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勝出
「啊！」
親嘗湯藥，滌親溺器，恣蚊飽血，扇枕溫衾……一個個故事從這些孩子們的嘴裏吐露出來。
沒人不怕死，能活著，也沒人會想去死。
仇恨的力量，讓他暫時忘卻了身上的痛楚。
放下酒罈的時候，正好讓過在前邊開路的護衛們。
「朕宣布，此次比試，博古通今印刷廠這邊獲勝。」
所有的男孩都在舉手，老皇上卻不想再點名了。
而江龍身邊最後的這個小男孩，卻是說的非常仔細，很實用，直接說清楚怎樣去孝順。
一個大活人被生生打死，如果是別人動手，會有許多百姓看熱鬧。
江龍不敢亂說，只是結合前世的經驗，泛泛的講了一些。
「淮王趙昃，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方盤把冒著火星的火摺子，扔進了酒罈之中。
雖然都沒有射中要害，但方盤也是痛的臉色發白，雄壯的身體從半空中直直跌落。
方盤則是緊張的手心開始冒汗。
於是下手的力氣就是越來越大。
下次，下次再行刺！
江龍同樣開心，印刷廠不倒，他就能財源廣進，而且藉著這些勝利，他的刺繡布偶也能投放到市場了。
「客官您真有眼光……」夥計滔滔不絕的誇讚了起來，最後問，「您什麼時候來取貨？」
幾輛馬車，則全都是用一般高的馬匹來拉。
開口讓孩子們都退下去，和父母回家，皇上吩咐江龍。
「你。」老皇上又點向另一個。
讓他以後多多刊印些像二十四孝這般的話本故事，利用故事中的寓意教導小孩子們做人道理，一心向
侯江突然抬頭，看了對面二樓窗前的方盤一眼。
與方盤充血的雙眼相對。
太陽逐漸高陞，溫暖的陽光透過打開的窗戶，照耀在了臉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文官們都是垂下頭。
不一會，那個痛的在街面上翻滾嚎叫的車夫居然被活活用馬鞭打死！
許多武將上前恭喜。
這支隊伍前邊由刀槍林立衣甲鮮亮的護衛開路。
給孩童啟蒙的教材，是非常重要的。
剛剛躍出，就聽嗖嗖嗖聲響起，一根根利箭朝著這邊射將過來。
就在這時，纓紅的相貌，突然在他眼前浮現。
一眼望去，高下即分。
終於，隊伍來到了酒樓近前。
隊伍越來越近，但這時，一個護衛騎著馬匆匆跑去一輛馬車近前，隔著車窗帘說了些什麼，然後車廂內就是響起一陣雜亂的摔東西聲，接著車軲轆出了問題，車隊就是突然停下。
因為結果已經明顯，江龍勝，方越輸。
侯江則是在暗中指了指棺材，又指了指他。
嘴唇發乾。
緊緊盯著淮王先前上的那輛馬車，方盤呼吸逐漸的粗重起來。
當然，只獎孩子們，不會再獎賞江龍與成國公。
不過方盤死後，他是不可能來給方盤收屍的，只能是在山郊野外給挖個衣冠冢。
江龍居然在比試中贏了，真是氣人！
又喝下一碗酒，方盤的眼睛突然瞄到街對面，一個乾瘦的身影。
「皇上聖明！」文武大臣們，都是躬身道。
兩個只有三四歲大的孩子很可愛，皇上又特給兩個孩子一家賞一
方盤的身體，就是輕輕顫抖了起來。
「方愛卿不必灰心。」待成國公這邊笑聲漸低，老皇上開口道：「雖然這次比試你輸了，但其中是有原因的，而且你教孩子們學寫百家姓，也是最最實用的。」
方盤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眯著眼睛享受那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的感覺。
最終，老皇上眼珠微轉，看向了那兩個只有三四歲大點的小孩子。
「草民的確是有些取巧。」江龍沒有反駁。
噗，噗，噗……一瞬間，方盤魁梧的身體上，就是插上了三根箭矢。
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一雙拳頭也是緊緊捏了起來。
一個個喪氣無比。
持刀的護衛們這時拔出鋼刀，就是朝著方盤疾奔而來。
「雖然取巧，但也正好應合了你之前讓成國公帶進來的話，說看話本書冊有時候也會有助於學子們的課業，不說別的，單是這識字的速度就是遠常其他的孩子了。」
「就今天，你幫我把這具棺材送出城去。」
說到這裏，老皇上看向了江龍，「你說是不是？」
方盤獃獃看著那個車夫靜止不動的屍體，眼前又是浮現了當年父親慘死的場景。
難道這些孩子都是神童么？
老皇上的話不偏不倚，算是比較公正。
以往砍掉那些罪官腦袋的畫面，在他腦海中浮現。
方盤就是心中一緊。
皇宮中孩子們在比試的時候，身形高大的方盤手裡端著個酒罈子，走上一家高大酒樓的二層。
成國公立即就是哈哈大笑，也不
