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人上人
「那潘先生何不出手，拿下幾間店面？」
聽潘文長如此說，彭喜並不是不滿潘文長提及的銀子，他也伸手貪了。
在衙門當差，胡寶一個月賺不了二十幾兩銀子拿回到家中，家裡的婆娘都是不依。
朝廷的俸祿可以全額按時的拿到手，並且還有補貼。
酒精上腦的潘文長聞言，覺得這些話很有道理。
「潘先生忠厚，若是換作我，早就拿大筆銀子到家中了。」
再加上他們是朝廷官吏，日子過的窮困，薪俸拿不到手，其中還有一層鬱悶與窩囊。
上任楊縣令與潘文長關係交好，潘文長知道楊縣令的月收入，也不會超過五兩銀子。
潘文長聞言一愣。
潘文長對於自己的鬍鬚一向愛惜，見狀不由心疼。
低頭一瞧，卻是不小心拔下幾根鬍鬚來。
胡寶則是沒好氣的白了一眼。
其實不光是潘文長，以前在靈通縣任職的官吏，衙役，其實對於江龍都是非常感激的。
潘文長冷哼道：「景大人也沒什麼了不起！」
雖然之前一直面上不顯，但他打心眼裡是瞧不起衛勇等一干衙役的。
這說明江龍心中明白，這些銀子不好討要！
他家中足足有五房美妾！
別人到也不會太看的起他。
換成是彭喜的收入，潘文長能接受。
「也不會讓妻子在家過的貧苦。」
彭喜看出了潘文長的苦惱與為難，輕輕一笑，「潘先生，你認為靈通縣城內此時什麼最值錢？」
直到江龍到來，因為他來歷不凡，上邊不敢再拖欠苛扣官吏餉銀。
彭喜聽后反而又皺了皺眉頭。
「一個月只有區
彭喜見狀后也是一陣無語，要存好幾個月的薪俸，才能買房小妾，這有什麼好得意的？
甚至是根本就無法討要到手，所以才沒有花費心思與力氣。
有權有錢，年齡就不是事了。
當然，這不是重點。
但他在郡府任職，卻是沒有聽到江龍有替靈通縣官員討要拖欠下的俸祿的風聲。
拿什麼？
這六個衙役的月收入，居然是他月例的十倍！
還有兩房則是青樓的紅牌，花大筆銀子買的。
正八品的教諭，卻還不如幾個衙役，換作是誰也會不平衡。
卻是忘了，江龍根本沒有義務幫這個忙。
因為有了權，就能撈到錢！
「回大人，怎麼著也不會低於二十兩紋銀吧。」
就這麼點銀子，還不夠他一個月的酒錢呢。
然而，這時彭喜卻是看向了衛勇，問道：「你一個月的收入有幾何？」
只是幫著記錄而已。
「潘先生大才，委實太過委屈了。」衛勇打抱不平。
至於以前，實在不像是威風八面，吃公糧的。
幾個衙役又開始幫腔了。
「如今靈通縣發展勢頭迅猛，商業興起，地皮商鋪接連漲價，潘先生在其中出力良多，難道景縣令就沒有再給潘先生多發一些補助的意思么？」彭喜明知故問。
放在以前，靈通縣縣衙窮困，俸祿都發放不齊全，更別提有什麼油水！
「潘先生當年寒窗苦讀數十年，難道不是為了過上人上人的日子么？」
潘文長先是一愣，隨即有些不好意思。
但對方賺的那點小錢，如今在他眼中，卻是天文數字！
敢翻舊賬，到時怕也只能落得龍困淺灘，虎落平陽被犬欺，灰頭土臉離開的下場。
「既然景大人不給，那麼潘先生為何不自己主動去拿呢？」彭喜眼見火候到了便是坦白開來，不再掩掩遮遮。
被幾個衙役灌了幾杯酒，潘文長臉色漲紅，頭有些暈暈乎乎的。
等銀子攢夠，放出風聲，多的是人家願意把女兒賣給他。
同時也忘了，當時對江龍是真心的感激！
幾個衙役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口。
一個月賺二十幾兩銀子！
與正六品的功曹主事彭喜相比，二兩二錢銀子的確是有點少。
不然為什麼人人都擠破頭想要當官？
隨著權力漸大，地位也是升高，潘文長自然不愁買不到小妾。
胡寶也道：「這也太不把潘大人當回事情了。」
眼見潘文長一副自信得意的模樣，衛勇，趙平，還有胡寶等人都是心下一陣不屑。
彭喜聲音落地，潘文長就是瞬間勃然變色。
接著，不用彭喜發問，胡寶等人也是說出了月收入。
酒壯慫人膽！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潘先生學問深厚，日子過的豈能還比不上咱們幾個大老粗？」
只能勉強吃飽肚子！
潘文長好歹也是……彭喜最終只能是認為，潘文長窮日子過久了，官場失意的時間也是太長，根本就不像個官員。
自然不是口頭上說的，為百姓服務造福一方。
「是啊，現在算什麼？」
而是對於
有三房是別人巴結，想要拉關係，主動把女兒送過去。
