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沖》第三卷 赤壁火

第四十節 脫圍

第三卷 赤壁火

第四十節 脫圍

只要支撐到都督趕到,我兩萬人圍攻一萬多人,沒有不勝的道理。凌統冷笑一聲,揮手下令放箭。
「諾!」呂蒙見周瑜面色不善,也覺得自己有點偏心,沒敢再往下說。
他說著,有些失意的嘆了口氣:「公瑾,這一仗之後,你天下聞名,只是不知道對你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主公最近對呂子明和蔣公奕(蔣欽)多有照拂,陸伯言也一直在主公身邊,其意自深,你心裏可要有數啊,樹大招風,功高震主。」
「公子辛苦,有勞公子前來接應。」徐晃和張遼見曹沖面無喜色,不由得互看了一眼,眼神中透出一絲滿意。才十三歲帶兵打數萬人的大仗,一萬八千對三萬,居然還佔了上風,卻一點得意也沒有,不能不說小曹主公比起老曹主公來更勝一籌。丞相如果早聽公子的,何至於此。
「怎麼?公子還要打?」張虎一聽,不禁有些意外。
曹沖送走了他們,也慢慢上了路,他讓曹彰帶人先行,夏侯稱和虎士隨後,看著夏侯稱不時的揉一揉胸口,不禁笑道:「叔權,這一拳吃了虧了吧?」
張松笑道:「公子,周瑜已經跟著你走了這麼遠,現在就算猜出些什麼,只怕也拿我們沒辦法,最多張文遠和徐公明二位將軍白忙一陣罷了。」
「多算者勝。」曹沖扭過頭略帶著得意地笑道:「我如果不對對方的將領的脾氣了如指掌,怎麼敢玩這個險陣?兵者兇器,出了錯可要死很多人的。」
「我們還有兩萬多人,對方現在只有一萬出頭,跟上去,不要靠得太近,逼著他們不能休息,拖垮他們。」周瑜指了指前方,「董襲為前鋒,甘寧跟上,凌統回去守華容。其他人依次出發。」
魯肅也覺得有些不對頭,他皺著眉頭想了想,又覺得說不過去,呂蒙如果想遮羞,只會多說對方的人數,不可能少說啊,少說了自己豈不是更難看?他猶豫了片刻道:「子明會不會是布陣有誤,被對方抓了空子。他打仗一向就是憑著血氣之勇,很少動腦子的。」
徐晃一聽,也知道公子有了這個寶物可以料敵先機,周瑜就是想突然發力,也未必能抓住有一千虎士保護的公子。自己那幾千殘兵,真要較量起來,也未必比這些虎士利害,跑起來也未必有他們快。想到此,徐晃也就放了心,和張遼帶著人匆匆的走了。
夏侯稱聽了,也嘎嘎的笑起來,直笑得滿臉通紅,這才收住了笑說道:「我也沒想到那個甘寧如此沉不住氣,居然真的殺過來了。我說倉舒,你是不是算準了那些小動作會激怒他?」
甘寧身穿重鎧,這普通的環首長刀傷不了他,但他卻被夏侯稱這種不要臉的打法給激怒了,左手的長刀翻刀,一邊拚命抵擋,一邊抽空還擊。只是夏侯稱陰魂不散地纏著他,死死抓著他的鐵鏈不放,右手的長刀不停得向甘寧的手和臉招呼,搞得甘寧叫苦不迭,在幾個拚死殺進來的侍衛的護衛下,好容易才鬆開了纏在手上的鐵鏈,接過一柄長刀,雙刀猛砍。夏侯稱這時卻退了一邊,帶著人攔住甘寧後撤的道路。甘寧想要退回陣中是千難萬難,只有向前殺,而前面有上千的人等著你去砍。
「二位將軍辛苦!」曹沖對著徐晃和張遼拱手施禮。
收攏了隊伍的周瑜來遲了半個時辰,就是這半個時辰里,歸心似箭的徐晃和張遼部將呂蒙部沖得一塌糊塗,付出了近三千人的代價,也讓呂蒙部折損過半,甘寧部損失較小,傷亡不足千人,斬殺曹軍過千,算是沾了點便宜。當然要不是甘寧中了夏侯稱的詭計,導致大軍沒有人有效的指揮的話,戰果可能不僅于止,也許能全殲夏侯稱部也說不定。
