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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慈母測試

第279章 慈母測試

姬老誠懇的道:「殿下,大劫降至,正當是南斗出世之時啊!老夫懇求慈母殿下慈悲!」
薛雨柔臉上泛起一團紅潮,但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道:「是。」
「呵,那就開始吧,乖,先閉上眼睛。」
此時的薛霜薇,臉上一掃剛才的頹然神色,而是變得十分激動,臉上也恢復出生氣。
想要獲得慈母星的傳承,心中充滿了恨意與復讎是絕對不行的,必須要有一種大愛,這種愛,是慈愛,是母愛,是那種無私的愛。
薛雨柔看到雷翔的表情,淡淡一笑,道:「小阿翔,沒事的。這是命啊,姐姐得到慈母星傳承的話,跟我得到也沒有什麼區別呢。到時候姐姐能夠保護我,小阿翔你就可以放心的出去歷練了。」
慈母星一笑:「起碼,要讓她面對自己的本心吧,若是她連本心都無法面對的話,那就只能說明,她不適合。」
姬老微笑著點了點頭,轉頭道:「慈母殿下,您是選中霜薇了嗎?」
終於,那位慈祥的老者當眾宣布將她許配給那個年輕人,那一瞬間她心頭狂喜,但是那個年輕人的眼中卻是流露出了無限的哀傷,轉瞬即逝;
薛雨柔看向雷翔,後者有些猶豫,道:「慈母殿下,雨柔如今的身體行動都不方便,這測試……」
雷翔想起一事,緊張的道:「這個胎兒一年多的時間才長成普通人家胎兒的半個月大小,白……那人又是新一代的積屍星,這孩子若是將來出生,莫不是會成為新一代的積屍老祖?!」
「怎麼會沒人要呢?你這樣的美麗。你的父母,你的妹妹,還有與你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那個男孩,他們都很重視你,都很關心你。」
薛霜薇流下淚來:「但是我知道他做這一切的初衷都是為了我,就算他要吃了我,也是因為不想我被紫宸侮辱而已,這一點讓我如何能怪他?他畢竟是入了魔的!」
雖說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消息,薛霜薇若是得到慈母星的傳承,對雷翔也是一大助力,但是……薛雨柔怎麼辦?
「呵,小傢伙你不用為她擔心,這個測試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幻境而已,她只要身體在這裏,就能夠接受這個測試。」
薛霜薇握緊了拳頭,貝齒緊緊咬著嘴唇,幾乎要將嘴唇咬出血來:「白恆他……他死了嗎?」
「先看看吧,既然你們已經憑藉秘圖找到這裏,又有紫微帝君的面子在,再加上霜薇姑娘的條件較為適合,不過還要看她能否通過老身的測試。」
「哦?你還認為白恆是你的夫君?」
雷翔整理了一下思緒,將之前白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一遍。
慈母星長嘆一聲:「沒錯了,你肚子里的,是你和那人的結晶,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要告訴你,因為那人的原因,你的孩子先天生氣不足,不但成長的較其他人緩慢,而且在出生后也會很早夭折。甚至,可能在你肚子里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會夭折了,所以我勸你……」
這道題沒有完全標準的答案,主要是看各人的回答與選擇。
薛霜薇沉默了下來。
「你覺得呢?」
「測試?」
雷翔面色複雜,這個結果他雖然能夠接受,但卻並不是他的初衷。
就聽那個聲音道:「其實在你的肚子里,一個弱小的生命正在緩慢但很堅強的生長著,那是你的孩子,為了他,你能夠找到生命的意義嗎?」
「恨!」薛霜薇猛的睜眼,但語氣很快軟了下來:「我恨他,是因為他要對我的家人,對我父母和妹妹,還有對小阿翔出手,他要吃了他們。這原本就是他我和紫宸之間的事情,與旁人沒有任何的關係,可是他將魔爪伸向其他人,這一點我絕對不能原諒!但是……」
薛霜薇迷茫的抬起頭:「我打算怎麼辦?這……我也不知道。他們都死了,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她與那個年輕人整日呆在一起,漸漸的,心中就有了奇妙的感覺,可是,那個年輕人看著她的目光,卻偶然會帶了幾分說不上意味的哀傷,而等她再次看向他的眼睛時,卻又什麼都看不到了;
要知道,南斗六星之中,以慈母星為中心,因為慈母星掌控著南斗最為重要的「生之力」。
現在,就是這最重要的一關了。
所以原本從南斗慈母星的挑選條件而言,無論如何也輪不到薛霜薇來繼承這慈母星。
但是,既然雷翔帶著慈母星密圖前來,加上紫微星帝作保,以及天狼星現世這幾個原因加在一起,慈母星不得不重新考慮,在這亂世降臨的時刻,讓南斗星宮重現大陸!
