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沖》第六卷 風乍起

第十六節 埋伏

第六卷 風乍起

第十六節 埋伏

沙摩柯很快就發來了消息,他們這幾個月一直在涪陵轉悠,對附近的地形已經比較熟悉了,不到片刻的功夫,兩千蠻子就消失在兩側的山崖之上。馬謖一躍而起,帶著五百蠻兵大喝小叫的沿著山谷沖了出去,迎面和急奔而來的謝家五百私軍相撞,頓時間鼓聲大起,殺聲震天,兩軍攪到了一起。熱火朝天的假打了一刻,馬謖一聲呼哨,大旗一揮,率先跑了。謝家五百私軍大聲吆喝著,跟著衝進了山谷。謝家軍剛進了山谷,兩邊崖邊殺聲四起,沙摩柯帶著人將山谷堵住,包圍了謝家軍。
「你家頭人中伏了?」朴敢不相信看著那個回來報信的謝家親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受傷讓沙摩柯興發如狂,他大聲吼叫著,手中的長刀舞得如風車一般,將幾根竹子削得竹屑飛舞,很快就剩下短短的一節,就在他要大步上前,將那幾個拿竹子捅他的白虎軍砍翻在地的時候,那幾個傢伙卻飛也似的退到後面去了,跟著又是幾根枝葉繁茂的竹子伸到了他的面前。
馬謖長刀入鞘,上前拱拱手說道:「頭人真是信人,依約而來。你放心,朴敢只要進了谷,這一千白虎軍就算是沒了。我這裏布下了兩千五百人,再加上頭人的五百人變起脅下,朴敢再厲害,也防不勝防。」
「馬謖?」朴敢一聽對面是馬謖,更加小心了。馬謖和他打過幾次仗,第一仗雖然被他打得很狼狽,幾乎被他生擒,可是後面幾仗是越來越難對付了,朴敢自己碰上都不敢掉以輕心。他一聽謝家頭人這麼輕易地就被馬謖引進了山谷,立刻火了:「你家頭人是怎麼回事,既然知道對面是那個馬謖,怎麼不小心點,你們五百人,他們也是四五百人,兵力相差並不大,那些武陵蠻戰鬥力又強,怎麼可能一擊即潰?他真以為他是戰無不勝的常勝將軍啊。」
謝家頭人想了想,覺得馬謖說得有理,比較符合真實戰陣的可能,應該更能騙過朴敢。他不由得對眼前這個年輕人也刮目相看,心中暗自嘆惜一聲,沒想到自己一下子看輕了兩個後輩,那個朴敢顧然不似外表的粗豪,這個馬謖也是個人精,都不能小看。自己還是小心一點,別幫著他搞定了朴敢,最後也被他一口給吞了,那可就虧大發了。
一直在他身邊休息的一百蠻兵高聲大喝,跟在他身後尾隨著撤退的謝家軍衝下山去。馬謖遠遠地看了一眼謝家頭人,謝家頭人也正好回頭看他,兩人眼中同時透出一絲得意的光芒,然後心照不宣的一前一後向山谷殺去。
「也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馬謖搖了搖頭,看了看光打雷不下雨,刀光霍霍卻沒幾個人受傷的戰陣,思索了片刻說道:「我們有些看輕這個朴敢了,這個圈套設得有些粗糙,有必要調整一下。既然他不會現在來救,我們就將計就計,過一會兒就派人去求救一次,每一次都要顯然更著急一點,一千人打五百人,一般來說不會速戰速決,更何況谷外還有他一千人在虎視眈眈,我們不可能全力進攻,因此如此你們輸得太快了,也會露出破綻。這樣吧,你過一個時辰后再去求救一次,他要問起你們的情況,你就說傷亡不過百十人,但弓箭消耗太大,他們再不來援,就撐不住了,看他們如何應付。」