周瑜沒有接書簡,而是撥轉馬頭,無力的揮揮手中的馬鞭,對身邊的傳令兵說道:「傳令董襲甘寧,停止追擊,全軍回師華容城,董襲等部增援合肥。子敬,此去戰事已了,你這個贊軍校尉也去吧。」
先行的幾匹戰馬高高躍起,帶著巨大的衝力撞在了長矛上,長矛應聲入體,戰馬狂嘶一聲,栽進陣中,將攔在前面的盾牌手壓在身下,後排的長矛手也被撞得東倒西歪,排得緊密的陣型立刻被沖開了一個口子,幾個士卒大呼著,手持長矛上前堵截,卻被隨後殺到的騎士手中長戟划胸而過,甲裂人亡。張遼縱馬而入,手中長戟一揮,從五名江東士卒胸前劃過,帶出一串血珠,人已經沖入陣中,藉著馬勢再出一戟,將一名正在大呼的什長挑在戟尖,向前突進。
「求援……快求援……」呂蒙嘶聲吼道,雙兔大旗很快就豎了起來,只是甘寧現在想救他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他面對的是帶了兩千人的夏侯稱,本來他在陣中指揮,後來一見那個年輕的白袍小將殺人殺得那麼囂張,一邊殺還一邊亂叫,每殺一人都要衝著他輕蔑的搖搖手指,不由得怒氣衝天的帶著親衛就沖了上去,沒想到這一上去就被夏侯稱粘住了。
凌統大怒,長刀指著落地的張虎一陣長嘯,帶著侍衛殺刀,一心想將張虎擊殺在陣中。十幾人剛要接近,張遼帶著人殺到,縱馬而過,長戟在凌統身邊一掠而過,推傷了凌統的手腕,同時擊傷他身邊一名侍衛。身後的騎士跟著向凌統遞同了手中的長戟。凌統侍衛大驚,拚命上前,以數人的性命為代價將凌統拖到陣中。
「殺出去!殺出去!」甘寧嘶聲大吼,手中雙刀舞成一團花,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團血花,但曹軍就象是不要命了一樣,剛砍死一個,又衝上兩個,殺得甘寧手發軟,卻還是越聚越多。而他的本陣因為要救他,也只得拚命向前,和夏侯稱的兩千人攪在了一起,想分也不容易分開。
曹沖笑了,你當然不知道老毛子怎麼對付拿破崙那個皇帝和希特勒那個瘋子。這種狼群追老虎的辦法,算是個新鮮玩藝。他拱手笑道:「我估計周瑜此次損失如此之大,必不甘心,又不願意與歸師相較,必然會一路緊逼,不讓我們休息,這一百多里的華容道走完了,我們也該被他拖垮了,到時候他再上前撿個便宜。所以我要二位將軍趕到前面去,吃飽喝足,好好休養兩天,在章卜穴埋伏好了,等周瑜前去進網。」
周瑜聽前面傳話說曹衝突然也加速了,立刻明白自己的猜測是事實了,命令全速前進。他一拉戰馬,剛跑了兩步,卻被魯肅拉了拉袖子。他回頭看去,只見一個信使高舉著一封書簡,縱馬狂奔而來。他不由得心中一沉,連忙勒住了馬。那個信使奔到他面前,翻身下馬,將書簡高高舉過頭頂。周瑜看著書簡扎繩上孫權的專用封泥,半天沒有伸手去接,而是長長的嘆了口氣。魯肅也暗自嘆息,伸手接過書簡,檢查以後拆開封泥,打開書簡看了一眼,苦笑一聲,將書簡遞給周瑜:「公瑾,主公……」
「可不是,現在才想起來,那個甘寧是穿了重鎧的,挨一拳也沒什麼事,反硌得我手疼。」夏侯稱鬱悶的說道,他在甘寧的胸口狠揍了一拳,到現在手還流血呢。
後面的曹軍一見大喜,三柄長矛,兩把長刀同時招呼了過來。
曹沖發覺甘寧董襲忽然撤了回去,更是大惑不解,不過他也沒有膽大到反過來去追周瑜,而是猶豫了一頓之後就帶著人趕向章卜穴,會合了已經準備妥當一心想要打周瑜一個伏擊的張遼徐晃之後,近三萬大軍回到了江陵。
「要不是我后陣被沖,如何會讓徐晃衝出去。」呂蒙越想越囊,自己五千人前面要頂住三千,後面還要面對近萬人,這仗怎麼打?甘寧五千人被兩千人纏住,這凌統怎麼也不在徐晃後面砍一刀?如果他能在徐晃後面砍一刀,他何至於這麼狼狽,一個衝鋒就讓人透了陣?
