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實力虐狗
她說的時候，還伸手做出手勢，眼巴巴地看著沈令承，一副等著他做主的模樣。沈令承一向是重女輕男的主，對沈長樂那是一個和風細雨溫柔呵護，可對沈如諳卻是疾風驟雨，每次教訓起來，都能叫他感覺到，什麼叫自己的屁股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沈長樂一見哥哥不在，爹爹走了，便立即說：「小哥哥，你身體真的好了嗎？」
沈長樂這麼語重心長的話，惹得沈如諳不住地點頭，還真是的，他這麼一聽，也確實覺得紀鈺很可憐。畢竟他生病的時候，爹爹可是左右不離的陪著。所以他也不禁心軟了點，可當意識剛有一丁點的動搖，就突然狠狠地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大哥已經說了，不許你再進他的房間了。」
紀鈺還是回答她：「會啊。」
「沈國公用過早膳了嗎？不如和我們一起？」紀鈺親切地對沈令承說。
於是沈月和紀鈺兩人，便站在旁邊看著。紀鈺神情還算溫和，也不時應沈長樂的要求，到處拋魚食。而沈月則像是個突兀的存在，就算她竭力忍耐著，可臉上還是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他立即跟了上去，而沈月則是被冷落地許久，這會思來想去，還是一跺腳就跟了上去。
她哭得眼前一片模糊，也跟著伸手摸自己的後腦勺，一想起剛才磕到的那聲巨響，她就更覺得委屈了，斷斷續續地告狀：「都怪哥哥。」
他隨即展開笑顏，問：「你用過早膳了嗎？」
紀鈺見她垂眸，小嘴巴撇地恨不得上天，就知道她心裏不高興呢。這幾天相處下來，只要她臉上露出一點表情，他都能猜出她心裡頭所想的。
所以她毫不客氣地指著沈如諳，告狀說：「是二哥哥，他用手拚命地捏我的臉，還不許我動。」
不過這念頭也是一閃而過，不管前世如何，那都只是過去的事情。
「那不行的，我爹爹不讓我出遠門的。」沈長樂雙手撐在椅子上，兩條腿懸在半空之中，這會腿上的酸麻感總算好了許多。如今別說出院門了，沈令承連門都不讓沈長樂出了。
紀鈺踮起腳尖，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淚，輕聲問：「撞的疼嗎？」
「你怎麼知道是我啊？」沈如諳奇了，立即驚訝地問。
雖然心底鄙夷，可沈月還是離了老遠，便故作歡喜地喊道：「三姐姐。」
「那可不行，蘭亭哥哥是三姐姐的。」沈月眨著眼睛，一派天真地說道，她奶聲奶氣說著。
而沈長樂則是吃著手中的點心，抬頭看了她一眼。看來她這個四妹妹，是覺得老天爺給她的恩賜太過隨意，所以這是要肆意揮霍上天賜給她的福氣了？
她摔得太快，以至於整個人砸在榻上，旁邊的父子兩誰都沒來得及救她。她衝著頭頂眨巴了眼睛好幾下，最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她手上還抓著一些魚食，顯然光是瞧著別人餵魚，實在是不過癮。她見沈月眼巴巴地看著，知道自己身為姐姐，倒也不好太過冷落妹妹，便招手說道：「四妹妹也過來跟我一起餵魚吧。」
「真乖。」沈如諳一高興就把她放了下來，以至於他完全沒意識到，沈長樂這句話完全就是答非所問。畢竟她知不知是自己，和她喜歡自己有什麼直接的聯繫嗎？
