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抑制
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
樊劉氏忙上前扶了她，急道：「二小姐哪裡不舒服？我這就去叫大夫！笳小姐那裡等哪天您身子骨好一點了再去也不遲。」
說不定池舅舅只是出於長輩對晚輩的愛護呢？
「知道了！」程池淡淡地道，從涼亭的石凳上站了起來，遠眺著不遠處的穩船湖。
樊劉氏自然不好說是因為她讓周少瑾大病一場的事，含含糊糊地道：「二小姐去看看她也好。帶些吃食糕點過去，陪著笳小姐說說話，笳小姐的性子雖不好，卻心襟寬廣，您去看她，她肯定高興。」
李敬也是這樣對程笳的嗎？
樊劉氏勸了幾句，見周少瑾心意已定，也不好攔著，叫了碧玉幾個進來服侍她梳洗。
可見程笳和她之間不是什麼大的矛盾。
郭老夫人笑眯眯地點頭，起身告辭了。
周少瑾想著自己和程池在一起的那些事，心裏蠢蠢欲動。
程笳見周少瑾認真起來，不敢再鬧。
如果真是那樣，四郎也不會對她另眼相看了——四郎從小就比別人都聰明。最不喜歡有人越過他去。你若是在他面前老老實實的，他或許還會給你幾分顏面，可你若是在他面前賣弄聰明，他或是視你如無物，或是把你踩到腳下把你教訓一番，讓你從此以後見著他就要繞道走。
程池在心裏盤算著，石寬的轎子慢慢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帘。
總是縱容嬌慣？
周少瑾心裏卻惦記著李敬和程笳的事。強撐著道：「沒事。我就是在床上躺了幾天，身上沒什麼勁。走一
程笳看了呵斥道：「你還笑！你看看這樣子，瘦得都皮包骨了，小心別人以為池舅舅虐待了你。」
「反正都是你惹得禍！」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埋怨道，「我要嫁李敬，你哭什麼？你把自己哭病了不說。還害得我失信于李敬……你要是不想辦法補償我，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她說著，眼眶濕潤起來。
樊劉氏唯唯應諾。
前世，程輅如果不清清楚楚地說要娶她，她也不敢肯定程輅喜歡她。
她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笑著拉著周少瑾叮囑了一番「要好好養病」。「我那裡你就別去了，等好了再去陪我念經也不遲」，「我再來看你，也不用穿戴得這樣整齊，你現在受不得累」之類的話，讓樊劉氏服侍周少瑾去歇了。
卻是一陣頭暈眼花。
念頭閃過，郭老夫人又暗暗嘆了口氣。
碧玉笑盈盈地應「是」，道：「老夫人待二表小姐真是像親孫女似的。」
這孩子，幸好是個語拙的，這要是個八面玲瓏的性子。只怕是程許、程誥幾位爺都逃不出她的手心。
池舅舅竟然因為她病的事告誡了瀘大舅母一番。
※※※
一時間。郭老夫人反而有點希望周少瑾是個八面玲瓏的了。
周少瑾嚇了一大跳，忙道：「出了什麼事？」
周少瑾畢竟剛剛生了場病，不
周少瑾忙讓丫鬟奉茶。自己匆匆穿了件衣服就去了廳堂。
他並沒有和石寬說起自己的身份，石寬也沒有提他的身份。但他相信石寬肯定已經知道他是誰了。而四皇子因為還是冷灶，石寬肯定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他們是怎麼「偶遇」的，他又為什麼會對石寬的「文采」欣賞不已。
雖然這麼告訴自己，可她的心還是忍不住怦怦亂跳。
這也是人之常情。
哪天程家若是有了從龍之功，這都是少瑾的勞功！
這樣一來也免得三房覺得長房的小題大做，二小姐不過是個尋常的感冒就明裡暗裡說是笳小姐太頑皮，讓瀘大太太不得不禁了笳小姐的足。
這幾天她沒有去看那小丫頭。也不知道這小丫頭的身體到底怎樣了？
她在寒碧山房客居，生病了，長房也有份責任，總不能讓郭老夫人親自來照顧她吧？自然只能讓池舅舅守著她了！
還真是個孩子。
她又何必捅穿，讓四郎怨她，讓小姑娘胡思亂想呢！
大可交待樊媽媽。
可現在看來，就算是清清楚楚地說出來，也未必是真喜歡。
周少瑾聞言眼睛一亮。
周少瑾不免有些失望。
周少瑾卻笑道：「我還沒有去給池舅舅道謝呢！」
關心？體貼？
隨即又黯然。
這算是什麼威脅？
「你池舅舅一大早就出去了。」郭老夫人笑道，「他整天忙得不見人影，他那裡你就別管了，他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知道你醒了，他
