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0章 迂迴通氣
這事石白海做得很好，他趁鄒恆喜接電話、姚鋼去廁所的機會，很委婉地把話帶到，胡飛帆聽了微微一笑，對潘寶山的關照表示感謝，此外也不多說。
姚鋼知道廖望不想直接參与進來，立刻笑道，「今天喝酒，明天才談正事！」
現在，姚鋼找過來要對潘寶山做手腳，廖望當然暗自高興，不過，廖望深知地方上角力的影響，而且多少要了解姚鋼和潘寶山之間的力量對比，所以他可不想直接摻和進去。
「就這樣吧，場子不能大，否則難照應。」
蘇連勝聽了憨憨地一笑，說也是，然後就開始報告正事，把和胡飛帆喝酒談話的事說了，潘寶山一聽就知道裏面的奧妙所在，知道胡飛帆是巧妙地向他通風報信。
兩天後，胡飛帆來到了松陽。
姚鋼是個心裏放不下事的人，他老是尋思林冬昇能到松陽幹什麼，搞審計，那東西沒法說，各地情況都差不多，一般情況下，嚴重的問題審不出，審出來的東西不嚴重，不過，酒席間他看到萬軍和林冬昇頻頻舉杯，便問萬軍是不是以前就和林冬昇認識。
萬軍問。
緣何廖望對潘寶山有恨，這要追溯到潘寶山任省廣電局局長那會，當時副局長仲有合因為站隊問題跟他搞對立，結果最後被他給捏了，而廖望，是仲有合近門的外甥，為這事，娘舅老家那邊曾來人找過他，希望幫忙說說話，保仲有合個平安，然而潘寶山沒給他面子，仍舊把仲有合一踹到底。
姚鋼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胡飛帆貌似也很無奈，他時不時看看姚鋼，暗示沒有什麼收穫，當然，為了表示一心相助，胡飛帆又說再看看縣區級單位或部門，於是又馬不停蹄地到百源區公安分局。
就這事，讓廖望一直耿耿於懷，而且隨著積聚，最後膨脹成了仇恨。
但凡合作，必有事前溝通，胡飛帆打電話給省廣電總台的熟人，說要邀請台里的個別領導喝酒談事，另外為了顯示重要性，最好再把蘇連勝也請到場，同時，胡飛帆還讓地稅局辦公室走正常渠道，跟廣電局辦公室聯繫，向蘇連勝發出邀請。
廖望擺了擺手。
作為省政府副秘書長、辦公廳主任，廖望很在意酒宴場合的出席，相比之下分量稍微輕一點的，他一般不參加，不過今天是不用說的，主要人物姚鋼、田閣都是正廳級，萬軍雖是副廳級，但因為其父親萬少泉的緣故，所以他的分量甚至還要重一些，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都同屬一條戰線。
萬軍皺起了眉頭，「那可不是一般的單位！」
想來想去，胡飛帆決定還是要不動聲色地把信息給
但是，松陽之行該怎麼走，胡飛帆覺得應該好好謀劃一下，他認為不應該悶不吭聲地過去，查不出問題還好，萬一查出來，不就得罪了潘寶山，潘寶山是什麼人，且不論將來的走勢，起碼現在他是省委書記郁長豐的幹將，怎麼可以輕易就交了惡。
廖望對姚鋼是比較了解的，聽他一點出「小金庫」專項治理，馬上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無非是給潘寶山找點不是，而這，正好合他心意，因為他對潘寶山也是懷恨在心。
胡飛帆善於切入，把合作搞晚會的想法說過後，就開始隨便交流，「傾聽」蘇連勝說廣電工作方面的一些道道，期間，偶爾插兩句「共鳴」過了不短的時間，胡飛帆覺得差不多了，就開始講他稅務系統的一些個事，爾後自然就說到了執法的問題，接著就舉了個例子，馬上要到松陽去，重點看看公安和工商等部門的「小金庫」情況。
姚鋼說得自信心十足，然而他忘了最為關鍵的一個角色，胡飛帆。
「也對。」
聽了蘇連勝的話，潘寶山呵呵一笑，問他怎麼向韋國生看齊，在關係的相處上，韋國生還是要朝外圍放一放的。
氣躁的姚鋼，把目光投向了鄒恆喜，
於是，潘寶山立刻把彭自來找到跟前，要他暗中和項自成和解如華通個氣，
這麼一來，蘇連勝覺得有點盛情難卻，只好赴宴。
萬軍道，「這次你過來不是想就小金庫問題進行操作嘛，先進行著再說，我這邊的就等等，別忘了，我給他出的保障房應保盡保難題！還壓在他頭上呢！」
