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3章 字畫
黃開建道，「不過我想提醒一句，雖然之前你裝作跟他很要好，一定程度上是存在矇騙，可你卻從來沒有在背後壞他的事，也談不上有多麼對不起他。」
重要的信息有一條：孔軍凱言談舉止頗為儒雅，喜好書畫。
實際上，事實與禱告基本一致，孔軍凱看到字畫后還真有點愛不釋手。
黃開建道，「相信你會處理得很好。」
「管用的話一幅就行了。」
談到這事，黃開建習慣性地放低了聲音，「我也聽說祁書記沒了以前的官氣，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孔軍凱研磨一陣后說道，「陳棣生的真跡被發掘得較晚，有一定研究價值。」
「你是怕我受牽連？」
「唉。」
「摻雜私人感情的事情，幾乎都處理不好。」
「要出問題也不會是現在，可能僅僅是擔心吧。」
「你這麼說，看來是有足夠準備的。」
「那可不是嘛。」
「如果他再有對不住我的地方，我肯定想辦法讓他難過。」
彭自來人為，事情的成功與否，只要是取決於孔軍凱對這幅字畫的喜愛程度。
孔軍凱一聽忙擺手，笑說字畫那東西可沒個譜，弄不好一幅真跡就是幾十萬上百萬。潘寶山聽了笑道，說藝術品走上市場成為商品，那是有價的，可以用錢來衡量，但如果作為朋友間的禮品贈送，便是無價的，不能用錢來衡量，那代表的只是一種友誼。
潘寶山聽到后，半秒鐘都沒用就想到了黃開建手裡那副什
聽到這裏，潘寶山的情緒一點點高漲起來，覺得不能老是多愁善感為祁宏益難過，他出不出事還不一定，想太多也沒必要。還是應該集中精力抓好眼前的一些事情。
想跟孔軍凱接頭也不太容易，他的身份也算顯赫，副市長兼公安局長，無論是官面上的一套，還是玩點小花子，對他可能都不起什麼效，作用只能跟蜻蜓點水一樣，沒法繼續深入。
黃開建聽明來意后哈哈大笑，「看看，當初我就說嘛，要你拿去，還真是能派上用場。」
黃開建點頭道，「還是那句話，我相信你會把一切難題都處理得很好。」
第二天，潘寶山就前往富祥找黃開建。
潘寶山道，「如果連那種情況也要考慮到，也真沒什麼意思，每走一步都跟如履薄冰一樣，畏首畏尾也憋屈。」
彭自來去之前問潘寶山，如果發覺機會合適，他可不可以當場開口提李大炮和魷魚工作調動的事。潘寶山琢磨了一陣，說如果條件真的允許也可以提一提，不過要以他自己的名義來說，說一個人就可以了，那樣會更自然一些，要不顯得人為安排的味太濃。彭自來說行，假如可以的話，他就以李大炮朋友的身份說一下從縣局調到市局的事。
黃開建不自覺地輕嘆一聲，道：「他靠馮德錦靠得那麼緊，馬上還不跟著起勢？」
潘寶山也哼了一聲，「他看到你現在這神仙般的日子
「為什麼說知足常樂呢。」
「你說的也是，將心比心是需要忍。」
黃開建道，「看看情況吧，如果需要你就跟我說，多了沒有，兩三幅應該不成問題。」
潘寶山想到了接觸孔軍凱，剛好現在可以上手了，因為有彭自來升副局作為由頭。他找歐曉翔出面，請孔軍凱吃飯，理由是為朋友彭自來慶賀一下。
「我倒是想派上大用場。」
在潘寶山的計劃里，不管孔軍凱怎麼想，事情還是要出來的，把字畫送給他。不過潘寶山沒有直接送，那不合適。讓彭自來行動比較好，這樣雙方都有迴旋的餘地。
這種沉悶的心情持續了好幾天，潘寶山始終提不起精神。直到彭自來順利成為市公安局副局長的消息傳來，才一掃他陰鬱的狀態。
沒錯，潘寶山確實是有一定的準備，他有信心在這場對抗中能立於不敗之地。
「你是說梁延發吧。」
「也不怪祁書記沒后眼，誰能料到嚴景標還能回來呢。」
「也是。」
「這可能也就是命吧。」
潘寶山道，「看得出來，即使黃主席你從正科的級別退下來，也一樣樂呵。」
「沒事，一幅不行就來兩幅、三幅。」
潘寶山道，「市委郝書記馬上退了，缺少照顧，再加上嚴景標一來，馮德錦勢必要搗騰他，那無疑是雪上加霜，所以感到緊張也正常。」
「大實話，絕對的大
