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二節 惶亂
「為什麼？」
畢竟，沒人會跟錢過不去。
某男性紅歌星突發奇想，對尚未發育的小LOLI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當然也不可能衝進幼稚園或者學校，隨便找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女孩扒掉衣褲，對自己所沒有的凹形生殖器官做透徹的探討和深入的研究。只能通過人口販子的渠道，尋找能夠安撫自己殘缺心靈的可愛妹妹……
不知為什麼，趙毅只覺得眼睛有些淡淡的濕潤。
趙毅沒有說話。只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糖塊，撕開封口，把這些花花綠綠的小東西，順序分發到每一個孩子手中。
「你是誰？」
「他們，他們是我定下的貨——」
身材幹瘦的人，往往給人一種精明的感覺。事實也是如此，所有和艾布納熟識的人都知道：如果有可能，這個尖嘴猴腮，頭髮梳得油亮的傢伙，甚至會從石頭裡榨出油來。
一個多小時后，當五個長有栗色頭髮，相互牽著手，相貌驚人相似的女孩從面前列隊走過的時候，艾布納只覺得舌頭一陣發乾，彷彿有把巨大的重捶，把他的心臟狠狠砸碎。
從緊張和慌亂中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艾布納立刻打開個人電腦，用人口販子獨有的方式，弄清楚了福利院車隊的去向。
儘管現在的他連生命安全都無法保證。可是人的心理就是這樣奇怪。艾布納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處境有什麼問題。他只是拚命睜大眼睛，死死地注視著五名女孩在艦內慢慢消失的身影。
今天來到福利院，是因為接受了一名大客戶的委託。按照要求，艾布納必須給客人弄到五個擁有特殊基因的女孩。當然，作為一個眼睛里只有鈔票的販賣者，艾布納絕對不會對「基因」這種專業名詞產生興趣。他只不過是將手裡的相關資料交給對方，讓客戶從數百萬名同類血型者當中，篩選出所需要的目標。
把所有福利院的孩子全部弄到宇宙港，這大概也是猥瑣老包最新的騙術吧……
上氣不接下氣的艾布納從摩托上躍下，以令人難以想象的速度沖了過來，張開裝臂橫擋在趙毅面前，咬牙切齒地嚷道：「不管你是誰，你不能帶走他們。」
「給我滾開——」
……
「希望之光」不比AG64。這裡是法制健全的行政星球。儘管人口販子這種行當極其令人討厭，趙毅也沒有權力將之當場擊斃。與其主動殺人，被無
恩尼爾忽然抬起了頭，帶著無比渴求的語氣問道。
一句話，只要能夠拿出足夠的錢，艾布納這種人就能幫你弄來任何想要的對象。
由於身份和地位的限制，那些「大人物」們不可能親自或者派出手下，對福利院的兒童進行調查。在這種時候，人口販子的出現，完美地解決了這一難題。
說著，他走上前來，從第一個座位上的孩子手中接過糖，咬下一半，又把另外一半遞還過去……
他寧願相信上帝是頭性慾旺盛並且擁有三根生殖器能夠同時和三個女人做愛的種豬，也不會相信老包嘴裏說出的任何一個字。
良久，坐在旁邊的恩尼爾才訥訥地說道：「先生……您確定，這糖真是給我們的嗎？」
說出去恐怕很難有人相信，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居然會是號令一方的將軍？
想到這裏，艾布納乾瘦的身體也下意識地顫抖起來。兩條幹瘦的腿也在不停地打戰。
趙毅站起身來，環視了一下四周。所有孩子臉上剛剛露出的笑意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和畏縮。那一個個相互簇擁的一起的身軀，甚至還在明顯的顫抖。
對於老包遠院長所謂的「貴客」說辭，艾布納根本不屑一顧。
老包這次好像也沒有撒謊。
想到這裏，艾布納就一陣搖頭。老包這個傻比，演戲也不會花點血本。找個老頭冒充，也好過弄個小青年來更有說服力。
不過，艾布納很清楚：能夠從幾百萬份資料中挑選出來的人，絕對奇貨可居。況且，對方給這五名女孩開出的價錢也相當豐厚。只需要轉手，便能從中得到高達二十萬以上的利潤。
某富商吃膩了山珍海味，忽然想要嘗嘗人肉的滋味兒。這種東西雖說大街上到處都能看到，就連富商身邊的親人也不例外。但他卻不可能割下自己的大腿放進鍋里油炸黃燜，也絕對不會砍掉自己老婆兒女
