境內了,沒想到迎頭撞上了人,還是自己人。
女真的追兵中卻有一員女將,正是完顏阿骨打的小老婆圖玉奴。這女子眼尖,亂軍中一眼看到了負傷的天壽公主答里孛,見獵心喜,於是咬住不放,一口氣追了下來。
見耶律大石已然兵雄勢大,便有心胸叵測之士前來遊說:「將軍是我遼國太祖正統苗裔,如今大遼失其鹿,唯有德者居之,將軍何不起而一逐?」
這麼一耽擱的工夫,前方那支人馬的身影又清晰了好些——這支盡數都由彪形大漢組成的隊伍均是一人數騎,駝馬混雜,因為趕路辛苦的關係,所有人都在風塵僕僕中顯得篳路藍縷,但是每一張精神奕奕的臉上,都寫滿了堅毅不屈。
見耶律余睹起意自殺,他身邊的牙兵嚇壞了,忙不迭將他攔腰抱住,把臂拖來:「都統大人不可,馬兒留下駿足,才能馳遍草原啊!」
誰知近前一看,不但有耶律余睹,更有一人,雖征塵滿面亦難掩其傲骨英風——卻不是昔年的狀元郎林牙大石卻又是哪個?
耶律余睹驚道:「北地苦寒之所,大石林牙此去何為?」
歷史長河未西去,英雄大石已東來。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菜肴里卻飛出一騎,遮于自己馬前。圖玉奴瞄俊眼往那人面上一看,不由得便心頭鹿撞,春心蕩漾起來——不過馬上驚覺時機不對,趕緊象盪鞦韆一樣,將春心從這人身上盪到身後不知何處的完顏阿骨打那裡,口中卻嬌滴滴地鶯聲燕語起來:「這位將軍,可是來向奴家投降的嗎?卻不知將軍尊姓大名,細細說來奴家記了,也好在狼主面前為你美言幾句,量才錄用,必有你的好處!」
「耶律大石?!」圖玉奴兩眼一亮,心頭狂喜!這正是:
「為了大遼的希望!」耶律大石擲地有聲地道,「北地雖苦寒,其民亦耐苦戰,古人云十邑之室,必有忠信,我大遼北地,又何止十邑,豈能無忠信之士乎?我當前往北地,傳新皇之勤王詔,招募勇士,以破女直!」
耶律大石面對著這些無所謂的看客,當年的狀元郎再次展示出了他過人的才華,他說道:「我的祖先歷經艱難創下大業,才有了我們共同生活的遼國,到今天已經歷了九代二百年。女直作為臣屬,卻逼迫我們的國家,殘殺我們的人民,屠戮劫掠我們的城邑,使我們的天祚皇帝陛下逃難於外,新皇敖魯斡陛下憂憤于內,想到這些我日夜都痛心疾首!因此我不惜殘軀,仗義西行,想藉助眾蕃部的力量,翦滅我們的仇敵,恢復我國的領土疆域。你們眾人之中,也有顧念痛惜我們的國家,憂慮我們的社稷,思量共同救出君父、濟助生民于苦難之中的人嗎?」
耶律余睹點頭。於是耶律大石一聲令下,部下健兒盡皆將旗幟倒伏,人皆下馬,以養馬力待衝鋒而用。
耶律大石趕緊搖手道:「是何言歟?賢王子之才,勝吾十倍!」於是拉著那些說客,將敖魯斡如何賢明,如何仁德,細細解說,諸人皆慚服而退。
這一支人馬的領軍大將非是別個,正是遼國關南租界的留守使——耶律大石。
勤王詔傳到關南租界,耶律余睹和耶律大石相顧嘆息,耶律余睹便道:「想不到我大遼今日淪喪至此!不過賢德晉王即位,我等臣子自當前往投效,大石林牙,咱們何日起兵?」
誰知耶律大石不答,只是獃獃出神,思忖了一陣后,這才出人意料地道:「我關南租界的人馬,余睹將軍盡數帶了去,我卻要前往北地走一遭兒!新皇面前,還請余睹將軍替我告罪!」
天壽公主答里孛都逃麻木了,看到前方黑壓壓一堆人馬,撥馬就籠了上來,私心裏想著人多馬雜,但凡阻一阻圖玉奴的馬頭,也能給自己留出個喘氣的工夫。
不日間,軍勢已成,給養足備,耶律大石誓師出征,重回故國。他是心雄膽大之人,卻不走來時舊路,而是穿越邊荒,直取遼國東陲——女直傾全國之力攻略大遼國境,其老巢自然空虛,此去抄劫金國侵略軍的後路,動其根本,乃圍魏救趙之兵家妙法也。
就這麼幾句話的工夫,背後馬蹄聲動,女真人已是蜂擁而來。耶律大石道:「余睹將軍,此時不是講話之時,且待咱們破得金狗,再來敘舊!」
得了補給,耶律大石更不停步,繼續向西,直到行至可敦城,這才駐軍于北庭都護府,會集威武、崇德、會蕃、新、大林、紫河、駝等七州以及大黃室韋、敵剌、王紀剌、茶赤剌、也喜、鼻古德、尼剌、達剌乖、達密里、密兒紀、合主、烏古里、阻卜、普速完、唐古、忽母思、奚的、糾而畢十八部王之眾——這裏的人很久沒見到過遼國使者了,大部分都是來看熱鬧的。
耶律余睹幾乎要喜極而泣:「大石林牙,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