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衙門
除非池舅舅走陸路，不然路過保定府的機會會非常的少。而池舅舅每次走陸路都是有急事的，就算是來拜訪他們家，也只可能匆匆而過，就更談不上在這裏小住幾天了。
也免得她覺得少瑾做錯了什麼。怠慢了她。
李氏可不敢讓周少瑾隨便亂吃東西，婉言道：「……老爺讓我這幾天陪著二小姐到處逛逛。」
周鎮和李氏呵呵地笑，周鎮更是逗著幼瑾道：「聽見你二姐說什麼了沒有？你就要做姨母的，可得有點規矩才是。」
周鎮嘆道：「就這樣在家裡打理庶務，真是可惜了。」
周少瑾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來了保定，她和池舅舅的緣份也就斷了！
周少瑾不禁定睛打量她。
周鎮先是聽著直皺眉，待到周少瑾講到程池把集螢推了出來的時候，他不由眉頭舒展，笑了起來，道：「這招釜底抽薪用得好！」
知府衙門設有府堂、經歷司、照磨司和司獄司。
眾人笑得更厲害了。
周少瑾臉一紅，忙把簪子遞了一旁春晚。
「不用，不用。」周少瑾拉住了李氏，道。「我看太太今天讓人做了排骨山藥湯，這個我也愛吃。太太要做什麼。明天再說。」
李氏笑盈盈地應了。
要是像前世似的厚著臉皮留在了九如巷，不知道會怎麼樣？
周少瑾到底有些不好意思，不再胡亂塞東西給周幼瑾玩。
李氏笑著打圓場：「不要緊，不要緊，我們都在旁邊看著呢！」
九如巷外院的管事媽媽到了冬天，多是這樣的打扮。
李
周鎮自然是信得過周少瑾的，問起了周初瑾的情況。
說話也像。
黃太太又說了一番恭維的話，周少瑾這才聽說了。原來這位黃太太聽說她來了，所以特意做了些她家鄉淞江的小食過來，還請想周少瑾明天去家裡吃飯。
她對周少瑾好，老爺果然很高興。
周少瑾甜甜地點頭，不再說話。
周幼瑾茫然不知所措。
周幼瑾的乳娘嚇了一大跳，忙道：「二小姐，使不得，三小姐會含在嘴裏的。」
等翻過年來，再給少瑾找門好親事，他也沒有什麼好牽挂的了。
周鎮對周少瑾道：「這件事用不著跟太太說，免得她東想西想。」
李氏微微一愣，道：「這個時候，她過來幹什麼？」
李氏這才坐了下來。道：「也不知道二小姐喜歡吃什麼，問了樊媽媽，有些廚房裡有食材，有些沒有。二小姐先將就著，我再慢慢的採買。」
怎麼這個時候冒了出來！
李氏想著自己自隨周鎮到任上之後回了兩趟金陵。又忙著生兒育女，保定府的應酬幾乎沒怎麼出面。和這些住在衙門裡的太太就更沒有私交了。
這又不是什麼好事！
「這是府上的二小姐吧？」她看見周少瑾面露驚艷。自來熟地道，「前幾天就聽說貴府的二小姐要過來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玉做的人。可真是漂亮了。不要說保定府了，我看整個北直隸都找不出幾個能和二小姐媲美的姑娘了！」
那聲「
她話說得誇張卻也真誠。有種鄉間婦人的樸實，並不討人的厭。
周少瑾明白過來。
周少瑾抿了嘴笑。
周少瑾一一作答。
她福了福，喊了聲「黃太太」。
李氏知道了她的心意，邀了黃太太過兩天一起游保定府。
周少瑾暗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回金陵城去。
黃太太喜不自禁。
李氏請了黃太太坐下。
她滔滔不絕地介紹著保定的風土人情，言下之意是她可以陪著李氏和周少瑾一起逛保定府。
而且在這個時候，恐怕也住在衙門裡。
周幼瑾咧了嘴笑，露出小門牙來。
「也好。」李氏想了想，笑道，「來日方長。二小姐南北的風味都吃得慣，一天換著個花樣做，也不拘一天兩天了。」
周少瑾心裏正空蕩蕩的，這黃太太話雖多，卻正好可以讓她什麼都不想，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乳母把只有十個月大的周幼瑾抱了過來。
那黃太太是個年約四旬婦人，皮膚微黑，身材豐腴，氣色紅潤，一張圓圓的臉，笑容燦爛，鸚鵡綠的潞綢夾袍，短胖的手指戴著金燦燦的馬蹬戒指。
周少瑾站了起來，道：「那我先回房了。」
「夫人什麼時候出去？」她殷勤地道，「我在保定府呆了七、八年了，又是個喜歡往外跑的，這保定府大大小小的地方都逛了個遍。要說這保定府哪裡的香火最旺盛，除了大慈閣就沒有別家了，而且這大慈閣背後還有座關