曹軍水軍全毀,蔡瑁張允沒了勢力,僥倖活命,垂頭喪氣的回了襄陽,曹操在江陵休整了幾天,決定撤回北方。他任命曹仁為鎮南將軍,領南郡太守,鎮守江陵,樂進鎮守襄陽,徐晃鎮守樊城,張郃隨張遼回屯長社,汝南太守滿寵改任行奮威將軍,鎮守當陽,其餘諸軍一起跟隨他回鄴城。
周瑜也直搖頭:「孫季佐傳回來的消息應該不會錯,要不然他也不會到江陵去,聽說南陽張機在江陵為隨軍醫匠,也許是他救了曹沖一命。我倒是覺得這個時間不對,烏林火起的消息就算用快馬傳到江陵,也得有一天半的時間,他再從江陵趕到郝穴,無論如何也趕不上,就算孫伯陽他們在路上耽擱了半天,也應該比曹沖早到半天才是,怎麼反被曹沖打了個伏擊?六千人活生生被堵在虎跳澗前進不得?」周瑜疑惑不解地看著魯肅,魯肅也茫然的搖了搖頭。
「公瑾,這次出征,程德謀為右都督,數次與你爭鋒,幾誤大事。雖說你不介懷,卻也不得不防。」魯肅沉默了半晌,還是勸了一句。周瑜嘴角挑著一絲無奈的笑意,摸了摸鬢角:「子敬,我找你來商量軍情,是要商量對面的曹沖,你怎麼反倒說起這些來了?」
「你知道甘寧脾氣大,受不得激,所以才讓我把他引入陣中,用兩千人拖住他的五千人,這邊卻用一萬多人前後夾擊凌統和呂蒙的一萬人,一舉破陣。雖然總人數我們少一些,但在那邊,我們卻是佔了優勢的,還是以多擊少。高明,高明。」夏侯稱想了想,漸漸有些明白了:「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就能拖住甘寧,這兩千人對五千人,可是落了下風的。」
夏侯稱聽得腦後風聲,回手一刀橫砍,正砍在甘寧的長刀上,甘空一刀砍空,兩人如面對生死仇人一般,不約而同的左手成拳,幾乎同時轟在對方的左胸。兩人各自倒退了一步,甘寧恨恨地看了夏侯稱一眼,轉身就走。
「諾!」眾將應命,收整了隊伍之後,立即出發。
「當然。」曹沖本想說他是狡猾狡猾的,後來一想有些失於輕佻,在這麼多下屬面前還是算了吧,故意換了種讚賞的口氣說:「你可是叔父的希望,也是父親看中的人,對付一個甘寧還不是小菜一碟。」
魯肅不屑的撇了撇嘴,坐回腳後跟上,拍了一下大腿笑道:「公瑾,你周家世代冠纓,藏書甚多,你從小攻讀,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你以為呂子明聽了主公的勸,讀兩本史記漢書就一下子變成了士人?士人要這麼好做,那天下的大儒都喝西北風去。你別把他太當回事,他呀,就是一匹夫之勇罷了。」
「周瑜不識時勢,還沒死心,當然要打痛他才行。」曹沖指了指遠外剛剛出現的江東軍,笑著說道。張虎回頭看了一眼,怒氣上沖:「這個周瑜真是可惡,還想追來嗎?」
呂蒙想著,扭頭看了一眼后陣,這一看讓他大驚失色,破口大罵。只見透陣而出的曹軍步卒如漫山的洪水,一泄而下,轉眼間就撲上了他的后陣。這下子前後受敵的戰陣立刻如狂滔巨浪中的石柱,不停的搖晃起來,隨時都有可能被掀翻。
夏侯稱聽了,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的笑起來,心裏卻充滿了得意。夏侯淵對他很滿意,暗中要教他用兵之道,就連曹操都對他大加讚賞,多次在其他將領面前誇他,這次更是和曹彰一起得到了初次帶兵的機會,讓夏侯尚羡慕得紅了眼。夏侯尚可是跟了曹操好幾年才第一次帶兵的,上次在長阪是第二次,結果還搞了個烏龍。
「子明,別說了。」周瑜不滿地看了呂蒙一眼,凌統損失慘重,也不是沒有回頭想咬住徐晃,只是你自己五千人沒頂住人家三千人,甘寧五千人又被人家兩千人纏住,差點連甘寧都栽在裏面,你怎麼不說?就因為甘寧和你交情好?
