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死城
「明白了先生，下次我們會以電話的形式通知你們旅館方面的安排。」侍應生很平靜的回答道。
和許沖預料的一樣，哈克過去和那些人談了一會兒之後那些人便點頭同意了許沖他們可以搭乘他們的飛機去科維哈，不過每人一千美元……這算是夾帶私貨，許沖他們倒也不在乎這點兒錢，於是去銀行提了幾萬美元出來繳了路費之後就回旅館去等消息了——許沖他們每個人都有瑞士銀行的賬戶，直接從瑞士銀行提款不會被中央情報局發覺，如果用他們自己的信用卡就出事兒了，因為他們現在都是死人，而死人是不會花錢的。
「整個潘多省。」哈克聳聳肩說道：「已經有一部分傭兵先去科維哈了，並且順利的挑起了衝突，死亡八人，重傷二十四人，傭兵無人傷亡。下一步他們打算給反政府軍培養軍隊，用大約一年或者兩年的時間武裝反政府軍推翻莫拉萊斯的政權。」
接下來就是等待的時間了，他們等待黑水公司的傢伙們來通知他們離開，這段時間裏面他們不會離開旅館，雖然說波多黎各有著不同於其他熱帶雨林的亞馬遜特有的別緻風景，但是許沖他們並不是來旅遊的，所以他們最多的活動就是在旅館樓頂上的露天餐廳遠眺亞馬遜河直流一半黃一半黑的景色，其餘時間在房間裏面揮汗如雨的鍛煉身體和拆卸槍械——越是戰前越要更勤快的訓練自己，只有長時間的訓練才能保證自己的身體保持在一種巔峰狀態之中，因為要去的地方是科維哈，一個正陷入暴亂中的城市，那裡有很多傭兵、反政府軍和前來鎮壓的政府軍，那是一個子彈橫飛毫無安全感的鬼地方……
經濟發達了，城市自然就會比其他城市會顯得更加的整齊和漂亮一些，加上人們又注重於城市的綠化和儘可能的不去破壞自然，整個城市街道整齊，房屋林立的同時也是各種熱帶植物穿插點綴在城市間，整個城市顯得既現代又有自然的氣息——這裏說的是以前，現在由於暴亂，城市已經失去了以往的美麗。
「中國不賣雷汞這種破爛貨，中國要賣也賣黑索金，雷汞賺不到錢。」曹寶聳聳肩四下亂看：「我們現在去哪兒？」
哈克站起身端著咖啡走了過去，許沖看到哈克和那幾個黑人嘻嘻哈哈的談論了一會兒之後就回來了之後問道：「他們來幹什麼的？打仗？」
雖然周圍散落了不少彈殼，但是許沖他們一支能用的槍都沒能找到，所以他們只好在其中的一
「打聽一下也好，問問他們來幹什麼？反正黑水公司出面就代表著戰爭，但是在這裏打仗是絕對不明智的想法。」許沖撇撇嘴說道。
道路上的彈坑坑坑窪窪，到處可以看到屍體和散落一地的子彈殼以及已經燒的只剩下一個骨架的車身，從這場面看起來的話，那場戰鬥應該是很突然並且很激烈的樣子，絕不是傳聞中潘多省科維哈暴亂，死八人傷二十四人那樣的簡單報道——僅僅是這裏的屍體就超過了二十具，可想而知受傷的人數更是數倍于死亡人數，所謂的死八人傷二十四人恐怕也只是媒體被警告的原因。不過也幸好是戰鬥發生得很突然，所以雖然戰鬥激烈，但是周圍依然有不少可以使用的汽車，許沖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兩輛皮卡車——皮卡這玩意兒在戰亂國家或者是貧困的國家特別暢銷，其越野能力強和載重量大且價格便宜的特點很受第三世界國家的歡迎。
「這次任務涉及的範圍有多大？」許沖托著下巴慢慢的用勺子攪著咖啡彷彿是在沉思一樣的問道。
「你怎麼不說是中國貨的味道？」霍恩打趣的問道。
