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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9章 以火焚願

第1299章 以火焚願

如今他們這些人終於明白他們是被旁人利用,坑害了自己的親友,這份憤懣就像是被潑了一瓢滾油的烈火,一旦燒起,便是滔天之勢!
甚至在這詭異的天變出現的時刻,還以為是林白的魔性發作,要毀掉山中的一切,要把他們的性命抹去。而這種情緒,直至林白化開手掌,露出血肉之後,他們才幡然醒悟,知曉過往的一切都是中了他人的圈套,這如何不讓他們覺得歉疚。
但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卻是生生要把林白和這些人之間的牽絆斬斷,要讓這些人像一把利刃,像一條毒蛇一樣,扎進林白的心臟。
而且想要控制住現在的局勢,就必須找出真師的下落,可是如今他們法力盡失,根本沒辦法進行推算,又該如何去找出他的下落?!
火光輝映之下,林白面色陰晴不定。烈火焚燒,縱然是可以將這些桎梏燒去,但想要讓自己和陳白庵等人的法力恢復,卻還需要數天才可。雖然只有寥寥數日,但在如今的情勢下,這幾天就已經能發生太多的事情。
眼前站著的是什麼人?是他們眼看著一點點長大的小傢伙;是他們又罵又愛的小白龍;是他們生命中那段歲月不可割捨的一部分;是他們的親友!
望著吞吐不定的火舌,想到這如毒蛇般的一刀,林白眼中滿是戾氣!
風雪聲聲中,這些緩緩起身的山民心中均是被愧疚所佔滿。
「兄弟!」如半截鐵塔般的大壯,望著林白仍在滴血的手掌,面上滿是熱淚,伸手一抹眼睛,疾步衝到林白跟前,伸手撕掉身上的半截衣衫,纏在林白手掌上,沉聲道:「你是我兄弟,你不是那什麼狗屁的魔!我信你!」
「還有我們!」抱著娃娃的燕妮兒,抹掉眼角的淚水后,向著老李家的孫女瞄了眼,紅著臉道:「你要真是魔,又怎麼可能只肯趴在窗戶外面偷看,連個全身相都不給俺們看!我就不信,那勞什子魔會有你這麼老實!」
「白龍哥,這天變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悶雷陣陣,直叫大壯心裏怵得慌,望著林白疑聲道:「還有這些香堂,你打算怎麼處置,是不是都拆了,我們聽你的!」
看著場內的情景,陳白庵和張三瘋是唏噓不已,尤其是在茅山待過一段時間的張三瘋,眼角更是不自禁的淌出兩行熱淚。
「我們也信小白龍你!」老王頭和老李頭長身而起,也不管身上沾染的雪粉,朝一眾山民掃了眼,怒聲怒氣道:「以後要是還有哪個王八蛋敢在家裡偷偷干這晦氣事兒,別怪我們老哥倆翻臉不認人,把你們的狗腿打斷!」
「大壯,老王,到底是誰給你們出的這主意?」張三瘋聞言眉頭頓時皺起,向著大壯和老王頭,急聲道:「那人長什麼模樣?」
眾人拾柴火焰高,而且這些和林白從小玩到大的玩伴,心裏更是憋著一股子氣,一聽這話,頓時如狼似虎般嗷嗷叫著向家裡衝去,三下五除二,便把布置香堂的那些東西一股腦給弄了出來,全部扔到了村口的老槐樹前面。
「就是個老道士,打扮古里古怪的,穿的衣服我們也說不清楚,從來沒見過那樣的款式。」大壯和老王頭竭盡全力思索,但卻是發覺自己腦海里,除卻一些散碎的片段外,根本沒辦法想起當初給他們出這個主意那人的具體面容。
不管如何,小爺一定要想到找出你這老王八蛋的辦法!你最好求上天庇佑,不要讓你落入我的手中,否則我一定會把你當做這些腌臢玩意兒一樣,挫骨揚灰!
