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小舅舅回
他自然不好打探，畢竟小舅舅現在的身份不同往日。再加上這幾日，父皇一直在考核他們皇子的課業，所以他連出宮的機會都沒有。
「其實還挺不錯的，哈哈……」沈長樂試圖緩和一下房中尷尬的氣氛。
這可是她琢磨了好些年才琢磨出來的一套功夫，可就是這樣，她依舊不敢大意。
是皇上跟前的人，德妃立即睜開眼睛。這個寶山公公，乃是皇上跟前大總管鄭海的徒弟，最是機靈不過的人。尋常鄭海要伺候在皇上跟前，所以來後宮跑腿的事情，多是交給這個寶山的。不過就算是跑腿，那也是給德妃還有其他幾位妃位的大物跑腿，什麼嬪啊、貴人的，再交給下面的小太監。
只是要不是沈長樂翻出來，只怕連他自己都忘記了，自己居然還有一本這樣的書。就算嚴肅如沈如誨，也總是有年少輕狂的時候，況且在書院中讀書，就算他不輕狂，也多少會被身邊的同窗所了解。他手中的這本話本，當時在書院之中十分流行，據說寫書的作者文筆極為香艷，書院之中幾乎是人手一本他的書。
沈如誨瞧著面前的小姑娘，比平日里要盛裝打扮，眼波如水，黛發如絲，嫩豆腐般的小臉上帶著認真地表情。
「聖上卻龍體康健一如往昔。」喬裕躬身說道。
好在沈如誨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態度太過平淡，於是他又追問了一句：「你覺得怎麼樣？」
「我只是不小心。」沈長樂紅著耳朵，低聲辯解。
可誰知她說完，就只得到對面大哥哥一個淡淡的眼神，她忍不住低頭，確實是尷尬。她就不該說話，就在她低頭不知所措地弄著手指的時候，腦袋就被書輕輕拍了一下，沈如誨略嚴肅地聲音傳到她的耳中：「小姑娘，不可以胡亂看書。」
其實這樣的話本，沈長樂也有兩本，那可都是她冒著身敗名裂的風險，偷偷收藏起來的。誰知今個在大哥哥的書房之中，隨便翻翻，居然讓她
「嗯，我覺得聶姐姐人很好，大哥哥你肯定會喜歡的。」沈長樂點頭，她也相信聶清桑和大哥哥是有緣分的，畢竟這一世很多事情都在改變，但她的未來大嫂人選還是聶清桑，可見他們的緣分，便是老天爺都是贊同的。
結果一翻還真了不得，竟是這種情情愛愛的話本。如果這本書出現在沈如諳的書房裡，她倒不至於這般激動。可是這本書可是沈如誨的書房啊，一想到大哥哥居然看這種閑書，她就……
這會再一細想，這可真是天大的恩賜了。後宮不得干政乃是本朝的祖訓，那是明確寫了下來的。所以後妃進宮之後，家中女眷還好見，但是想要再見父兄，那就是難上加難了。
年關將近，紀鈺明顯有些心神不寧，就連他身邊伺候的人都察覺到了。小舅舅原本應該在五日前回京述職的，可是一直到今日，他還是沒聽到小舅舅回來的消息。
旁邊的大宮女素元見她臉上露出疲倦之色，便輕聲問道：「娘娘，奴婢給您按按頭吧？」
「很好，我覺得很好。」沈長樂還是如實說道，畢竟對於聶清桑，她也不是頭一天認識，她應該是現在這個家裡，對她最了解的人。所以她也可以肯定，聶清桑真的很適合大哥哥。
喬家出美人，一個德妃已是艷冠後宮的，偏偏喬家最美的人，卻又不是她。若是再往前推十年，玉面郎君喬裕的名字，幾乎是響徹整個京城。前朝有位蘭陵王，因相貌英俊，所以打仗的時候都要帶著猙獰面具。
沒一會，德妃臉上的表情便鬆弛了許多，看來素元這一手還是有用的。她心中雖竊喜，不過臉上不敢表露出來，只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只怕這會可千萬別有不長眼地進來打擾主子才好呢。
當年俊美無儔的少年
「下不為例。」沈如誨輕咳一聲，又嚴肅地警告。