艾布納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惡狠狠地吼道：「當然，不是全部。只是其中的五個人。」
開始的時候，艾布納還上過幾次當。不過隨著次數一多，他也發覺了其中的貓膩。因此，對於趙毅這個貨真價實的將軍，他壓根兒就不相信。在艾布納看來，那不過是院長老包花錢請來的托兒。為的，就是能夠從自己腰包里多拿走幾張鈔票罷了。
艾布納現在就屬於這種情況。
「你們……這是怎麼了？」
數十萬兒童的到來。對於AG64來說是一件至關重要的大事。
「媽的，難道老包這傢伙沒有撒謊？」
被人用槍指著腦袋的滋味兒並不好受。隨時提心弔膽防備著對方按在扳機上的手指，即便就是在這種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時候，艾布納也沒有忘記睜大眼睛，從登上戰艦的所有人當中，拚命尋找著自己看中的目標。
然而，今天的情況卻有些古怪。艾布納足足坐了近兩個小時，也絲毫不見任何人的蹤影。
當巨大的重型運輸艦噴吐著逐漸縮減的火焰，在港口平整的警戒區域慢慢降落，並且在氣壓閥的轉動下緩緩開啟艙門的時候，無論趙毅還是隨船抵達的孩子們，都覺得一直懸挂在心頭的那塊大石，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幾十萬人穿城而過，無論在任何時代，都會留下非常明顯的痕迹。
趙毅肯定地點著頭：「你們的生活環境會比現在好得多。至少，能夠吃飽。」
這種簡單的動作一直重複著。直到車上所有孩子的手裡，只剩下一半留有清晰牙印的糖。
他們……似乎是真的軍人。
獨自一人喝酒，很有種自娛自樂的意境。可是當一個人坐在空曠的大屋子裡，望著滿桌上吃了一半就扔下的食物，即便杯里盛裝著年份久遠的上等佳釀，恐怕也會覺得內心無比空落和不安。
他對艾布納根本不屑一顧。這種人沒有資格，也不可能成為自己的對手。
聽到這裏，趙毅多少猜到了對方的身份。說話的口氣也陡然變得冰冷起來。
這就好像一隻蒼蠅圍著你「嗡嗡」亂飛，對於這種騷擾，直接攆走就是。如果對於
艾布納的隨身電腦里，儲存著「希望之光」上所有福利院兒童的全部名單和相關資料。從血型、身體特徵、個人喜好等等，所有的方面均有記錄。其詳細程度，甚至比人口普查總署的檔案還要完整。
當然，除了上述原因，他之所以在趙毅面前肆無忌憚最主要的緣故，還是對方的年齡。
……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趙毅有些措手不及。
「站住！你給我站住！」
院長等人的舉動，他全都看在眼裡。根據以往的經驗，艾布納下意識地認為所有人都在演戲。因此，他不慌不忙地坐在餐廳里一個人吃喝。反正，自己是這裏的常客。一旦所有花招使完，老包那個笨蛋自然又會出現。
他剝開糖塊的包裝，用力咬下一半，一邊大口咀嚼著，一邊把剩下的一半放回男孩手中。認真地注視著對方滿是不安的面孔：「不用害怕，這是給你的。」
「那裡，也就是我們的新家，會有麵包嗎？」
男孩不太相信地眨了眨眼睛，乾咽著喉嚨。
當最後一個孩子走進船艙，厚重的鈦鋼艙門在能量的牽引下，從地面緩緩升起，把整個船體徹底封閉的時候，重新獲得自由的艾布納，也硠蹌著腳步連滾帶爬地跑出了發射區外，用充滿仇恨與肉疼的目光，久久地盯視著正在噴射著火焰，即將離開地面的龐大艦隊。
「你一定會後悔的——」
這就是自己正在尋找的目標。一個女孩四萬聯邦標準貨幣，五個就是二十萬……眼睜睜地望著這些移動的鈔票走上運輸艦的客艙，艾布納只覺得心裏在滴血。
非常湊巧，五個目標都在老包的福利院。也正因為如此，急急火火趕來的他，正好撞擊見了宴請趙毅的一幕。
剛剛走進餐廳的時候，艾布納就已經注意到趙毅的存在。不過，在他看來，那只是該死的院長「老包」故意耍弄的把戲而已。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車上的孩子沒有說話。他們只是望著擺在手心裏的糖塊面面相覷，絲毫沒有想要剝掉包裝放進口裡的意思。
如此一來，在那些活著的孩子眼中，糖果就成為另外一種無比可怕的代名詞。
說著，男孩糖慢慢遞迴到他的手中。
「有！不單有麵包，還會有香噴噴的肉湯。足夠你們吃個飽。」
「您
對於艾布納，趙毅根本沒有任何興趣。事實上，現在的他對這個人幾乎也沒有什麼印象。和諸多需要他來決定的繁雜事務相比，這個突然之間冒出來的人口販子，就好像一隻惹人討厭的蒼蠅，轟走之後，也就不會留下什麼記憶。
