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明白
沔太太上次來信說，她要過了端午節才回來。
難道之次有了變故？
她拉著周初瑾手卻對周少瑾道：「何家大小姐我暗暗留心了很久，是個明事理的孩子，進了門肯定會和你們相處得好的。」
原來程家二表小姐針對的是吳寶璋。
「我沒空。」周少瑾想也沒想地拒絕了。
吳寶華等人當然沒有異議。
周少瑾決定試探一下吳寶華。
這一年來，周少瑾幾乎再也沒有像從前那樣硬生生地說話了，怎麼突然間又……
原本說定過了元宵節的沔大太太行程一推再推，如今已到了四月中旬卻依舊沒有影子。如果沔大太太在家，她也就必非得陪著關老太太出來見客了。
她不由捏了把汗，耳邊已傳春晚聲若蠅蚊的聲音：「吳家大小姐邀您去吳府賞花。」
沔大太太在程誥的攙扶下下了轎子，雖然滿臉的疲憊，卻難掩眉宇間的喜氣。
一行人往水榭去。
周少瑾看著就抿了嘴笑。
周少瑾很討厭吳寶璋，這種討厭還不僅僅因為吳寶璋前世的所作所為，更多的是吳寶璋每次出現所做的事都會引起她對前世那些不好的回憶，彷彿陰魂不散般，讓她的情緒低落。
她雖然覺得不好，可架不住程笳同意，只好跟著他們一起去了後花園。
兩的目光一碰，若有所指地會心地笑了起來。
吳夫人感慨道：「二表小姐真是好定力。若是換了個人，只怕這經書要換人抄了！」
她本來可以早點抄完，可程池搬去寒碧山房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這場面總歸是對自己有利的。
兩人不歡而散。
應該是婚事成了吧？
也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吳寶華一面向前走了兩大步。正好避開了吳寶璋，一面道：「大姐，這裏又沒有別人。何況這件事早就傳遍了金陵城，就算是我不說，二表小姐遲早也會知道的。與其讓二表小姐從別人嘴裏聽到那些添油加醋的話，還不如我們直言以告，哪天別人在二表小姐面前嚼舌根。二表小姐也能為我們辯護兩句……」
周少瑾帶吳寶璋姐妹往花園去。
但如果九月份她還是沒有辦法和程池搭上話，她隱隱覺得自己恐怕不可能和程池搭上話了，那個時候就只能再想辦法。
她記得前世沔大太太是過了元宵節回來，之後四月份又回了趟浦口，誥表哥和何家大小姐的婚事就定了下來。
關老太太笑著點頭。看得出來很高興。
關老太太則很是意外。
吳泰成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卻殷勤地招待著程笳。然後還有個程舉。左一句「妹妹」右一句「妹妹」的直誇她長得好。程諾那個笨蛋只顧著和程諾在旁邊鉤魚，什麼也不管……她又羞又憤，拂袖而去。
看來自己上一世的記憶沒有錯，吳寶華和吳寶璋之間勢如水火，根本不可走到了塊。
吳寶華正巧也朝她望過來。
這是有話對關老太太說。
她心裏不免有些犯嘀咕。
什麼事能讓她心情不好
周少瑾不禁看了吳寶華一眼。
周少瑾端坐在嘉樹堂花廳的玫瑰椅上，看似面帶微笑的聽著關老太太和吳夫人說話，實際上眼角的餘光卻看著窗外的抽出嫩芽的石榴樹。
送走了吳夫人，沔大太太回來了。
四房因她的事受了影響之後，家裡的事多虧有她出面周旋，不然四房的處境會更艱難。
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要娶長孫媳婦了，關老太太非常的高興，呵呵地道：「你大舅之所以在浦口住了這麼長的時候，就是想好好看看何家大小姐的脾性。這門親事是何家老太爺做得主，何家老太爺可是考量了你們誥表哥的學問才點的頭。真是再好不過的一樁姻緣了！」
周少瑾發現吳寶華是個妙人。
※※※
吳夫人就笑道：「我和您說著從前的一些老黃曆，幾個小丫頭只怕早就坐不住了。我看二表小姐還是帶著她們去花園裡走走好了。」
長子支應門庭，何家大小姐端莊賢淑，等到再過兩年，程詣娶了少瑾，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在家含飴弄孫了！
吳寶璋聽了像落在鍋里的老鼠似的，狠不得撕了吳寶華。
周少瑾早已知道了結果還好一點，周初瑾卻緊張地問：「大舅母應該見過何家大小姐吧？何家大小姐性情如何？長得好嗎？誥表哥怎麼說？」
吳夫人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起來。
吳寶璋卻氣得血直往上涌，上次二老太祖拜壽的事已經決定忘記了，沒想到周少