沈月看著她毫無心機的傻模樣，倒是把心底的疑慮打落了不少。先前因為紀鈺的事情，她還著實懷疑了一番，畢竟沈家突然搭上了前世並不往來的紀鈺，會不會是因為也有人和自己一樣的際遇。所以思來想去，她就疑到了三姐姐身上。
「餵魚啊，你要不要也來喂？」沈長樂注意到了沈月輕微的動作，所以再看葉蘭亭時，連口吻都柔和了許多。或許沈月只覺得他是一個註定要死的人，可她不想，她想留下他，想讓他的人生綻放出原本屬於他的光彩
真的太疼了。
所以她心裏苦啊。
葉蘭亭聽到她的邀請，當仁不讓，便和她一起餵魚。
於是沈令承便讓人傳了早膳過來，又叫丫鬟重新打了熱水進來，給小傢伙梳洗，小臉蛋哭的又皺又紅的，瞧著當真是可憐。而紀鈺則是回房去換了一身衣裳。
嗯，沈長樂點了點頭，紀鈺輕笑了下，便拉著她的手起身。而一旁伺候伺候著的春柳和綠蕪也不敢耽擱，趕緊就跟了上去。這湖邊，平時她們是萬萬不敢讓沈長樂輕易去的。
「紀哥哥，我聽說你這幾天一直在生病，你現在好了嗎？」沈月露出天真的表情，關心地問。
沈長樂：「……」這人夸人之前，能不能給別人一點心理暗示啊，弄得她還挺不好意思的。
「你想去玩？」紀鈺沒說自己去不去，反而偏頭問沈長樂。
他一邊說一邊生氣，顯然是動了真怒。沈長樂在一旁也嚇了一跳，原本她也只是鬧著玩才告狀的。所以她立即跳了起來，結果胖糰子太圓了，起來的時候，突然猜到了自己的裙擺，哐當一下往後面仰了過去。
再往前面走，便是一小片湖水，湖西邊有一座小橋，小橋的中斷還有個石船舫，對面一座兩層小樓，一樓有專門餵魚的欄杆。而湖東邊則是一座八角飛檐涼亭。
沈長樂翻了個白眼，這是在你的院子裏面，除了你誰還敢這麼抱我啊。不過礙於最近沈如諳吃醋吃的有點厲害，她還是乖巧地說道：「我就是知道二哥哥啊，因為我最喜歡二哥哥了。」
每個皇子都會鳧水，皇子六歲開始就要在上書房裡面進學，不僅要學治理天下的學問，君子六藝也絲毫不敢丟掉。至於學會鳧水，也是因為前朝有位皇子年過十八歲還被淹死了，自從那之後，所有皇子都要學會鳧水。
沈長樂嗖地一下抬起頭，就往外面瞧去。紀鈺就站在門口，中間隔著一道珠簾，他穿著一件錦袍，臉色有些蒼白。他安靜地站在珠簾外，直到沈長樂探出頭。
所以她也越發地肯定了，原來三姐姐竟是和皇上這麼早就認識了。只是她奇怪的是，為何她前世絲毫不記得紀鈺和他們衛國公府有什麼往來。
「沈國公不必如此。」紀鈺開口解圍，又瞧著趴在親爹懷中的小姑娘，輕聲問：「怎麼哭成這般模樣？」
紀鈺總算是抬起尊眼又打量了她一番，才不緊不慢地說：「謝謝你的關心，我已經好多了。」
沈令承瞧著懷中的女兒，此時淚珠子也不掉了，一手捂著小臉，滿臉歡喜地瞧著對面的人。登時心中一塞，還真是讓沈如諳說對了，他家的這個小姑娘，未免也太喜歡紀鈺了吧。當然沈令承可不知道沈長樂心裏的小心思，只當是因為紀鈺救了沈長樂，所以小傢伙才會這麼喜歡黏著他。
等父子兩回過頭看她，就看見她仰躺在羅漢床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沈令承當真是又好笑又無奈，立即上前將她抱了起來，一邊抱著一邊給她摸了後腦勺，看有沒有磕腫了。
唉，她要是早知道自己在二哥哥心目中這麼重要，她就肯定對二哥哥更好的。
沈長樂悲劇地嗯了聲，旁邊的春柳立即道：「奴婢幫姑娘捏捏吧。」
沈令承幾乎要被氣笑了，「你以為你妹妹跟你一樣皮糙肉厚啊，她年紀小麵皮嫩，我和你說過多少回了，不要老是捏她的臉。」
沈長樂握著手中的點心，點了點頭。
昨天紀鈺就已經退了熱，再加上昨晚沒有反覆，所以今天精神頭不錯。