見狀，幾名荷槍實彈的鐵衛軍沖了上來，把艾布納高高架起，從隊伍里一把拖開。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頓時在車廂里引起了一陣驚喜的竊竊私語。所有的孩子都在和自己的同伴小聲的議論著。那一雙雙望向他的眼睛里，也少卻了大半的敵意，更多了幾分友好和期盼。
每逢自己到福利院購買兒童的時候，老包總會擺上一桌宴席，席上也會出現某個名聲顯赫的大人物。不是XX市長，就是軍方的XX將軍，甚至還可能是XX集團的大慈善家……遇到這種情況，老包也總是面帶難色地聲稱：自己看中的目標已經被對方買下。如果想要，就得在原來談定的基礎上繼續加價。
他開始沉不住氣了。半小時后，當他想先到目標所在區域，看看那幾個被客戶認定的女孩的時候。這才驚慌失措的發現——除了幾個負責看守的保安，整個福利院所有的人已經全部走空。只留下一幢幢無人的冰冷房屋。
他的工作，就是根據客戶的要求，把從中挑選出來的孩子加以比對。確認目標后，以極其低廉的價格從福利院中買出，轉手倒賣給那些需要的人。
巨大的引擎轟鳴徹底蓋過了憤怒的嘶吼，儘管艾布納拚命揮舞著拳頭，朝著艦隊中央的「同花順I號」不斷比豎著中指，可是他自己也很清楚，這樣的舉動根本不會帶來任何實際性的效果。說句不好聽的，對方甚至連看都看不到。但是不管怎麼樣，艾布納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才能發泄出內心深處的所有狂憤。
儘管不太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可艾布納還是感到腦子一陣空白。就算福利院里所有的人都死了，也和他沒有狗屁的關係。他只關心那五個女孩——那可是價值二十萬聯邦標準貨幣的交易品啊！
……
就這樣，憑藉著磁力摩托遠比大巴快得多的速度，艾布納在宇宙港口截住了正要登船的趙毅，以及
艾布納是這家福利院的常客。用一句簡單通俗的話來概括他的職業，就是「人口販子」。
為了節約成本，福利院的孩子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糖果這種奢侈品。只有那些身患重病，院方又不可能拿出大筆金錢為其醫治，只能無助等死的瀕亡者，才能在臨死前，得到一小塊類似安慰的獎賞，在糖果散發出濃濃的甜蜜中，安靜地進入另外一個世界。
毫無疑問，這是一份骯髒無比的職業。但是賺頭很大，利潤也非常可觀。
當冰冷槍管與腦門接觸的一剎那，艾布納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驚恐地發現，那些看上去本該是道具的槍械根本就是真傢伙。那些面無表情的軍人也不像以往見慣的警察和士兵。毫無疑問，只要那個肩膀上佩著准將軍銜的年輕人下令，他們肯定會用子彈當場打爆自己的腦袋。
「貴客」這一招，是院長老包曾經用過許多次的騙術。
「你給老子等著，連我的錢都敢搶，老子一定要讓你連本帶利全部給我吐出來——」
那都是我的錢，我的錢啊——
艾布納二話不說，便伸出雙手蠻橫地撥弄著幾個孩子的腦袋，從中尋找著自己的目標。嘴裏還不忘連聲惡語連連。
趙毅實在太年輕了。
他只是一個人口販子。除了錢，誰的帳也不買。當然，他也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自己惹不起的。可是有了先入為主的概念，他已經把趙毅當成是和自己一流的騙子之列。
這些東西是孩子們的最愛。也是取得他們相信的第一步。
「當然。」
「我是誰你他媽管得著嗎？」
趙毅冷冷地注視他一會兒，這才轉身踏上舷梯，慢慢走進了旗艦的中央控制室。
比如——某生物學家需要一名帶有特殊染色體的女孩進行活體實驗。自詡高尚正義的他，當然不可能像古代盜墓者那樣公開尋找合適的對象。只能把手裡的鈔票交給人口販子，由他們出面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
除了負責駕駛的司機，沒人知道這輛大巴上究竟發生過什麼。人們只知道，當車輛始入宇宙港，所有孩子從車內走下來的時候。他們每一個人都緊緊簇擁在趙毅身邊，眼睛里滿是依戀、崇拜、虔信的目光。
這是他從院長那裡弄來的。不僅如此，他甚至通知了停靠在宇宙港口艦隊，讓手下以最快的速度，從當地超市購買了大量糖果和玩具。
「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