她抓著李氏的衣袖偷偷地打量著周少瑾，可愛得不得了。
大家都知道周鎮的髮妻是程涇的從妹，可兩家走得是否親近，程涇是否買這個曾經妹婿的面子，誰也拿不準。
李氏正要推遲，周鎮已笑著對她道：「一起坐吧！一家人不必如何的生分。少瑾還要在這裏住些日子。」
周鎮不由多看了周少瑾一眼，笑道：「你這孩子倒心寬，事情輪到自己的頭上都不緊不慢的。」
還好回來住的是她，若是周初瑾，只怕她每日就是油窩上煎了。
周少瑾為程池辯解道：「事情哪有那麼容易就查清楚的。當時大家都只顧著追究集螢打程嘉善的事去了，等到回過神的時候那下藥的人只怕早就消屍滅跡收拾乾淨了，何況又涉及到二房，何況二房還有個老祖宗在，怎麼好查？」
周鎮就吩咐李氏這兩天帶著周少瑾在保定府到處轉轉，若是不好玩，就去京城住幾天，採買些衣服首飾好過年。
李氏惱怒這黃太太不識趣。面上卻不顯，笑著送周鎮出了宴息室，這才讓丫鬟去請了黃太太進來。並對周少瑾解釋道：「這位黃太太是府堂家內眷。」
周鎮並沒有疑心。
她趁著黃太太低頭喝茶的時候朝周少瑾使了個眼色。
念頭一閃而過，周少瑾立刻把它壓在了心底。
周鎮笑道：「怕是有什麼事要找你。我先去書房了。」
這些都是北方非常常見的菜，廚房隨時
周少瑾立刻站了起來，道：「太太也一道坐吧！」
知道周初瑾在廖家過得很好，周鎮的神色這才真正的忪懈下來，表情也變得更溫和。
周少瑾面紅耳赤。
大家哄堂大笑。
她更覺得氣悶，點了點頭，正要送周少瑾出門，那黃太太已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進來。
他微微地笑，道：「吃飯吧！」
黃太太忙避到一旁，笑道：「哪裡就敢當二小姐禮，這可是折煞我了。」
也就是說，有父親下屬的妻子來拜訪李氏。
看著嬌美漂亮，溫柔順從周少瑾，她心裏也很高興。
自己怎麼能這麼沒有出息呢？說了再不要想起池舅舅的，就要說到做以。出爾反爾，那她和前世有什麼區別！
周少瑾抱著她，她開始還不停地看李氏和她的乳娘，後來就開始抓周少瑾的首飾玩。
周少瑾點頭，笑道：「父親放心，我省得。」
周少瑾忙道：「沒事，沒事。讓她玩好了。」然後把頭上點翠鳳尾祥雲的簪子給她玩。
李氏見周少瑾聽得津津有味，黃太太又是個言語長的，你說什麼她都接得住，一時間動了心，覺得讓這黃太太陪著也是不錯的。
周少瑾兩世為人，也沒有坐過這麼長時間的馬車，根本沒有什麼胃口，可看著李氏做了這麼滿滿一桌的菜，她還是勉強自己多吃了幾口，同時心時也覺得有些鬱悶。
周鎮聽著眼睛一亮，道：「我們家少瑾終於長大了。」
李氏則暗暗吁了口氣。
好在周鎮只是嘆息了一陣子，又把話題轉移到了山洞的
有小丫鬟進來稟道：「黃太太過來了。」
李氏忙打她的手：「可不能把姐姐的頭髮弄亂了。」
「哎呀。」李氏驚喜道，「二小姐怎麼不早說。我這就讓人做去。」
父女倆在書房裡盤桓了快一個時辰，直到周少瑾餓得肚子咕咕直叫。周鎮這才回過神來。忙叫了丫鬟擺飯。
聽說周鎮那個從小在九如巷長大的次女來了保定，黃府堂就再也坐不住了，這才了黃太太的不請自來。
周少瑾笑道：「姐姐的產期在年底，要姐姐的毛毛採買些東西才是。還有幼瑾，就要做姨母了。也要好好打扮打扮才是。」
三個人安安靜靜地用了晚膳，去了宴息室喝茶。
難得周鎮這麼高興，氣氛這麼好。她不想讓人破壞了。
周少瑾心虛，忙道：「程嘉善雖對我不懷好意，可郭老夫人和池舅舅待我卻好，我總不因為程嘉善一個，就遷怒長房，遷怒九如巷吧？一個做事一人當，我要恨，也應該恨程嘉善才是。」
周少瑾忍不住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道：「池舅舅總是有很多的主意。」
郭老夫人曾經在京城住了十幾年，程池從小也是在京城長大的，周少瑾在長房，飲食上跟著有所改變，也是有之的。
周鎮哈哈大笑起來，道：「既然來了保定府，就讓太太帶著你到處走走，好好玩玩。」
周少瑾笑道：「太太喊我少瑾就是。我也用得慣北方的吃食。最喜歡的是羊蝎子湯和白菜餃子。麵條我也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