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以暴制暴的無奈
「停止前進！」教官和老兵們在岸邊不緊不慢的走著忽然喊道：「5號！」
「九、十！停下！我說停下！滾開，雜種！」教官數到十，然後和老兵們一起衝上來把還圍在地上的新兵們拳打腳踢的趕開，十秒鐘的吃飯時間當然是不可能讓人吃飽的，而且十幾個人圍在一起搶地面上的飯菜，跑得慢一點兒就會被堵在外面，最少有三名新兵在剛才的十秒鐘之內都只能在外面又蹦又跳的想要鑽進圈內抓上哪怕是一把飯菜，但是他們都沒能擠進去，所以他們也就沒能吃到飯……
「訓練強度還可以。」夜深了，新兵們都疲憊不堪的睡去，僅僅是第三天的訓練，新兵的數量就急劇減少到了不到十個人，許沖等人一直跟著看了三天，晚上再次聚在一起的時候對安德烈說道：「就是方式有點兒簡單粗暴了一點，我想你們也沒有什麼審訊訓練的對吧？因為三天來我都沒看到你們有進行這方面的訓練，想必你們也就是毆打、毆打、再毆打這樣的方式。」
「是，長官！」5號連忙站起身來走過去。
「向右轉！跑步！」5號抱著槍大聲的吼道，然後一馬當先的衝進水塘。
「大聲一點！我需要讓每個人都知道你有多弱小！」教官站在旁邊猛然大吼。
「是，長官！」5號一肚子的委屈，他發現當個頭兒也不是那麼爽，挨罵的都是他，於是他滿腹怨氣的對著其他人大吼：「都動作快一點兒，衝出去！」
「5號跟我來！」教官又走過去踹了5號兩腳之後轉身走開。
「確定？」教官再次問道。
看起來沒有多深的水塘在5號衝進去的時候就顯出它到底有多陰險了，和那些教官一樣，看似沒有多深的水塘從上面看下去清澈見底，甚至誰都知道那些蘆葦不會長在很深的水中，但是這裏的蘆葦是個例外……5號身高大約180公分左右，第一腳下去就撲進了水裡，第二腳下去就只剩下腦袋還在水面上了。
「是，長官……」一聲憨厚的回答，但是顯得那樣的力不從心，12號是一個胖子。
「繼續，5號，我要看著你把這些都吃下去！」教官大聲的在5號耳邊吼著：「如果你不把這些食物全部吃下去的話，那麼他們所有人都會在水裡面站著，整晚！」
「脫下鞋子，不然腳會被泡爛的。」7號依然在勸說著。
「混蛋、雜種！你的鞋帶沒系好！」老兵們圍上來拳打腳踢的咒罵著：「你這個爛貨、蠢蛋！讓你鞋帶都沒系好！」
「向前看！」教官背著雙手站在水塘邊上，5號抬起眼皮才發現那條船居然已經飄得更遠了！
「那麼你現在能夠得著了么5號？」教官冷笑著問道。
「我走不了了，教官，我不能走路了，教官……」5號似乎失去了方向感，原地一瘸一拐的打著轉帶著哭腔喃喃的說道：「我放棄了，教官。」
「我夠不著，長官
「遵命，長官。」5號看了看一起受訓的同伴，然後努力的把嘴裏的食物咽了下去，但是他立刻就被沙石嗆到了氣管而不得不咳嗽著把嘴裏的食物吐出來。
「都滾過來吃！」教官其實也知道這一大鍋飯5號是根本不可能吃的完的，他剛才也就是借題發揮一下罷了，主要目的就是抓一個典型震懾一下其他還有點兒小心思的人而已。畢竟接下來還有訓練，這是訓練士兵而不是打算把他們虐待致死。
「哈哈哈！很好，你們讓我很高興，你們讓你們的指揮官感到了開心，非常感謝，一群笨蛋！8號，你現在是領隊了！」教官大笑著指認了下一個領隊。
「不，長官！集合！所有人列隊集合！」5號馬上轉過頭去大聲的招呼著其他人，很快在短時間內，已經被折騰的心驚膽顫的新兵們便集合在了一起。
「沒有時間？你覺得這樣公平嗎？在巴西這樣的國家？！」教官很是憤怒的看著這個新兵吼道：「你要知道在巴西這樣的國家裡面還有很多人在挨餓，3號先生！而你卻把食物丟在地上！難道是因為你討厭食物嗎？！」
5號新兵看了看旁邊的人之後走了過去，跪在地面上抓起已經被剛才被人攪亂再加上被教官踩了幾腳的看起來更像是垃圾的飯菜塞進了嘴裏。當然，這些飯菜不可能做的很美味，說句實在的，這些飯菜只能說是能吃，但是說距離好吃還有很遠的距離，而距離美味就是天堂和地域之間的距離了，5號面帶難色的艱難地咀嚼著，飯菜在嘴裏打轉，可怎麼都難以把這含著沙石的飯菜咽下去。
「是，長官！」老兵們立刻散開，5號掙扎著爬起來踉踉蹌蹌的追著教官的腳步。