不過沈長樂卻比他這個親爹更上心，其實她倒是不擔心紀鈺的身體，只是這麼反覆地生病，到底對身子不好。
沈令承一邊給她揉腦袋，一邊哄著她。結果就在父女兩人說話的時候，就聽沈如諳驚訝地問：「紀鈺
「爹爹。」沈長樂淚眼汪汪地看著沈令承，她也覺得自己的兩邊臉頰都好疼啊，二哥哥肯定都把她的臉捏腫了。
「咱們到哪個石舫上去吧。」葉蘭亭提議道。
接著她又看到另外一條，好像更大的鯉魚。所以又著急地指著那邊，一個勁地喊：「快、快，這邊，這邊。」
「蘭亭哥哥，你們明天就要去京城了嗎？」沈長樂歪著頭問道。
沈長樂自然同意，便站了起來，隨之蹲地太久了點，一起來就腳麻地動不了。紀鈺在旁邊等了她半晌，結果見她齜牙咧嘴的，就是不動彈，臉上立即露出笑容，問：「是不是腿麻了？」
沈月當然認出來她的三姐姐了，而沈長樂身邊的紀鈺，她也是一眼就瞧見了。若是先前她還有些疑惑的話，那這幾天沈令承的一舉一動就說明，他們府上住著的這個紀鈺，就是她所想的那個紀鈺。
沈府這座宅子比起京城來的都不小，畢竟京城那地方，勛貴多地很，而在廣平府數得上的家族裡面，沈家怎麼也能稱得上是頭一號。所以這府里的園子都格外的大，從抄手游廊過去，旁邊都是太湖石堆起來的假山。
葉蘭亭點了點頭，一臉不情願地說：「要是你也能去就好了。」
等沈令承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沈長樂坐在榻上，垂著個頭，也不知道在幹嘛。而對面的沈如諳則是一臉開心地和她說著話。
紀鈺沒讓沈長樂在石舫的甲板上玩，而是將她背到船內，讓她坐著休息。葉蘭亭自然是不甘落後地跟了過來，也一屁股在沈長樂的旁邊坐下。
估計等紀鈺過幾天離開了，她也就會忘了吧。
旁邊的葉蘭亭立即說：「我會給長樂你寫信的，還給你寄京城好玩的東西好不好？」
沈長樂沒說話，沈如諳等了半天，便不耐煩地上前捏她肥嘟嘟的臉頰，問道：「你聽到了沒？」
沈長樂臉皮厚地想著，就已經被沈如諳抱在羅漢床上。他讓她坐在床邊，而自己則是站在地上，雙手環抱在胸前，露出嚴肅地表情：「你要聽哥哥們的話，不許進他的屋子，除非他的病全都好了，你才能和他玩。」
說著，他就伸手將沈長樂抱了起來。沈長樂雖然圓滾滾的，可他還是輕而易舉地把人抱著往東梢間走。沈長樂也不敢太過掙扎，生怕再打翻在她二哥哥的醋罈子。如今她才發現，原來二哥哥居然這麼愛吃醋呢。她稍微關心一下紀鈺，他要生氣。她和葉蘭亭一起玩，他要不高興。就連她衝著紀恆撒撒嬌，他都覺得誰都是來搶他妹妹的。
「知道了，二哥哥可真是啰嗦。」沈長樂哼了一聲，才回答。可沈如諳卻又稍微用力地捏了她的臉頰，惹得她吃痛，大喊道：「二哥哥，你要是再捏我的臉，我就告訴爹爹了。」
紀鈺在她面前也是好脾氣的，反正是她指著哪裡，他手裡的魚食就往哪邊撒。反正不一會，感覺整個池塘的錦鯉都被吸引了過來。
沈長樂聽見有人喊自己，抬起頭才看見是沈月。她笑了下，伸手招呼道：「四妹妹也來了啊。」
「爹爹，我就是和長樂逗著玩的，沒想到真動手啊。」沈如諳趕緊解釋。
葉蘭亭在一旁撅著粉嫩嫩的小嘴，一臉的懊悔，他怎麼就沒想到背著長樂妹妹呢。他哀怨地看著沈長樂歡樂地趴在紀鈺的背上，他們兩個一馬當先地往石船上走了過去。
他彎著腰，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歡笑著問：「你們怎麼都在啊？」
「當然沒有了。」沈長樂搖頭。