沙摩柯身高臂長,用的武器也是一柄帶著長柄的長刀,比普通的長刀要長出四尺。他大喝一聲,刀光如練,一刀將迎面衝來的一個白虎軍士卒一劈兩半,跟著大步衝進陣中,吼聲連連,手中長刀左揮右擋,威勢驚人,白虎軍士卒猝不及防之下,接二連三的倒在他的刀下,有三四個人都是他被一斬兩斷,噴薄而出的鮮血一下子將他染得一身通紅,看起來如同殺神一般。
沙摩柯在樹林里坐了半天,看著下面打假仗,而外面的朴敢卻一直按兵不動,心裏早就急了,他甚至開始懷疑馬謖的計策這次又要落空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不如把已經落入包圍圈的謝家真給吞了,反正他們這兒有兩千五百人,要想吞下謝家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免得白來一趟。就在他蠢蠢欲動的時候,朴敢來了,他滿心歡喜,立刻帶著親衛殺了下來。
這個謝家親隨一臉的血污,說話時不停地喘著氣,搖晃著身體,看起來真是累得夠嗆。他彎著腰狂喘了一陣,這才說道:「大人,我家頭人一時大意,被那個姓馬的引進了山谷,剛進谷那個沙摩柯就從兩邊的山上沖了下來,將我家頭人圍在中間,他們有一千多人,我們頭人只有五百人,支持不了多少時間,請大人向前打通谷口,接我家頭人出谷。」
朴敢翻了翻眼睛,看了一眼站一旁的袁虎,又問道:「那最開始出來和你家頭人對陣的是誰?有多少人?」
「你是說,他說現在就來救我是在騙我?」謝家頭人恍然大悟。
「殺!」朴敢一聲大喝,長刀前指,前排立刻形成三角攻擊陣形,十人一陣,向前殺去。
「嗯,你說得有理。怪不得將軍大人喜歡你呢,鬼點子就是多一些。」朴敢重重地拍了一下袁虎的肩膀,袁虎吃痛,呲了呲牙,推開朴敢的手說道:「好了,說話就說話,這麼用力幹什麼?你以為我是子均啊,吃你這麼一下不在乎?」
「這……確實是一千多人,從旗號可以看得出來的。」那個親隨猶豫了一下,眨巴了一下眼睛說道。
「這樣最好了。」朴敢一聽范家的人願意打頭陣,十分滿意。立刻和袁虎分了工,帶著五百白虎軍和范家私軍一起殺奔谷口。謝家親隨見了,心中大喜,立刻先趕回谷中報信。
謝家頭人一聽,呵呵一笑,心裏的緊張略去了些,回到陣中繼續打假仗,鼓聲敲得震天響,幾乎要將戰鼓敲破。好容易挨了一個時辰,這才派剛才那個親隨再次出去求援。他為了防止被朴敢看出破綻,狠下心在那個親隨手臂上割了一刀,搞了些血染紅了他的衣甲,然後又包上一層布,看起來比上一次更慘烈了,這才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出發。
朴敢看著那個親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著自己的戰靴,不免有些厭惡的踢了他一腳,抽出自己的腿:「起來起來,你難道要我跟你家頭人一樣,冒冒失失的衝進去,然後被他們一起包圍起來吃掉?」
謝家頭人聽了親隨的回報,也嚇出一身冷汗。他一直不太看得起來朴敢,覺得這小子認識的字不超過一隻手,能當上白虎軍校尉,純屬是因為朴胡出的人最多,這支白虎軍又全是由巴人組成的軍隊,曹沖不好隨意插手,才讓他當了校尉。而那個袁虎雖然讀了不少書,卻只是個書生,也是靠著父親的原因才做個這個官。他一直覺得自己和馬謖只要略施小計,這兩個愣頭青就會稀里糊塗的跳進來,因此也沒有做太詳細的準備,沒想到一出手就差點露了破綻。他不敢再掉以輕心,立刻帶著親隨又去見馬謖問計。
