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消息
周少瑾看著心裏「咯噔」一聲，忙朝著施香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退下之後，這才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進了書房，笑道：「姐姐，聽說馬賜那邊有了音訊……」
周初瑾和周少瑾在書房裡坐下，眼角眉梢就止不住地飛揚起來：「你給我推薦的那個馬賜可真行！他不僅打聽到了欣蘭的下落，還佯裝是去荊州販棉花的行商，把欣蘭倆口子誆到了金陵來。」她說著，把信攤開了給周少瑾看，「你看！馬賜在信中說，他報的是大市街李記緞綢庄，讓我們想辦法在江東橋頭接應，免得露了馬腳！」
回到畹香居一看，是二十兩銀票。
周初瑾覺得集螢是服侍程池的，自己對她客氣點是應該的，滿口答應，還道：「你看要不要把笳表妹也請過來？」
「父親是官員，可以要求官府不公開審訊。」周初瑾道，「我想吳大人會答應的。」
周初瑾欣慰地笑了笑，去了廳堂等馬富山。
周少瑾這才長長地透了口氣，和姐姐道：「笳表姐以後應該好好孝順瀘大舅舅才是。」
周少瑾「哦」了一聲。
「馬賜雖然不知道欣蘭和我們家的恩怨。可想到那欣蘭已經嫁到了荊州府我們還派人去悄悄打探她的消息，他就懷疑那欣蘭的事不簡單。索性佯裝是大市街李記綢緞莊的少東家，因貪玩不懂事被家裡人差到了荊州府來收棉花，請了欣蘭倆口子幫著押送棉花到金陵。
周少瑾幫姐姐解了披風，沏了杯熱茶。
「少瑾！」她滿心
程許是十月初六走的。
比往年要多十兩。
周少瑾不由地嘆了口氣。
周少瑾有些擔心，讓施香在門口等周初瑾，自己一個人去給關老太太問了安。
長房可真有錢啊！
她還真不適合在大家族裡生活。
「原來欣蘭從金陵城回去之後沒兩年就遇到了水患，兩個兒子都溺水而亡，丈夫也因為嗆了水得了肺癆，不能做重活，家境就這樣漸漸的敗落下來。這幾年更是到了揭不開鍋的地步，全仗著欣蘭幫別人家洗衣漿裳賺兩個錢。
關老太太就朝著她招手，塞給了她一個大紅錦繡年年有餘的荷包，笑眯眯地道：「快過年了。你們姑娘總想著買這買那，這個你拿去給自己買點喜歡的小玩意。」
周初瑾道：「那你事後記得給父親寫封信，我已經讓人去叫馬富山了。他應該很快就會來了。還要請幾個靠得住的人躲在李記綢緞莊的賬房門口……」
自靜安齋開課之後，姜氏對程笳管拘的更嚴格了。程笳已經有些日子沒過來畹香居了。
周少瑾嘆氣，道：「那你明天再過去說一聲吧！」
她就趁機說了想請集螢到家裡吃臘八粥的事。
周少瑾悄悄地問碧玉：「有什麼高興的事嗎？」
冬天的夜晚很冷。
因快過年了，各房頭已經開始除塵，畹香居的丫鬟婆子們多在嘉樹堂幫忙，因而院子里靜悄悄的，沒有什麼聲響。
程池今年的生意到底是做得好還是不好呢？
周初瑾則在一旁感慨：「家醜不可外揚。不管蘭汀說的是真是假，我也不能跟那馬賜明言。可我又怕馬賜摸不著頭腦地撞了進去，打草驚蛇，讓那欣蘭跑了，再也找不著了。所以只當著馬賜說這欣蘭是我們家的舊仆，近日家裡出了樁盜竊案，可能與欣蘭有關，讓他想辦法打聽欣蘭的下落。
不過，父親肯定不會要她還的！
碧玉笑道：「大爺說，平安到了京城，見到了大老爺、二老爺和二老太爺，二老太爺和兩位老爺都讓他代問老夫人好。還說二老太爺的精神很好，兩位老爺的身體也好，大老爺、二老爺和二老太爺都留了大爺在京城過年，還去拜訪了閔行健閔修撰，請了閔修撰看了他的文章制藝。閔修撰很熱心，給大爺提了很多建議，大爺受益匪淺。閔修撰說如果大爺沒事，可以常去閔府走動。老夫人看了非常的高興，剛讓我執筆給大爺回了一封信。說讓大爺聽從二老太爺和二位老爺的教誨。就留在京城過年。要常去閔府走動走動，既要沉下心來讀書，也要多結交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說到這裏。碧玉抿嘴一笑，和周少瑾耳語道。「老夫人還讓送信的管事給大爺捎了一千兩銀票過去。」
