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圓寂
「太遲了不好，不如後天去吧？」
自己又沒有得罪過她。
姚媽媽有心說教幾句，但畢竟對方是少夫人的陪嫁，又不好開口。
景老夫人聽到腳步聲，耳尖輕顫，停下了念經，「小雅，你不是說你常在家裡給你繼母做吃食么，正好府中的飯菜我吃膩了，你今天晚上做幾樣，給我嘗嘗你們那邊的特色菜肴如何？」
「是。」
又聊了一會，姚媽媽才退下了。
景老夫人雖然身體健朗，但到底是上了年紀，姚媽媽細想了一會，也就點頭了。
一計不成，眼見自己這邊有所查覺，就立即將丫環滅口。
姚媽媽走出小院，便朝著景老夫人的居所走去，此時景老夫人和林雅都在佛堂里念經。
「不行。」江龍立即否決，「那暗中之人對府中很是熟悉，一但發現老夫人大力搜查，就會深深的隱匿起來，到時若是真能找出對方還好，但若是沒有查出來，身邊就會一直留有隨時會向我們發難的暗釘。那時怕是連老夫人都要時刻提心弔膽，睡不好覺了。」
「您就是心慈。」張姜氏無奈。
「嗯。」
「要不我再去剛才詢問過的那幾個小院查一查，看哪個先前出府了，又或者是有什麼異常？」姚媽媽提議。
見景老夫人是真的生氣了，張姜氏只得低頭。
姚媽媽則趕忙道：「老夫人可不敢這麼想，咱們景府還指望著您坐鎮拿主意呢。」
林雅見景老夫人給自己打圓場，這才重新又把笑容掛在了美艷的臉龐上。
張姜氏不敢反駁，只能親自提了食盒走出小院。
跟進來的杜娟與水藍在暗
「奶娘，你先前去那邊查找線索的時候，是不是鬧的動靜有點大？」
二人又聊了幾句后，姚媽媽放下木魚退出佛堂，然後又再次走向後花園的方向，這次是去暗中查探了。
「行。」
林雅的腳步一頓，笑容也是僵在了臉上。
見姚媽媽露出擔心想要勸慰的神色，景老夫人擺手打斷，「我雖然能看穿功名利祿，但卻著實放心不下江龍這冤家，而且也不敢讓景府從我這裏斷了香火傳承，所以你放心，我短期內不會去尋找庵堂出家的。」
姚媽媽介面，「奴婢也正是這麼想的，順便還要問一下這個月要不要給伽藍寺定例送的香油錢加厚幾分？」
「是。」林雅放下木魚，恭敬的應聲。
「老夫人……」
接過食盒的小丫環走到江龍小院附近的時候，旁邊猛然竄出來一個人影。
但是想要勸，又不知該怎麼勸說。
輕輕拍了拍張姜氏的手背，景老夫人示意站在一邊的丫環幫自己穿鞋，「這是雅兒第一次進廚房親手給老身做飯菜，我一定要多吃一些才是。」
老人可是經不起折騰，尤其是晚上連覺都睡不好，也許只是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就能將景老夫人的身體給熬垮了。
「老夫人好記性。」
林雅白晰的臉龐就是有些泛紅，小聲道：「孫媳曾學過煮葯膳，知道相公身體不好，所以特意做了幾樣，準備派人送去給相公嘗一嘗。」
而江龍則是繼續沉思，過了半晌，取出藏在袖間的匕首，在掌間摩挲，輕輕
幾個丫環正在給景老夫人按摩肩膀，聞言都是停手退到一旁。
再則，這二女將來也是有可能成為自家小少爺的侍妾的，所以姚媽媽最終什麼也沒說，徑直走進了佛堂。
江龍聽到這裏，眸子就是緩緩眯起，想要暗害自己的人，好狠辣的手段！
不過前腳剛剛踏出院門，張姜氏轉身就把食盒遞給了身旁的一個丫環，氣呼呼的吩咐道：「你去把食盒送到小少爺院落！」
聽到聲響，杜娟與水藍連忙站好，見是姚媽媽過來了，雖然她們是林雅的陪嫁，身份特殊，也是連忙施禮主動問好，「姚媽媽。」
此時張姜氏也在，上前扶著景老夫人起身，瞄了林雅一眼，用刻意壓低但又能讓屋內眾人聽到的聲音道：「真是沒規矩，進門前都不知道先通喚上一聲。」
景老夫人則是擺手笑道：「雅兒是老身的孫媳婦，來這裏，不用先行讓人通喚。」
「我知道。」景老夫人搖頭道：「我是不能和歸塵大師比的，歸塵大師出身豪門，卻能毅然放棄榮華富貴，投到佛祖座下，是真正身懷佛根的高人！而我只不過是個假修士，嘴上念著佛，但時常手下，卻會害人性命。真正的是口是心非，想必佛祖他老人家，也是不會收我這樣的弟子吧。」
江龍連忙上前摻扶，「奶娘，您總是這麼見外，叫您不要自稱奴婢，您不改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要向我下跪認錯！我是吃您的奶長大的，您的跪我怎麼能受的起，那不是折我的壽么？」硬生生將姚媽媽扶起來，江龍才又道：「這