「又是測試?」
「放心,小傢伙,你的小妻子沒事的。」慈母星慈祥一笑,然後道:「現在,是要解決霜薇姑娘的問題了。紫微帝君,能告訴老身,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她離開家裡,來到一個陌生的山上,一個慈祥的老者收她為徒,傳授她各種奇妙的戰技;
「你怎麼能是一個人的?你還有父母,你還有妹妹。」
薛霜薇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良久才緩緩道:「我知道白恆修鍊血噬之法的初衷是為了保護我,但是後來他墜入魔道。如果說我自己一點責任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慈母星一笑:「為什麼不能?不過卻不是她自主的,而是一種深層的意識,因為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所以從深層選擇了逃避。不過這種逃避註定無法長久,因為她懷了他的孩子,雖然這個孩子成長的太過緩慢,恐怕這個孕期還要有兩三年之久。但是,遲早她會發現這個孩子的存在的,若是那時她還在逃避,你讓她如何面對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呵,老身還以為你會提議,讓霜薇姑娘打掉這個孩子呢。」慈母星笑道:「小傢伙,你心裏有這樣的想法,為什麼剛才不說出來?」
「咦?你不是恨這個孩子的父親入骨嗎?他當時幾乎要殺了你全家,而且這個孩子,註定是要長不大的,依我之見,還是趁著孩子沒有成形,打掉吧。」
慈母星長嘆一聲:「如果我告訴你,你的生命還有意義,你會怎麼想?」
慈母星嘆了口氣,看著哭泣的薛霜薇,道:「姑娘,白恆已死,紫宸也死了,你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仇人,從今以後,你不用生活在仇恨當中,你打算怎麼辦?」
「呵,那麼,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孩子的父親是積屍星,所以這個孩子很可能繼承了他的主星,以後說不定就是新一任的積屍老祖,將來禍亂大陸。這樣的話,你還想著讓他出生嗎?」
「不!」
大概意思就是如此了。
薛霜薇面色狂變,伏在地上哭道:「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慈母星嘆息一聲:「老身已經在此等候千余年的時光,看來如今是時機了。」
薛雨柔性情跳脫,不適宜接任慈母星之位,而薛霜薇雖然性格也很刁蠻,但經過白恆一事的打擊以後,卻是成熟了許多,如果她能夠擺脫昔日的陰影,確定自己的心性,慈母星覺得,這顆掌控著南斗生之力的主星,倒也不是不能傳她。
「原來是這樣……」
薛霜薇一聲尖叫,睜開了眼睛,卻發現四周一片黑暗,自己不知道身在何處。
母親又生了一個可愛的妹妹,她天天跑到房間里陪著年幼的妹妹睡覺,給她唱歌;
聽了這句話,薛霜薇整個人瞬間就懵了,她的腦子瞬間空白,只聽到自己的聲音顫抖的問出了:「我的……孩子?!」
慈母星看著她臉上神色變幻不定,心中嘆息,這是最後一個難題了。因為慈母星的愛給的不光是自己的孩子,或者說,所有需要南斗慈母星照顧的人,都算是她的孩子。在小愛與大愛之間,如何取捨,這是非常艱難的一題。
薛霜薇凄慘一笑:「我不會去尋死的,那樣的話父親母親妹妹還有小阿翔都會傷心難過的,但是對我而言,活著和死了也沒什麼分別,就像是個行屍走肉一樣。我一輩子都不會再愛了。」
只有擁有這種無私大愛的人,才能夠獲得慈母星的傳承。
用他的知識體系來囊括的話,就是白恆修鍊了血噬之法以後,身體變成了半人半屍,但或許是因為修為不高,抑或是他剛剛修鍊血噬之法就與薛霜薇偷吃了禁果種種原因,所以還保留了部分人類的功能。他與薛霜薇激情以後,因為精子的活力不足或者是其他什麼方面的原因,雖然導致了受孕,但是薛霜薇懷著的那個孩子卻與普通孩子大不相同。
她遇到了一個英俊陽光的年輕人,那人是她的師兄,無論自己怎麼欺負他,他都是微笑著包容自己;