或許許沖等人的到來引起了波多黎各治安官的懷疑，但是對於大多數的波多黎各人而言並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最多就是又來了幾個金主罷了，對於這樣不惹事花錢又大方的金主，波多黎各的人們沒有理由不歡迎他們。
「是的，來打仗。」哈克揮了揮手招來侍者指了指杯子示意給自己的咖啡杯添滿之後說道：「黑水公司接到任務，暗地裡支援玻利維亞的反政府軍推翻莫拉萊斯政權的統治，他們說還有其他的傭兵組織也接下了這個任務。」
你的槍支、彈藥、鞋子、衣服、水壺、背包、襪子……如果遇上暴民他們還會把你的屍體也搶走，然後掛在某一根比較醒目的路燈上面，赤裸裸的或者殘缺不全的。讓你的屍體在風中逐漸的風乾變成肉乾，或者被鳥類啄食成一堆白骨，然後再被飢餓的野狗吞食成為一堆動物糞便，而你這個人似乎從來就沒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過……
「真是熟悉的感覺。」許沖拎著裝滿了武器彈藥的提包站在公路邊上四處環顧了一下，抽動這鼻子嗅了嗅空氣中淡淡的硝煙味兒
科維哈是玻利維亞潘多省的省府所在，和巴西的不拉西萊亞隔著一條阿里克河。這裏算是玻利維亞較為富裕的城市之一，由於大量的橡膠、巴西堅果、大米、玉米、香蕉、甘蔗等等的農作物和硬木等林產品都要從這裏通過空中或者水路運往他處，所以這裏的交通和經濟都比較發達。
兩天後的中午，許沖他們房門被人敲響，侍應生是不會來打擾他們的，所以來的人只能是黑水公司的。哈克打開門，一個穿著草綠色作戰迷彩服的黑人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一擺頭。許沖敲了敲和隔壁連著的牆壁，然後背起背包拿起武器和霍恩走出門去，走廊上，曹寶和疾風的狼、哈克和佛林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一行人跟著黑人走出了旅館，然後坐上停在門口的一輛皮卡車向著機場駛去。
「哪兒打得熱鬧去哪兒。」許沖聳聳肩說道：「我們去看看哪兒有我們想找的人，軍火商一定在打得最熱鬧的地方蹲著，因為他們要估算彈藥槍械的消耗量，然後制定出一個適合他們生意的方案和計劃。」
「好吧，哈克你去和他們說一下看看能不能讓我們跟著他們下一批一起過去到科維哈，就說我們是過來替人談生意的，反政府軍總是需要軍火的不是么？」許沖馬上想到用什麼借口去科維哈了，雖然說這時候會有不少軍火商去那邊，包括美國的軍火商，但是軍火商多一個少一個對於反政府軍來說都一樣，而許沖他們如果用傭兵的身份談生意的話，那就代表這是一個小軍火商，不值得中央情報局關注。只是因為這隻小傭兵組織裏面有人和黑水公司的人認識或者乾脆以前在黑水公司干過，所以想借個方便，這種小事中央情報局是不會在乎的。
「這一定是中央情報局的手筆，黑水公司和中央情報局之間的關係很深。」許沖眼睛一亮說道：「不如我們跟著他們一起混，說不定能從中間發現點兒什麼。」
很快的許沖這邊的房門就有人敲門，許沖他們根本不擔心這裡會有人拿著槍頂在門口的，這裏到處都是傭兵，誰想在這裏找事那是明顯覺得自己命長了，所以他們僅僅是略微警惕的站在了最恰當的方位之後就開了門——一名侍應生站在門口彬彬有禮：「打擾了，先生們，已經是午餐時間了，餐廳里為大家準備了波多黎各特有的河蝦以及河蟹，希望大家可以光顧。午餐過後
