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八卷 新國

第159章 殺人

第八卷 新國

第159章 殺人

完顏阿骨打熱淚奪眶而出,前塵往事滾滾而過心頭,猛抱住元園,無聲凝噎,難以言語。
第三關在一座巨大的圓形屋子裡進行。這裏燈光昏暗,滿目皆紅,四壁鋒利的鉤子上鉤掛滿了從新鮮,到乾涸,再到腐爛的生物臟器,從小塊的胚胎到大塊的器官肢體,應有盡有。空氣中充斥著層次不同的血腥味兒,或腥甜、或腥苦、若腥臭,雜糅於一體,中間還混合著檀香味兒。
西門慶自引軍八百,其中三百號殺人軍,皆由梁山講武堂精銳組成。殺人軍的訓練,在中華聯邦軍隊列中,號稱第一殘酷。
一般來說,這種源出於貪官污吏家族的材料從小生活優渥,身體平均素質都強於常人,捏合一下,還是能鍛鍊出不小的成績來的。
然後,進行殺人軍候選者的篩選。第一關,當然是考較殺人的手段——將貪官污吏裹以白布,標以紅心,紅心處皆要害。但紅心所標處,是為厲禁,不許下手,其餘地方隨意——這樣的考核方式,一來是節約材料,二來是觀察候選人殺敵手法是否嫻熟,進刀方式是否凝練,心理素質是否穩定……綜合之後,就可以做出對候選人的直觀評價。
殺人軍的所有士兵都信仰著這一理念,所以他們戰而不疑,死而不惑——英勇的戰死對他們來說,已經成了一種凈罪的儀式。
元園拔劍厲喝:「今日元園赴死,隨行者何在?」
沒錯兒,就是檀香。這裏不但點了供神用的檀香,而且還安排了佛門之梵唱,道家之吟誦,這本應是超度亡魂的正聲,卻因圓形建築的反射關係,在屋中四下回蕩,聽著反而說不出的詭異恐怖。
完顏阿骨打摟緊了自己的女人,唯恐一鬆勁兒,便會永遠失去她。不知過了多久,帳中油蠟燃到了盡頭,輕輕爆了個花兒,一點光明大作后,就此熄滅了。
元園咬著牙,更不向兒子看上一眼,轉頭對完顏阿骨打道:「臣妾所請,唯陛下聖裁!」
精神訓導的同時,前輩還會傳授後輩很多戰陣搏殺的技巧——單對單,單對多,群對群,群對多,如何以最小的代價進行最有效率的殺人,如何在絕境拖著儘可能多的敵人陪葬,給同袍創造殺戮的機會——這些都是用數以萬計的人命喂出來的心得體會,只此一家別無分號,這些菜鳥很快就會用上了。
訓練的餘暇則間以酷刑。這些刑罰不會傷筋動骨,但對受刑者的精神是一種極大的刺激,挺不過去就是永久的靈魂傷害,挺得過去則可以強化意志——雖然竭澤而漁,但也激發了這些材料最後的潛能。
元園感受到了軍中沉重的氣氛,于私帳中向完顏阿骨打道:「士卒歸心一起,戰心便失,而西門慶如附骨之疽,緊咬不放——如此下去,未等回到故鄉,咱們女真便先要崩潰了!」
元園嘆息一聲,拜倒于地:「妾身願引死士,為大軍後殿!我這裏拖住西門慶,狼主便可無後顧之憂,安然返鄉了!」
首先,選拔殺人軍候選之士時,還要同時選拔一批貪官污吏及重罪者,貪官污吏家屬中年少有力者亦入選。
完顏兀朮被這一掌打得嘴角流血,翻倒當場,聽母親說得決絕,猛然間捶地大哭,聲若傷狼。
陡然間,女真人鴉雀無聲。
很快,西門慶得報——敵軍大隊起行,卻留下三百斷後人馬,其精氣神與以往大大不同。前軍帶隊的小李廣花榮識得厲害,約束住了岳飛張清,不進而對峙。
西門慶聽了,詫異道:「能讓花榮將軍如此謹慎者,倒不可不見識一番。」於是帶領親衛人馬,往前線疾行。
人心思效,不愁人少,只患人多。元園精益求精,簡其中驍勇果敢之士三百,皆健馬雪刃,布陣若連城。管軍需者欲獻糧秣,元園冷笑道:「餐敵肉,飲敵血足矣!負糧何為?」三百女真揮刀指天,齊聲應和,聞者莫不壯其氣。元園提槍上馬,向完顏阿骨打虎帳處點首三下,一騎當先,出營而走。
馬不磨蹄,片時即到——原來是元園見了花榮人馬,二話不說,吹鹿哨叫人直衝上來。花榮避其鋒,親自斷後,連射出頭呆鳥七八隻。元園大怒,飛馬與花榮對了三箭,心下頓時忌憚,遙逼而不敢近——但是這一追一逐,離西門慶一軍卻更近了一步。見花榮身後又有援軍到來,元園約束人馬,尋處高地,審時度勢,待機而動。