紀鈺突然伸出另一隻手，在她的腦袋上摸了下，溫柔地說：「沒有你乖。」
因為她天天來看紀鈺，就連大哥哥都看不下去，昨天對她下了禁令，不許再來了，要不然真的被過了病氣，
而他過來的時候，沈月則是往旁邊挪了挪，似乎生怕他碰到自己一般。
葉蘭亭自然沒注意，他見沈長樂蹲在那裡，立即興奮地問：「長樂妹妹，你在玩什麼呢？」
而此時沈長樂則是又轉頭，從木頭欄杆的中間，扔出去一把魚食。她這個四妹妹啊，還真夠天真的，才多大的人啊，就擺出一臉算計的表情來，這是生怕自己不知道她的不對勁嗎？
不過她永遠都是直奔著紀鈺的卧室，說來也是奇怪，紀鈺原本都要退燒了。可誰知一夜過去，第二天發熱的情況更嚴重了。紀恆和沈令承兩人都不敢耽誤，又是請大夫又是用最好的葯。
「她是我四妹妹。」沈長樂捏了捏紀鈺的手，替他介紹道。
沈如諳這會看見沈長樂的臉也是嚇了一跳，之前她一直垂著頭，他又手舞足蹈地說自己的事情，所以還真沒瞧見她臉上的痕迹。所以他立即連滾地爬地起身，摸著沈長樂小臉，心疼地問：「長樂，你還疼嗎？二哥哥給你吹吹。」
沈月立即附和道：「蘭亭哥哥對三姐姐真好。」
「沒呢。」沈長樂搖頭，她可是一梳洗好了，就跑過來了。可是偏偏卻二哥哥攔著不讓進屋子裡面看他，剛才還遭了那麼大的罪。
她正想著呢，手上就被塞了魚食，對面的沈長樂一臉燦爛笑容：「四妹妹，下面的大魚都等著呢。」
「長樂妹妹。」葉蘭亭隔了好遠，就在河邊上衝著他們大喊，弄得所有人都回頭看他。他一路跑過來，等到了他們旁邊的時候，整個人都氣喘吁吁的。
傻，沈月看著她的滿臉笑容，鄙夷地想著。
可偏偏紀鈺的病情卻一直反覆，這可把沈令承嚇壞了。如今這麼個小祖宗住在自己家裡頭，要是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這可是大罪啊。所以他恨不能自己親自上陣，衣不解帶的照顧紀鈺。
沈月這話說的天真，但還是讓對面的葉蘭亭一下紅了臉，他到底年紀比兩個小姑娘要大。所以知道這話不該亂說，但沈月這麼一說，他心裏還是甜絲絲的。他是長樂妹妹的，那長樂妹妹是不是也是他的啊？
所以沒多久，沈如諳去上學了，就留下沈長樂和紀鈺兩人。沈令承有事便先走，領走前讓沈長樂不許擾了紀鈺的休息。小姑娘的小腦袋像小雞啄米一樣點著，可是話卻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倒是沈令承的事情卻是耽誤不得，也顧不得多說就走了。
紀鈺掀起帘子，走了過來，待到了跟前停下后，這才仔細看著沈長樂。她哭得聲音確實響亮，他原本已經醒了，只是一直躺在床上，等著這個小丫頭來叫自己起身。可是左等右等，卻是不見有人過來，就在他有些著急的時候，就聽見外面響亮的哭聲，所以他連鞋子都只是拖著，便匆匆跑了過來。
「要不是哥哥打我，爹爹就不會打他了。」沈長樂一邊哭一邊抹眼淚，真的太疼了。她如今細皮嫩肉的，被沈如諳的手捏了兩下，一張臉就紅通通的。原本她還想幫著沈如諳求情，讓爹爹不要揍他呢。結果這一下摔得實在是結實，把她給怨的哦。
沈長樂臉上露出傻乎乎的笑，一點都不客氣地趴了上去：「謝謝小哥哥。」
明日葉家父子要去京城，所以今日他也要幫葉銘山打點一番。據說這次葉銘山是去京城處理之前家中的一些產業，葉家的老家浙江富陽的。前些年他家老爺子告老之後，葉銘山也跟著辭官，回去專心伺候老爺子。
這會日頭還沒起來，所以清晨的太陽照在身上，帶著一絲涼爽的暖洋洋。這幾天紀鈺一直在生病，所以沈長樂千萬百計地想讓他開心。畢竟她可不希望，未來的皇上，在想到沈國公府時，只有痛苦和難受。
