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來人
似兒笑道：「鎮江廖家那邊過來送節禮，說是順便給大小姐請個安。」
聽到動靜，她扭過頭來。
周初瑾只好跟了進去。
周少瑾姐妹和程笳都寫了信過去安慰阿朱。
姐夫家？
前世就沒派人來看！
周少瑾不禁抿了嘴笑。
周初瑾給沔大太太出主意：「送個祝壽的屏風吧？上次二房的老祖宗過壽，我看有客人送了對彭祖拜壽圖的屏風，我們不如送對壽姑拜壽的屏風。」
阿朱派了嬤嬤過來。說嫂嫂病逝，原來說好的賞花會辦不成了，讓她們多多包涵。
周少瑾聽到宴息室那邊有人說話，忙放開了沔大太太，站在姐姐身後。
周少瑾矇著良心安撫程笳：「可能是要過中秋節了。而且過了中秋節良國公父子就要進京了，想必是沒有心情操辦喪事。」
程笳有人喜歡，不管以後怎樣。總算是有個依靠了。
今年關老太太的生辰，長房除送了四套衣裳之外，還送了一串楠木佛珠，一根紫檀木的拐杖，四房加一成，加什麼好？
「針頭線腦的小東西。」碧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老夫人是極體諒我們的，賞的賞錢比我們買壽禮的錢還要多，我們也不好意思送很貴重的東西。」
周初瑾只當是妹妹頑皮，嘮叨了幾句，也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周初瑾猜著這是廖家的人，不由打量一眼。
前世鎮江廖家送節禮的人可從來沒有來給姐姐請過安，難道那邊出了什麼事？
這就好！
「你啊！就別逗孩子們
周少瑾嚇了一大跳。
良國公府卻差了人到九如巷來報喪。
覺得自己重生后總算是有了件值得高興的事！
周少瑾讓春晚給程笳包了一匣子。
她不由得怦然心動。
周初瑾顯然已經在沔大太太那裡梳洗打扮了一番。銀紅色湖綢比甲，白綾挑線裙子，耳朵上墜了南珠耳丁。臉上淡淡地敷了粉，塗了胭脂。原本就如芙蓉般嬌美的面龐更添了幾分艷麗，光彩照人。
關老太太不由長長地嘆了口氣。
周少瑾不安地去了嘉樹堂，在耳房裡等了一會，才等到了和沔大太太一起過來的周初瑾。
周少瑾眯眯地笑。
沔大太太也覺得不錯，叫了管事進來去尋那屏風不說，程許這邊卻很是苦惱。
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等聽到周鎮初七就要啟程去保定的消息時，就再也坐不住了，匆匆辭了恩師就趕了回來。雖說到底是遲了，可他已打定了主意，倒也沒有多失望。只是心裏像跳了個小鳥似的，忍不住想看看周少瑾。想和她說上兩句話。
沔大太太點頭。
周少瑾慫恿著姐姐做月餅：「……每家都送一點，是我們一番心意。」
這樣想雖然有點自私，可程笳是從小和她一起玩大的夥
來的居然是姐姐婆婆身邊最體己的鍾嬤嬤。
周少瑾姐妹就坐在了關老太太身邊。鍾嬤嬤親切地和周初瑾說了幾句話，就起身告辭了。
關老太太就指了鍾嬤嬤，道：「這是廖家過來的，夫家姓鍾。」
周初瑾也覺得好，道：「長房什麼好東西沒有，你送再稀罕的東西也不稀罕了。自己動手做幾件小東西，卻是禮輕人意重。」
關老太太呵呵地笑，道：「不過是來看看初瑾。」
因是有長輩在，良國公府只準備停靈七天就下葬。
周少瑾只好轉移了話題，道：「我聽說中秋節洛陽那邊送了很多節禮過來，是不是真的？」
程笳不感興趣地點了點頭。道：「李家表哥送來的，說是為了答謝上次對他的款待。還說過些日子會再來拜訪的。」
下午，周少瑾去寒碧山房抄經書，碧玉和翡翠幾個正在商量送什麼壽禮給郭老夫人。周少瑾這才想起來九月初九是郭老夫人的生辰。
周少瑾想到上次關老太太說讓她給郭老夫人綉條額帕的事，就尋思著給郭老夫人綉兩條額帕，兩雙鞋襪做壽禮。
他去杭州府的時候還悶悶不樂的，待到了杭州府。有朋友給他接風，期間說起時聞秩事，莫過於朝廷要疏浚通州河的事了。有人說好有人說不好，最後誰也說服不了誰。就打起賭來。
四房卻不能馬虎。
周少瑾嘟呶道：「下定的時候不是看過
周少瑾咯咯地笑，挽著在一旁笑個不停的沔大太太進了廳堂。