好在他雖然擔心，但是該做好的事情，卻還是會絲毫不差的。這一次幾個皇子的考核，他又是最好，再加上平時師傅在皇上面前，也是表揚他最多。所以皇上心情一好，便又賞賜了他好些東西。
沈長樂沒好意思開口，不過她這樣的窘迫，多少還是傳染了點沈如誨。畢竟平日里是嚴肅正直的模樣，結果卻被親妹妹瞧見自己書房中藏著這樣的書。
皇帝微微一笑，臉上帶著感慨，還有懷念，「只可惜這麼些年，你都不在朕的身邊。」
倒是沈如誨對於她的答案，略有些吃驚。雖然沈長樂表面上看起來，很好相處的模樣，但沈如誨卻了解這個妹妹，要不是她打心底認可的人，她是不會這麼果斷地回答的。
若是一回兩回，倒是也罷了。可是這回回都是如此，這左右伺候的人，心裡頭自然是要嘀咕的。
喬裕回來了，德妃的一顆心突然就落進肚子里了。先前就一直說喬裕要回來，只是這都過去好幾天了，他還是進京。所以她心底難免有些忐忑，生怕出了什麼事情。要知道像喬裕這樣的武將，要是真出事，那就是累及家中的大事。
沈長樂趕緊乖巧地點頭，嗯了一聲，只是開口的聲音如蚊蚋般。
對面的沈如誨似乎毫不在意，只是低頭看她，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冷淡。沈長樂這才發現，逗弄大哥哥還真是沒二哥哥那樣的效果。
過年就十四歲了，可不就是個大姑娘了。
等沈長樂到了家中，給老太太請了安之後，就直奔沈如誨的院子里。雖然他這會還沒回來，但
一想到自己不成器的兄長，德妃心中又是惋惜，為什麼喬裕就不能是她的親弟弟呢。
於是她趕緊找了個借口，灰溜溜地走了。
所以沈如誨回來的時候，又瞧見一個小美人兒安靜地待在自己的書房之中。
「大哥哥。」沈長樂輕輕一笑，就想將手中壓下來，可誰知她剛動手，旁邊的沈如誨卻比她動作還要快。
「小丫頭。」沈如誨總算是露出一點別的表情，什麼喜歡不喜歡，她一個小丫頭懂什麼。
所以現在她居然比沈如誨還要尷尬，一張嫩白滑膩的小臉，耍地一下紅到了脖子根，就連兩邊的耳朵，都紅通通的。
如今幾個未大婚的皇子，依舊住在皇子院中。所以皇上賞賜了什麼，給哪位皇子，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幾乎整個皇子院都能知道。而如今後宮掌權人的德妃，自然也是知道的。
結果一低頭就看見她手中的書，他微蹙眉，正要說話，結果小丫頭臉上卻浮現尷尬的表情。先前她看得太過入神了，以至於沈如誨進來的時候，她都沒注意到。還是他開口之後，她才抬起頭呢。
而此時喬裕正在大殿之中面見皇上，穿著明黃龍袍的皇上，此時眯著眼睛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人，半晌才似嘆息又似欣慰地說：「你變了。」
是的，微妙，一個母親對兒子不是滿滿的愛意，卻是微妙的心態。七皇子在皇上跟前得了臉，德妃雖也會高興，可是這高興卻是到不了心底的。而若是九皇子的話，她只怕好幾日都會心情大好。
好在她也只是虛驚一場。
而沈如誨這本是他一個交好的同窗硬塞給他的，美其名曰，讓他能參与他們的話題。只是他回來之後，隨手翻了幾頁，便覺得不過爾爾，便放在書架里了。也不知沈長樂從何處將這本書翻出來的，要不是她找出來，他幾乎都忘記了
可沈如誨絲毫沒將她的話放在心裡，反而是舉起手中的書，說道：「所以你就敢看這種書？」
「回娘娘，是紀大將軍進宮來了，皇上聽著娘娘念叨了大將軍好幾回，便准了大將軍過來請安。」寶山公公滿臉喜氣地說道。
沈如誨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書，書頁還停留在沈長樂翻閱的那一頁，這可不是不小心看到的程度。所以沈如誨輕笑的聲音，再次傳遞到沈長樂耳朵里時，她更加不好意思了。