可就是這樣的人,卻被他們當做魔來看待,甚至還荒謬的以為,如果不去膜拜他,家裡就會生出是非,就會諸事不順。甚至哪怕是他重新站在自己這些人的眼前,都要提防著他,防備他,害怕他什麼時候突然發作,毀掉這一切。
「拆倒是不用拆,把布置香堂里的那些東西都拿來,堆在村口!大壯,你再去山上,弄些汽油下來!」皺眉思忖片刻,林白一揮手,卻是牽動傷口,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但看著周圍那些熟悉的關切目光,覺得胸口瞬時熱乎了許多。
「就你們倆英雄,我們就都是狗熊了不成?難道小白龍就只是你們看著長大的,他就沒吃過我們這些老娘們做的飯?」兩老這話一出口,場內那些大媽大奶們可就不樂意了,怒斥道:「我們就不信,我們養大的小傢伙,還真能反過來害我們!」
一時間,此起彼伏的怒斥聲響徹雲霄,似乎所有人都牟足了勁,要盡最大的力氣說話。這倒不是他們故意要做樣子給林白看,而是覺得虧欠了林白太多,看著林白的模樣,心裏覺得難受,想要靠吼聲把胸口的那股子鬱氣給喊出來。
烈油遇火,縱然是風雪漫天,卻也是無法阻擋火勢。兩者相觸,火舌頓時滔天燃起,向著天幕便舔舐而去,似乎要把天幕上的那些烏雲焚燒殆盡。
「把汽油給我!」望著那些東西,還有那些黑白遺像,林白心中怒意滔天,向著大壯一伸手,接過汽油之後,一股腦朝著那些腌臢東西上就潑了過去,然後從口袋中摸出打火機,點了根煙,猛抽一口后,便把閃爍著火星的煙頭扔了過去。
只有在一個地方生活過,才會知道自己對那個地方的依戀,才會知道自己對那個地方,和生活在那個地方的那些人的感情。
張三瘋聞言頓時輕輕嘆息,大壯他們給的訊息實在是太過簡略,要是僅靠這些訊息去找人的話,茫茫人海,宛如大海撈針,何年何月才能找出下落。
短短片刻之後,那些布置香堂的東西便已經悉數堆聚在了村頭,而且也不知道這幾年這些山下的山民究竟是有多擔驚受怕,祭祀香堂的東西堆起來之後,竟然如一座小山般,看上去著實叫人觸目心驚。
這一番羞臊話說出來,不光是燕妮兒,那一眾大姑娘小媳婦兒更是含羞帶怯的望著林白,眼神里更是如長了鉤子般,在那勾林白的魂。
想到那些過往的歲月;想到當初領著各家各戶的那些混小子,在山上山下胡作非為,叫人好氣又好笑的過往;再想到林白剛從茅山離去之時,家裡那些小傢伙跟丟了魂一樣的場景;再想到之前哪怕是跟林白坐在一起喝酒,都提心弔膽的畫面……
「馬勒戈壁的,那王八蛋現在不在咱們村裡,要是那王八犢子敢在這裏,老子非得把他腦袋給揪下來不可!」向著林白仍在不斷滲血的手掌,大壯眼角又是濕熱一片,碗口大的拳頭緊捏著,似乎無比渴望找到那罪魁禍首。
「好,我們這就按你說的辦!」大壯見狀,鼻子不禁有些發酸,一揮手,向著周圍那些和林白從小玩到大的玩伴一揮手,憨聲憨氣道:「都聽白龍哥的,把那些腌臢玩意兒都給我拆了,扔村口去,一件都不能剩!」
「我們也信你!」大壯話音落下,那一眾從小跟林白玩到大的玩伴們,也是朝著林白身旁圍攏過去,抹去眼中的熱淚,哽咽道:「你永遠是我們的白龍哥!」
相對於法力被桎梏的困擾,這份被傷害的感情,才最叫林白痛楚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