凌統腿一軟,那幾個侍衛已經殺到,三把長刀一起呼嘯而下。凌統大怒,舉盾相迎,轟的一聲,他被砸得單腿跪地,那些侍衛一看大喜,搶刀猛劈,一心想把凌統斬于刀下。凌統的親衛見了,奮不顧身的沖了上前,護在凌統身前,拚命的攔著那些悍卒。
這讓一心要活捉張遼和徐晃的周瑜不能不惱羞成怒,卻怪不得別人,要不是他的一萬五千人沒有拖住張遼和徐晃的一萬多人,如何會讓來援的六千人打破了呂蒙的堵截,將人救走?半個時辰,就差這個半個時辰,要不然現在曹軍兩萬人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周瑜臉色鐵青,看著大腿上插了一支短弩,脖子流血不止的凌統,再看看對著凌統橫眉冷目的呂蒙,不知如何說才好。凌統部損失慘重,先是被張遼的騎兵沖陣,又被徐晃的萬人壓著打,五千人只剩下一千多人。總帳算起來,曹軍折損六千多人,還有騎兵三百多,而江東軍竟然折損近七千,加上被張虎騎兵沖陣損失的人手,足足八千有餘。
周不疑聽了,也如夢初醒,連連咂嘴。曹沖笑道:「好了,你別咂嘴了,這幾天一直恍恍惚惚的,不知你在想些什麼,哪裡還記得提醒我,還要我提醒你才知道給我準備飯菜呢。」
甘寧覺得脖子一涼,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飛起一腳踹在那個士卒欲倒的屍體上,將那個士卒踢飛,砸得身後幾個曹軍腳步一窒。趁著這個空檔,甘寧回身就走,單手用力,連劈三刀,斬殺三名擋在面前的士卒,跟著一刀砍向廝殺正酣的夏侯稱。
向曹操交令時,他向曹操講解了戰事的全過程,曹操聽了,對他前面的作戰安排讚不絕口,對最後周瑜為什麼突然撤兵也覺得不可理解,連連嘆惜周瑜到了口袋口居然又撤了回去,真是天意,要不然這次就算抓不住周瑜,也可以打得周瑜灰頭灰臉,一報赤壁之仇。
「舉盾!」張虎一聲狂嘯,左手抽出腰間的長刀,奮力朝陣中的凌統甩了過去。十來步的距離轉瞬即到,旋轉的長刀撲的一聲扎進了凌統身邊傳令兵的胸口,那個傳令兵晃了一下,看著胸前半截戰刀,無力的放下了手中的令旗。
「二位將軍,請速速向前,路馮二位將軍帶著輜重在章卜穴接應,到了那裡休息一陣之後,咱們再反過來打周瑜一個伏擊。」曹沖見他們神色謹然,心中一笑,臉色卻是平靜如水,語氣平和地說道。
徐晃有些不解地看著江東軍:「公子是說,這華容道一路周瑜不會趕上來交戰,就這麼一路綴著我們,要到華容道西的章卜穴才會進攻?」
甘寧目眥俱裂,急步後退,握著長刀的右手用力頂起那個士卒,用他的後背架住了那兩把長刀,扭頭讓過三柄長矛,長刀上撩斬斷了那個已經氣絕的士卒依然抱得緊緊的雙臂,緊接著砍在一柄長矛的木柄上。長矛被砍歪,從他的耳邊掠過,一下子挑起了他的頭盔。
張虎心中一動,看了一眼老爸張遼,見張遼微微點頭這才拱手道:「公子,我願留下聽公子吩咐。」
「用我對付甘寧你很有把握嗎?」夏侯稱不解地說道。
周不疑尷尬的一笑,沒有回答,只是跟著一路縱馬小跑。
站在小山坡上的徐晃一見,手中長刀輕揮,幾個親衛立刻抽出戰刀,拉起手弩殺了下去。這些人都是跟著徐晃征戰多年的悍卒,他們一殺到陣前,被凌統殺得步步後退的曹軍立刻有了主心骨,嘶吼著又沖了上來。幾個侍衛直接對上了凌統,剛到面前,幾個人就一起舉起了手弩,數支短弩疾飛而至。
「殺!」一個曹軍士卒紅著眼睛掄刀就沖了上來,也不架甘寧的刀,一刀狠狠地砍在了甘寧的左手臂上。甘寧手臂被砍得一痛,握不住手中的長刀,右手掄起長刀重重地敲在那個士卒的頭上,接著長刀在他的脖子上一拉而過。那個士卒脖子邊噴出一股血箭,卻依然不退,撲上來一把抱住了甘寧,將甘寧的長刀壓在他的胸前。
「難道他真的能從江陵看到烏林的大火?」周瑜自己都覺得好笑,烏林到江陵三百多里,再好的眼神也沒法看到。可是算來算去,也只有這種可能。周瑜越覺得對面那個孩子有些不可理喻了,難道真的象吳范所說,這人是個看不清的怪人?