由此可知,這第三關的考核內容不是快殺,而是慢殺,但與第一關的慢卻又有所不同——各色慘叫聲回蕩在圓屋中,層層疊疊,紛至沓來,雖然下手的對象是貪官污吏的婦孺老弱,但終究是婦孺老弱,因此候選人的精神壓力還是很大,對他們意志來說是一重難以逾越的考驗。
前輩悉心教導後輩的同時,那些殺戮場上的陪看者們也在進行著被強化。除了瘋了的傢伙,那些好不容易熬過來的精神正常者都會受到嚴格的軍事訓練,教官因人施策,或用報仇的信念來激勵他們,或用活命的餌食來誘惑他們,讓這些人無不握緊手中的武器,為早已註定的未來拚命掙扎努力。
此對一出,西門慶擊掌稱讚。
兩下里相距不遠,彼此互相打量,西門慶不由得讚歎道:「這一隊女真人行伍雖散,氣勢卻凝鍊一體,渾若天成,其鋒芒凜冽處,難抵難當,真死士也!花榮將軍,你避而不戰,做得很對,放普通人馬與這樣的敵手正面交鋒,非良將所為!」
卻又見元園雙眉豎起,二目生寒,厲聲道:「這幾日西門慶欺我女真太甚!元園雖是女子,亦有羞恥之心,此恨不雪,死不瞑目!今日我已向狼主請令殿後,若有勇猛敢死之士,便請上前,與元園同去!無膽之輩,不敢有勞,待我等戰死之後,你們來拾撿我們的骸骨吧!」
卻聽西門慶又吩咐道:「非常之敵,當由非常之軍對付——調我殺人軍上來!」眾將一聽,無不興奮。
花榮避戰,張清岳飛心中都懷不滿,聽了西門慶之言才消了下去,皆想道:「連元帥都這麼說,看來對面女真人馬確實有厲害之處。」
元園最後向完顏阿骨打拜倒,然後振衣而起,大步出帳,再不回顧。帳中眾女真皆向元園背影致禮,莫敢仰視。
今天,在追剿女真的關鍵時刻,西門慶的殺人軍對上了元園的三百死士。這正是:
一切準備妥當后,殺人軍候選者入場。他們人很少,跟對面的人數相較最少是以一當十的比例——這是加入殺人軍最後的考驗。
莫道殺戮呈血刃,須知慈悲是準繩。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大地之上,突有雷音並作,女真勇士無不拜倒:「願隨娘娘死戰!!!」
元園丹田氣鼓盪成音,三軍皆聞,一時間,剽野之性奮激而起,眾女真荷荷而呼,有如獸血沸騰。
見眾軍畢集,元園叱道:「我女真起於海西,經歷多少苦難,莫不堅韌不拔,前赴後繼,披荊斬棘,方有大金一國之氣象!祖宗英靈,理當無日或忘——今日爾等一逢小敗,便垂頭喪氣,鬥志全銷,還有臉自誇是女真勇士嗎?」
這一關的考核要求只有一個——在保證自己不瘋的前提下,在這間屋子裡呆的時間越長越好,手上的材料死了以後繼續換新,以此對心靈意志進行錘鍊。
第二關,略做休整后,死者,將死未死者,還有新鮮的活體,每個候選人都發一份,當場進行精細分解,以此比較死屍、垂死者與新鮮活體內部的細微區別,並由此摸索人體肌肉、血脈、骨骼、臟器、關節、穴道等諸般要害。分解完畢后,候選人要向梁山醫學院提交口頭報告,講述分解過程中的心得體會。
候選人隨時可以退出,但也意味著從此永遠失去了加入殺人軍的資格。最苦的是那些全程陪看的傢伙,他們就算是瘋了,也得繼續呆在這裏,用自己瘋狂的嘶喊聲為這一關的考核出一份力氣。
這第二關不但考核殺人軍候選人,而且對梁山醫學院也大有裨益。經過這樣的實際操作,以神醫安道全為首的醫學大家對人體內部的認知不斷加深,加上梁山蒙汗藥的不斷改進,人類第一次提出了內科手術的概念,而且手術一開始就進入了麻醉無痛時代。
第三關考核后是一段比較長的緩衝期,這期間會有殺人軍的前輩來對這些新兵進行精神上的訓導。西門慶知道,光會殺戮的軍隊是虛弱的,其實骨子裡不堪一擊,因此要從內里進行強化,精神訓導就是手段之一。這種訓導近似一種宗教的虔誠,明示眾人——身當濁世,殺人即為善念!然而,不管出於什麼理由,有目的的殺人就是有罪!但為了人類的進化,世界的凈化,一部分人需要以自身為載體,代替大多數人承擔這種罪孽,這是一種奉獻,一種犧牲,一種殉道,人類進化的豐碑上,將永遠有一道道刻痕,來紀念這些無名英雄。