沈長樂看著他平淡的臉色，心情那叫一個複雜，好歹是關於自己的婚事，怎麼大哥哥比自己還冷靜啊。就算他是男子，可這總是他自己的婚事吧，居然當真這般冷靜。
沈長樂的臉頰，轟地又紅了，真是的，她都已經忘記了，結果大哥哥居然又提起來。沈長樂沒想到，沈如誨居然會舊話重提，專門在這裏等著自己。
皇帝也是打量了他好半晌，才說出這句話來。
而喬裕之美，幾乎不再蘭陵王之下。他的行軍打仗之能，也早已經在這些年裡，大大小小的勝利中，讓人折服。
被他這麼一問，沈長樂這才想起重要的事情來。她立即揚眉笑道：「大哥哥，我今天去參加宴會了……」
沈長樂自然瞧見他臉上不以為意的表情，立即辯白道：「大哥哥，我都是大姑娘了。」
所以外面只說了一句，德妃便已經出聲：「讓他進來吧。」
他看著小姑娘，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當真覺得好？」
午後金黃的光從窗口照進來，冬日里的陽光帶著一股子清冷的味道，好在屋子裡的地龍足夠暖和。德妃身上穿得也不厚實，盈盈一握的腰肢，這會依舊纖細，腰線動人。素元微微探身，將雙手擱在兩邊，先是輕輕地按壓，再慢慢地加上力道。
當宮人將這個消息稟告上來的時候，她一蹙眉之後，倒是沒說話，只揮揮手讓他下去。
沈如誨自然注意到她的窘迫，待他低頭掃了一眼書中內容，便
原本她是想來討好沈如誨的，結果卻反被抓住幹壞事。好在沈如誨也沒有過多追究，只問道：「今天又有什麼好事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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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元之所以能在德妃跟前得臉，就是因為這一手家傳的按摩功夫。每回德妃身子乏累時，總會找她過來，她一雙手別看細細小小的，倒是有力氣地很。
是啊，確實是變了。
德妃心中又是歡喜，又是糾結。
別看永順伯府就在京城，可是這麼十幾年來，德妃見到她父親的次數，都是五個手指頭能數過來的。如今皇上讓喬裕到她宮中來請安，這就是天大的恩賜。
當沈如誨將書拿在手上的時候，沈長樂的臉頰都紅了。因為這本書是她從沈如誨的書架上找出來的，只是她沒想到大哥哥也會看這麼香艷的話本，而且居然還是狐仙與書生這種最經典的橋段。
素元趕緊往旁邊一退，恭敬地在一旁站著。德妃則是坐了起來，好在身上的衣裳雖半舊，卻足夠見人。寶山公公進來之後，照舊行了大禮，德妃帶著淡淡笑意，問道：「怎麼這會過來了，可是皇上有吩咐？」
能在德妃身邊伺候的，自然都知道她對在七皇子那微妙的心態。
誰知天不從人願，她剛想完，就聽見外面有個小太監細細地聲音稟告道：「娘娘，寶山公公來了。」
她故意只說一半的話，只是對面的沈如誨卻沒有像她所想的那般，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她無奈地撅嘴，大哥哥還真是處變不驚呢，所以她只能乖乖說道：「我今天可是奉祖母的命，給大哥哥你去相看未來媳婦呢？」
「今個又看中什麼了？」沈如誨進來，笑著問她。
這歡喜自然是歡喜喬家人能得到皇上這般看重，可是這糾結，卻是因為她與喬裕乃是同父異母的姐弟，喬裕不過是永順伯府庶齣子弟罷了。當初他棄文從武，進了軍中，任誰都沒想到，那個美貌驚人的喬家少年郎，能取得這般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