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格局
得意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之一,一頓飯下來最少得三四十兩銀子。
胡德深還要開口追問,但柴世寧不給他機會,直接摟著他的肩膀就是大步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胡琴猛然起身,玉掌大力一掃,把桌案上的茶杯就是打翻了出去。
不是早就對父兄們失望透頂了么?
要知道五六百兩銀子可不是什麼小數目!
半晌后,胡德深坐下來,宮殿中,又只剩下了父女二人。
眼中就只有這麼點格局?
一下就加了一百兩銀子?
雖然他自己不承認,但事實上是,自胡琴進入皇宮后,他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女兒,而且對胡琴漸漸的升起了一陣發自骨子裡的懼意了。
月妃當年得皇上寵愛的時候,不少人躲在暗中捅軟刀子,月妃自然是極力還擊,因此便是在宮中結下了許多仇家。
「老臣謹遵月妃娘娘的旨意。」
胡德深就是故意沉下臉來,「既然你把我當兄弟看,就告訴我,是不是找到什麼發財的門路了?」
不過,老皇上怕是堅持不了幾年時間了,等皇上駕崩后……月妃不敢想自己最終會是什麼下場。
「總之景家不能輕易招惹,不然即便有本宮出面侯府也討不了好,這口氣你先暫且忍著,等到將來有了機會,本宮自然會果斷出手,最好能讓寧遠縣景家在這個世上消失。」胡琴眼神陰霾,美艷的俏臉上一片冰寒。
「你真的給錦裳開了苞?」胡德深有些不信。
可柴世寧哪裡來那麼多的錢?
一次甩幾百兩,那麼甩上一百來次,這個家也就敗光了。
胡德深心情不好,反手就給大兒子一個耳光 ,「忍著!」
好巧不巧,腦門撞在了一塊碎瓷片上,胡德深吃痛,不敢叫喊,只是五官扭曲在了一起。
胡德深不知道短短時間內,自己的女兒就想了這麼多的事情,只是雙眼中滿懷期待的看著一身華麗宮裝的胡琴。
看著胡德深肥胖的身影消失在宮殿門口,胡琴一雙柳眉緊蹙。
胡德深也是轉身看到了柴世寧,本來心頭憋悶,想要進屋休息。
想要給錦裳開苞,沒有個五六百兩銀子,那是絕對不成的。
啪!
「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你就退下吧。」
要知道這種事情平常叫價時,不過是五兩,十兩的往上加罷了。
短暫的恨鐵不成鋼之後,胡琴櫻紅的小嘴邊,挑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胡嘯林則是目瞪口呆。
站在一邊的胡嘯林,就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景家不把本宮放在眼裡,本宮自然要讓他們知道知道本宮的厲害!」
胡德深與柴世寧在賭坊相識有好幾年時間了,二人表面上的關係好似是還算不錯。
大力磕下頭去。
皇上老了,風燭殘年,對於女色越來越不感興趣了。
然後大手一揮,「走,得意樓,今天我請客!」
「是。」
「請月妃娘娘恕罪!」
要知道他的月例銀子不過只有十兩罷了!
啪!
胡德深沒想到胡琴突然變臉,一時間怔住。
不然早就給幾個中意的頭牌姑娘開苞了。
胡德深自然不信,「世寧,老哥可是一直把你當作弟弟看待的。」
一個比一個現實,臉皮厚,不要臉,都是翻臉無情的貨,他們二人之間不過是份不 值錢的面子情罷了。
胡德深一喜,「那……」
看到他這幅模樣,胡琴的心頭就是陡然竄出一股怒火。
現在何必生氣,對他們還報什麼希望?
正是因為有這原因,她才不讓胡德深輕舉妄動。
但偏偏胡家的男人……好在老皇上很念舊情,時常有關心到她的生活,並且每個月,會召她到身邊,看她跳舞聽她唱曲。
「滾!」
「世寧,咱們兄弟之間的關係怎麼樣?」胡德深連輩份都不顧了,就是扯住柴世寧的衣袖道。
只能不甘的駐足原地,望著二人的背影漸漸遠去。
柴世寧一臉得意,伸出五根白晰的手指,「整整五百兩銀子!」
和大齊江山比起來,那點銀子,那點農田,算的了什麼?
看到胡德深這副慘樣,胡琴胸中的怒火漸漸平息,連忙傳來宮中的女醫去給胡德深包紮傷口。
他的手頭一直不怎麼富裕。
隨即胡嘯林一陣心疼,心中暗罵,這敗家子,嫌銀子多燙手可以給我嘛!
胡嘯林有心跟上去,但往日里,他和柴世寧還真沒有什麼交情。
雖然她搞不懂皇上為什麼要借胡家的手去對付景家,但能靠著聰明才智爬上一宮之妃位,她也不是簡單的。
「這,這,哪裡有。」柴世寧變的結結巴巴。
而錦裳則是百花樓正當紅且還是處子之身的頭牌姑娘。
胡嘯林早弄明白了事情經過,也在暗中把消息遞到了好幾個年長的弟弟的耳中,不過讓他失望的是,幾個弟弟都沒有任何行動。
要知道現在宮中沒有皇后,而她則是一宮之妃!