語言的力量是巨大的，巨大
不過沈如諳將她放下來之後，還是一本正經地教訓道：「忘記昨個大哥和你說的話了？你年紀小，身子又弱，可不能過了病氣，要不然到時候有你難受的呢。」
這會連沈令承都忍不住了，他強忍著笑，嚴肅地說：「你自己起身摔倒了，怎麼又怪到哥哥頭上了？」
而不遠處，丫鬟瞧著前面小小的人兒，討好地說：「四姑娘怎麼不過去玩啊，前頭好像是三姑娘呢。」
「我的頭撞到床上了，都是因為爹爹要打二哥哥。」沈長樂看見紀鈺，就像是見著真親人一樣，委屈地眼淚直往下掉。
沈月看著葉蘭亭吃點心的時候，都一直和沈長樂說這個說那個。反倒是紀鈺則是安靜地坐在一旁，並沒有介入他們的話題。她嘴角咧起，開口問：「我還沒去過京城呢，三姐姐，你去過嗎？」
說著，他就湊近，結果還沒靠近呢，就被沈長樂一把推開了。
而被冷落的沈月，看著紀鈺摸著沈長樂的頭，一雙眼睛嫉妒地險些冒出火來。
「我四妹妹很乖吧，小小年紀就知道關心人呢。」沈長樂咬著唇，笑著說道。
「是啊，你想做什麼？」紀鈺早就說過，這幾天相處下來，她眼眸微微轉動著，他就猜想出來，她究竟想要幹什麼。
她將沈長樂這幾個月來的行為都想了一遍，倒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瞧著就是個嘴甜甜的小姑娘罷了。如今沈月自覺自己心理年齡大，絲毫沒將沈長樂當作姐姐看，只覺得這就是個傻白甜的小娃娃。不過是仗著自己是嫡出女罷了，就惹得祖母和父親這般疼愛。不過沈月一點也沒擔心，反正有她那個小心眼的嫡母林氏在，她也不需要做什麼，只需要在鷸蚌相爭就行了。
沈長樂哦了一聲，笑呵呵地說：「咱們去釣魚吧，我家花園裡頭有一片小湖，裏面養了可多可多的魚呢。」
他說的這人，沈令承也是認識的，還真是承了葉老爺子當年的秉性，只不過他人微言輕，只怕這次是難了。所以沈令承這幾日寫了好幾封書信，也是請京城的舊友親故幫忙吧。
沈月過來的時候，就聽見蹲在木橋的沈長樂，對著湖裡面的錦鯉說：「你看我們家的錦鯉都很大吧，這可是養了很多很多年的。」
「你給我下來。」沈令承一把提起他的衣領，面色鐵青地說道。
她躡手躡腳地到了屋子裡面，正準備推門進內室時，突然整個人被人凌空抱了起來。她嚇了一跳，隨後才喊道：「二哥哥，放我下來。」
其實誰都知道，他雖讀書不錯，能考個進士出身。可論起做官來，卻遠遠不及他家老爺子通達。再加上葉家老爺子性子耿直，當年在官場也得罪了不少人，所以索性整個葉家都告老了。這次專門到京城，一是為了處理一些產業，另一就是為了老爺子早年的一個學生，聽說得罪了人，已經進了刑部大牢，所以葉銘山也算是過來施援手的。
紀鈺站在旁邊，拉著的她的另一隻手，生怕她太激動，萬一竄進河裡去。而沈月則是嫉妒地看著兩人握著的手，她這個三姐姐還真是傻人有傻福氣。
他們兩人走在小橋上，就看見碧綠的水波之下，赤紅、黃白、紅黑各色的錦鯉在湖裡游來游去的。春柳她們早就準備好了魚食，來餵魚是姑娘們都喜歡的消遣，一把魚食撒下去，瞧著這些魚兒爭先恐後地過來，也是挺有意思的。
況且沈府的這些鯉魚，從來都是只養不捉的，所以各個養得是膘肥體壯的。沒一會沈長樂就看見一條足足有她手臂那麼大的錦鯉，她立即指著說：「往那邊丟魚食，它都快要走了。」
葉蘭亭被她這麼一