「嗯咳……」魯肅捂著嘴佯咳了一聲,只得轉移了話題:「說起來也是怪,這曹沖不是中了孫季佐的烏頭茶嗎?應該早就送命了,怎麼還活蹦亂跳的?看他這樣子,大概孫伯陽和劉玄德的事十有八九就被他給壞了,孫伯陽快瘋了,劉玄德雖然沒瘋,不過看那情形,也離瘋不遠了。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烏頭茶喝下去居然還能不死?」
「公瑾,你可不能硬碰,別忘了主公可在反攻合肥,他手裡的人手估計不太夠,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來人調兵了。」魯肅又提醒了他一句。孫權正在布置反攻合肥的李典所部,讓張昭帶兵攻九江當塗,他親自帶大軍攻向合肥,看起來是合情合理,但魯肅和周瑜都知道,這是孫權自己的情和理。現在這個形勢,應該集中兵力先拿下江陵。江陵是荊州重鎮,也是長江上的關卡,拿下了江陵,江南四郡就入了江東手中,打通了西蜀的通道,進而可以拿下西蜀,屆時長江以南皆是江東所有,憑此半壁江山,足以與江北的曹操對抗。現在去打合肥,且不說城堅難攻,就算打下了,合肥又怎麼守得住?曹操盡起大軍反攻合肥,江東的士卒在陸地上怎麼能是曹軍的對手。
這他媽的還是人嗎?呂蒙暗暗叫苦,聽著后陣傳來的喊殺聲,心中暗罵凌統,這個凌公績是不是公報私仇啊,知道我和甘興霸關係好得象兄弟,把甘興霸的仇積到我身上來了,這個時候居然讓騎兵沖我的后陣?等都督來了一定告他一狀。
連著兩天,曹沖和周瑜頗有默契的一前一後沿著華容道向章卜穴進發,第三天中午,離章卜穴還有五十里,周瑜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停止行軍,將斥侯叫過來問了又問,覺得疑竇叢生。曹沖一路行軍極為安穩,一點沒有幾萬大軍在後面緊追不捨的樣子。周瑜看著即將到達的章卜穴,不由得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他把魯肅叫了來,說了自己的心中的疑慮,用手指重重地點了點章卜穴道:「如果徐晃所部從前日起就急行,大概昨天上午最遲到中午就通趕到章卜穴,休息一天正好等到我們……」
張松忽然拍掌道:「公子,我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一定是鍋灶,我們雖然用的是二位將軍留下的舊灶,但圖省事,沒有將灶中的灰燼除去,這樣我們用過的灶就會比其他的灶多一些,只怕周瑜起了疑心之後,去數灶頭了。」
凌統大驚,連忙將盾牌擋在胸前,撲撲幾聲,幾支短弩釘在了盾牌上,一支飛過凌統的耳邊,射進他身後一個侍衛的眼中,還有一支深深的扎進了凌統的大腿。
「這曹沖好大的膽子!」魯肅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如果對面曹沖手下真的只有四五千人,那他這兩天帶著兩萬多人散步的行為,只有瘋狂和大胆兩種解釋。
甘寧氣得暴跳如雷,他看到了呂蒙的雙兔大旗,卻無計可施,他自己都被困在陣中了,哪裡還顧得上呂蒙。
周瑜生怕他們一時氣急壞了他的事,親自趕到了前軍,總算壓制住了董襲。不過他也覺得奇怪,這前面的曹沖逃又不象逃,戰又不象戰,一會兒快一會兒慢的,究竟在玩什麼鬼?
看著傳令兵飛奔而去,周瑜威嚴的掃了一眼身邊的眾將,厲聲喝道:「諸位,今日一戰,諸將努力,捉住曹沖,堪比斬將奪旗,瑜當親為諸將請功。」
周瑜笑著搖了搖頭:「子敬,你可別小看子明。他以前是憑著血氣之勇打仗,不過最近可改了不少,這幾仗他打得越發有規矩了,幾乎沒出過什麼亂子,你可不能總用老眼光看他。」
「不過甘寧被你拖到陣中圍著砍,一定也要氣得吐血,鬱悶之極。」曹沖笑著長嘆一聲:「說實在的,我開始真有些擔心你拖不住甘寧,真要讓他過來支援呂蒙,我們未必能成功,沒想到你還真成了,就是,就是招有點損……」
曹沖聽斥侯說後面的董襲和甘寧發了狂,大惑不解,一邊帶著人跑路,一邊和身邊的張松說道:「他們怎麼突然提前起動了?不按套路來啊?」
兩人邊走邊說,夏侯稱被曹沖一誇,有些害羞起來,反倒忘了自己比曹沖還大五歲,反過來要向曹沖請教。曹沖由三國第一兵法大家曹操盡心指點,又有了這幾次帶兵的機會,對用兵倒確實有了些心得,便也互相探討,再把前世記得一些例子改頭換面的說上一說,倒也把夏侯稱說得心服口服。
張遼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順手將張虎拉上一匹空鞍戰馬,父子同力,如狂飈突進,刀戟交加,再進二十步,率先衝出了凌統的戰陣。騎兵們一陣吹叫,不顧身後亂飛的長箭,穿過凌統的戰陣,直奔呂蒙的后陣而去。凌統大急,本想綴上來追趕,徐晃的一萬人卻如狼似虎的殺了過來,他只得舍了騎兵,回頭一心一意的對付徐晃。
「公瑾,要不我們就衝上去試試他的虛實?」贊軍校尉魯肅也有點撐不住了,跟了一天,不象行軍倒象郊遊了,這算怎麼一回事?