5號驚詫的低頭一看，果然，自己剛才一直忙著整理隊伍和被教官臭罵，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還在脫鞋子而沒有繫上鞋帶，當他再次驚恐的抬起頭的時候，一道黑影已經迎面撲來，他只來得及用胳膊擋了一下之後就被教官手中的大棍子給打翻在地了。
「這也是你們在媒體面前的弱勢所在。」許沖點了點頭說道：「但是你知道么？安德烈，其實你們完全可以在媒體面前是一個樣子，在媒體看不到的時候是另一個樣子的。」
「是的，長官！」5號掙扎著站起來。
「立正，5號！」就在這時，教官和老兵們拿著粗長的木棍走了過來喊道：「快點兒站起來5號，你有任務！」
「遵命長官！」5號臉紅脖子粗的回答。
「回頭看！」教官擰著5號的腦袋向後轉，後面新兵們還在忙著系鞋帶和背背囊，隊伍當然是亂七八糟的樣子……
「是，長官！」剛剛下水的5號
「是，長官！」5號一邊單腿蹦著忍著腳痛系著鞋帶一邊回答道。
「5號先生！」教官走到水塘邊上喊道。
「看到對面的那條船了么？」教官指著碩大的水塘對岸的一條漁船說道。
「耶！」教官一握拳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跪下，開始吃！」教官吼道。
「5號，脫了鞋子，你是汗腳，你的腳會被泡爛的兄弟。」8號也靠了過來勸說5號把鞋子脫下來。
已經餓的兩眼發藍的新兵們聽到口令之後立刻像一群餓狗一樣的撲向地面上已經混合著泥土和草葉的飯菜，幾個本來還打算用帽子當碗用的新兵看到這種情況之後也只好把帽子扣在頭上加入了搶飯的行列之中，而教官則和老兵們站在一邊不慌不忙的數著數。
「已經過了二十秒了5號，馬戲團集合好了么？」教官走過來看著還在忙碌著的新兵們問5號。
「是，長官！」8號是一名黑人，他來自貧民窟，他就是在上課的時候睡覺的那個，但是他沒有放棄……
夜晚，5號在一塊兒栽滿了白色十字架的墓地裏面，瘸著一條腿努力的用鋤頭刨坑，周圍火把通明，所有人都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將印著「05」數字的軍帽埋進土坑，看著他將一塊兒刻有紅色「05」的石板蓋在軍帽上面，看著他沮喪的一瘸一拐的離開……BOPE的訓練就是如此殘忍，當有一個人受不了而退出的時候，他將親手埋葬自己的軍帽，同時，他心裏的那份自信也就此死亡了，埋在泥土中的不單單是一頂帽子，還是一個人的信心！
「確實是這樣，在這樣的訓練環境下出來的人員，性格都十分的殘暴，但是我們必須這樣做，因為毒販子們也都很殘暴。」安德烈無奈的說道：「面對那些殘暴的傢伙，和他們講人權是行不通的，只有比他們更殘暴才能讓他們膽戰心驚的不敢在我們面前出現，甚至不敢讓我們知道他在哪兒。」
「現在你是領隊，帶著他們從水塘裏面跑過去！」教官大聲的吼道。
「是，長官！」5號帶著哭腔回答道。
「是，長官！」5號睜大眼睛大聲的回答。
「10號，你那裡還有藥膏么？14號的腳磨爛了。」7號費力的幫助身邊的10號脫下穿了一夜一天的軍靴和濕漉漉的襪子之後看到10號那雙已經被水泡成了灰白色的爛腳之後轉頭問道。
「5號！」教官又把矛頭對準了另外一個沒能吃上飯的新兵吼道：「剛才你為什麼不吃飯！」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嗎？」教官笑嘻嘻的問道。
「因為我讓你們停止前進，但是我沒有說讓你們停下來，你們這些沒有腦子的豬玀！我現在希望你們儘快的給我從你們的游泳池裡面給我拱出來！你們這群豬都不如的傢伙！」教官臉色一變，惡狠狠地罵道。
「你們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爛
「噢——你犯噁心了？」教官一臉嘲諷指著周圍的新兵們笑道：「如果你把你朋友的食物吐出來，那麼你的朋友就要吃這些你的嘔吐物，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帶來的！」
