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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0章 樹倒猢猻散

第2190章 樹倒猢猻散

「是誰?到底他是誰,竟敢三番五次的撩撥我清徽宗的威嚴,還敢殺了我的血親骨肉,老子如果不把你挫骨揚灰,就枉為清徽宗門主,也枉修為了這麼些年!」
但就是這種猶如忘卻了般的氣氛,才最為叫人壓抑!因為這種情況,就像是你明明知道在自己的頭頂上,有一柄巨大的重鎚懸著,但卻是完全不知道那重鎚什麼時候才會落下!
「我派出去的人,暫時還沒有發現那小子的蹤跡,不過還有一隊人暫時還沒回來,也許他們會有什麼發現……」穆大聞言沉聲應了一句后,然後面上露出恭維之色,不露痕迹道:「要我說的話,怕是那小子如今是怕了宗主您的威名,根本不敢與我清徽宗為敵!」
為什麼還不來,這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聽著屋內劇烈的喘息聲,青衣男子臉上的苦澀笑容,愈發深重了幾分。
「弟子之心,日月可鑒,天地可表,絕對不敢同那些人一般!」眼瞅著羽訥言的神情變得越來越陰騭起來,殺機也越來越深重,穆大急忙連連叩頭,不斷自剖心跡。
砰!而伴隨著咆哮聲的響起,又有一個沉悶的響聲驟然響起,然後嘩啦聲此起彼伏,似乎是什麼東西,被一股巨力,直接擊打的四分五裂,跌落與地!
「我知道你不敢,他們是孬種,但你是好樣的!」羽訥言聞言,淡淡一笑,然後抬手將穆大從地上攙起,淡淡道:「穆大,傳出我的鈞令,若是以後再敢有妄談離我清徽宗而去的,格殺勿論!既然他們已經選擇了上我這條船,那就不要想著能獨善其身,就算是死,我羽訥言也要拉著他們那些宵小之輩一起陪葬,想要在這節骨眼上離開,沒門!」
「穆大,你放心,你的心跡,我自然心知肚明!」仿若是看出了穆大心中所想一樣,羽訥言見狀,淡淡一笑,然後不動聲色道:「朴兒已經死了,而我清徽宗如今也已到了風雨飄搖的時候,門內不可一日無主,你是我的大弟子,我看這少門主的位置,就由你來當吧!」
一聽此言,穆大心中登時咯噔一聲,他很清楚,以如今清徽宗的態勢,此令一下,怕是要叫人心更加渙散,而且一旦開了殺戒,那更是要血流成河!
只是聽到自己報出的數字,讓羽訥言的神情又變得陰鬱了幾分后,他急忙接著道:「不過離去的那些人,都是此前依附我清徽宗的人,我清徽宗的核心弟子,還尚未離去。」
這種擔驚受怕的感覺,要比死亡更為慘厲。甚至某些時候,這青衣男子都在想,會不會是那人刻意這般施為,就是想要用這種態勢,來把清徽宗徹底壓入塵埃之下。
讓我來當少門主?穆大一聽這話,整個人瞬間都獃滯了,冷汗更是順著後背直接冒出。
「怕是這些人,都已是人在曹營心在漢了吧,就算是沒走的,也是想等著看看我這個宗主最後會落個什麼下場,然後再做決斷吧!」羽訥言聞言之後,頓時冷笑出聲,言語間滿是無法掩飾的陰鬱和戾氣,那憤怒的神情,恍若是要擇人而噬!
甚至於這青衣男子自己,如今心中都在暗自思忖,自己是不是也要如那些抱著觀望態度的諸人一樣,給自己找一條後路。但他更清楚的是,自己和清徽宗的牽絆實在是太深了,已經和清徽宗這條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沉沒的大船綁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你知道這些道理就好,也不枉我栽培你一場!」羽訥言聞言后,神情這才稍稍變得緩和起來,向著穆大虛虛一挽后,臉上的神情卻是又變得猙獰了幾分,然後沉聲道:「你跟我說實話,門內如今逃離的,已經有多少人了?我要聽具體的數字,不要胡亂搪塞我!」
「穆大,你還待在外面做什麼,難道我清徽宗上下都已全成了死人嗎?」而就在這青衣男子思忖之時,屋內劇烈的喘息聲終於緩緩平息了下來,而後那蒼勁的聲音重又響起。
「師尊,穆大是您的徒弟,我生是清徽宗的人,死是清徽宗的鬼,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不管這船遇到了什麼情況,我都要和您同舟共濟,共度難關!」穆大聞言,急忙雙膝跪倒在地,連連向羽訥言叩頭不止,眼眸中滿是無法掩飾的懼色。
可是這亂局,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了解?而他們清徽宗,又是否能撐得過去這一劫?說句老實話,對未來的結果,青衣男子的心中沒有半分信心。
距離金陵慘案,和羽抱朴的死亡,已經過去了三天有餘,按照當今之世的交通手段,已是足夠從清徽宗和金陵城來數個來回了!可詭異的是,饒是過去了這麼久,那造成了這一切的人,卻是至今仍舊沒有現身,就像是已經忘卻了清徽宗的存在一樣。
黑雲壓城城欲摧,而清徽宗的天,最近一直都沒有晴過!那種極度壓抑的氣氛,就像是在清徽宗所有門人的心中,堵上了一塊重重的大石一樣,叫他們完全喘不過氣來!