在這樣的一座城市中，任何外來者都要保持十二分的警惕和小心，因為他們已經成為了這座城市的敵人和獵物，他們的生命隨時可能終結，他們隨時可能會遭到暴民、反政府軍或者政府軍甚至是被他們雇傭而來的傭兵們的襲擊，就比如說現在這樣。
「俄國貨的味道。」曹寶抽動著鼻子嗅了嗅之後笑道：「雷汞的氣味很濃，只有前華約國家和中國才使用這種玩意兒，在玻利維亞這種地方聞到這種炸藥的味道一點兒都不稀奇。」
「當然不，看看周圍有沒有能用的車，反正都被丟在這裏了，估計也沒人會說我們是偷車賊。」許沖笑著指了指散落在道路兩邊和中間的無數汽車笑道。
「當然是去，如果他們還能算計到這裏的話，那我們早就該死在路上了。」佛林大笑著說道。
「但是黑水公司的傭兵裏面有中央情報局的人，我們貿然的和他們一起行動可能會暴露我們自己。」霍恩搖了搖頭說道：「不如我們借他們的渠道去科維哈，然後自己行動。」
許沖等人的兩輛皮卡車緩慢的行駛在街道上，車上的機槍手都在警惕的觀察所有的建築窗口和門口，這個時候不知道這裡有沒有敵人存在，畢竟這裏根本就不是什麼暴亂的城市，這裏完全就是一個戰場。所以每個人都很緊張也都很小心，就算開著車的霍恩和曹寶兩個人也都是一邊開車一邊左顧右盼的觀察著四周，因為這麼大的城市居然一個人都沒看到實在是太詭異了——要麼這座城市的人全跑光了，要麼就是這座城市已經完全瘋了。
街道上到處隨意亂丟著被遺棄的汽車、摩托車和一些箱子、柜子之類的東西，男人、女人、孩子的衣服隨著吹過街道的風隨意飄舞著，樓層間的窗戶玻璃也不復存在，只留下幸免於難的窗帘在隨著風來回的晃啊晃，整個城市除了遠處時不時傳來的如同爆豆般的槍聲之外，幾乎像是一座死城。
「我們不太喜歡被人打擾。」許沖對著侍應生擠了一下眼睛笑道。
「謝謝，我們會有興趣的。」許沖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張一美元的鈔票塞進侍應生的上衣兜裏面笑道：「不過下次敲門之前先電話通知我們一下可以么？我們可不想開槍，那樣對我們雙方而言都不是好事。」
「放下武器！放下！」哈克大聲的吼叫著，他所在的車輛左側的一個二層樓上面站
「無異議。」馬洛和曹寶點了點頭說道，而疾風的狼則是聳聳肩表示許沖他們怎麼做他都跟著走。
和許沖他們預料的一樣，一頓午餐大家吃的是心滿意足並且沒有任何的危險。這裏到處都是傭兵，沒人打算在這裏惹事，雖然幾乎所有人都背著武器，但是氣氛卻非常的和平，就算是不小心撞在了一起，傭兵們也只是相互聳聳肩相互一笑各走各的——天知道以後會不會在一個戰壕裏面拚命，現在鬧矛盾是很不明智的。
「走著去？」曹寶笑道。
全跑光了不太可能，全瘋了就是指所有人都成了戰士，他們會躲在任何你認為或者你不認為可以躲藏的地方，然後在你經過的時候他們會忽然從那些地方跳出來，不分青紅皂白不分敵我甚至不帶警告你的對你開槍。他們不管是否能擊中你，他們只會把槍裏面的子彈全部打空，然後瘋狂的叫喊著把你屍體上面所有他們還能用的東西統統搶走。