以現在程吳兩家的關係。周少瑾應該不這麼做才是。而且周少瑾若是有心羞辱吳家，大可換個場合問這件事或是大聲地問吳寶璋，她卻選擇了和她竊竊私語……
周少瑾哀嚎一聲，第二天一大早就拉了姐姐給關老太太請安。
瞧這話說得多好。
那就吸引暇想了。
她不由的四處張望。
出了什麼事？
吳寶華很快否定了後者。
周少瑾又驚又喜地隨著姐姐迎接。
正巧沔大太太進來。
程笳雖然最後還是跟著她回了九如巷。卻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理睬她，把她撇到一邊和吳寶璋玩得不亦悅乎，吳寶璋就是那個時候得了二房識大奶奶的青睞，吳秦成也是那個時候開始和程識、程證兩人走動的。
沔大太太和關老太太說話的時候她就支了耳朵聽。
前世，吳寶璋在這個時候也曾邀了她去府里賞花，那個時候她和她的關係已經很好了，程笳又是喜歡到處走動的，吳寶璋又正奉承著程笳，她們表姐妹就結伴去了吳府。結果在吳府遇到了吳寶璋的哥哥吳泰成也邀了程詣和五房的程諾、程舉去吳府賞花。吳寶璋說什麼大家都是親戚，又難得春日正好，就別那麼拘泥，大家一起走走好了。
吳寶華也蹙了蹙眉頭。
周少瑾暗自猜測著。
看著笑厴如花的周少瑾，心裏不知道多歡喜。
兩人不約而同地一右一左的散開。好像要劃清楚界線般。拉開了一段距離。
這件事雖然很快就被吳
吳寶芝走在她的後面，前面是周少瑾和吳寶華，服侍的丫鬟媳婦子都遠遠地跟著。
關老太太卻在沔大太太把給周少瑾姐妹帶的土儀給了她們之後，就讓她們回屋歇息去了。
吳寶璋否認了婚事，吳寶華就說她心情不好。
程笳追上來。
她希望吳寶璋能很快的嫁人。離她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在的她的生活里。
周少瑾頓里心裏冒出把火來。
她強壓著心底的憤怒，冷冷地道：「二表小姐，父母之命，媒妁之命。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到的這些流言蜚語，父母可沒有跟我說起這門親事。二表小姐的嘴也太長了些。」
「二妹。你在胡說些什麼？」吳寶璋聞言臉色煞白。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向來把「大局為重」掛在嘴邊的吳寶華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跳起來就去拉吳寶華的胳臂。
吳夫人面色微霽，笑道：「二表小姐的經書抄得怎樣了？這都快一年了。怎麼還沒有抄完嗎？」
周少瑾想著。
通常這個時候說話的人都會說幾句安慰周少瑾的話。轉移話題。可吳寶華卻苦笑道：「二表小姐可能還不知道吧？劉家是向我們家提過親，我大姐倒沒說什麼，可我大哥，卻說嫌棄對方是鰥夫，也不跟我父親說一聲，就把人給打了……」
周少瑾瞪大了眼睛，滿臉訝然，欲言
「九月份應該可以抄完。」周少瑾笑道，「只有等我抄完了經書再做東請三位吳小姐到家裡來坐坐了！」
周少瑾正尋思著要不要寫封信去試試大舅母的口氣，陡然感覺到有人在背後輕輕地推了推她。她心情微斂，抬頭就看見花廳里的人都笑盈盈地望她。
不僅長得漂亮，溫柔大方，而且對誥表哥很好。
周少瑾頓時明白過來。暗暗自責自己的魯莽。面色和煦地笑道：「我每天都要去寒碧山房抄經書，真是羡慕吳大小姐可以隨意走動？」
吳寶華看著臉色鐵青的吳寶璋，心中一動，低聲向周少瑾道歉：「我姐姐這些日子心情不好，要是有什麼說錯話的地方，還請二表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她是很感激這個表嫂的。
關老太太笑眯眯地把程詣即將和何家的大小姐訂親的事告訴了她們。
堵住了五房的漏洞，沒有了程許，程家對於她來說，又是個安全的所在。
春日的林間小道。鳥啼都會傳得很遠。
路上，她朝著吳寶華笑了笑，低聲和吳寶華道：「上次聽說你姐姐要和劉府的三老爺訂親了，怎麼？婚期還沒有定下來嗎？我看你姐姐還跟著吳夫人出為串門，是不是婚期還早？」
吳氏姐妹愕然。
周初瑾鬆了口氣。
留在寒碧山房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吳寶華思討道。
她輕聲道：「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我剛才真不是用意的。」她說著，瞥了眼吳寶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