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沖》第二卷 定荊州

第六節 風氣

第二卷 定荊州

第六節 風氣

當然也有道學先生出來反對,甚至告到了曹操面前,不過曹操這方面很有開放意識,聽說曹沖是始作俑者,家裡那一幫夫人女兒又喜歡得要命,便哈哈一笑,算是默許了。
其實他本想只祭一下未見過面的曹昂,正是曹昂把馬讓給了曹操,也把生存的機會讓給了曹操,要不是這樣,曹家不會有現在,當然也不會有後面的那些事。至於曹安民這個皮條客,可以說正是他造成了這幕悲劇,祭他個鬼,讓他當鬼也當個窮鬼才好呢。不過這些話只能在心裏想想,嘴上卻不能說出來。不然的話,他這個涼薄的名聲就算是扣定了。
「我不是說你怕死,我是擔心你老娘……」曹沖剛說了一半,見典滿臉色大變,只得把話咽了回去,知道這個憨直的漢子不會答應,自己還是小心點,別太冒險了,不光保全自己,也保全跟在他身邊的這些人。
「子謙,起來吧,令尊是條好漢。」許儀抹了一下眼角,輕拍著典滿的背說道。
此時典滿已經哭倒在地,泣不成聲。
在葉縣略做停留,韓浩派人清掃了旁邊幾個小縣城之後,留下些人守葉城,就帶著大隊人馬趕到了宛城。宛城這裏一片狼藉,厲鋒將軍曹洪和中領軍將軍史渙帶著五萬大軍,十幾位將軍將宛城圍得水泄不通,在過去的幾天里,他們前後發動了十幾次進攻,都被宛城守將文聘擋了回來,氣得曹洪在大帳里喝悶酒,心情頗不愉快。
曹沖一笑,想了片刻說道:「這也行。」
「公子做的,我都喜歡。」周不疑笑道:「你讓子建公子做出來的那個印刷術,現在鄴城個個都在誇呢。第一批印出來的書都是珍寶,除了那個曹子祥之外,能拿到書的都是名士大儒,王公貴族,一兩金子一本,一個個還愛不釋手。」
曹洪尷尬地點點頭,曹沖笑了笑,又說道:「志清兄長有沒有消息來?」
「公子……」典滿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曹沖:「公子不可,滿只是一時思念父親,並沒有貪生怕死之念。」
「公子,你還不如先給子謙找個媳婦,給子謙生個胖小子,讓典大娘先抱上孫子吧。」周不疑笑著打岔道。
韓浩等人聽了,都點頭讚許,為了進一步麻痹荊州方面,韓浩派出折衝將軍樂進,橫野將軍徐晃,奮威將軍馮楷,各帶本部人馬,大張旗鼓的向宛城南的涅陽、穰縣等縣城進兵。
曹洪一驚,剛想再問,卻見曹沖走開了,他細想了想,不由得心頭一驚,連後面大帳里的議事都聽不進去了。
「嗯,我讓蔡先生帶著憲姐她們幾個到洛陽太學去抄五經了,到時候第一批先印五經,太學的巷子再也不會堵了。」曹沖說到這些事,才覺得輕鬆了許多。這年頭不用擔心版權問題,還沒等他說話呢,已經有人拿著書稿求上門了。不過他最想的還是先把蔡邕參与修訂的五經先整理出來,一來是還蔡先生一個心愿,二來是先統一大漢朝經學,別讓那幫儒生天天為了一兩個字的不同在那裡吵得不可開交。
不過,他的想法可不僅僅是經學,他想得更多,不過這一切都要等到了荊州,把蔡邕的那一車書拉回鄴城再說。
見到韓浩和曹沖之後,曹洪有些鬱悶,又覺得有些輕鬆。他知道自己不是將才,指揮打仗不是他的強項,所以雖然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倒也不覺得太難堪,曹衝來了,韓浩來了,他就可以把擔子交出去,省得那十幾個將軍天天在他面前請戰,吵得他腦子疼。
在擺著豬羊的香案前,曹沖恭敬的拈香而立,鞠了一個躬,然後將一杯酒灑在地上,輕聲說道:「曹沖代父親祭典校尉,願典校尉英靈安息!」
韓浩、史渙等人商定要再次攻城,卻被曹沖攔住了,他建議先發一封招降書去,等等南邊的消息,丞相大人的奇兵已經出發了好幾天了,一直沒有發生戰鬥的消息傳過來,想來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如果那邊戰事順利,這裏就不用打了,以免徒增損傷。當然這裏也不能閑著,加緊時間整修戰備,一旦南方戰事不利,這裏要儘快拿一下宛城,分兵爭速南下。
韓浩很有風度,並沒有因為曹沖那天當著那麼多的人罵他而生氣,相反他對曹沖更客氣了,特別是曹沖將那封諫章給他看的時候。
「叔叔過謙了。」曹沖客氣地說道:「文仲業是劉表手下第一名將,叔叔能保持不敗,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曹沖有些神秘的笑了:「志清兄長為人曠達,叔叔還是督促他多讀些書,少遊歷一些的好,不然,被人抓著把柄,可就不好了。」
而宛城,在那一封招降信送出去之後,就安靜了下來,曹軍也停止了進攻,韓浩等人抓緊時間整頓攻城器械,治理傷員,防止萬一招降不成還得強攻。只有曹沖帶著典滿許儀等人離開了大營,他們要到當年典韋戰死的地方祭奠一番。
曹沖也淡淡的笑了,這書當然好,經過他細心設計的線裝書那叫一個漂亮,拿在手裡又方便又舒服,只是價格貴了點,等那些植物纖維紙出來,這書大概才能到普通人的手裡。
「憲小姐她們現在一定都戴著公子設計的帽子,在太學的石碑之間穿梭呢。」周不疑忽然停了筆,有些神往地笑道。曹沖瞅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這廝腦子轉得快啊,這麼一會兒就轉到我姊姊身上去了?
「沒有啊。」曹洪一聽他問到自己的兒子曹馥,不由得有些意外。
曹衝上完了香,那四個當年跟著典韋的虎士也跟著典滿一起上前祭奠。曹沖站在一旁,看著悲傷不已的典滿,想著他這幾年過的辛苦日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對上完香的典滿說道:「子謙,要不,你轉做文職吧?」
「元直,那個紙已經差不多好了,等我們回去,就可以不再用這笨重的竹簡了。」曹沖一面看著竹簡上的印跡,一面說道:「另外我還讓人在調製印泥,到時候你一定喜歡。」
自從蔡先生戴上那個青紗帽子出席上巳節的詩會之後,這個新型帽子已經在鄴城泛濫成災,家裡女眷以前不方便出門,現在只要戴上這個帽子,一個個都想方設法的走親訪友起來,先開始還是在通家的內宅走動,慢慢的已經有人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了。
「倉舒,你來了就好了,這打仗的事……」曹洪有些不好意思的將曹沖拉到一邊說道:「實在不是叔叔我所長。」
周不疑為了抒解曹衝心中的不快,故意講些鄴城那些人瘋搶新出來的書的故事,特別是丞相府那幾個文學掾,為了爭一本上巳的詩文集,甚至有哭到丞相大人面前去的。事情本來就頗有趣,再從周不疑這個才子的嘴裏說出來,更是妙趣橫生。
典滿收住了泣聲,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然後才起身站到許儀身邊。曹沖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這才又拈了一根香,又躬身施禮道:「曹沖祭二位兄長,願二位兄長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