若是換做平常,對穆大的恭維,羽訥言也許還會有幾分受用,但如今聽聞,卻是覺得就像是莫大的諷刺,冷笑數聲后,轉頭向著穆大望去,沉聲道:「穆大,我聽聞最近已有不少的弟子開始從宗門內離去,你穆大,是不是也已經給自己選好了退路?」
一聲聲森冷的咆哮聲,在清徽宗的上空盤旋不止,那聲音中滿是暴戾的怒意,每一聲傳入耳中,都叫清徽宗的一應門人,心中驟然升起一陣激靈,全身都在打顫!
這些時日以來,他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什麼叫做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清徽宗闖出赫赫威名之時,不知道有多少人哭著喊著,都想來抱這根粗腿!但如今只是出現了這麼點兒變故,不過是遇到了這麼些挫折,就已是有無數人開始棄船而逃,另謀生計!
如今的清徽宗,已經跟一群烏合之眾沒有任何區別,人心亂了,陣腳亂了,若是真等到那人殺來,恐怕還不等他施展殺招,清徽宗的這些人,就要紛紛逐路而逃了吧!
但不管那人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他所能確定的是,在這種詭異的態勢之下,清徽宗如今,已是完全亂了!他已經不止一次聽到,有門下弟子,悄悄從清徽宗離去的消息,甚至有那與他交好的人,都在私下不斷詢問他,羽訥言是不是已經拋下清徽宗逃了。
那種到了極致的壓迫,甚至於叫清徽宗不少人,都開始在心中暗暗期盼這塊大石能夠儘快的落下,好讓這種壓迫感儘快消散,哪怕是灰飛煙滅,也好過如今的提心弔膽!
又碎了一張!這已經是這幾天來的第五張了吧,若是再拍下去,恐怕清徽宗就找不到一張完整的桌子了,可是那煞星,他怎麼還不出現?!聽著宗主密室傳來的聲音,站立於門外,面容青白不定的一名身著青衫的中年男子,臉上頓時有苦笑之色露出。
「飯桶,都是一群飯桶,連個人都找不到!怕了我的威名,怕了我們清徽宗,若是他怕了我們清徽宗,會對朴兒下那樣的狠手嗎?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他是篤定了主意,要滿滿的把我清徽宗往死路上逼,要把我們活活的逼死?」
只是心中雖然顫慄,但穆大的雙眼卻是突然變得熾熱了起來。如今亂局雖起,但就是這亂,卻正是可以讓自己大有一番作為的時候,羽抱真和羽抱朴都已死了,正是自己將權柄撈入手中的時候,若是能夠熬過此劫,未嘗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回稟師尊,門內離去的弟子,已有二十餘人……」穆大小意的向著羽訥言望了眼后,緩緩道,但面上卻是有苦澀之色露出,雖說如今逃離的只有二十餘人,但他如何不知道,若是等到亂象真的起來之時,恐怕逃離的就不是二十人,翻上幾倍,都未必可知。
「找到那小子的下落沒有?他究竟有沒有進入我清徽宗的範圍?」看到穆大出現后,羽訥言面上的陰沉神情,這才算是緩緩變得緩和了下來,然後語氣冰冷道。
前前後後,已死了兩個少門主,他穆大想撈權不假,但還不想這麼快就成第三個死人!
從清徽宗立門,再到闖下了如今的赫赫威名,這種亂局,還是第一次在清徽宗內出現!羽抱朴和那幾名弟子的死,已經讓清徽宗的人心完全亂了!
那人的修為到底是到了什麼地步,為何就連到了三花聚頂境界,和掌握著清徽宗不傳秘術的羽抱朴,都會敗得那麼乾脆利落,甚至於被人分肉而食?!而每每想到,手下傳來的那些消息,這青衣男子,心中都是忍不住的一陣陣發顫!
雖然言語間不動聲色,但羽訥言的雙眼裡,卻是已有濃烈的殺機露出,顯而易見,若是穆大的回答不合他的心意,等待穆大的,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條!
「宗主,穆大在此!」聽得這聲音,青衣男子沒有任何遲疑,苦笑著搖了搖頭后,頓時做出誠惶誠恐的樣子,推門而入,然後單膝跪倒在羽訥言跟前,沉聲道:「宗主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