沈令承開口叫了沈長樂一句，可誰知她一抬頭，沈令承就看見她臉頰上左一塊右一塊紅通通的地方。他立即皺眉問：「長樂，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可別哭了，你把七少爺都吵醒了。」沈令承見紀鈺起身過來，還以為是沈長樂哭得太大聲，把他吵醒了。
因為紀鈺這幾天一直在生病，所以沈家的園子他倒是一直沒逛過。這會一出門，才發現外面天氣涼爽，微風徐徐吹過，帶走身上的燥熱。就連紀鈺這麼出來走一走，都覺得神清氣爽了許多。
她要的是今生。
「那我就不怕了，我要是掉下去，你肯定能救我的。」沈長樂心滿意足地說，由於小橋並不高，所以她蹲了下來，一隻手伸出欄杆外面，若不是她年紀太小，胳膊太短，只怕就能夠到水面了。
紀鈺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卻什麼話都沒說。沈月滿腔的熱情，被潑了這麼一大盆冷水，愣地傻站在那裡。沈長樂抬頭看了一眼驕矜的紀鈺，其實他這個人的性子還真的是從小養成的，冷淡地厲害。要不是自己處處和他找話題，只怕他也會像對沈月那樣對待自己的吧。
「不許胡鬧。」紀鈺見她這樣，立即要拽她起來，可偏偏沈長樂又不願意，兩人遠遠瞧著就像在親密的打鬧。
「上來。」紀鈺一句都沒多說，直接蹲在她面前。
沈長樂滿眼期待地看著他，畢竟這家裡頭實在是太無趣了。平日里大哥哥和二哥哥都要去學堂，也頂多是每日下學后才能和自己玩。至於其他兩個妹妹，一個心懷鬼胎，另一個整天就知道哭鬧。
「可疼，可疼了。」沈長樂實力告狀。
可誰知沈如諳越捏越覺得好玩，妹妹的臉又嫩又滑，而且還肥嘟嘟的，手感好好啊。結果他越捏越起勁，最後沈長樂眼淚都要出來了，這才讓他停手。
畢竟一個小孩子生病，能讓衛國公這麼著急上火，只怕也是不多了。
「小哥哥，你會鳧水嗎？」沈長樂轉頭一臉笑地問了一個無關緊要地問題。
別說沈長樂看得興高采烈的，就是旁邊的丫鬟，各個都扶著木橋欄杆，勾著頭往下面看。紀鈺見沈長樂一個勁地趴在欄杆上，便伸手拉著她的手，叮囑道：「不許再往下去了，要不然待會該掉下去了。」
紀鈺順著她指著的方向，丟了下去，果然那條原本準備遊走的鯉魚，就又回頭了。
小孩子最喜歡就是聚團熱鬧了，所以葉蘭亭一見大家都在，臉上掩不住的歡喜。這幾日他也時常跟著沈長樂，去看望紀鈺。所以和紀鈺還算熟悉，就是四姑娘，他只見過一兩次，不是那麼熟悉。
她帶著炫耀的口吻，讓沈月不由嗤笑。她們沈家就算再厲害，難不成還能厲害過皇室不成。她這個傻姐姐居然在七皇子面前炫耀，當真是不知死活。
結果還沒在屋子裡面住多久，就有丫鬟送了果盤和點心過來。雖然大家都是用過了早膳，不過玩了這麼久，便各自吃起了點心起來。
沈令承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按理說，紀鈺的年紀是他的子侄輩，可偏偏他身份貴重，所以他處處也要敬著這位小皇子。所以這會沈長樂說這樣的話，他也只能輕聲喚了一聲：「長樂，不許調皮。」
好在從昨天開始，紀鈺的狀況算是穩定了下來，也開始慢慢退熱下來。要不然就連沈長樂都得擔心，他會不會燒壞了腦子。
可沈長樂擔心紀鈺，她總覺得紀鈺的病實在是太奇怪了，有時候明明都快要好了，可一夜過去就又加重了。她嘆了一口氣，說道：「二哥哥，你不覺得他很可憐嗎？爹娘也不在身邊，還一直生病。咱們要是再不好好照顧他，他得多慘啊。」
沈長樂沒骨氣地撇嘴，可是這會後腦勺還漲漲地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