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臨近
李氏笑道：「你別管她，你說什麼她也聽不懂。」
程池看著心裏就軟綿綿，溫聲道：「快過年了，我明天一早就要趕回去了。你安安心心地在保定府過年，有什麼事就吩咐商嬤嬤，或是等我回來了再說。受了委屈也不必和他們爭辯什麼，橫豎有我呢！」
前世，她身邊只前個樊劉氏，什麼事都由她管著，她每天精神十足，現在她身邊個個都很能幹。樊劉氏反而不顯。每天無所事事的，總想著找點事做。
這答應原就在程池的意料之中。
雲錦的鏡袋、天香絹帕子、雪緞荷包，還有鎏金鑲紅寶石的香球，象牙的扇子，貝珠香粉盒，琉璃的香露瓶子……林林總總，樣樣精緻，樣樣好看，縱然小檀，過了眼也愛不擇手，要多看兩眼。
李氏客氣了幾句，抱著不願意走的周幼瑾走了。
李氏聽著臉色都變了。
兩人歪著腦袋笑。模樣和十分的俏皮。
周幼瑾把頭埋在周少瑾的懷裡不說話。
程池被看得心都揪了起來，只好上前輕輕地摸了摸她青絲。低聲道：「乖，聽話！我不會有事的。」
他家中沒有主持中饋的婦人，少瑾就這樣跟了她去算是怎麼一回事呢？
周少瑾眯著眼睛笑，把周初瑾放在了炕上，認真地對她道：「別的東西可以給你玩，首飾若是吃到肚子里可就不得了。」
送走了程池，家裡開始掃塵。
周少瑾還是朝著周幼瑾笑了笑，這才請李氏坐。
懷山應是。鬆了口氣。
東西是李氏送過來的
她手上還端了盞冰糖燕窩。
周少瑾想到集螢是滄州人，一路帶著樊祺平安順利往返于京城和金陵，她這才勉強地點了點頭。
「什麼？」周少瑾睜大了眼睛，「您，您明天就要回去了嗎？這麼大的風雪，要是途中受了風寒怎麼辦？要不，要不……您就留在我們家過年吧？」她說著，急得眼睛都紅了，「那蕭鎮海還沒有找到呢？萬一他要是對您不利您怎麼辦？」
樊劉氏忍俊不禁，道：「我那天看那兩條額帕混在大小姐毛毛的衣裳里，就把它和二小姐平時做得那些綉品放在了一起……」
別看二表小姐柔柔軟軟的，為人還是挺不錯的。
周少瑾點了點頭，心裏卻覺得有些悵然。
實際上李氏對她大可不必如此的客氣。
她伸手就去揪周少瑾的耳環。
周少瑾笑著抱了她。
幾個人的動作卻越來越慢。
說是李家送節禮的時候送過來的，周少瑾推了又推，李氏卻執意要送給她補身體，後來周鎮發了話，周少瑾這才收下。樊劉氏看她這兩天有嗓子有點緊，就拿冰糖燉了給她潤嗓子。
周少瑾有點傻眼。
春晚忙道：「二小姐您別急，若不是放在這個箱子里了就是放在另一口箱子里了。我們慢慢地找就是了。」
周初瑾懵懵懂懂地望著她。
程池心情不錯，笑道：「通知金沙幫的徐牧帶人過來。把保定府給我團團圍住了。我們先回家過年，等過了元宵節再來收拾他
周少瑾依舊不作聲。
※※※
廡廊外的懷山眼角直抽。
程池無奈地道：「要不，我請了滄州鏢局的人護送我回去過年，好不好？」
春晚想著他們剛搬進寒碧山房的時候，二小姐也過一個裝小玩意的百寶如意匣，如今卻要拿箱籠裝……她更加覺得若是老夫人知道了苗公子的事，肯定會把二小姐接回去的。
樊劉氏就不好意思地對周少瑾道：「二小姐，我以後會注意，不隨意亂動東西的。」
她想了想，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以後覺得哪裡不好。吩咐春晚她們改就是。想必是我亂放東西你看了覺得不好才幫我收起來的。」
李氏抱著周幼瑾，領著李嬤嬤過來了。
這是后話。
「是的，是的。」春晚幾個都雀躍起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樊劉氏。
周幼瑾不怎麼喜歡說話，但特別喜歡玩周少瑾的首飾，見周少瑾耳朵上貓眼石的耳環閃爍著神秘莫測的光芒，她扭著身子朝周少瑾的懷裡撲。
「我就不坐了。」李氏笑道，「剛才老爺跟我說，池四老爺明天就會回金陵城了。老爺怕你費心準備禮物，特意讓我來說一聲，九如巷那邊的東西我們都會準備好的，你就不用管了。」然後拿一張禮單給她，道，「這是以你的名義送出去的東西，你看看還需不需要添減些什麼。」
其他人的禮物可以買，但郭老夫人和關老太太，特別是郭老地人那裡，送金送銀都不如送一條親手做的額帕。