「不不不，我們為什麼要用那些毆打的方式來審訊？你要知道被中央情報局或者是聯邦調查局抓回去的嫌疑人並不是一兩個或者三四個那麼少，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因為這種或者那種原因被中央情報局或者聯邦調查局帶走審訊，但是媒體卻不知道，或者就算知道了也沒關係，因為那些嫌疑人根本就沒有受傷的痕迹。」許沖笑道：「但是我們卻能獲得我們想知道的。」
「你不屬於這裏，你屬於妓女和皮條客，你屬於流產房，你屬於那種骯髒的，只會貪污公款欺負善良無辜的人的腐敗警察5號。」教官很認真的看著疼的滿臉冷汗的5號說道：「我們不喜歡腐敗的警察，BOPE不接受腐敗的警察，5號。你會把那艘船給我拖回來嗎？」
「沒有！長官！」5號也不傻，他知道如果自己說實話恐怕不知道又有什麼狀況出現了，所以他奮力的大吼回答他什麼也沒有說。
「二十五秒了5號，馬戲團集合好了么？」教官直接給了5號一個大嘴巴之後怒聲問道。
「是，長官！」5號已經麻木了，他的眼神有些渙散。
「既然你的靴子沒系好，那麼，你一定很樂意去把那條船拖過來的是嗎？」教官指著對岸說道。
「我們沒有足夠的時間長官！」一名新兵努力的咽下好不容易搶到的最後一口食物大聲的回答道。
一小時時間還沒到，教官和老兵們就端著加了冰塊兒的啤酒衝到東倒西歪的新兵群裏面大腳踹開，新兵們拖著疲憊的身體迷迷糊糊的從地面上爬起來，然後迷迷糊糊的站隊集合，5號習慣性的瞥了一眼手錶嘟囔起來：「不是說一小時的休息時間么？這才二十分鐘……」
「內路，讓我睡覺，求求你，讓我睡一會兒，一會兒。」5號努力睜開困得不行的眼睛搖搖頭不願意起身。
「是，長官！」5號仰著脖子站在水裡回答道。
「好吧好吧，其實我的腳已經爛掉了……」5號無奈的坐起身來開始解自己的鞋帶。
「不，長官，我會吃完這些的！」5號新兵馬上忍住噁心將已經吐出來的食物捧起塞回嘴裏皺著眉頭咽下去回答道。
「你真是個垃圾！」5號身邊一直如同夢囈般催眠5號的老兵對著他吐了一口唾沫，然後轉身就走。
「是，長官！」5號只是機械的回答著，手下依然在脫鞋子。
「是，長官！」5號馬上跑向水邊。
「那你的靴子為什麼還沒有系好鞋帶！？」教官指著5號的腳大聲的吼道。
「立正！整隊！」5號慌忙竄出去站在隊伍前面大聲的喊道，看到隊伍馬馬虎虎了趕緊又跑回隊列中報告：「
「你們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地面上還有這麼多的食物么？」教官把所有新兵趕開之後叉著腰憤怒的問道。
「你現在是領隊了5號，立刻把這群馬戲團的小丑集合起來帶到水塘邊的平地上去，快點兒！你有一分鐘的時間整隊！」沒等5號走到面前，教官就很不客氣的吼道。
「是，長官。」12號眨了眨眼睛，然後緊接著喊道：「我放棄了，教官！」
吃完一頓完全算不上飯的午飯之後，教官心地善良的讓新兵們休息了一小時。新兵們累得直接原地癱倒在地，沒有兩分鐘就沉沉的進入了夢鄉。昨天一白天都在緊張的進行筆試，晚上又被折騰的夠嗆，然後上午奔襲那麼遠再爬山，新兵們三十多個小時水米沒沾牙，僅僅是在中午這會兒用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食物墊了墊肚子……這可能是他們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折騰得這麼慘。
「我聽不到，你說什麼？」老兵如同魔鬼般的夢囈在5號耳邊輕聲而又陰狠的響起。
頓時新兵們一陣雞飛狗跳，系好鞋帶背上裝備拿起武器就往平地那邊沖，大家都不算傻，到了平地再集合比在這一堆堆的火堆邊上集合速度要快得多，所以新兵們都是拿了裝備一邊穿戴一邊往平地那邊跑著。
「不，我不能脫下鞋子。如果我脫下了，我就穿不回去了內路。」5號搖了搖頭回答道。