姐妹倆就吩咐馬富山家的買了食材進來，五仁冰糖餡、豆沙蓮子餡、梅菜芝麻餡、玫瑰紅糖餡……林林總總地，做了一籮筐。然後周少瑾又畫了「桂樹飄香」的圖案讓馬富山家的印在紙匣子上，除了給各房都送去一份，還給良國公府的阿朱和小山叢桂院也送了一份。
還好自己眼頭亮，沒有打扮，正好給姐姐做陪襯。
周少瑾在心裏笑。
李敬肯定像上一世似的看中了程笳。
「知道是什麼事嗎？」周少瑾悄聲地問似兒。
關老太太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吩咐沔大太太：「外院管事那裡你派人盯著點，少瑾姐妹那裡，你也要留心。」
鍾嬤嬤看到她們姐妹倆，眼睛一亮。忙站了起來。
「那這應該是好事吧？」周少瑾求證道。
他覺得他得想辦法弄清楚才是。
程許明白過來，不由得大喜過望，重重地拍了拍歡喜的肩膀，賞了他五兩銀子，躺在醉翁椅上想著到時候自己該怎麼辦好。
朱鵬舉的妻子病逝了。
周初瑾臉「騰」地一下飛紅，輕輕地擰了擰妹妹的臉，道：「笑什麼笑？」
周少瑾只是笑，不做聲。
只是她總避著自己，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好好地和她說上一句話呢？
過兩年自己就要出閣了，要是把這些東西教會了周少瑾，以後周少瑾逢年過節的時候就能自己做著送人了，多多少少能討長輩們些許歡心，妹妹的日子也好過些。
沔大太太卻警覺地道：「往年這樣的事不是送了外院的管事就行了嗎？怎麼今天卻給我們房頭也送了一份喪報過來？」
「那時候你姐姐幾歲？」沔大太太笑道，「現在你姐姐幾歲？」
自己也應該湊個興才是。
「傻丫頭！」沔大太太點了點周少瑾的額頭，道，「他們廖家的娶媳婦，總要派個人來看看吧？」
周少瑾問：「廖家派人來幹什麼？怎麼就這樣走了？」
那婦人五十來歲，白白胖胖的一張圓臉。未語先笑，看上去非常的親切。
程許在家裡坐立不安。
可千萬不要是因為她的重生引起的。不然她可要後悔死了。
周少瑾不由皺眉。
鍾嬤嬤沒有客氣，笑著道謝，帶著兩個婆子離開了嘉樹堂。
周少瑾頑皮地朝著姐姐眨眼睛，道：「姐姐小心點，屋裡坐著的可能是廖家有體面的媽媽。可指不定茶房裡還坐著廖家跟過來的粗使婆子。」
沔大太太看著暗暗點頭，帶著兩姐妹進了宴息室。
周少瑾朝著施香使了個眼色。
周初瑾側了側身，朝著鍾嬤嬤點了點頭，算是全了禮。
「當然是好事了！」關老太太笑道，「沒嫁進去就先有個好名聲，以後比較容易在夫家站穩腳。」
施香會意地跟了出去。等四房打了賞，就湊過去把周少瑾準備的兩錠雪花銀塞到了鍾嬤嬤的手裡。笑道：「嬤嬤辛苦了，這是我們大小姐給您買酒喝的。」
程許當時心中一動，覺得若是自己用前程和母親打個賭……說不定就能順利
程笳和周少瑾說起來不免有些忿忿不平：「……怎麼也要停個三七二十一天吧？這樣也太草率了些？難道朱夫人的娘家就沒一個出來說話的？」
周少瑾到底是於他無意，還是顧忌著男女大防呢？
歡喜素來有察顏觀色的本領，很快就琢磨出程許的惱煩來，他低聲道：「大爺，老夫人的壽辰要到了！」
周初瑾的烹飪和女紅前世就不如周少瑾，可她卻做著一手好點心，其中應景粽子、月餅、春卷之類的更是拿手的好戲。
沒想到她還和從前一樣避著他。
關老太太道：「往年我過壽的時候，長房的禮都很重，今年少瑾在寒碧山房裡抄經書，兩房走得比平時還要勤，老夫的生辰要比平日里加一成才行。」
「為什麼要來看姐姐？」周少瑾有些不解。
程笳吃了覺得好吃，派了翠環過來討那梅菜芝麻餡的月餅。
程笳到底還是鳴不平，嘀咕道：「就算是這樣，不是還有長史嗎？難道還要他們父子親自摔盆打靈不成？」
沔大太太就有點犯愁。
周少瑾問碧玉：「往年大家都會送些什麼？」
關老太太差了似兒來請周少瑾和周初瑾去嘉樹堂說話。
各房都開始送中秋節的節禮。
周初瑾的臉更紅了，道：「伶牙俐齒的，看以後誰敢討了去！」
關老太太坐在羅漢床上，一穿著鸚哥綠焦布比甲的婦人坐在關老太太的下首。
「不敢，不敢。」鍾嬤嬤連聲道，屈膝給周少瑾姐妹行了個福禮。
她心中一寬，和妹妹給關老太太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