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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3章 不蹚渾水

第0923章 不蹚渾水

關放鳴堅決拒絕,「而且也沒時間,我得趕緊回去準備下,還要去省城雙臨找季划呢,他也是受迫害者,硬生生地被潘寶山趕出了松陽。」
關放鳴悠然一笑,「當然了,事情能否成功還要看你的表現。你知道潘寶山是很狡猾的,想抓他的證據不容易,所以你要趕緊好好整理一下你跟他之間的問題,要有理有據,然後交給我。」
丁方芳道,「關放鳴之輩雖然現在不入流,但以後還真難說,而且就算永遠都不入流,也不是能惹得起的。小人陰險,最難防。」
「找可以找,就是不知道能否成功。」
「是的,就是那麼回事。」
「小意思。」
丁方才向前湊了湊腦袋。
「有鬥志就行!」
「你真的甘心?」
「不是一點點啊,姐,上千萬呢!」
丁方才耷拉著腦袋,「那就拖著,不了了之吧,不蹚那道渾水。」
丁方才套用了關放鳴的話,「敲骨吸髓,你懂么?」
「不會是豬八戒照鏡子吧?」
丁方才道,「想一想,確實對不住我姐。好在是她還算全保吧,雖然到了台下,但身份什麼的還都在,所以目前的狀況,也還能接受。」
丁方才道,「剛好我也儘快找下王寧,看看情況如何。」
丁方才摸起了腦袋,「我的那些家產流失,說起來都有點稀里糊塗,至今想來還覺得不可思議。」
關放鳴笑道,「實話告訴你,省里的大領導已經開始著手辦潘寶山的事了,現在是收集證據階段。」
丁方芳了解到事情后,尋思了會,搖了搖頭。
關放鳴道,「我問你,當初你旗下有遨遊娛樂遊戲城、樂翻天KTV、明月光夜總會、涼爽洗浴中心以及長盛工程公司等實體,對不對?」
提到這茬,丁方才一下癟了,「唉,我怎麼就把那要命的事給忘了呢。」
「糊塗!」
關放鳴道,「舉個例子給你聽,有個富商想要開發一棟金碧輝煌的大廈,不想遭人算計,幾乎要血本無歸。後來使計的人為了安撫,同意富商蓋三間茅草屋。再後來,富商蓋起了茅草屋,竟然還沾沾自喜。你說,那是不是很幼稚,更可悲?」
丁方才找王寧之前,先見了丁方芳。他很清楚,姐姐丁方芳看事比他周全,有事讓她談談看法很有必要。
「好好好,我知道了,不說了行不?」
「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告訴你,機會來了!」
丁方才虎起了臉。
「王寧,一個小民警。」
丁方才握著拳頭道,「我要讓他潘寶山吃了我的都吐出來!」
「就說你吧,頭腦簡單。」
「那時我確實做得不夠好,被抓了很多把柄。」
丁方才道,「那又不是三兩個錢的事,你就那麼沒腦子?」
「哦,那好啊!」
「要說有理有據,怕是有點難。」
丁方才道,「總歸只要一想到潘寶山,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就近原則,急切的關放鳴先到望東區找丁方才。
「也不能懷疑關放鳴,他蟄伏了那麼久突然冒出來,想必是有一定路子的。」
「中間人?」
「你還是省省吧。」
關放鳴點著頭,「丁總,可要抓緊時間啊,最近我在收集匯總材料,可以說是爭分奪秒,片刻都耽誤不得。」
「是啊,往事不能提。」
「你這想法不對,那正是罪魁禍首潘寶山的惡毒之處。」
「嚯,看來你習慣了迴避,是不是被磨掉了血性?」
不管怎樣,安穩的生活來之不易,一般情況下不會過激地改變現狀。但關放鳴知道如何觸動丁方才的底線,他從丁方芳說起,引發了丁方才的無限悲嘆。
「留活路是為了把我們壓榨得更徹底。」
丁方才帶著無限悲戚口氣,道:「但時運不濟,全都一個個完蛋了,現在想來也還是直掐大腿啊。」
丁方芳幾乎是面無表情,「現在一切可以說是來之不易,就不要再禍害了,省得到頭來一無是處。」
「這話從何說起?」
「免了,這個時候吃喝玩樂,不是找死嘛。」
丁方芳道,「還是老老實實地把心態調整好吧,要不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沒人能救得了你!」
「你姐姐毀在了潘寶山手裡,她就像一隻被拴住翅膀根的蝴蝶,可憐又可悲。」
丁方才道,「當然,那也是後來才徹底明白的。可那又怎樣?當時我是為了保命,只有散財,不得已而已。」