曹軍見主將上陣,士氣大振,齊聲大喝,將失去的指揮的凌統部沖得節節後退。曹軍以那幾個悍卒為尖鋒,如一把利劍,越刺越深,緊緊的綴著騎兵的尾巴,一刻以後,就在一縷煙塵出現在華容城西的大道上時,曹軍步卒緊跟著騎兵的尾巴,將凌統的戰陣上撕開了一個大口子。一萬多人如破堤而出的洪水,將缺口越沖越大,轉眼之間就衝過了凌統的堵截,如同洶湧的巨浪,撲上了剛被騎兵沖亂了陣型的呂蒙部后陣。
這正中夏侯稱的下懷,他撒手扔刀,一拳轟在甘寧的胸前,一擊即回,順手就抓住了甘寧的鐵鏈,兩人都是單手用力,甘寧吃驚的發現這個還沒長几根鬍子的小子力氣大得驚人,左手拽著他的鐵鏈,居然和他的右手不相上下,而他的左手刀卻敵不過夏侯稱的右手刀來得順便,被夏侯稱叮叮噹噹一頓砍,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一時間被動無比。更讓他覺得被動的是,夏侯侯身邊的侍衛撈著夏侯稱手后長長的鐵鏈就往後拽,幾個人一起使力,活生生的將甘寧拽進了曹軍的包圍圈,然後幾十個人圍著甘寧一陣亂砍。
夏侯稱沒有說謊,他開始是呆在陣中指揮的,一邊用手中的弓箭招呼甘寧部的將校,一邊指揮士卒隨時衝擊甘寧陣中出現的薄弱環節,兩千人打得有聲有色,竟讓甘寧一時沒有脾氣。等甘寧發了火,指揮將士全力上前時,他又裝作不敵,帶著人且戰且退,把甘寧部拖進了生個地形狹窄的地帶,接著自己就帶著親衛殺進了戰團,哪裡有最兇悍的江東士卒,他就殺向哪裡,每每江東士卒要突破的時候,他就象一把大鎚,將甘寧部的劍鋒砸斷。
「哈哈哈……」曹沖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徐晃的肩,壓低了聲音說道:「橫野將軍,你打仗比我有經驗,但逃跑可沒我有經驗。你放心,周瑜想拖垮我,我還想拖垮他呢。有這個寶物,周瑜一舉一動我都了如指掌,他想抓住我可沒那麼容易。」曹沖說著,晃了一下手中雕花的鏡筒。
最讓人生氣的是,他居然每砍倒一個人就大聲地嘆一口氣,然後指著在陣中指揮的甘寧直搖手指,那種感覺就象甘寧是不敢和他對陣,只敢躲在陣中一樣。性如烈火的甘寧哪吃他這一套,將令旗交給身邊的副將,一手提著刀,一手纏著一根鐵鏈就沖了上來。
就在夏侯稱和甘寧以命搏命的時候,徐晃和張遼殺透了呂蒙的戰陣,一萬多人如奔流的大江,衝出一條血路。許儀和曹彰斷後,且戰且退的撤出了戰團。曹衝下令,徐晃和張遼先撤,夏侯稱隨後,最後是曹彰和許儀,緩步退進了狹長的華容道。
「不光要算對方的將領,還要算己方的將領,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就是這個意思。」曹沖笑道:「周瑜其實漏算了兩點,一是沒想到張虎會殺他個回馬槍,二是沒想到我這六千人里有一千虎士,你可知道以前許校尉衝鋒陷陣都很少有帶一千虎士上陣的?就算不用子文的兩千人,這一千人對上呂蒙也未必會落下風。再說了,周瑜也想不到我會用你來對付甘寧。」
戰馬轟然而倒,張虎身子一歪,險些被壓在馬下,幾名江東士卒見了,狂呼殺到,三柄長刀同時砍到。張虎來不及起身,擲出手中長戟擊殺一人,在地上打了個滾,雙手抓住一個士卒的腿,大吼一聲橫掃起來,將三名衝到身前的士卒給撞得立足不穩,手中長刀全部砍進了那個士卒的身體,跟著被隨後趕到的幾名騎士殺死。
「我知道了。」周瑜被魯肅這一說,不免有些意興闌珊,也沒有心情再說下去,草草地說了幾句,就去休息了。魯肅見他心情不好,只得起身告辭。他站在周瑜的大帳外,看著西面的山嶺,總覺得那黑影里有一個人在看著他冷笑,不由得他不心生寒意。
曹沖笑道:「話雖如此,但總要知道他是怎麼看破的,下次再布局也好有所準備吧,總不能被人看破了局還不知道錯在哪兒,那可有點虧,也沒長進啊。元直,你說是不是?」
曹沖哈哈一笑:「子威,這一路不會有仗打,你先到章卜穴,養精蓄銳的等著周瑜上門。」
一千多騎兵從缺口魚貫而入,縱馬踩踏,手中長戟如噬血狂魔,吞噬著江東士卒的性命。陣中的凌統見了,一邊指揮放箭,一邊收縮陣型,想要密集陣型堵住騎兵的道路,逼得戰馬無法前進,再將他們殺死在陣中。他知道身後的甘寧和呂蒙兩部正與來援的曹沖部六千人激戰,如果自己擋不住這一萬多人,他們腹部受敵,不僅無法完成都督的命令,只怕他們自己也會栽在裏面。