吃喝玩樂逛青樓,也是很花錢的。
柴世 寧乾笑,「我知道老哥你待我好,這不小弟手中有錢,就來請你去酒樓吃飯么?」
卻是沒有想到他自己,也同樣是沒有半點血性。
如果能誕下一位皇子,即便是窺視皇位,又有什麼不可以?
她雖然入宮多年,但卻是沒有生下一男半女的。
景府不是早就沒落了么?
以往二人湊在一起,到了吃飯的時候,總是他結賬的。
要知道他就算有幾萬兩的家產,也不敢隨手就甩出幾百兩銀子。
這種態度的重要性,已然高過了皇上本人的喜好。
心下輕聲的嘆息。
才讓得仇家,不敢對她出手。
說著,露出一副真誠的模樣。
卻被胡琴直接揮動白嫩的小手打斷,「本宮雖然會教訓景家,但現在卻還不是時候。」
胡德深對於柴世寧的身世還是比較清楚的,同時也知道柴世寧根本不是什麼有錢人。
「啊?」胡德深臉上立即就是浮起了失望的神色,他急著報復景家,除了咽不下這口之外,也是想要看看能不能藉此機會把景家那處農莊給奪過來。
景家……似乎連皇上……她曾不止一次的在暗中,偷聽到皇上與一個老太監談論寧遠縣景家。
而月妃能爬到如今的高位,正是憑藉自己的歌舞與美色。
居然對他發這麼大的火!
嗯?
這小子相中錦裳有好長時間了,怎的突然如此大方?
很多人都只看到自己表面風光,卻不曉得自己內心的無助。
胡德深就是有些個信了,不由好奇的問道:「世寧,你發財了?」
額前,已經是劃開一條血口子,刺目的鮮血涌流而出。
月妃居然讓自家忍著 ?
正是需要倚仗娘家父兄的時候!
從這方面也是可以看出來,皇上雖然喜歡她,但卻是不夠重視。
他不由的就是暗罵,那麼多弟弟,居然一個有血性的都沒有。
到時他在暗中,就能悄悄的苛扣一些落在自己的腰包。
不過卻看到柴世寧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不免就是有些好奇,「你今天的心情很不錯啊,怎麼,難道是給百花樓的錦裳姑娘開苞了?」
胡德深沉浸在失望中,沒把這句話當回事。
胡琴突然冷不丁的說道。
胡嘯林正要開口詢問柴世寧在哪裡發大財了,就聽柴世寧一聲冷哼,「昨兒個還有個混蛋想要和我爭,嘿嘿,他只出了四百兩,然後小爺直接就加到了五百兩!」
「你不是在說笑?」胡德深仍是有些個不可置信。
不成器!
胡德深聞言愣住。
「景家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走出皇宮大門,胡德深悶悶不樂的乘坐馬車回到府里。
柴世寧上前幾步就是摟住了胡德深的肩膀,笑嘻嘻的道:「這種事情有什麼好開玩笑的?」
他正要再打問,聽聽月妃都說了些什麼,但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再怎麼說,胡琴也是他的女兒。
胡嘯林從小到大被父親打慣了,根本不把這個耳光放在心上,臉上浮起了一個巴掌印的同時,也是露出愕然的神色。
胡嘯林回頭看去,就見柴世寧邁著八字步,手中搖著紙扇,一臉得意的走了過來。
茶杯從半空落下,就是摔碎開來,碎沫與茶水四濺,有一些,甚至打在了胡德深的衣擺上。
真是不孝!
捨得甩出五百兩銀子給 錦裳開苞,而且今天還請自己去得意樓吃飯,這哪裡只是小賺一筆?
有種要借胡家,向景家發難的意思。
但其實,賭棍哪裡會真正的把別人當作朋友?
這下反而輪到胡德深露出一臉愕然了,要知道百花樓可是京城最大的幾個青樓之一。
「侯爺,你今天怎麼沒去長樂賭坊?」
「爹,月妃怎麼說?」得知父親回府,胡嘯林就是急忙趕了過來。
柴世寧合上紙扇,一臉詫異,「侯爺怎麼知道的?」
「走,走,咱們去得意樓!」
所以月妃此時在皇宮中的地位越來越低。
「小賺一筆。」柴世榮揚著下巴顯的更加得意了。
這是一種態度。
等抬起頭,對上胡琴那滿含怒火與殺意的雙眼,才是嚇的身體一顫,撲通跪倒在地面上。
金錢,農莊,胡德深的眼裡,只有這些東西!
而且這些次的偷聽,好像是皇上故意安排的。
胡德深退出了宮殿,一雙不大的眼睛里,就是升起一陣憤怒。
廢物!
這種事情他一向是很上心的,因為月妃要是出面,景府頂不住壓力,侯府就能沾到便宜。
「那自然是不錯了。」柴世寧道。
胡琴突然發火,讓得胡德深受了驚嚇,此時自然是陪著小心。
而且打定主意,如果將來有機會出手,就一定要將景家斬草除根,不能讓景家有再次翻身的機會。
柴世寧是安樂侯府的常客了,所以進門都不用下人通報。
若是她的娘家在朝中有很大勢力,那麼皇上無論如何也是要讓她生下一個孩子的。
直接裝糊塗,似乎自己沒有聽到那些話語。
當然,不光是她,幾乎所有的娘娘互相之間都是關係不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