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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0章 控魂巫

第1220章 控魂巫

只是人體失去陰陽平衡的過程痛苦無比,李嘉程此時肯定備受折磨,即便紅雲能從他體內祛除,使他恢復意識,但以後也要元氣大傷!不過這些已經不是林白眼下要考慮的事情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李嘉程保住性命,至於補充元氣,他有一萬種方法來做。
這又是怎麼了?看到林白突然起身,而急救室內的氣息更是隨之變得愈發詭異,一陣陣寒意不斷向著他們心神侵襲,叫他們全身發寒,那些醫生不禁愈發忐忑不安起來。
這痛苦雖然來得雖然劇烈,但李嘉程卻覺得隨著痛苦的加重,自己的神智在不斷得朝著清晰的邊緣靠近。所以全身上下哪怕是有數萬隻蟲蟻撕咬,他都竭力忍耐。
「開始動手攔阻了么?」原本正在不斷操縱著陰煞氣息改變李嘉程身軀陰陽平衡的林白面色驟然大變,緩緩起身,目光凜然向南宮正所在的居民樓方位望去,神色凝重至極。
就在這個時候,他覺得順著自己身體的每個毛孔,開始有一絲絲冰冷的氣息緩緩滲入。雖然那冰冷的氣息極為微弱,但對於現在如墜火坑的他而言,卻是無上美妙的享受。
在他們眼中,李嘉程半邊面頰如夏日夕陽染紅的火雲,紅的耀眼;而另半邊面頰則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死屍般,鐵青發紫。而且順著李嘉程七竅更是在不斷往外溢出漆黑的血絲,鮮血幾乎將他的整張面頰覆蓋,看上去無比凄楚,彷彿在承受無比劇烈的痛苦。
李嘉程能感受到這些變化,但外面那些被林白以血氣鎖定身軀,身體無法動彈的醫生卻並不這麼認為。他們的身體不能動,但雙眼還能清晰無比的看到場內的局勢。
以手術刀匯聚的陰煞氣息進入李嘉程的身軀后,便開始向著他體內的每個細胞衝擊。它們每衝擊一次,在李嘉程心臟附近的那兩團紅雲就會出現一次顫慄,而後迅速縮小。
心中思緒變幻不定,但林白的心神卻是抱元守一,而且他面上的凝重之色,更是沒有分毫減退。只要這兩團紅雲在李嘉程體內一刻,那施展此術的巫人就能把握李嘉程體內的情況一刻。如今紅雲不斷縮小,那巫人又怎麼會不知曉,又怎麼會不去尋找對策。
良久后,南宮正口中念誦的巫咒和身軀的扭動戛然而止,而那塊被放置在陽光下的木雕,此時卻是紅得分外耀眼,彷彿周身上下都被鮮血糊住了一般。
誠如林白心中所想,醫院對面的南宮正在感覺到巫術出現異常之後,面色大變,長身而起,臉上露出陰冷笑容,喃喃自語道:「竟然想出了破解這控魂巫的手段,果然有幾分手段!」
隨著南宮正口中森冷的念誦聲,他的身軀顫抖得愈發劇烈,而空氣中的那股森寒氣息更是變得無比濃郁,順著天風朝著四下緩緩逸散而去,其間更是裹挾著陣陣如嬰童夜啼般的森厲聲響。這寒意和聲響遠遠傳出之後,整座筒子樓頓時被寒意所包裹
但這種美好的享受卻只是一時的,就在那絲絲縷縷的涼意穿過肌膚,滲透進臟腑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體內那一團火焰陡然暴漲了幾分,想要努力將這些寒意給驅散出去。
因為體內紅雲的緣故,李嘉程的神識雖然在緩慢的消散,但實際上他內心深處還保存了一分清醒,或者說他保留了一小部分的潛意識。
話一出口,南宮正便從懷中摸出了一個通體發紅的木雕小像,雙手如抽風般在木雕上不停撫摸。隨著他雙手動作的變幻,屋內冷風乍起,連帶著這整座筒子樓,瞬間都陷入了一片森寒之中。那些原本在屋內忙活的民眾,只覺得寒意逼人,凍得他們直打哆嗦。
只可惜上古之時,巫行天下,為的並不是懲罰眾生,而是要幫助先民抵抗潛藏的危險于猛獸。即便是南宮正這控魂巫一脈,施展木雕小像,用得也是獸胎精血,不會如他這般喪心病狂,採用人胎。而且控魂巫所行的,也是要守護部落安全,不被猛獸所侵襲騷擾。
「但就算這樣,想破開老子的控魂巫術,沒那麼容易!」雙眸如毒蛇般,盯著手中握著的木雕小像,南宮正疾步向著陽台走去,而後一把推開窗戶,向正對面的醫院大樓望去。
但那僅存的一絲意志在不停的提醒著他,現在的沉睡,就是意識的死亡!而且僅存的意識也在不停的提醒著他,之前發生在醫院大門口的事情。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就這樣長眠不復醒的話,留給李秋水得將會是怎樣的一個爛攤子,和黃集團又會滑落深淵何處!