他們個子大,步子也大,這一小跑不要緊,累得後面跟著的董襲和甘寧一聽就急了,這本來就差二十里,我怎麼剛跑起來他就也跑了?也傳令下去,放開了腳步一陣狂追。
「不管是不是如此,這裏離章卜穴還有五十里,徐晃張遼既然在那裡等我上勾,我就不給他們這個機會了。」周瑜立刻決斷,對身邊的傳令兵立刻下達了命令:「傳令董襲和甘寧,立刻率所部趕上去纏住曹沖,如果有伏兵出來,就立即撤退,如果沒有,就將曹沖卡死在前面這個山坡,甘寧部立刻阻斷章卜穴方向的道路。」
徐晃想了想,輕輕地點了點頭:「公子高明,此計看起來極險,卻又是極是高明。不過,晃以為,公子先行,晃來作餌,方為穩妥。」
「你是說,徐晃張遼沒有隨曹沖行動,而是先行趕到章卜穴設伏?」魯肅有些不太相信地看著地圖,搖了搖頭:「不能,曹沖所部經過激戰,損失超過兩千,徐晃他們怎麼敢丟下曹沖只有不到四千人面對我們兩萬多人?」
周瑜在後面綴著,兩軍相隔二十里,一前一後的向江陵方向進發。曹沖也不急,帶著人慢慢地走著,偶爾還停下來休息一下,等周瑜逼進了十里才又起身。最近的一次兩軍相隔不到五里,搞得前軍的董襲恨不得要放開腳步追上來和曹衝殺個痛快,當然最好能抓住張虎打個痛快,他被張虎那個突襲傷了百十人,還耽擱了時間,卻連馬毛都被撈著一根,氣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咬下張虎一塊肉來才好。至於韓當更是氣得牙疼,他的大旗被張虎給砍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曹沖從望遠鏡里看到一直遠遠綴著的董襲和甘寧忽然加快了速度,大惑不解,不是還沒到章卜穴嗎,這麼快就發力,不怕跑到章卜穴就沒氣了?他略一思索,就傳下命令,保持速度,勻速前進。虎士們一聽,一個個放開了步子,一溜小跑的在前面帶路。
但這些偏偏魯肅和周瑜都不能說,一來知道孫權是想立自己的威,取一個戰功來平衡周瑜的赫赫威名,二來也是好藉機將撥付給周瑜的三萬精兵調走。這三萬精兵可是江東的大半精銳,除非放在他自己的手中,否則孫權是無論如何都睡不好覺。
凌統一傷,江東士氣大落,上前的親衛又不是徐晃親衛的對手,片刻之間連折三人,剛小了一點的缺口立刻變大了一圈。徐晃一見,微微一笑,手一揮,帶著剩下的十幾個親衛就沖了上來。
徐晃所部被江東人困了四五天,怨氣十足,如今聽說不遠處就是前來接應的倉舒公子,不光是上萬的大軍,還有充足的糧草,一個個歸心似箭,玩了命的向前衝殺,努力要將騎兵衝出來的缺口擴大再擴大。凌統的五千人雖然佔得有利地形,又有旺盛的士氣和充足的體力,但剛才被騎兵輕易的沖陣而過,心理上受到了一些影響,再被一心想回家的曹軍一衝,頓時吃緊。堵了半天的缺口竟被越沖越大,隨時有崩潰的危險。
「殺!」凌統一聲暴喝,一刀將面前一個曹軍斬為兩段,舉步上前,長刀連斬兩人。身邊的親衛衝上前,亂刀斬下,將廝殺正酣的曹軍打得連連倒退。旁邊的江東士卒立刻趕上,刀矛齊下,擠進陣來的曹軍立刻倒下去好幾個,士氣大落,缺口立刻變小了好多。
凌統看著寂靜的華容城心急如焚,眼看自己手下的士卒在曹軍的衝殺下傷亡漸增,預料中的援軍卻一點影子也看不到,不由得他不上火。他又派出去兩個傳令兵去找都督求援,自己再也坐不住了,帶著親衛就衝著缺口殺了上來。
曹沖安排任務時就決定了,張遼和徐晃沖呂蒙的后陣,所以許儀的一千虎士和曹彰的兩千人衝擊的也是呂蒙的前陣,力爭在短時間內打通呂蒙戰陣,將徐晃和張遼救出來再說。而夏侯稱的任務就是拖住甘寧,無論如何不能讓他過來支援呂蒙,直至兩千人死光,夏侯稱陣亡為止。當時曹沖還特地問他,兩千人能不能擋住甘寧,結果對安排頗有些不滿的夏侯稱手一揮,不當回事地說道:「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
安排妥當之後正要起程,在陸上追擊未果的周瑜卻在兩天後帶著兩萬水軍逼向了江陵城,同時沿江各路支軍也陸續傳來了戰報,一個個都退回了原駐地。其中最危急的還是合肥,孫權親率五萬大軍,將李典一路從廬江郡打了回去,並包圍了合肥城。張昭帶兵直逼當塗,切斷了李典後退的路線。
