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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故作人情

第310章 故作人情

陳繼真看向雷翔,奇道:「雷少俠似乎想到了什麼?」
「哦!」雷翔一拍巴掌,他終於是明白了。
任江大聲道:「正是!那妖女找上任某,說什麼只要任某肯為她那背後的主人所效力,在明年天王山上推舉她那主人為星帝,就會許諾任某什麼什麼好處!哈!任某又豈是這般貪圖財物的小人?至尊星帝之位,關係整個中原的興衰,自然是有德有能者居之。那妖女口口聲聲說她主人如何如何,卻又不肯吐露她那主人的姓名身份。如此藏頭露尾的鼠輩,又豈能擔任至尊星帝這般職位?是以任某一口回絕了她!」
算算時間,一個月前……
雷翔笑道:「小弟了解大家的心情,叛徒的確是十分可惡。但是從事實上來看,如今除了王順,以及那兩名誣陷任小姐他們的葛三爺的弟子以外,不是沒有任何叛徒出現嗎?就算有人真收了寧幼萱的好處,但他畢竟到現在都還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地煞聯盟的事情,所以也自然算不得是叛徒吧?」
雷翔注意到一些人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心道時機成熟,走上前一步,笑道:「任小姐,這份捲軸可以給在下看看嗎?」
眾人啞然。不錯,雷翔是在詭辯,這招「只是個構思,還沒成為事實」讓許多人啞口無言。
陳繼真也道:「少俠是陛下高徒,又對我地煞聯盟有這般大恩,以後少俠的事,便是我地煞聯盟之事!少俠只要吩咐一聲,我聯盟上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等下!」雷翔突然道。
所有人都是大驚,任江和陳繼真更是搶上一步,驚道:「雷少俠,您這是……」
其他人也是紛紛表態,雷翔謝過,然後看向任江,道:「任盟主,我之前遇到令嬡和聶空兄的時候,曾經套過這寧幼萱的話,據她所言,當時寧幼萱打算綁架令嬡和聶空兄,似乎是想要要挾盟主做什麼事情,不知道盟主可有線索?」
一些人露出羞慚的神色,任江道:「更何況天狼星已經出世,大陸浩劫就在未來數年之內,這樣關鍵的時刻,絕對不能讓一個卑鄙小人擔任至尊星帝一位!」
雷翔連道不敢,道:「只是可惜,未能找到幕後的真兇,沒有能替葛三爺報仇。」
任江點了點頭,上前拱手道:「雷少俠不愧是紫微陛下高徒,任某受教了。」接著,他轉身大聲道:「各位都是任某的好兄弟,都是地煞聯盟的老臣子!正如雷少俠所言,或許我們大家當中當真有人收了那寧幼萱的好處,不過,任某卻是不會懷疑任何一位兄弟!這次事件,到此為止!」
「有的!」任青羽拉開門,人人都看到她手上拿著一張捲軸,道:「這是我和阿青姑娘在寧幼萱的枕頭當中找到的,女兒打開捲軸看了開頭,裏面都是用上古的一種『篆文』記錄的。可偏偏不巧的是,女兒對這種篆文稍稍有些研究,仔細對照了一下,發現當先第一條就寫著『地察星張煥之徒王順,收銀五百萬兩,星鐵上品套裝一套』。」
雷翔點頭:「這裏就只有你和舍妹兩個女子,可舍妹不通世事,所以還請你好好檢查一下寧幼萱的屍身,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
所以,不管之前天機星君有什麼理由反對另立新君,在面對未來天狼星之災的時候,都必須要將這些理由丟到一邊。如今中原,必須要有一名頂尖強者站出來,擔任星帝一位,然後才能將整個中原的力量擰成一股繩,以應對來日大難!
他環視四周,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道:「或許如陳大俠說的那般,這份捲軸上所記載的信息真真假假,目的為了讓地煞聯盟繼續內鬥下去;但也或許捲軸上所記載的都是真的……但是,那又怎麼樣呢?或許有些地煞聯盟的兄弟一時糊塗,受了妖女蠱惑,這並非是不能原諒的事情。如今小弟自作主張,將這捲軸給燒了,是希望任盟主,以及各位都不用為了這件事情追究下去了。」
雷翔點點頭,把天狼星重現大陸一事說了出來,頓時人人驚駭不已。
眾人都聽的呆住了,他們從未聽過這個故事,而一些頭腦靈活的,大致明白雷翔是以此事比喻那些收受了寧幼萱好處之人,但是,他們也很急切的想知道,那位國君到底是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的。
姬老這番話一說,頓時群情激昂。陳繼真道:「陛下說的不錯!天狼星又能如何?草原人又能如何?只要我中原豪傑齊心協力,眾志成城,就算天狼星再現,我們也一定要他折戟沉沙!」
無形之中,雷翔已經有了相當的威望,這個時候沒有人敢當他是一個無知小子了,所以眾人都是沒有異議,紛紛退了出去。雷翔最後一個出門,關門的時候,誰也沒有看到,他對著阿青狡詰的眨了眨眼睛。
亂世出英豪,在得知天狼星重現大陸的事情后,一些人恐慌一些人無措,而一些心思深的人,未嘗就沒有從龍之心!