成功了!觀測著李嘉程體內紅雲的變化,林白捏緊了拳頭,如果不是為了保持心境的平和,他都忍不住想要歡呼出聲!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人體是一個陰陽平衡,那兩團紅雲是寄托在人體陰陽平衡上的產物,只要人體陰陽失衡,它們自然就會失去寄託的根本。
森寒的目光掃過大樓之後,南宮正小心翼翼的將木雕人像放置在了陽光之下,然後人如抽筋了般在陽台上扭動不止,雙手雙腳在空中狂亂舞蹈,口中更是喃喃念誦不止:
那種如置身於火炭之上的感覺,叫他覺得自己好累好累,很想閉上眼睛,再不去理會外界的事情,好好地睡上一覺,從此再也不敢睜眼。
大道至繁至靈,而又至簡至拙!雖然如今的人對大自然的了解要遠遠超出那些茹毛飲血的原始人,但對這片天地的敬畏和天道的理解,卻是遠遠不及那些生活于曠野之中的上古先民。南宮正的動作以及言語,固然稚拙,卻無一不是那些先民的心血所在。
紅雲暴漲,連帶著李嘉程的身軀也開始抽搐不停,鮮血從他七竅往外逸散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似乎他的身體很快就會被這些嫣紅的鮮血所覆蓋。
冰火交融,並不是水撲火滅,或是此消彼長,而是不停地抗衡。你來我往,我往你來,兩者就像是寄居在他身體內的兩條蛟龍般,纏鬥不止,而跟隨著這兩者的纏鬥,帶給他身體的,卻是無盡的痛苦和折磨,彷彿每一個細胞都要被火灼燒,或者凍裂開一樣……
南宮正身體的扭動雖然看似滑稽,口中念誦的東西聽著也不怎麼玄奧。但實際上這的的確確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巫術,他們南宮家這一脈正是從上古流傳至今的巫人,和街頭拿那些障眼法糊弄平頭老百姓,或者故意搞的玄玄乎乎替景區招攬遊客的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槐靈郎,槐靈郎,生在荒郊古道旁,吾今請爾為神將,免在郊野受風霜。四時八節祭祀你,每日血食任你嘗。赫赫陰陽,日出東方,順風而行,控神無量……」
但不管他們如何不解,如何覺得眼前的場面匪夷所思,又如何為李嘉程眼下的狀況感到擔憂,都根本無法改變眼前的情況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切在眼前發生。
「想跟我斗?我就讓你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老東西的神魂為我所用!」
樓內那些不明所以然的居民,只覺得打心眼裡泛出一股寒意,也顧不得手頭上忙活的事情,急急忙忙的將門窗嚴絲合縫的鎖上,驚懼的目光向著屋外掃視不停。
而且順著南宮正的身軀,更是繚繞起一層古怪無比的元氣,這元氣使得他的氣息完全被這片天地所遮蓋,身形只剩下影影綽綽一團,叫人無法看透。
說句誅心的話,林白實際上倒是有些慶幸那巫人會選擇現在就對李嘉程下手,而不是躲在黑暗之中抽冷子對自己身邊的人動手。因為躲在黑暗之中,自己無處去尋找,而現在動手,則能讓自己知曉他的存在,順帶著可以琢磨出他的術法,找出解決的手段。
一半是冰原,一半是火焰!這是深陷昏迷之中的李嘉程,此時此刻心中最為真實的感受。他覺得自己的半邊身子猶如火焰炙烤一般,甚至喉頭都湧出一股血腥味;而另半邊身子卻是幾乎要跟凍僵了一樣,每一處關節都陷入麻木,根本無法抬動分毫,只能在痛苦中掙扎。
他明白自己眼下的情況很危險,而且他竭力想要改變,可是根本提不起半分力氣。他的手不能抬起,他的眼皮沒辦法睜開,雙唇也無法張開,渾身上下就像是一塊海綿一樣軟綿綿的,而且從身體內部,更是像有一團火焰在不停的炙烤著自己。
兩種顏色交相輝映,直叫場內他們這些人大驚失色。他們不明白為什麼林白往病房的西北角放一柄小小的手術刀,竟然就叫李嘉程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若是南宮正這個控魂巫族後人的舉動,被那些心中藏天敬天的巫人先祖得知,不知他們心中會有何感,會不會氣得七竅冒火,恨不能從地底下爬出來清理門戶……
他真想抬手抽自己幾耳光,好把自己從昏迷中痛醒,可是他提不起半點兒力氣。
按著林白先前的推算,只要李嘉程身體的陰陽失衡達到一個臨界點,就會將他的身軀與紅雲的聯繫徹底斬斷。剛才在他的牽引之下,兩團紅雲已經變成雞蛋大小,隨時都可能消散。但誰知道在這當口,紅雲卻是陡然暴漲,甚至有重新奪回身體控制權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