黃開建嘆了口氣，「為啥說做事要留個后眼，多看幾步，當初祁書記那麼盛氣地對待馮德錦，哪裡還想到會有今天這境地。」
黃開建仰頭笑了起來，爾後看著潘寶山哼道：「不過有個人看到我這樣，肯定一直不痛快。」
「還真是。」
潘寶山想來想去，還是用接近孫華生的法子，投其所好一把，成與不成順其自然，實在不行在想別的辦法。
「算了，不說他。」
潘寶山搖頭道，「祁書記的那些問題，半點都扯不到我。不過因為我屬於他的陣營，而且又是徐市長欽點出來的，所以肯定會受到馮德錦和嚴景標他們派系的打壓。」
馬上，潘寶山打電話給彭自來，說想了解點孔軍凱的情況。彭自來即刻就找到潘寶山，把他所知道的全告訴了潘寶山。
黃開建道，「你想辦他？」
潘寶山頗為感慨地笑了下，「反正情況就這樣，現在我跟他是扯平了，算是沒有誰對不起誰。如果再有事情發生，那該怎麼理論就怎麼理論。」
潘寶山笑道，「人都是自私的，誰不偏向自己？現在也許只是因為一句話，我就有可能要了梁延發的命！」
潘寶山特地去感謝孫華生。
「也不一定吧。」
不過祁宏益完全沒有這種自信，從現在開始他就褪去了銳氣，以守為保。
這話說得有點主動，才剛接觸，還談不上友情，不過有些話就是那麼一說，當真也真，當不真也不真，就看對方怎麼想。
從這句話中，潘寶山聽出了祁宏益心中的恐慌，不過他沒說出來，這個時候什麼不說最好。
歐曉翔出面比較合適，他跟孔軍凱雖然沒有什麼深交，但接觸的次數比較多，能說上話。而且他畢竟也是市長徐光放的貼身秘書，面子多少還是有點的。
潘寶山聽到這些立刻表現得很驚訝，說沒想到孔市長還有這麼個特長。剛好，寶劍贈英雄，前幾天他在老家弄到一幅字畫，好像有點年頭，改天送給孔市長玩玩。
潘寶山道，「前前後後，他暗地裡壞了我不少事，不過考慮到之前我裝作跟他是一個圈子的，確實有對不住他的地方，所以我忍了，但現在已經到了最大極限。」
「凡事想通就行。」
黃開建道，「人得認命啊，就拿我來說，以前從來也沒想到過還真能弄個副處退二線，現在真是享盡了清福。」
吃飯那天，孔軍凱如約而至，潘寶山當然也到場，他以彭自來朋友的身份參加。
席間，根據事前的謀划，歐曉翔提到了孔軍凱的興趣和愛好，彭自來馬上跟著說孔局長在書畫方面有一定研究，還是市書法協會的名譽會長。
「嗯，跟你黃主席還客氣嘛。」
孫華生對待潘寶山像老朋友一樣，一點都不見外，還說下一步
潘寶山笑道，「不過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黃開建道，「我加緊倒騰倒騰，多弄幾幅真跡。」
在敲孔軍凱辦公室門的時候，彭自來一直禱告，希望孔軍凱能對字畫喜愛有加。
黃開建一聽就笑了，不過馬上又嚴肅起來，「你是這麼想的，梁延發可能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說，從現在開始你要注意點同祁宏益的關係，能不走近就遠著點。畢竟梁延發今非昔比，現在他要是利用你的失誤背後搗鼓起來，那力度和影響可就不一樣了，以前你還能抗一抗，沒準現在還就頂不住呢。」
回去的路上，潘寶山的心情有點糟糕，因為有種預感，祁宏益熬不過三年，他在富祥的漏洞太多，補都來不及。潘寶山想保護祁宏益，但是覺得自己還很脆弱，沒有可以為他遮風擋雨的能力。
「啥意思？」
潘寶山道，「那就要看他有沒有眼色了。」
潘寶山見到他的時候，問往後有什麼打算，是不是挪動一下位置。祁宏益說他不能動，富祥這邊的攤子鋪得太大，如果他走了肯定會被掀出事來，所以他必須留下來，熬到退休就行，也就三年時間。
「不過他的春天也快來了。」
「這是幅真跡，看落款的號是小隱山房主人，應該是出自清末書法名家陳棣生之手。」
潘寶山道，「字畫是藝術品，對真正喜歡的人來說是無價的，如果願意領情，一幅就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