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參与
所以聽見吳寶璋的聲音，她只裝作沒有聽見似的，快步走進了廳堂。
吳寶璋自嫁給程諾之後，肚子里一直沒有動靜，請了周大夫人和周娘子都來看過，說吳寶璋沒有什麼問題，各種補藥吃了不少，就是沒有消息。
吳寶璋可能是覺得傷了面子，這些日子總穿著代表大紅的衣裳，不是去廟裡燒香拜佛就是回娘家小住幾日。
程證想到了周少瑾，想到了程笳！
虧那袁氏還是閣老家的姑娘。怎麼連這個道理也不懂。還鬧什麼分家？
「不錯，不錯！」汶大老爺覺得這個兒媳婦真是懂事又省心，大手一揮，道，「那你就去跟二房三房說一聲。」
顧十七姑卻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但長輩們已經這樣說了，她也無意橫生枝節，又因自何風萍懷孕之後，協理沔大太太管家的事就落在了顧十七姑的身上，現在顧十七姑要伺俸長輩去京城，家中的中饋需要重新交給何風萍，她就和何風落交接起家中的事來。
念頭一閃而過，他有些發愣。
關老太太正和沔大太太說著話。何風萍挺著肚子由似兒幾個服侍著在吃茶點。
在外面指使著丫鬟婆子搬箱籠的顧十七姑可沒有這樣的好運氣。
說起來他和四郎的關係比程沔好多了。
可沒幾天，汶大太太又想出一折來，把自己娘家的一個破落的侄女領進了家門，說是要給程諾做妾。
吳寶璋卻笑道：「我既然過來了，少不得要給老安人問個安——等我和老安人
顧十七姑心中生警。
只好跟著她一起進了廳堂。
關老太太不是那為難晚輩的人，笑著和她說了一會話。吳寶璋就告辭了。
不行！
一句話惹得顧十七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汶大老爺聽著直皺眉。
程證苦笑。
識大奶奶去勸了幾次，都被汶大太太給頂了出來，還是唐老安人把汶大太太叫去狠狠地訓了一頓。汶大太太這才安生。可她那娘家的侄女她怎麼也不願意送回去，就這樣不明不白地養在了五房。偏偏那程諾還不給吳寶璋一句話，讓吳寶璋在五房的處境變得很是尷尬。
見吳寶璋問話，顧十七姑笑著應了聲「是啊」，見吳寶璋穿著大紅色妝花織金褙子，戴了赤金銜珠的步搖，打扮得十分華美，然後笑著轉移了話題：「你今天是準備去廟裡還是準備回娘家？」
對於吳寶璋親自來見他而不是讓貼身的嬤嬤給他傳話，他也就大度地不追究了，他讓小廝領了吳寶璋進來。
何風萍不住地點頭，遲疑道：「要不，讓相公也跟著您們一起去吧？家裡沒什麼事，我還應付得來。」
何風萍只得答應。
沔大太太當年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周少瑾在她的眼裡那就是膽怯怕事的小姑娘。若是一個人和周少瑾都相處的不好，那個人肯定有問題。
汶大老爺正為家中的開銷發愁，聽說吳寶璋來見她，很
他不能讓四房佔了這個便宜去！
吳寶璋看著熬紅了雙眼的公公和書案堆集成山的賬冊，就知道公公在為什麼苦惱。
九如巷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同情她，知道汶大太太這是受了汶大老爺的氣拿了吳寶璋泄怒。
這種事顧十七姑怎麼好攔著？
當初四郎在九如巷的時候大家的日子過得多好……
吳寶璋笑著應「是」，道：「二房和三房那邊，若是公公信得過我，我去解釋一番吧？長房那邊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景，二房和三房也不能得罪啊！」
吳寶璋眼底閃過一絲澀晦。
二房的唐老安人聽了冷笑連連，三房的姜氏卻懶得管這件事——自袁氏開始鬧分宗起，她心裏就隱隱感覺有些不安，現在這種不安變成了現實，唯一的兒子程證年紀不小了，卻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家，先前那些她看著還行的卻在長房分出去之後都推諉起來，觀望著長房對三房的態度。這讓她恨得咬牙切齒之餘卻也無可奈何。
汶大老爺一個激靈，這才明白兒媳婦的話。
雖然汶大太太常給吳寶璋下絆子，兒子也是個不著調的，可吳寶璋卻從來不曾回娘家抱怨過，更沒有在他這個公公面前說婆婆和丈夫的一個不字，備受女子口舌之苦的汶大老爺因此對吳寶璋印象還是很好的。
她多多少少有點知道吳寶璋的人品不行，是個喜歡惹事生非的，周少瑾在程家的時候對吳寶璋頗為顧忌，她自嫁到程家之後，有
不過半年，汶大太太就忍不住了，指桑罵槐地鬧騰起來。