兩人笑嘻嘻地鬧了起來。
而且還這麼強勢……在池舅舅的心裏，自己應該是有點特別的吧？
但她也不能任兩人像從前那樣無所避諱地見面了。
看看四郎有什麼打算再說不是更好嗎？
可什麼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呢？
「我不是狗，自然吐不出象牙來！」程笳反駁著，去推周少瑾。
她長這麼大。除了姐姐，池舅舅是第二個為她出頭的人。
郭老夫人立刻警覺起來。
送東西？
前兩天還和程笳鬧著，如今一好了又找了去。
也不知道這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池舅舅……是不是也有點喜歡她？
程笳得理不饒人，威脅她道：「你敢不幫我打聽！你要是不幫我打聽，我以後……我以後就賴在浮翠閣不走了。」
小姑娘單純透明，有些事，是他們這些做大人的想得太多了。
郭老夫人見她瘦了一圈，人卻越發顯得如那弱風扶柳般清麗曼妙，不由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
只是周少瑾剛剛梳好了頭，郭老夫人過來了。
自周少瑾跌倒一跤醒過來之後，性情就變得堅韌起來。有時候她都有些不敢惹。
程笳背著周少瑾，不理她。
四郎的異樣，小姑娘未必就知道。
石寬今天會從這裏登舟回京。他是來給他送行的。
這件事也就揭過去了。
「你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周少瑾不悅地推了推程笳。
池舅舅守了她一夜！
可涉及到小兒子。那就不一樣了。
他收斂
但這種喜歡恐怕是長輩對晚輩的喜歡吧！
她心裏卻像吃了蜂蜜似的，甜滋滋的。
周少瑾很是尷尬地賠著笑臉：「笳表姐，你就別生我的氣了！我怎麼知道自己會病倒，又怎麼會知道池舅舅讓瀘大舅母禁了你的足……我這不是一醒過來就來看你了嗎？」
周少瑾咯咯地笑。
可當她望著周少瑾清澈如水的眸子，坦然率真的神色，不禁哂然一笑。
周少瑾去了如意軒。
程笳一定知道！
就算程許、程誥逃不過她的手心，那也是段佳話。
她對池舅舅的事還了解太少。
周少瑾連連點頭，趿鞋下了床。
她沒等周少瑾給她行禮就攜了周少瑾的手，溫聲道：「你還沒有大好，別折騰自己了。若是又病了，只怕就要傷了根本，沒這好醫治了。」
周少瑾紅了臉，喃喃地說著感謝的話。
這麼漂亮，別說是四郎正值青年，就是她這孀居的老婆子。看著也心生憐愛。
在床上躺了好幾天，身體只怕都僵了。不在屋裡好好地歇著，跑去程笳那裡做什麼？
她倒在程笳的床上，閉著眼睛養著神，嘴裏卻情不自禁地道：「笳表姐，你怎麼知道李敬喜歡你啊？如果有人喜歡我，他不說清楚，肯定看不出來。」
也不怪四郎會迷了眼！
郭老夫人這幾天天天都來探望周少瑾。周少瑾既然醒了，于情于理都應該去給郭老夫人道謝問好。
郭老夫人呵呵地笑。
但想到前些日子程池的忙碌，她又很快釋然，甜甜笑道：「那我就讓樊媽媽
程池那邊也得了信：「二表小姐醒了！老夫人去看過二表小姐了。還在二表小姐身邊安了人，二表小姐那邊一有什麼動靜都會傳到老夫人耳朵里去。之後二表小姐就去了笳小姐那裡。」
郭老夫人那裡，碧玉笑道：「浮翠閣那邊的人過來說，二表小姐去了笳小姐那裡。」
典型的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痛！
她不能自已地對樊劉氏道：「笳表姐被禁足了？瀘大舅母又為了什麼事禁她的足？我去看看她好了！反正瀘大舅母三天兩頭地禁她的足，她也三天兩頭地被禁足……」
「這孩子，真是不聽話！」郭老夫人笑道，「你讓跟著她的人盯緊點，可別又和笳丫頭吵起來了，她大病才愈。」
周少瑾的心情頓時又低落起來，坐在旁邊絞著手帕，輕輕地吁了口氣。
程笳就抽泣地道：「我原本跟李敬說好了的，他去廣州的那天我去穩船湖送他的，結果你這麼一病。我沒去成不說，連個信也沒能給李敬送。李敬見我沒去。還不得擔心死啊！」又喃喃地道：「也不知道李敬他出了城沒有？有沒有派了人打探我的消息。」然後瞪了周少瑾道，「我們家的那些人都把他當冤大頭。他若是想得了我的消息，還不知道在花多少銀子呢？」
禁足的事……他跟瀘從兄說說，就算了……
池舅舅為什麼要守她一夜？
周少瑾目瞪口呆，半晌才道：「要不，我，我想辦法幫你打聽打聽？」
不過，也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