關放鳴提肩笑了笑,「忘記歷史就等於背叛,那些大道理我也不跟你多說,只是作為一個人,一個男人,總該有些擔當吧。有些事我是知道的,當初你姐姐之所以遭難受制於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你。」
關放鳴兩眼放出了光亮,盯著丁方才,「想不想翻身把仇報?」
丁方芳道,「別忘了,當初你犯的命案,還有攥頭在人家手呢!」
「我知道。」
丁方才說完一揮手,「走,關主席,一起吃個飯,樂呵一下。」
丁方才忙問,「誰?」
丁方才道,「再加上有中間人撮合,我也就徹底沒了主意。」
現在的丁方才又成了土豪,社會就是這麼讓人費解而又看似再正常不過,那些有著各種關係的人,無論生性如何,總能快速大把地攫取著帶有血腥味二的資源。幾年前算是跌了個狗啃屎的丁方才落腳望東區后,經過所謂的「拼搏」逐漸在渣土、拆遷領域立足,如今又是身價千萬。
「別跟我拽詞,關放鳴說的吧?」
丁方才叼著雪茄,貌似痛苦地仰靠在沙發上,「一說都是眼淚。」
「嗌,姐,既然這樣,那我能不能趁機做個好人?」
「哦,也就是說,何大龍後來出去了,掐倒了王寧,然後通過他來扒你的底子?」
丁方才道,「那個關放鳴也就是臭狗屎一坨,我不相信他有那麼能耐。」
關放鳴道,「你也是個明白人,不會不知道其中的內幕吧。」
「是啊,那會可真是到了鼎盛時期。」
「現在你能不能再找找王寧,讓他揭露真相?」
「什麼時候學會說些酸文假醋的話了,想附庸風雅啊,那有什麼用?」
關放鳴緊問。
「我知道,是被潘寶山陷害了。」
丁方才很是受打擊,「唉,你說說,既生瑜何生亮啊。」
丁方才皺起了眉頭。
丁方才道,「說到王寧,不得不提何大龍,當初我犯了事讓何大龍背黑鍋,就把他弄了進去,而負責審訊的就是王寧。」
丁方才道,「按王寧也是被下破膽的。」
丁方芳不屑地一哼,道:「潘寶山壓榨我們什麼了?不就是你那點點錢嘛。」
「是啊,我也有點擔心,要不也不來找你商量了。」
關放鳴道,「告訴你,潘寶山是很想把你們姐妹倆給徹底毀掉的,但他也害怕啊,怕你跟他拚命,所以就給你們留了一口氣,不說是讓你苟延殘喘,也可以說是得過且過。根本原因是什麼?就是想敲骨吸髓,把你們丁家姐弟倆淪為斂財的工具來榨乾。」
「關主席,你的意思我就是富商?」
丁方才一撅嘴,「別忘了咱們姐弟倆可都是受他宰割過的,我看你是被虐出了毛病,不正常了是不是?」
丁方芳道,「只是我們更要考慮的是潘寶山的實力,那個男人不一般啊,很不一般。」
「你覺得我是那種自找難看的人么?」
「胡說什麼你,沒大沒小!」
關放鳴道,「你想想,要不一輩子被潘寶山碾在腳下,能吞得了那口氣?」
「明人不說暗話,就是那意思。你可能不同意我的看法,但事實的確如此。」
「努力下試試看嘛,那可也是為了你們丁家姐弟啊。」
丁方才道,「畢竟時境不同了,有省里大力支持呢。」
丁方芳藉機訓道,「不要以為過了幾年稍微平和點的日子,就以為是良民了,告訴你,你丁方才這輩子只有夾起尾巴才能做人,就算是贖罪吧。」
「咋了,聽你這口氣,好像還很欣賞潘寶山?」
「好,我試試吧。」
「甘心?」
丁方才道,「現在我不是挺好么,千金散盡還復來嘛,要多瀟洒就多瀟洒。」
「什麼時運不濟,全都是人為造成的。」
「也是。」
丁方才道,「我告訴潘寶山他們,說關放鳴正在整材料,讓他們小心點?」
關放鳴道,「有些事你可能只知道個表面,就看到你姐姐仕途被阻,實際上,她的損失還遠不止那些。當然了,事情已經過去,也不必揭疤找痛。」
丁方芳道,「告訴你,之前我們跟潘寶山完全可以說是敵我相對,他要是大開殺戒,把我們弄個七死八活有什麼不可以?但他還是留了我們一條活路。」
「就是上億又怎樣?跟你的命相比,哪個重?」
「怎麼可能?」
「當時不是很落魄嘛,可以說是慌不擇路。」
「你純粹是自欺欺人。」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留你了。」
丁方才哼了一聲,「不是說了嘛,不得已而已,我又不是傻子,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汗被輕而易舉地拿走。」
丁方才嘆道,「事後我也曾找過王寧,說要弄死他,可那又怎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沒法挽回,弄死王寧又有什麼用?那樣不純粹給自己找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