雷翔繼續道:「國君知道此事以後,卻沒有動怒,而是命在場所有的將領都將頭盔摘了下來,由下人將這些頭盔都收走之後,再命人點亮燈火。這般做法,就讓原本提心弔膽,知道自己犯了大錯的調戲美姬的那人逃過了一劫。」
任江與陳繼真相視一眼,後者道:「少俠,陛下,似乎你們還不知道……,就在之前,日月神殿北斗星宮以及數個當世頂尖勢力已經聯合昭告天下,明年三月三日,將於天王山召開群雄會盟,商討推立新一任星帝之事!」
不過寧幼萱的死,倒是讓雷翔有了發揮的餘地。
其實那幕後主使者下手狠辣周密,在一些人眼中看來不但無錯,反而認為他是殺伐決斷,籌劃周密,算無遺策,有帝王之才!
話音剛落,雷翔的手上就生出了一團雄渾的星火,瞬間將手裡的捲軸焚燒成了灰燼!
雷翔笑道:「後來,事隔多年,那位國君有一次終於在戰場上吃了敗仗,陷入了埋伏,眼看四周已無出路。而這時,一員大將帶著麾下趕到,拚死相救,將那國君救了出來。國君想要重賞此人,可是該大將卻是叩首謝罪。原來他便是當年燈滅調戲美姬之人。」
「我?」任青羽好奇的指著自己的鼻子。
頓了頓,雷翔四顧看看,道:「諸位,我們留在這裏不方便,就先到外面去吧。」
陳繼真也站出來道:「雷少俠所言不錯,如今天狼星現,大陸正是用人之際!或許有些兄弟之前一時糊塗,但是此事已經揭了過去,那些之前犯了糊塗的兄弟,應當心中有數。」
雷翔能感覺到,人群當中一些人露出既羞愧又放鬆的神情,站出來笑道:「各位地煞聯盟的前輩們,小弟不是聯盟中人,或許沒有資格說這些話。但是,如今大陸正值危難之際,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努力修鍊,通力合作,爭取在未來的數年之內盡量的提升自己的實力。往大了說,中原興亡,匹夫有責;往小了說,草原人的野蠻殘暴大家都有所耳聞,一旦未來天狼星率領草原大軍攻入中原,那麼我們的親人朋友愛人,都將成為他們鐵騎下的奴隸!小弟如此刻苦修鍊,並沒有太崇高的理想,只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自己所珍惜的一切。」
任青羽眨眨眼:「當然可以,少俠對於上古篆文也有了解?」,說著把捲軸遞了過去。
眾人趕到寧幼萱所住的客棧,發現她美麗的屍體都已經冰冷了,而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顯然是在極度驚駭的狀態被人殺死的。
姬老呵呵一笑:「老夫如今這個樣子,如何能算的上是健在?好了,任江,你也不必這麼小心翼翼的。老夫早就死了,這是事實,你說的對,國不可一日無君,他們早就該推立下一任星帝了。是明年的三月三日?呵,算算時間,老夫那時候應該還有最後一口氣,說不定可以趕上這盛況呢!」
葛方站出來道:「陛下與少俠的高恩厚意,我等已經銘記於心!雖然未能找到殺害我哥哥的兇手,但是起碼沒有讓我們一錯再錯,沒讓地煞聯盟自行崩潰,光是這一點,陛下和少俠對地煞聯盟就是大恩如天了!」
說著一揖到地,其他人也紛紛行禮道謝。
雖然不知道之前為何天機星君要反對新立星帝,但是算算時間的話,一個月前,天狼星現,這樣的異象不可能瞞的過大陸上的頂尖強者。
或者說,她萬萬想不到殺死她的那個人,會殺她。
說到這裏,哪怕再笨的人也明白了雷翔的意思。
而那個兇手之所以能離她那麼近,肯定是她十分信任之人,甚至這麼晚了兩人還在一起,說不定還是情人。
陳繼真點頭道:「以寧幼萱的性子,留上這樣一手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不過也說不定是兇手故布疑陣,在捲軸上留下真真假假的信息,目的就是要害的我地煞聯盟互不信任,繼續猜疑!」
而這個時候,站好隊伍,選擇明主,便是十分重要的。
眾人等在門外,任江嘆道:「雷少俠,這次小徒多虧是遇上了你,才使得我地煞聯盟沒有被人挑撥而分崩離析。任某在此多謝少俠以及陛下了!」
因為寧幼萱的死因是心口的一處刀痕,從痕迹上來看,應該是兇手在距離她很近的情況下突然出刀,而且這一刀又快又狠!