雷翔苦惱的搖頭:「我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但是這樣做對大姐太不公平。而且,白恆雖然可恨,但是她對大姐的情誼卻是真的。我在喚醒大姐的夢境當中,得到白恆的靈魂幫助,我知道白恆的心意,我也知道大姐的心意……,慈母殿下,您說得對,大姐她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記憶雖然痛苦,但卻是寶貴的財富。至於她肚子里那個孩子,如何抉擇,還是交由大姐自己來決定吧。」
「選擇?這個東西能選擇嗎?」
「是的。」慈母星嘆了口氣:「因為白恆修鍊了血噬之法,生氣太低,所以你們的孩子生命力不足,成長的也極為緩慢,但是你自己一點都沒有發現嗎?」
缺乏了慈母星的南斗星宮絕不完整,而當慈母星重現大陸時,南斗的其他五星,也會隨之出現,他們會圍繞在慈母星的身邊,保護她,尊敬她。
慈母星「哦」了一聲,就聽薛霜薇咬牙道:「白恆他該死!他死的活該!他害死了那麼多的人,還要害死我家的所有人!他的確是該死!我絕對不會原諒他!但是,還有個人也該死!」
「是我啊……」薛霜薇凄然一笑:「白恆走到今天這條路,罪魁禍首是紫宸。雖說紫宸收我為徒原本就沒安好心,但是他畢竟是我的授業恩師啊!從一個妻子的角度上來說,我要殺了紫宸幫白恆報仇,但是從徒弟的角度上,我如何能對恩師動手?所以這般恩義抉擇之下,只有我去死了。」
「呵,你先不要著急,好好回想一下,沒事的,你的家人朋友,都沒有事情,有事的是白恆。」
慈母星默默的看著大哭的薛霜薇,心中發出一聲嘆息。
「哦?你難道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事嗎?」
這一下薛霜薇愣住了。
「不!」薛霜薇一聲悲呼,哭道:「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您好不容易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就是這個孩子,但是您不能這樣殘忍啊!」
也正是因為考慮到了這樣一個題目,慈母星才決定讓薛霜薇來試一下。
慈母星呵呵一笑,卻沒有理會雷翔,而是對薛雨柔道:「雨柔姑娘,你是否願意接受老身一個小小的測試?」
薛霜薇的眼睛終於恢復了幾分神采:「父親母親雨柔,還有……小阿翔?他們,他們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幼小的時候,一直無憂無慮的在家中生活;
加上薛霜薇的經歷特殊,看來慈母星的意思,是想要喚醒她潛藏的記憶,讓她真實面對過去,以及肚子里的孩子。
薛霜薇用力咬著嘴唇,嘴唇已經被牙齒咬破,鮮血汩汩流出,但她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他該死!」
薛霜薇茫然的抬起了頭。
那個慈祥的聲音淡淡笑道,帶著一股讓人心神安寧的味道:「你不用管我是誰,最重要的是,你現在知道你自己是誰了嗎?」
薛霜薇先是咬牙沒有回答,過了半晌,才緩緩點頭,趴在那裡痛哭起來。
「什麼?!」眾人一震,沒想到慈母星竟然選中了薛霜薇而並非是薛雨柔!
慈母星安靜的聽著,中間沒有插話,也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一直到白恆交代紫宸相關的惡事時,她也沒有表達任何的意見。
雖然姬老說的很是含糊,但是雷翔卻是聽的懂了。
「我……我知道了。」薛霜薇痛苦的握緊了拳頭:「我是薛霜薇,我是個沒有人要的人!」
此時慈母星一笑,道:「雨柔姑娘,你很喜歡旁邊的這個小傢伙啊?」
薛霜薇急道:「這個我怎麼會知道?!當日郎君……不,白恆他突然發難,展現出了星君級的實力,小阿翔站出來為我戰鬥,可是不是他的對手……後來,後來怎麼樣了?」
雷翔猶豫了一下,薛雨柔卻是點了點頭,道:「慈母殿下,我願意接受這個測試。」
「你不恨他?」
雷翔先是一愣,繼而大喜,道:「請問慈母殿下,是哪顆主星?」
又是一道柔和的白光照射在薛霜薇的身上,將薛大小姐整個包裹在內。
姬老的想法自然無人知曉,這時慈母星也笑了起來,笑聲萬分的慈祥,道:「看來你當真是十分喜歡這個小夥子,眼光不錯,心意也是不錯。雖說以你的經歷,是無法繼承老身的慈母主星,但是南斗六星當中,除了慈母以外,老身覺得還有一顆主星或許你能夠繼承。」