眉頭微微的一皺，姚媽媽輕哼了一聲。
來到佛堂近前，姚媽媽就見林雅的兩個陪嫁丫環鬼頭鬼腦的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短期？
並且她也知道，景老夫人是個極有主見的人，她如果拿定了主意，誰勸也沒用。
「要，加厚三分吧。」景老夫人自信佛后，每月都會給寧遠縣附近的幾個寺廟庵堂布施香油錢，「至於悼念，江龍的身體才剛剛有所好轉，而山上風大，我怕他吃不消。」
「是。」小丫環提過食盒，就是徑直去了。
景老夫人在丫環端來的水盆中凈手，又有丫環幫著擦拭乾凈，景老夫人扶著張姜氏的手臂走到桌前坐下，見林雅提來兩個食盒，這時卻只是打開一個，便是疑惑的詢問道：「怎麼，這個食盒裡的飯菜不拿出來給老身吃？」
「哦？」景老夫人掐指默算，半晌后，才道：「說起來，歸塵大師今年已經有八十三歲了吧？」
景老夫人這時才緩緩睜開了眼瞼，如果不是有事情要稟報，姚媽媽肯定是落地無聲，不會特意走出腳步聲的。
「查是要查，不過要在暗中摸查，現在去估計是沒用的。」
「哼！如果你真為小少爺好，就離他遠點！」
「可惜我沒有歸塵大師當年的那般洒脫，不然也去找一處寧靜的庵堂出家修行。」景老夫人突然長嘆。
「哼，一個不受寵的少夫人做的飯菜，也想要讓我親自去送，想的美！」張姜氏恨恨的跺腳，轉身回自己的小院
只在心中暗自疑惑，這個張姜氏為什麼總是看自己不順眼？
「小少爺，奴婢去那邊認真打探了一番，查出點線索，不過順著線索出府後，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小丫環的落腳地，卻發現那裡圍著一大群人，還有官差左右呼喝。」
景老夫人聞言一怔，沒想到林雅會在這個時候主動給自己孫子做飯食，其實林雅也不想這麼快湊上前向江龍示好的，只是兩個丫環不斷催促，實在是沒有辦法，而張姜氏則是立即雙手插腰，毫不客氣的開口道：「昨天晚上是你把小少爺氣的吐血……」
「雅兒陪我在這裏用飯，你去把葯膳送給江龍吧。」景老夫人不想張姜氏繼續留在這裏找林雅的茬，索性給她派個差使。
下午時分，姚媽媽回到了小院，臉色難看的彙報情況，「我上前一打問，才知道附近死了一個人，我心中暗叫不好，擠上前一看，果然死者和您描述的那個丫環頗為相像。而且聽左右街鄰們說，那個丫環才剛剛被人暗害。」
來到卧房門前，杜娟踏前下一步幫著掀起門帘，林雅矮了矮身子徑直走了進來。
姚媽媽先是一愣，隨即就是懊惱的拍著腦門說道：「是奴婢一時心急，只想著早點抓到那個丫環好逼問她身後的主謀是誰，就沒有小心一些！定是那人在府中還安插有眼線，聽我打聽那個丫環，便立即送出消息，小丫環才因此被滅口。都是奴婢的錯，請小少爺責罰！」
「有事？」
姚媽媽笑著上前，拿起林雅放下的木魚，一邊敲打，一邊開口說道：「先前奴婢有點事情出去一趟，結果在街
「夠了！」景老夫人猛然拉下臉來，「我早就說過，昨天晚上江龍吐血昏迷的事情不準再提！」
又聞聽江龍說事情辦砸了，還有收穫，便是疑惑的問道：「有什麼收穫？」
不過這麼一想，她又是有些緊張，「沒想到一向平安無事的府中，居然這麼不安全，小少爺，要不咱們還是把事情向老夫人坦白吧。」
被江龍大力扶起來，又聽著江龍嘴裏那些貼心的話，姚媽媽覺得這些年對江龍的貼心照顧，以及付出濃厚的感情真是沒有白費。
「到時給小少爺加厚點衣衫便是，歸塵大師圓寂可是大事，最好能讓小少爺去悼念瞻仰，順便沾點佛氣。」
「也好，那你說咱們什麼時候去悼念呢？」
「當年江龍出生時，我曾抱著他去讓歸塵大師算過命，說起來，咱們得去悼念一番才是。」景老夫人想起一事，開口道。
站起來，又客氣的對著姚媽媽點了點頭，這才走出佛堂。
江龍走到床前坐下，矮下身子伸手撫摸前鋒的大腦袋，想了想開口道。
姚媽媽心頭猛然一跳！
「奶奶，孫媳給您送晚飯來了。」
姚媽媽聞言點頭，的確，如果沒有人及時把消息送出去，那個小丫環就不會被先一步滅口。
到了晚飯的時候，林雅提著兩個食盒來到了景老夫人的小院中。
說著，姚媽媽就要跪下認罰。
「那暗中之人雖然殺人滅口，斷了小丫環這一條線索，卻也明確的告訴我們，在府中，他還安排有其他眼線，甚至，還不止一個！」江龍冷靜的推理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