「滾蛋!」朴敢有些惱怒的飛起一腳,踹了他一個大跟頭:「老子打仗要你教嗎?你個豬頭也不想想,你看到一千人他們就真的是一千人嗎?那個沙摩柯手下有四五千人,他出來打仗,就算前幾次有點損失,現在手下至少還有兩千多人,你們只看到了一千,那還有一千多人在哪兒?一定是埋伏起來等我們了。老子現在衝上去,豈不是也跟你家頭人一樣中人家埋伏?」
朴敢和范家領軍剛趕到谷口,就聽到谷中的喊殺聲,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朴敢讓范家領軍攔住左邊的山崖,自己帶著白虎軍衝著沙摩柯的戰旗就沖了過去,他一邊奔跑一邊叫道:「擊鼓,告訴裏面謝家的人,我們來救他了,讓他們向外沖,和我們會合。」
朴敢沒有多看他,回頭命令手下人戒備,將袁虎拉到一邊說道:「虎子,你說怎麼辦?這明顯前面有伏兵,我們是救還是不救?」
范家的人已經趕了上來,此時正站在朴敢的身邊。朴敢不敢再露出借刀殺人的心態,他拉起那個親隨,又詳細問了情況,當他聽說謝家頭人依靠強弓的威力,打退了武陵蠻數次進攻,到現在才損失一百多人,只是箭枝消耗太大,有些難以為繼,跟他派出的斥侯遠遠看到的情況一致,這才相信了謝家頭人是真的中伏了。他雖然沒有拆開這個親隨手臂上的血布,但他從那個親隨的動作中看出這傢伙是受了真傷,心中的疑慮去了一大半。他看了看天色,回頭對范家領軍和袁虎說道:「看樣子前面的情況真的很危急了,如果再不去,謝家有可能會全軍覆滅,我想現在就去打開谷口的包圍圈,救出他們,你們看怎麼辦最好。」
「你看清了?他們確實是一千多人?」朴敢不急不路躁,穩穩噹噹地問道。
「精夫被朴敢打敗了?」馬謖吃了一驚,呼的一聲站了起來。他知道沙摩柯的兇悍,也知道武陵蠻的戰鬥力,雖然白虎軍更兇悍,更有殺傷力,但沙摩柯佔據地利的情況下以同等的兵力如此快的被朴敢擊敗,還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啊——」沙摩柯有些抓狂了,他看著不遠處衝著他冷笑,有條不紊的指揮著白虎軍全力擊殺他手下的朴敢,一聲大喝,將一個突到他身前的白虎軍士卒砍倒,拖刀就走。
謝家頭人呵呵一笑,心裏不屑,嘴上卻跟著奉承了兩句,然後話風一轉:「馬大人,其他的事以後再說,我們現在先收拾了白虎軍再說,按大人說好的,軍械歸我,衣甲歸你,俘虜也歸你,你答應我的那些錢糧……」
馬謖微微一笑:「曹賊奸詐,這個曹倉舒也是詭計多端,他們用的人也都是些狡詐之徒。我家主公劉荊州仁義滿天下,才是真正的明主,頭人能棄暗投明,這才是識時務的俊傑。」
「結陣!結陣!」朴敢一邊大聲吼著,一邊帶著親衛迎了上來。他和沙摩柯對過幾次,知道他手中這柄特殊的長刀威力驚人,不可力敵,早就和袁虎想好了一套對付他的辦法。他命令親衛砍倒旁邊幾根竹子,也不去掉枝葉,握在手中遠遠的去捅沙訂摩柯,其他人有的用弩,有的用弓,一齊對準沙摩柯發射,還有幾個則在同伴的掩護下繼續去砍竹子。
謝家頭人一屁股坐在馬謖面前的大石上,拍著大腿笑道:「這樣才好。這個巴子太欺負人了,還有那個彭永年,簡直是壞透了。要錢要糧,還不用心打仗,我們出兵幫他,他倒好,藉著馬大人的刀來宰我們。真是豈有此理,虧得馬大人好意,要不然啊,我們這涪陵的幾家遲早都要跟徐家一樣,被他挨個的給收拾了,到時候,這涪陵就不是我們的涪陵,而是他的涪陵了。」