看薛霜薇如何選擇了。
大雪紛飛的冬天,母親撿回來一個男嬰,那男嬰慢慢長大,卻是出奇的少年老成,而且有一肚子稀奇古怪的故事,她那時經常帶著不懂事的妹妹一起聽那男孩講故事;
「積屍星?」慈母星的聲音響了起來:「哦,原來如此,原來是因為積屍星的緣故,才會使得這胎兒的成長如此緩慢,生命力如此的微弱。沒想到,積屍星也出現在大陸上了,看來大陸上的確要迎來一輪浩劫了。」
「呵,小測試而已,而且放心,沒有任何的危險,若是你能夠通過這個測試,那老身可以為老友做主,將這顆主星贈送與你。」
聽聞這話,姬老和雷翔都是大喜,但接下來慈母星卻道:「只是,雨柔姑娘的確不適合繼承我慈母的主星,還是來讓老身問問這位霜薇姑娘吧,若是她能夠通過老身的測試,就由她來繼承南斗慈母星吧!」
「呵,我告訴你實話,卻換了句殘忍。」慈母星一笑,也不以為意,道:「那麼,給你一個機會,如果讓你選擇,用你的生命換這個孩子的生命,你願意嗎?」
「你難道就想一死了之?」
薛霜薇立時感覺到自己彷彿被泡在溫泉當中一樣,四肢百骸都說不出的舒坦,之前的緊張焦慮完全消失一空,同時,原本混亂的大腦逐漸變得清明,一件件原本被她埋藏在心底的往事走馬燈式的在腦海中盤旋。
「誰?」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
一個柔和慈祥的聲音響了起來:「你都想起來了?」
「是誰?!」薛霜薇警惕的看著四周,但四周什麼東西都沒有,彷彿她自己身在一個黑洞當中一樣。
「他若不死,死的便是薛家的所有人,甚至還有眾多的無辜百姓,你認為他該死嗎?」
所以,慈母星的地位,非常的重要!
慈母星又嘆了口氣,道:「紫宸已經死了。」
慈母星將剛才雷翔告訴他的事情複述了一遍,又把雷翔說在薛霜薇夢境當中的事情也說了一遍。
「呵,」薛霜薇自嘲一笑:「父母一定也對我很失望吧,至於妹妹,小阿翔會好好的照顧她的。她會比我幸福。」
那個聲音發出一聲長嘆:「如此說來,你還是愛著他的?」
準確的說,這並非是一個測試,而是一個選擇。
薛霜薇愣在那裡,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蹦了起來:「是了,這整整一年,我那個……那個都沒來。我之前是有懷疑過,但是肚子一直沒有動靜,我也悄悄去問過醫生,也沒有發現動靜,所以只以為是自己身體出了問題,可能是因為修鍊造成的,卻沒想到……」
雷翔咂摸出些味道,這位慈母星一開始就看重薛霜薇,似乎就因為她有了身孕的緣故。正如慈母星之前所說的,慈母慈母,沒有當過母親的人如何能夠理解這個詞的意義?
薛雨柔照做,閉上眼睛躺在輪椅上,就見到墓室頂上一道柔和的白光射下,將薛雨柔籠罩在內,而薛雨柔的腦袋微微一歪,似乎就這麼瞬間睡了過去。
姬老看了蹲在地上,對周圍一切似乎都沒有任何反應的薛霜薇,衝著雷翔點了點頭。
那一夜,她將身體給了他;
一直到雷翔把事情說完,慈母星才道:「難怪,真的是苦了這個女孩了。未婚夫君成了半人半鬼,授業恩師也是不安好心,難怪她會選擇將這段記憶給忘記。」
「白恆?他……他怎麼樣了?」
以往南斗慈母星的傳承,都是當任慈母星在周遊大陸的時候特意的去尋找那些在民間口碑極好的婦人女子,然後採用種種手段對其進行考察,確定此人不是沽名釣譽,是真心擁有大愛之人。然後再從其中挑選出適合修鍊的幾人帶回南斗星宮,經過數十年的觀察和指導以後,從中選取最具有愛心,同時也是最具有天賦的人,最終將南斗慈母星的主星傳承與她。
在得知自己陷入心魔當中沒有醒來,最後還是靠著雷翔和白恆的靈魂才消滅心魔以後,薛霜薇放聲大哭。
「死了?他是怎麼死的?」
「我願意!」薛霜薇絲毫沒有考慮,回答的十分絕然。
這一聲斬金斷玉,清脆無比,雷翔深吸一口氣,只感覺到一股幸福湧上心頭,一旁的姬老看到兩人這個樣子,臉上也露出慈祥的神色,只是心中卻嘆了口氣:「如果當年,如果當年我和她……」
雷翔啞然,想說什麼,終究還是閉上了嘴。
大婚當日,他穿著大紅色的喜袍,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站在自己熟悉的大院當中,周圍滿滿的躺著的都是人,而他則站在場中發出讓人絕望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