女真人陷入了隱約的恐慌中,所有人都不願意相信可怖的真相,他們一心想要回到家鄉,親眼印證,在此之前,他們寧可相信狼主,那樣還有一縷希望。
就在佛道的吟唱聲中,考核殺戮開始,材料從嬰兒到老弱,各色齊備。西門慶曾經出過一個上聯——火煉貪官,飛一片,灰一片,結果無人能對。後來有一個參加殺人軍第三關選拔成功的士兵對了出來——手撕嬰兒,流半邊,留半邊。
元園面沉似水,突然一掌摑在完顏兀朮臉上,厲喝道:「如今大金危在旦夕,元園一介女子,死便死了,汝等男子,不留得有用之軀,為國謀后,竟欲陷身死地,以逞一快,此愚行與驢騾何異?你因小而失大,不智一也!戀母而忘父,不孝二也!眷家而失國,不義三也!我元園女中丈夫,沒有你這種不智不孝不義的兒子!」
出了虎帳,元園擊鼓點軍,眾女真輻輳而來,卻見高崗之上,元園素纓白甲,氣概凜冽。
第一關,取出刀最多,殺人最少,而肢體不酸,心不動搖者為優勝,一批資質差者就此刷掉。
終於,殺人軍最後一關的考核到來了——這回沒了陪綁的看客,只有軍方的審核者。在封閉的大廣場中,被強化者們靜靜列隊,他們或要為被殘殺的親人報仇,或要為自己的生存而戰。廣場四周擱著一個個籠子,籠子里是那些瘋了的傢伙,廢物也要利用,這些傢伙這些天盡被灌輸打人的理念,他們每個人都拎著帶刺的棒子在籠子里呵呵傻笑,就等著籠子一開,見人就打。
鑼響,刀出,血流。當候選者們結陣殺光場中一切會動的敵手,割下所有敵人的人頭,踏著屍山血海傲立於當場時,他們終於成為殺人軍的一員。
這一關后,又會刷掉一批候選人,不會被刷掉的是那些受刑者家屬,他們還是全程陪看。
完顏阿骨打這些天鬍子拉茬,顯得又蒼老了二十歲,聽了元園之言,慘笑道:「若愛妃言,如之奈何?」
試煉時,被選出的受刑者家屬全程陪看。
這些瘋子會在合適的機會被放置入場,畢竟殺人軍什麼樣的對手也要經見經見。
一路之上,西門慶將「銜尾而擊」這個詞發揚到了極處,就是不跟你糾纏,只是時不時噁心你一下,女真人吃不飽,睡不香,被騷擾得士氣淪喪,走路都打晃。
元園見完顏阿骨打真情流露,心中歡暢,暗想:「你能這般顧惜著我,元園此生足矣,還更奢求些什麼?」深吸口氣按捺住心頭激蕩,元園淡淡地道:「金國大業,元園之身,孰輕孰重,陛下!你心頭豈無定奪?世間可以無元園,卻不可無陛下!我不要我的山音阿哥象喪家犬一般東逃西走,我想他做英雄,把所有的苦難都踏在腳下!」
最可怕的是,軍中起了流言——確切地說那不叫流言,而是真相透露——畢竟完顏阿骨打的親衛扎也都知道故鄉失陷的內幕,他們也是人,也有三親六故親疏遠近,於是不經意間,禍籠無辜的事實被暗中傳開了。
元園反抱了完顏阿骨打,低聲安慰:「陛下寬心!元園本事雖低,萬馬千軍中,也能殺條路出去——殿後雖然兇險,但事關國運,咱們不能因私而廢公啊!」
完顏阿骨打心如芒刺,但迎著元園激勵的眼波,終於還是澀聲道:「愛妃之言——孤准了!」
第二天,元園當眾請令,願為全軍殿後,眾皆大嘩。完顏兀朮百般勸阻不住,又見父親低頭不語,心頭又悲又怒,大聲道:「既如此,孩兒與額娘同去!」
他們人不多,只有不到三百——不可能多,多了材料都供應不起——但他們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是國之利刃,只會被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完顏阿骨打一聽,猛然立起,搖頭道:「此事萬萬不可!對手可是西門慶!愛妃輕兵殿後,九死一生,我還不想當寡人,豈容你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