「大人,大人,他們只有一千多人,你和我家頭人加起來有一千五百人,一定能打破他們的包圍的,怎麼會被他們吃掉。」那個親隨一聽朴敢的意思還在猶豫,不由得的有些急了,膝行兩步上前又要抱朴敢的腿。
馬謖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只要消滅了涪陵的白虎軍,我軍入了涪陵,答應你的錢糧立刻奉上,將來還有更大的好處。不過現在還請頭人先回本陣,小心做出攻殺的模樣,免得被朴敢看出破綻,這廝雖然不識字,卻知道一點兵法,進谷之前,必然會讓人進來試探一番的。如果被他識破,不僅此次徒勞無功,只怕頭人回了涪陵,事情也不好交待。」
那個親隨一聽,也覺得自己的謊話有些不妥,不敢再多說,生怕露出更多的破綻引起朴敢的懷疑,只是哀求不止,做出一封心急如焚的樣子。
「馬大人,我這可是按照約定把人引到山外了,能不能抓住那個姓朴的,就看馬大人的手段了。」四十多歲的謝家頭人一把扯下頭盔,大口地喘著氣,一邊命令親信立刻回頭向朴敢求援,一邊笑著對馬謖說道。
武陵蠻一見沙摩柯跑了,也呼哨一聲,撒腿就跑,陣勢瞬間瓦解。馬謖本來要求沙摩柯是假意抵抗一陣詐敗而逃的,沒想到沙摩柯是真的打敗了。這倒是歪打正著,朴敢看到沙摩柯帶著人豕突狼奔的樣子,心中那一點疑慮終於全消了。他命令手下全力突進,不去追跑上山的沙摩柯,而是搶佔谷口的有利地形,同時派人進谷接應謝家的人馬。
沙摩柯氣得暴跳如雷,卻又無計可施,只得繼續賣力的砍竹子,一邊還得防著不時射來的冷箭,很快就手忙腳亂,狼狽不堪。他瞅了一眼旁邊的士卒,不由得心痛不已,他的手下雖然兇悍,卻不是那些結陣而斗的白虎軍對手,更何況白虎軍就算是單打獨鬥,也不比他的手下差,如今一結陣,更是威力倍增,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就被白虎軍向前突進了三百步,折損三百多人。
馬謖一聽,也有些訝然。他也沒想到朴敢居然也是個心細如髮的人,那這仗可就要小心了,他詳細問了那個親隨朴敢問的問題以及他的回答,思量了半天,這才說道:「照現在的情況看,朴敢應該沒有發覺我們的圈套,只是小心行事而已。他一定會來救你,但是他又有心要消耗你謝家的實力,因此不會現在就全力來救,最多只是派人做做模樣而已。」
謝家頭人點點頭,拱手作別。回到自己陣中,指揮士卒布成一個防守陣形,面對著圍上來的武陵蠻極力防守,雙方有攻有守,喊聲震天,卻沒有太多的實際接觸,士卒們雖然拼得很兇,傷亡卻著實有限,但遠遠地看去,卻殺得著實難分難解。
馬謖眼睛餘光里看到了謝家頭人擔心的神情,他笑了笑說道:「頭人,我初經戰陣,經驗不足,還要頭人多多襄助,這次如果能抓住朴敢,我就在主公面前為你請功。」
朴敢看了他一眼,撲哧一聲笑道:「也好,范家也有五六百人,我們抱在一起一共有兩千多,就算前面有埋伏,他也吞不下我們。再說了這個姓謝的一直對我們陽奉陰違,讓他吃點苦頭也是好的。」
五百步外,朴敢正帶著白虎軍大步趕來。
他們布下了一張大網,就等著朴敢那隻白虎自投羅網。