潘文長好歹是縣學的教諭，正八品的官吏。
「是啊，一個月二兩銀子，這是在打發要飯的！」
銀子？
卻是忘了，在江龍來上任之前，他連俸祿都不能按時領到手，要拖欠上兩三個月，而且還會被上邊苛扣截留一部分。
「潘先生，不知你一個月的收入有幾何？」胡寶見彭喜悄悄給自己打了個眼色便是開口發問。
也忘了，能按時拿到俸祿，之後又聞聽，縣衙會給眾官吏每月發放一定銀子的補貼時心中的激動與興奮了。
他幫著龐成安打理郡內諸多各項事宜，其實苛扣下縣官員小使公差的俸祿已經是成了慣例，扣下的銀子，自然是由郡內眾多參与的官員瓜分了，彭喜也能拿到一份。
衛勇聲音落地，潘文長就是瞬間瞪大眼睛。
但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不然換作他來執掌靈通縣諸事，只會比景江龍做的更好！
看到潘文長的神色變幻，彭喜哪裡還不知道潘文長此刻已經是心理不平衡了？
只是一個衙役而已，一個月能賺二十兩紋銀么？
聽語氣，非常滿足。
潘文長還想要找江龍其它缺點錯誤，但把記憶翻了一個遍，也是沒能再找出幾條來。
「想來潘大人根本無法插手縣衙內的大事吧？」
「妻女連件像樣一點的衣裙都沒有。」
彭喜又看向趙平。
這說明什麼？
潘文長撫須笑答，「朝廷每月發放的俸祿有一兩二錢，另外還有一兩銀子的補貼。」
是江龍的到來改變
他能做到的事情，難道自己做不好？
望沙城是郡府，人口集中，是一郡的權力中心，府衙自然不是以前的靈通縣這般的窮困小縣能比擬的。
再有就是與邊軍合作，果斷的把斷子涼的匪窩剿平，起到震懾作用，讓得附近的馬匪不敢再打靈通縣的主意。
錢糧的管理他可插不上手。
如果只是一個人，潘文長還會有所懷疑，但六個衙役都這般說，他就是驚詫了。
想要拿也是沒機會。
趙平立即答道：「小的也能賺二十幾兩銀子。」
如果不是老妻仍然幫著縫補，找些事情做，連家都養不活！
有了權力，就能高人一等。
彭喜不敢太小瞧江龍，輕視江龍年輕。
衙役事情多，手中權力也大，灰色收入自然就多。
權力永遠排在財富前邊。
說實話，靈通縣的發展他雖然也有出力，但真算不得良多。
他們雖然沒有納妾，但並不是手中沒有銀錢。
天吶！
其實是以前的日子太過艱難。
自己家世貧寒，一向是潘文長的心結，認為正是因為自己出身不好，沒有親戚族人相幫，才害的他沒能平步青雲。
怎麼拿呢？
只是景江龍出身好，還交了一個好朋友罷了！
潘文長聞言訕笑搖頭。
原本不覺得，沒有往這個方向想，但現在聽幾個衙役吹捧，潘文長真的是有些個不服氣了。
「朝廷曾拖欠苛扣了我們許多的俸祿，我們不久前央求景大人幫著討要回來，但是！」說到最後，潘文長鼻孔冷哼一聲，「他真有本事，早幫我們討要回來了。」
「自然是臨街的
「啊？」彭喜顯得有些意外。
自六個衙役報出收入后，潘文長之前的滿足現狀就是不翼而飛了。
沒有什麼人生經驗。
六人在他眼裡，不過是靠著一把力氣替朝廷捕盜捉賊，從而賺點小錢糊口的莽漢罷了。
衛勇附和，「是啊，潘大人太過老實了。」
為什麼？
自己拿？
潘文長自認熟讀詩書，乃是飽學之士，除了讀書人，其他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讓得在此任職的官吏們，終於有了自己是官員的感覺。
彭喜是參与之人，他知道這筆銀子牽扯太多官員，誰敢討要，就要得罪大批的官員，即便你身世了得，來歷不凡，家族在京城都是頂級豪門勛貴，又如何？
只是自己拿？
潘文長有這般的思想，便是會嫉妒眼紅那些個出身好的世家貴族子弟。
「潘先生才是真正的飽學之士。」
「潘大人為靈通縣的發展出苦出力，思謀划策，勞苦功高，一個月居然只能賺到二兩二錢銀子。」胡寶搖頭。
但是這幾人不過是幾個衙役罷了……
「以潘大人的能力，別說管理縣學，即便是掌管整個靈通縣，也是綽綽有餘的。」
更重要的是靈通縣飛速發展，人口猛增，商業逐漸興起，這樣一來手中的權力就大了！
趙平聲音帶著不平，「的確是太少了。」
堂堂正八品的縣學教諭，居然連一房小妾都買不起！
「我敬潘先生一杯。」
他本以為江龍年輕氣盛，即便有能力，有實力，但總歸少了些老辣。
潘文長臉色有些個扭曲，突然下巴上生疼，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