淮王走出車廂，揮舞馬鞭，將車夫一陣抽打。
這條街道能有三丈寬，馬車在道路中間，方盤從二樓躍下，雖然跳不到車廂上，但也相距不遠了。
父親的臉龐，突然出現在方盤的眼前。
接著，皇上又認真的開口詢問江龍對於給孩童們啟蒙的教材，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可這隻是開始。
方盤喉節滾動。
先前方越所教的孩子也有說孝順雙親與家中長輩，但卻很空洞。
立即有夥計前來招呼，推銷店中的棺材。
但那些孩子們都在高高舉著右手，臉上一片渴望發言的表情，讓得老皇上又不好立即宣布比試結束。
這時淮王聽到動靜，正好把車窗上的布簾掀開。
小孩站起來，揚聲道：「狼吃羊，羊吃草，牛幫佃農們耕田……」
文官們同樣直不起腰來，武將們則是對著江龍所教的孩子們指指點點。
皇上接下來又指點了幾個男孩。
看到隊伍，侯江低著頭，下意識的抬手拉了拉帽檐。
他先前一聲吼叫，就已經吸起了王府隊伍的注意。
這時跳下去，將會必死無疑……那人之前有說過可以給自己一次臨陣退縮的機會。
「你來說。」老皇上指向其中一個。
終於來了么？
文官武將目瞪口呆。
這個身影他太熟悉了。
正好可以避免誤傷到行人。
侯江看著淮王上了另一輛馬車，隊伍開始行進，悄悄對著方盤打了個手勢之後就是低著頭離開了。
侯江見方盤看到了自己，低著頭，走進了旁邊的棺材店。
雙眼中，就是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嚎哭聲響起，方盤本能順著聲音望去，就見一個老婦人拉著一個小孩，跌跌撞撞的撲向了那個車夫的屍體。
猛然抱起酒罈，方盤將酒大口大口喝近。
這具棺材是侯江買給方盤的。
「就這具吧。」
那些罪官死前的哀求哭嚎，夾雜著後悔與恐懼的聲音也是在耳邊回蕩。
寫了八百三十三個字的男孩出身平民家庭，老皇上沒有直接賞銀子，而是下旨，只要以後這個男孩上私塾，學雜費用都由朝廷包了。
這兩個小孩子先前在比試的時候，也有寫字，不過成績自然不好，而且寫的也不是故事。
「用二十四孝這樣的話本故事來教孩子們識字，每個月讓私塾先生公開講一次課，給所有不識字的百姓們教寫百家姓？」老皇上聞聽到江龍的建議，輕撫花白的鬍鬚，喃喃自語。
然後又給江龍這邊所有的孩子，一人賜了一隻筆。
他們誰也沒有自信與勇氣站出來再和江龍比一場。
這時跑的快的持刀護衛，已經是快要來到近前。
護著酒罈背部落地，重重的摔在地面上之後，嘴角已經是溢出血跡的方盤努力向馬車的方向滾了幾圈。
而且他一向是好面子，車軲轆卻是壞在了大街上，讓他覺得大丟臉面。
馬匹很是健壯，四肢有力，線條流暢，通體沒有一根雜毛。
重重點了點頭，方盤又喝下一碗酒，這時一支氣派威風的隊伍，從街道的右手邊行來。
但淮王的惡名，京城誰人不知？
可以看出來，這
方越已經是一臉的失魂落魄。
在店內看了半晌，侯江指著其中一具說道。
點好酒菜，就是痛快的吃喝了起來。
方盤心中緊張，精神也是非常集中，這時耳朵里，只剩下了軲轆的滾動與馬蹄踩在石板上的聲音。
方盤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有幾天好活。
來到連續坐了幾天的窗前桌邊，緩緩坐下。
原來是王府護衛中，反應最是靈敏的那些弓箭手出手了。
雖然只是普通的筆，但卻是由皇上賞賜的，其意義自然不同。
方盤怒吼，取出火摺子吹燃，然後就是抱起帶來的那個酒罈，從窗戶口一躍而下，「淮王趙昃，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所以都是躲的遠遠的。
這時淮王乘坐的馬車，已經是到了樓下。
方盤看到幾個夥計把一具棺材抬上牛車，朝著城外拉去。
不過卻也沒有人責怪方越，因為這次比試，不是方越沒教好，而是江龍所教的孩子們太過聰明逆天了。
「一年分四季，春天播種，秋天豐收，夏天熱，冬天冷，夏天熱的時候幫父親娘親打扇子，冬天的時候幫父親娘親蓋棉被……」童稚的聲音在大殿內不停回蕩。
拿回家，已經可以當作傳家之寶了！
江龍自然是立即答應。
他就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輕輕擺了擺手，老皇上開始獎賞，既然是一場比試，贏的一方自然是要有獎品的。
回答的男孩應該沒滿六周歲，但卻能把故事講的這般詳細，順暢，讓得一眾文官武將都是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