「越不一般就越得查，沒准一查問題還更多。」
姚鋼很高興，他知道廖望開口叫到場的人都有用。
萬軍聽了，不由得點了點頭，「姚市長，你的目標性很明確啊，不過你可要小心，別透露了消息，否則對方要提前知道有了應對，把該填的坑都填平了，那還查什麼！」
蘇連勝聽了有點坐不住，但也沒動聲色，一直到酒席結束后，才給潘寶山打去電話。
姚鋼道，「凡是跟潘寶山關係親近的單位、部門負責人都是關注的對象，目前簡單羅列了一下，起碼有五六個必查的，像什麼松陽市海洋與漁業局、工商局還有公安局等，都得去看看他們到底留了多少『私房錢』！」
結果一樣，還是沒有發現什麼上綱上線的問題。
潘寶山接到蘇連勝的電話頗感親切，畢竟是老部下，二話沒說就讓他找個時間到松陽來玩玩。
這一下，姚鋼穩不住了，他根本就不相信這三家單位在「小金庫」上會一點事沒有，肯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讓他們提前做好了準備。
姚鋼道，「那就先開他個『小金庫』試試，明天我就跟胡飛帆組長說說，看他能否儘快去松陽轉一圈！」
這一次姚鋼沒有跟萬少泉見面，他知道有些事不能找得太頻繁，否則會引起反感，所以他找了田閣、萬軍，另外又請到了廖望。
「準備查那幾個重點單位。」
「公安局也能查。」
喝酒之前，姚鋼毫不避諱，告訴廖望此行的目的是想跟省地稅局紀檢組組長胡飛帆接觸一下，因為他是省「小金庫」專項治理督查小組組長，跟他加深點交流，以便請他快點到松陽去檢查指導工作。
馬上，胡飛帆從分管的工作角度出發，安排了一項「計劃」要與電視台合作，搞一場稅務知識宣傳的文藝晚會。
對這個細節，鄒恆喜雖然看在了眼裡，但也沒多想，他認為無非是石白海跟胡飛帆交頭說句話，套個近乎而已。
「廖秘書長你儘管說，覺著誰合適、只要能請過來，都可以。」
廖望想了想道，「不過有些事在酒桌上可不能說啊，留在酒桌之外再提，也一樣有效果！」
幾天後，姚鋼帶著鄒恆喜前往雙臨。
「這樣吧，姚市長，我現在就打電話讓胡飛帆過來，一起喝兩杯。」
姚鋼道，「而且不但要查市級局，縣區級局也要查，百源公安分局、富祥縣公安局，如果有可能就都要查，我就不信，和潘寶山親近的那些人當中就沒有犯事的！」
「行行，這些我明白。」
就這樣，七八個人坐了一桌，吃喝談笑
廖望一聽便放下心來，呵呵地笑道：「要不然把省審計廳副廳長林冬昇也叫過來吧！」
蘇連勝說早就想來拜望了，但見韋國生一直沒動彈，所以他也就沒冒頭。
這種得意勁，姚鋼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在前往市公安局、工商局查看相關台賬后，以胡飛帆為組長的督查小組都並沒有指出有問題存在。
「不可能知道的，除了我核心圈的個別人了解相關情況，其他人還真不知道會有這回事。」
潘寶山琢磨了一下，決得還是不出面，因為胡飛帆是個聰明人，不會因為他的不出面就覺得他不承情，不過，潘寶山派出了石白海參加接待、陪同，目的只是找個合適的機會給胡飛帆帶個話，說他在東部城區會戰，一時脫不開身。
可是能監督個什麼東西呢，姚鋼得意地暗自笑了起來，工作都做在前頭了，現在就是撈乾貨直戳問題所在。
「沒有重點單位，只有重點人員。」
胡飛帆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他最不願意做的就是被人稀里糊塗當槍使，當他第二天聽到姚鋼暗示說，希望他能去松陽查查小金庫專項治理工作，立刻就在心裏埋怨開了，不過他也沒法子，畢竟頭一天晚上的酒場擺在那兒了，而且還有闞望在場，去走一趟是免不了的。
這個觀點同姚鋼的看法一樣，姚鋼也覺得，石白海到場就是潘寶山派過來想搞點融合的，另外他還認為，石白海過來的目的是監督他有沒有打折了胳膊朝外拐，故意向胡飛帆捅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