「欣蘭一開始還咬著牙不答應，她丈夫
誰知道施香回來的時候神色卻有些奇怪。低聲對周少瑾道：「笳小姐，和瀘大太太起了爭執。我去的時候如意軒正鬧得不可開交。我就沒說請笳小姐過來的事。」
好比半空中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郭老夫人看上去情緒很好。
下午，周初瑾和馬富山家的去了平橋街周家的祖宅，周少瑾去了寒碧山房抄經書。
周少瑾遲疑道：「由官府審判，那豈不是鬧得人盡皆知？」
姐姐那邊肯定是不能開口的。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聽到動靜的周初瑾已經回過頭來。
「你這個小笨蛋！」周初瑾捏了捏妹妹的臉頰，笑道，「瀘大舅母不這麼鬧一場，你讓良國公府的面子往哪裡擱啊！」
「沒想到他卻是個心裏用事的。一到武昌府就稱自己是從金陵來荊州府收棉花的，雇了兩個慣在這行里做的熟手做嚮導。又買了身好衣裳，去了荊州府。
周少瑾唏噓著，又想起了程池。
「因為我給的銀子不多，馬賜怕被欣蘭倆口子看出破綻，拿著父親的名貼請荊州知府幫著賒了二百多兩銀子的棉花，又謊稱還要繼續收棉花，讓欣蘭倆口子先押了錦花回金陵城。
從前莊子里春播秋收的時候，東家都會做好吃的犒勞那些幫工的。
周少瑾鬆了口氣，道：「要不要準備點酒水酬謝那些夥計。」
周少瑾嘻嘻笑。
「還說，從前是想回去沒銀子，現在不僅不用花銀
姐姐這邊好像也超支了……她要不要提醒姐姐一聲呢？
周少瑾高興地應了，讓施香去跟程笳說一聲。
碧玉笑道：「大爺來信了。」
她忙道了謝。
「我倒把這個給忘了。」周初瑾有些意外。道，「貴人不可賤用。我這就吩咐馬富山，讓他明天在飯館里訂兩桌席面請了那些幫忙的夥計出來吃一頓。」然後笑著問她，「你怎麼知道這些？」
她決定抽個功夫去問問集螢。
周初瑾手裡捏著封信，眉頭緊鎖地在書房裡走來走去的，顯得有些急燥。
周少瑾胡思亂想著，姐姐回來了。
「我嗎？」周少瑾奇道。
周初瑾喝了口茶暖了暖身子。這才朝周少瑾笑了起來：「成了！李記那邊答應幫這個忙。也不用去請外面的人，就他們鋪子里平時幫著扛布的夥計。」
她以為姐姐早就有了對策。
「欣蘭不答應。
周初瑾還沒有回來。
「算算日子。欣蘭倆口子這兩天就要到了。我喊了你來，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看這件事怎麼辦好？」
不過，當務之急是要把自己和集螢的事告訴姐姐，請集螢到畹香居來喝臘八粥。
施香應喏，服侍周少瑾梳洗。
不知道又是為什麼？
周少瑾乾笑。
很多事要忙。
可不兌換那些銀錁子金豆子，她又拿什麼補這個漏洞呢？
周少瑾忙道：「姐姐放心，寫信的事就交給我了。」
第二
「我還怕馬賜行事急燥，讓欣蘭有所驚動，馬賜一個外鄉人。在那裡人生地不熟的，反被欣蘭挾制。還給了張父親的名帖馬賜，讓他若是走投無路了。可拿著父親的名帖向官衙求助。
要不就向父親借三百兩，以後慢慢還？
周少瑾從寒碧山房出來先回了畹香居。
「欣蘭的男人一直做這一行，他去了荊州府隨便一問就問到了欣蘭的下落。
他和閔行強去了京城。
「嗯！」周初瑾道，「我想。這件事得馬富山出馬，跟李記綢緞莊的打聲招呼，讓他們幫著出面把棉花收下，等到欣蘭倆口子去賬房結賬的時候，把他們綁了回來，讓蘭汀和欣蘭對質。如若蘭汀所說屬實，再寫信告訴父親。然後拿了父親的名帖告官，由官府審判。」
「可欣蘭的丈夫卻貪圖馬賜許的那二十兩銀子的報酬。不僅一口答應了，還慫恿著欣蘭回周家看看。說她畢竟是周家放出來的，雖然太太不在了，可我們姐妹還在。看在從前太太的份上，我們姐妹怎麼也要打賞她幾十兩銀子的，有了這幾十兩銀子，又有周家這座靠山，他就能東山再起。
她快步迎了上去。
周少瑾臉色微紅，知道這是外祖母私下補貼給她的。
她把二十兩銀票收在了箱籠里，越發不想兌換那些銀錁子金豆子了。
周少瑾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