唐老安人等人覺得她日子不好過，同情的多，責備的少。也就隨她去了。
汶大老爺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汶大老爺聞言大喜，道：「那我們也去參加四郎的婚禮……讓你娘留下來。我帶著諾哥兒和你一起去！」
她在顧家見過的人多了，吳寶璋說話的表情和動作總讓她覺得吳寶璋是有所求而來。
汶大老爺嘆了口氣。
吳寶璋低眉順眼地任由汶大太太撒潑。
同樣是媳婦，何風萍剛進門的時候不也有些日子沒有懷孕嗎？那顧十七姑不也沒有動靜？可彼此的處境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說起來，她爹今年的政績又被評為「優」，只要熬過九年。怎麼也能熬個從三品。
后還來是二房的識大奶奶出面幫著說項，她的日子才好過了些。
裕泰票號雖然變成了一年一分紅，可他們的本早就收回來了，如今也是個下金蛋的母難了。四房也未必比他寬容多少，怎麼說盤就盤了？還這個時候趕去京城……難道他們是想藉著四郎的婚事有所求不成？
毫不掩飾她艷羡表情。
她們不是向來交好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汶大老爺卻聽著心頭一震。
但現在想和長房彌補關係已在太晚了。
顧十七姑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道：「嫂嫂不是說要去廟裡嗎？早去早回吧！時候不早了。」
關老太太不以為意
他不如也去……
沔大太太奇道：「她來幹什麼的？」
不是聖賢不遭人妒。
程涇也是，讓牝雞司辰，沒有個規矩。
她知道，這次周少瑾成親，是個很好的機會，不僅能見到長房的郭老夫人，還可以在程氏兄弟間走動——她父親能有今天，就是走了程涇的路子。
他就是沒能娶個賢妻。
她不免抱怨兒子不應該和二房的程識攪各在一起的。
他草草地就想打發了吳寶璋：「這件事我知道，你先回去吧！」
吳寶璋看著就知道他根本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不由在心裏連罵了幾聲「蠢貨」，這才悄聲提醒他道：「公公，我還聽說。四房把裕泰票號的股份都盤了出去，誥大奶奶都要生了。沔四叔他們卻還要去京城……」
吳寶璋來可不是讓汶大老爺甩了自己一個人跑去京城的。
吳寶璋笑著退出了書房，見到二房和三房的時候卻把這責任推到了四房的身上，只說是汶大老爺見四房一家要去京城參加程池的婚事，眼熱之下決定帶了她和程諾也去京城。
這上牙齒還和下牙齒有打架的時候，不就是程識和程證妒忌程許鬧了點事嗎？
想到這裏，她手裡捏著的帕子一緊，臉上卻露出甜甜的笑容。上前給關老太太行了禮。
可分宗之後他才發現，原來分宗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赧的事，至少長房就過得很好，沒有遭到御史的彈劾。
聽顧十七姑這麼一問。吳寶璋的眼圈立刻
吳寶璋若有所思地出了四房，沒有去廟裡，卻去了汶大老爺在外院的書房。
難道他就真的沒有機會和長房修復關係了？
他也沒有想到袁氏會拿著這件事不放，魚死網破也要分宗。
關老太太搖頭，拉了何風萍的手有些內疚地道：「你過幾個月就要生了，按理我和你婆婆都不應該出遠門。可你也知道，九如巷如今不比從前，我們不提早打算，以後的日子恐怕會更艱難。這次是我們對不住你。若是把誥哥兒也叫去了京城，你生產的時候誰照顧你？這件事你不要再說了，若是你公公能和長房的搭上話，誥哥兒不去也不打緊。何況京里還有你周家兩位表妹！」
吳寶璋暗示公公：「周家二小姐在九如巷的時候和我來往從密……」
可再好的關係也要常走動。
垂著眼瞼，恭敬地屈膝行了福禮，道：「公公。我今天原本準備去看看誥大奶奶，誰知道去了四房才知道，四房的老安人，大老爺和大太太正在收拾箱籠，準備去京城參加池四老爺的婚禮……」
不是說，什麼事情都不算晚嗎？
倒是吳寶璋，很快掏出帕子來擦了擦眼角。露出笑容來，道：「收拾這麼多東西，你們要去住很久嗎？誥嫂嫂也跟著去嗎？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去過京城呢！」
她輕聲道：「公公。人家四房可是老安人和大老爺齊上陣啊！」
都怪袁氏！
好生生個家。被袁氏弄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