還好有二表小姐在其中插科打諢，不然程池追究起來，大家都別想過年了。
春晚幾個都對李氏抱了周幼瑾來有些不解，還是商嬤嬤一言道破天機：「太太多半是怕二小姐為苗公子的事生她的氣，所以抱了三小姐過來，希望二小姐看在三小姐的面子上不要和她計較。」
周少瑾也不多說，道：「聽池舅舅說明天要回去了，我把之前做好的額帕讓池舅舅帶回去，也算是恭賀老夫人和外祖母新春了。」
這裏也是她的家。
她們明明記得放進了箱籠里，誰知道卻沒了。
聽了程池的話，周少瑾感覺到自己面前好像擺放著個熠熠生輝的鎏金鑲百寶寶相花的首飾盒，沒有打開就可以想像裏面的珠光寶器，誘人至極。
周少瑾根本不相信，望著程池不作聲。
小檀也幫著找。
李氏三言兩語把人打發走了，捂著胸坐在那裡好一會才緩過氣來。
程池見她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心裏頓時縮成了一團，笑道：「我請了鏢局的人護送我回去，一路走驛道，不會有事的。」
「池舅舅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了。」屋裡燒了火龍，周少瑾心時著急，額頭上冒出汗來，「我之前還以為池舅舅會留在我們家過年，如今不僅要準備給老夫人和外祖母的禮物，還要準備給沔大舅母和誥表嫂準備禮物，這額帕要是找不到，可怎麼辦啊？」
此時周少瑾得了兩條額帕，用素軟緞包了放在一旁。準備明天讓程池帶回去。
黃太太過來了一趟
商嬤嬤看著心中微動，私下請了樊劉氏過去喝茶，道：「二小姐一日一日大了。可太太畢竟不是親生母親，不然也不會有苗公子的事。我原是四爺身邊的粗使嬤嬤。四爺讓我過來，是怕二小姐出門的時候沒有個拿腳凳的。您卻不同，把二小姐奶大的，二小姐又敬重您。以後二小姐身邊那些貼己的東西還得您幫著管著才是。」
尋思著程池的心情應該平靜下來了，這才走了進來，道：「四爺。蕭鎮海還沒有消息……」
程池哈哈大笑。
程池笑了笑，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周少瑾站在那裡，一時間有些茫然，像迷途的小羊。
都是些保定的土儀，周少瑾覺得很好，笑著向李氏道謝。
幾個人在那裡仔細地找著，樊劉氏走了進來，奇道：「你們這是在找什麼東西呢？」
她的話音還沒有落，春晚和小檀就一左一右地抱住了她的胳膊，笑嗔道：「嬤嬤可把我們給害死了……」
樊劉氏連連點頭，和商嬤嬤漸漸走得近了起來。
也不問問她是為了什麼？
春晚忙道：「前些日子二小姐親手做的兩個額帕找不到了。」
周幼瑾也是她的妹妹。
見春晚幾個都在收拾箱籠。忙道：「這是怎麼了？」
周少瑾則有屋裡翻箱倒櫃地催著春晚和碧桃：「快點找找，那條碧色額帕和石青色的額帕到底放哪裡了，我明
春晚見周少瑾笑而不語，道：「二小姐，商嬤嬤說得對嗎？」
樊劉氏把冰糖燕窩放在了桌上，一面招了周少瑾過來喝燕窩，一面道：「是不是和大小姐的毛毛衣裳放在一起的那兩條帕子，一條碧色，一條石青色的……」
樊劉氏臉上就有了光採，笑著去把兩條額帕找了出來。
樊劉氏聞言就「呸」了兩一口，道：「快過年了，不放說這種話！」
是啊！
她猶豫又躊躇，手伸過去又縮回來。
也不勸勸她？
李氏一把就抓住了周幼瑾的手，斥喝道：「你若是再揪姐姐的首飾，以後就再也不帶你來見姐姐了。」
※※※
但收拾東西的是樊劉氏，她們也不好說什麼。
半晌才克制住自己，低著頭道：「我，我不去……」
池舅舅……就這樣放她走了嗎？
他決定約商嬤嬤出府去買點土儀。回去了好送人。
她在娘家的時候可是見過這種走家串戶的尼姑，常收了錢做些陰私之事。就是她娘家也等閑不會讓這種人上門的。
程池笑道：「脾氣可真大！我不依了你，你就不點頭。」
周少瑾聽了覺得心裏難受。
眾人又是一陣笑。
那天他們在一家很低檔的客棧找到了蕭鎮海，蕭家的幾個長老被留了下來，蕭鎮海卻跑了。
周少瑾的臉騰地一下火辣辣的。勉強道了句「我也是關心您」。就提著裙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