新兵們圍了過去，雖然說食物已經被弄髒了，而且這些食物和他們平時吃的食物比起來簡直就是豬食，但是已經餓了一夜又被折騰了一上午的他們現在已經不再計較這種事情了。畢竟有吃的總比沒有吃的強，雖然這些食物不好吃甚至可以說狗都比自己吃的強，但是下面一定還有訓練，不吃點兒東西，體力完全耗盡就會被踢出去的——雖然說里約熱內盧的警察薪水不高，但是BOPE得薪水要比警察高出一大截來，雖然同樣收入比不上賣毒品的，但是好歹BOPE也可以趁著收繳毒品的機會弄兩個錢——最少他們這些新兵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們爭取不離開不退出。
「是的長官！」5號無奈的回答。
「我受不了了，教官……」在老兵似乎是夢囈的話語中，5號變得手足無措起來，他強忍著如山而來的疲憊和恐懼，開始咳嗽，甚至有點兒反胃想要嘔吐了。
「是，長官！」5號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更不想受罰，所以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你是新的領隊了，12號，呵呵呵。」教官冷笑道。
「5號！」雖然5號的聲音不大，但是教官的耳朵卻豎得像個兔子一樣聽到了他說的話，於是教官大聲的吼道：「你剛才說什麼？」
「把你的裝備卸下來，把那條船給我拖回來！」教官吼道。
「不知道，長官！」5號一頭霧水，他怎麼知道教官怎麼想的，回答錯了又怕被罰，所以只好說不知道。
「是，長官
「不，長官！我很喜歡食物！」新兵大聲的回答道。
「你覺得你能做到么？」當5號正在驚恐地脫鞋子的時候，教官站到了他身邊問道。
「我放棄了！」5號大聲的哭泣著吼叫著。
「你是說讓我們先把人抓回去，然後在我們的地方審訊他？但是他走出來之後還會被媒體採訪的，他還是會說出來他所經歷的一切，而我們依然還是會被媒體臭罵著，這改變不了什麼。」安德烈搖了搖頭說道。
「是，長官！」5號緊張的回答道。
「隊伍整頓好了？」教官再次問道。
「好吧，我再問問別人。」7號搖了搖頭，然後轉臉看到裹著濕漉漉的衣服蜷在火堆邊上的5號，趕忙推了推他：「5號！5號！醒醒兄弟，把鞋子脫下來，不然腳會被泡爛的！」
「整頓好了？」教官再次問道。
「是，長官！」5號大聲的回答道。
新兵們終於衝出了水塘，體力也被消耗的幾乎到了一個極限，好在教官這時及時的下達了升起火堆把衣服烤乾休息的命令，新兵們才算是喘了口氣，如果讓他們再接著跑下去的話，估計這十幾個人恐怕一個都留不下來了。
「你得離開，5號，你太弱了。」一名老兵站在5號的身邊低聲的說道：「請求離開，你做不到的，快點兒請求離開，你這個骯髒的垃圾！」
在水裡面跑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只露個腦袋的情況下跑步，最糟糕的還不是腳下看不到的水草和蘆葦根，而是身邊隊友們前進帶來的漣漪。水紋會相互碰撞，最後來回碰撞的水紋會變成小波浪，而這時候腦袋剛剛露出水面，就算不動，水都會往鼻孔裏面鑽，而且還要奮力奔跑……新兵們被嗆得咳嗽不止，臉上濕漉漉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或者是池塘裏面的臭水……
「是，長官！」5號機械的回答。
「還在等什麼？難道你就是用嘴巴來告訴我你們的隊伍已經集合完畢了么？」教官嘲諷的看著5號吼道。
「我沒了，12號的腳也爛了，我給他用了。」14號一臉無奈的回答道。
「5號先生。」教官蹲下來對還在努力讓自己的爛腳離開潮濕的靴子的5號說道：「你知道你為什麼總是做不到我說的要求么？」
「立正！向後轉！」教官走到新兵們的後面大聲命令道，等到新兵們整齊地轉過身來之後他才說道：「特別作戰，你們永遠不行，永遠！12號！現在你是領隊了！」
「不是因為你的軟弱，5號。」教官憐憫的看著因為痛苦而臉都扭曲起來的5號低聲說道：「你做不到是因為沒有個性！想要佩戴上這個骷髏，你就必須要有自己的個性！你沒有，5號！」
「是的，長官。」5號一瘸一拐的走過來回答道。
「是，長官！」5號全身繃緊了顫聲回答。
「隊伍整頓好了5號？」教官再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