波多黎各的機場很簡陋，甚至根本沒有什麼航道，大片大片的草地柔軟而平整，密集的草根將泥土牢牢的禁錮在地面上，即使是下雨也只是讓這裏變得潮濕漬水而不至於泥濘，也就是說在雨天，只要不是太大的暴雨，這座機場就可以正常起降一些對於環境要求不是很高的飛機。唯一的不好就是無法夜間起降飛機，因為沒有航道，也沒有跑道指示燈。不過對於黑水公司的「TC-47H」也就是「C-47」的改裝型私人客機而言，這種機場可以很輕鬆的進行起降。當然，這架「TC-47H」私人客機也夾雜了「R4D-5Q」這種由「C-47」改裝過來的電子反制訓練機的特點——可以使其在雷達上消失或者是影響到雷達信號達到別人看不見它的目的，僅對老式雷達有效……
「這裏如果再大一點兒的話，一定會成為一個旅遊勝地。」許沖關上門之後對所有人笑道：「旅館方面很熱情的邀請我們吃午餐，大家什麼意見？」
碩大的芭蕉樹被戰火燒的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榦，那曾經可以用來當雨傘的巨大綠葉已經無影無蹤。以往白色的樓群現在上面充滿了被子彈或者炮彈打過的孔洞，密密麻麻如同蜂窩，個別樓層被打的只剩下一兩層，其餘部分已經變成了瓦礫堆積在道路上擋住了車輛。街道上冷冷清清的連個野狗都看不到，一條公路上從這邊看到
「嘿，我看到了黑水公司的幾個傢伙，要不要去打聽一下？」哈克悠閑的雙腳放在桌子上喝著咖啡左顧右盼，結果讓他看到了幾個熟人，於是他對著那邊歪了歪頭問許沖。
都說傭兵是戰場上的豺狗，他們睜著血紅色的眼睛，嗅覺靈敏的穿梭在戰場上，殺死一個又一個無辜的人，然後從他們的屍體上奪取那些死者的財物，他們是為了金錢而殺人的一群瘋子。但事實上還有比他們更加瘋狂的人，就是瘋掉了的暴民們，他們根本就不是為了金錢殺人，他們是純粹的為了殺人而殺人，在他們眼中除了自己人之外的全部都是該死的人，不管是否無辜也不管被害者身份如何，在他們眼中就是被殺的目標，就是他們宣洩自己心中恐懼、不滿、悲傷、興奮、快樂以及慾望的目標……
「明白了先生，很抱歉。」侍應生後退一步彎腰行禮之後轉身離開。
「贊成。」佛林舉手說道。
從波多黎各到科維哈有個上百公里的距離，不過飛起來的話，這個距離就顯得沒有多長了，畢竟飛機出現之後，整個地球就由以前的一個大圓球徹底變成了一個地球村，如果時間趕得緊的話，環遊地球根本用不了八十天，大概也就是幾天就完成了。所以許沖他們是中午出發的，到了下午就到達了玻利維亞潘多省的中心城市科維哈。不過他們下來的比較艱難，科維哈的機場似乎發生過一場較為激烈的戰鬥，不少跑道被打壞了，「TC-47H」的駕駛員在天上盤旋了三圈兒才找到一處略微好點兒的公路把飛機降了下來，然後飛機一路上轉著螺旋槳當汽車在地面上順著公路開進了機場……
由於本身就處在一個戰亂的地方，誰也不能保證在路上不會遭到某些勢力的襲擊，所以每個人都睜大了眼睛警惕的觀察著四周。不管是政府軍還是反政府軍又或者是傭兵，對於許沖他們而言都是危險，因為這個時候他們是不屬於任何一方的武裝力量，他們的存在對於任何一方都屬於敵對勢力，同樣的，任何一個勢力對於許沖他們也都屬於敵對。這也就是說，許沖他們從下飛機的一刻起，他們就要面對任何手拿武器的人表現出敵意了——這裡是戰場，只有手無寸鐵的人或者是死人才沒有危險，如果你不去翻動那些屍體想要發筆小財的話，因為就算是死人，如果你貪婪的話也是會被死人幹掉的——在屍體下面放手雷或者是炸彈這種事在戰場上實在是太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