袁虎笑了笑:「話雖如此說,你也不能白白的看著他們中伏,還是讓人去做做樣子,這樣謝家的也會多支持一下,要不然我們還沒去救,他就被人打完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袁虎沉吟了半晌:「不救肯定是不行的,回去之後沒法向那幾家交待。但現在去救,我們的把握也不大,不如等後面的范家上來了再說?」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那個親隨聽朴敢說出兵了,心裏那塊大石頭才鬆了下來,趴在地上磕了兩個頭,爬起來飛也似的跑了。
范家領軍本來對朴敢很有意見,覺得他這次又是跟上次玩死徐家一樣想玩死謝家,朴敢和袁虎雖然向他解釋了不立即救人的原因,他卻是不太相信。不過現在見朴敢是真心想救人,他心裏的不滿也淡了些,相信了朴敢剛才的解釋,相信他並不是見死不救,借刀殺人,而是小心。他立刻提議,請朴敢派五百人配合他一起去攻擊谷口,袁虎帶五百白虎軍作為預備隊,以防武陵蠻還有伏軍。如果武陵蠻沒有派新軍來的話,他覺得和谷中的謝家裡外夾擊,應該能打開包圍圈,順利救出謝家。
好在我有兵力優勢,還有謝家這招暗棋。馬謖暗自慶幸自己這次準備充分,他冷靜了一下,命令人通知沙摩柯,敗了就敗了,現在放朴敢進來,等他和謝家的人會合了,再帶著所有的人馬殺出來,合圍朴敢和范家的軍隊。
沙摩柯被連枝帶葉的竹子搞得很煩躁,雖然他的長刀犀利,一刀下去就能將戳到眼前的竹子削去一截,但削去一截的竹子比沒有削過的竹子更具有殺傷力,他開始沒注意,一下子被削尖的竹槍捅了一個血口子,鮮血直流。吃痛愣神的功夫,又中了兩箭,幸好他身上穿著馬謖送他的鐵甲,要不然他已經失去戰鬥力了。
「讓他小心外面袁虎帶著的五百白虎軍,裏面的朴敢不用多費心了,他反正死定了。」馬謖冷笑一聲,手臂猛然一揮:「走,跟我殺出去,全殲了這支白虎軍。」
那個親隨滿頭大汗,連連應是:「我家頭人立功心切,一時失察,現在已經陷入包圍,還請大人立刻前去解救,遲了我家頭人可就危險了。」他說著,撲通一聲跪倒在朴敢面前,用力的在地上磕著頭:「大人,大人,請快點發兵,救救我家頭人。」
這個親隨有了一次經驗,又在那裡準備了一個時辰,這次說起謊話來更象回事了。他一跑到朴敢面前,老遠就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將手裡鮮血淋漓的長刀扔出老遠,在地上爬了幾步,一把抱著朴敢的腿,大聲哭道:「大人,大人,請你快發兵吧,你再不去,我家頭人就真的撐不住啦。」
號令兵聞令擊響了胸前小鼓,很快谷中就傳出回應的鼓聲,而沙摩柯也隨即帶著人殺了出來。
「那就依大人所言。」謝家頭人點點頭,起身就要告辭。
「書生,虧你還在軍中做書記呢,虛得像個娘們。」朴敢嘻嘻一笑,轉過身對那個一臉狼藉的親隨說道:「你回去告訴你家頭人,讓他堅持一會兒,我這就派人去救他。」
那個親隨見朴敢越問越細,心裏有些慌了,他來的時候馬謖和頭人可沒有告訴他這麼多東西,只是說讓他告訴朴敢他們中伏了,讓他去救。沒想到朴敢雖然年輕,卻不魯莽,聽到消息還能這麼冷靜地問這麼多問題,一時有些措手不及。他不敢信口開河,想了想說道:「大概有四五百人,看將旗好象是個姓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