夏侯稱被甘寧那一眼看得大怒,揮手一刀將甘寧一名侍衛砍倒,拔步正要追趕,旁邊一個侍衛大叫道:「大人,公子傳令收兵了,我們撤吧。」夏侯稱抬頭一看,曹沖所站之外果然正舞著一桿撤退的大旗。他恨恨地罵了一聲,吐出一口唾沫,揉了揉有些生疼的右胸喝道:「撤!」
曹沖一聽,恍然大悟,一拍腦袋,看著張松哈哈一笑:「失誤失誤,還是漏了一著。」
呂蒙面對的正是曹彰帶的兩千人和許儀帶領的一千虎士,雖然他有五千人,略占點優勢,但面對著一千虎士,他卻寧可願意一萬大軍。這些人簡直太猛了,一個個身材高大,體格健壯,武技還特別精熟,普通的士卒碰上他們,根本不是對手,那個領頭的許儀更是兇悍,刀下從不空回,這小半個時辰里死在他手下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而曹彰帶的人雖然沒有虎士那麼精悍,但一對一也不比江東士卒差,而曹彰比起許儀來也不遑多讓,手中戰刀呼嘯,刀刀帶血。呂蒙親眼看到他一刀斬下一個士卒人頭的同時,另一隻手活生生的扭斷了另一個士卒有脖子,然後拎起那個士卒橫掃翻了兩個。
周瑜笑了一聲,舉起茶杯向魯肅示意了一下:「子敬,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疑神疑鬼的,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你魯子敬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魯肅見他如此,欲言又止,只得舉起茶杯來示意了一下,一仰而盡。這次孫權送弟弟和侄兒去做人質,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最讓他覺得意外的是,孫權面對那些不滿的將領時,居然說這是周瑜的主意,甚至連後來送大喬去曹營,也遮遮掩掩的說是周瑜的一計。搞得以程普為首的江東老將對周瑜都很不滿,象這次上岸追擊,程普這個右都督就推說要看著船,愣是沒能上岸。
「子敬,你說這曹沖究竟有多少人?」周瑜越想越生疑,就算呂蒙前後受敵,在徐晃等人衝過凌統戰陣前的大半個時辰里,以善戰聞名的呂蒙五千人拿不下對方三千人?不會是呂蒙看錯了吧。
長江沿線告急。
一愣神的時間,以張虎為尖鋒的騎兵以幾十人的代價一下子衝到了凌統的身前,他手持長戟衝著凌統沖了過去,凌統身邊的兩片侍衛大呼著將凌統掩在身後,一人架住張虎的長戟,一人奮力殺近。張虎大怒,手中長戟一推一拉,割斷了那個侍衛的脖子,擊殺了那名侍衛,卻被另一人殺到身邊,那人不顧刺到身邊的兩柄長戟,在長戟入體前一刀砍斷了張虎的馬蹄。
「是不太可能,但我們不能不防。」周瑜站起身來看著前面的小山坡:「斥侯傳來的消息說,昨天曹沖的駐地雖然是一萬多人的大營地,但其中有部分鍋灶灰燼較多,可能是曹沖利用徐晃部留下的鍋灶,以此來迷惑我等。」他轉過頭來說道:「我讓人數過這些鍋灶,正是四千人之數。」
周不疑笑道:「我也在奇怪呢,這一路上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啊,怎麼周瑜就突然發力了呢?」
甘寧一到陣前,手中鐵鏈翻飛,剛抽翻了兩個曹軍士卒,就和夏侯稱對上了。夏侯稱囂張的扔掉了手中的盾牌,雙手舞刀旋風般的沖了過來。甘寧的鐵鏈剛舞起來,夏侯稱已經衝進他的身邊,一刀攔開他的長刀,另一刀衝著甘寧的手就劈了過來。甘寧大驚,這一鐵鏈就算抽到夏侯稱的後背,自己的左肋也要吃一刀,一命賭一命他可不幹,想也不想的就將纏了鐵鏈的手迎上了夏侯稱的長刀。
「如果他能從江陵就看到烏林的火,那豈不是現在能看到我們的大帳?」魯肅也覺得有些怪異,渾然生出一種被人偷窺的奇怪感覺來,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周瑜怔怔地看了他半天,也覺得有些怪異。他搖了搖頭,又說道:「不管那麼多,到時候殺上去,他有什麼怪異之處也沒用了。」
「諾!」諸將一聽,一個個跟吸了興奮劑似的,飛奔而去,對著自己的部屬大聲呵責,有鼓勵的,有威脅的,反正一句話,就是拼了命也要將曹沖給抓住,活的死的都行,升官發財就全指著這一下了。
「所以要再給他一個教訓。」曹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