任江有些不好啟齒的道:「陛下,畢竟大陸皆知,您老人家與兩年前就已經仙逝。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原本按照規矩,陛下您仙逝之後,就應該立刻舉行群雄會盟推立新一任星帝的。但是不知道為何,之前北斗星宮的天機星君竭力反對,而日月雙神的態度也是頗為模稜兩可,所以這件事情就被擱置了下來。但是就在月前,我們突然接到消息,天機星君日曜戰神月神等之前不贊同推立星帝的那幾位,突然轉變了態度。這……我想大家也都沒想到,陛下您現在還健在。」
任江肅容了臉色:「青羽,可有找到什麼線索?」
雷翔笑著接過,神識感覺到四周數雙緊張的眼睛盯著自己。他微微一笑,卻不將捲軸打開,而是看向任江:「任盟主,照你剛才所說,寧幼萱之前來找盟主,是為了明年三月三,天王山推舉至尊星帝一事?」
雷翔也不理會眾人驚訝的表情,自顧自的道:「從前,有一位國君大宴凱旋迴來的一眾功臣將領,在席上命自己的愛姬為群臣敬酒。突然一陣風吹過,將燈火全部吹滅。而黑暗之中,則有一名將領或許是喝多了酒,又或者是那位美姬長相甚美,讓他把持不住,於是就趁機調戲那位美姬。美姬拚命掙扎,在黑暗中扯斷了調戲那人頭盔上的帽帶,然後將此事告訴國君,只要待到燈亮之時,看到誰的頭盔帽帶斷裂,誰便是調戲美姬之人。」
任江更是大驚:「你是說……」
眾人紛紛附和,雷翔注意到之前面色不自然的幾人附和聲是最大。
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了,任青羽伸出小腦袋道:「爹爹,各位叔伯,什麼事情笑的那麼開心?」
任青羽點頭道:「陳二叔說的是!所以侄女不敢擅做主張,而且這捲軸之上記載的是上古篆文,侄女只不過是對其稍稍有些了解,翻譯起來十分辛苦。是以也就只翻譯了第一行的字以後就出來了,不過若是給侄女一些時間,慢慢破譯,應該很快就能將捲軸上所有的記載都翻譯出來。屆時就可以根據捲軸上所寫一網打盡!就算是兇手故布疑陣,我們也可以慢慢調查,想必,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翔微微一笑,將手上的灰燼吹散,道:「任盟主剛才也說了,天狼星已經出世,大陸即將有一場浩劫。這個時候,任何一點戰力都是難能可貴的!」
眾人哈哈大笑,紛紛叫好。
雷翔大聲贊道:「任盟主說的極是!」
「各位,草原人即將入侵,老實說,以我們如今的實力,屆時能否自保都還是問題。但是,越是如此,我們就越要團結起來!為了我們的親人朋友以及一切我們想要保護的事物,這個時候我們絕對不能內訌!只有選出一位德才兼備的新一任星帝,才能領到我們大家度過未來的難關。而這次策劃這一系列陰謀企圖吞併地煞聯盟的那人……」
任江大聲道:「不錯!當年武穆王有言: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蠻奴血!我們一身修為,所為何用?!自當保家衛國,抵抗外敵!他草原人捨得來送死,我們就捨得埋了他們!」
雷翔笑道:「諸位,小弟從小聽過一個故事,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聽過。」
但是這個組織下手之狠毒果斷,也讓雷翔有了深刻的認識和警醒。自己壞了他們的好事,以後更是要小心了。
任青羽得意的道:「沒錯了,這份捲軸上應該是寧幼萱用來記錄我地煞聯盟當中叛徒的信息!寧幼萱的性子狡詐,是以早早的就留上一手,而且特意將這份捲軸藏在枕頭當中。我和阿青姑娘檢查她的身上,發現她的裡衣散亂,顯然是被人搜過,不過兇手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寧幼萱將這捲軸藏在枕頭當中!」
雷翔停頓一下,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或許,那位幕後的主使當真是實力高強,才敢去謀取那至尊星帝之位。但是,此人心狠手辣,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看看寧幼萱的下場大家就該知道了,怕是在那幕後主使的眼中,我們所有人都只不過是他棋盤上的一枚棋子罷了,一旦失去了利用價值,隨時就會被拋棄!各位,憑心而論,這樣狠辣的人物,他給大家畫的畫餅再好,怕是到最後,也沒幾個人能夠活著吃到嘴的。」
這一長一消,對中原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眾人都看向雷翔,就見雷翔皺眉道:「寧幼萱這妖女如此狡詐,我不相信她一點後手都沒有準備。各位,麻煩大家先出去一下,任小姐,請留一下。」
氣氛瞬間變得凝重,可姬老則是笑道:「各位,諸列位,幹嘛露出這樣的神情?呵,老夫的確是死了,恨不能與大家並肩作戰,但是各位不用這般。事實上,如今中原的實力,比起四千年前長生王朝末年可是要強上許多,雖然沒有了老夫,但是日月雙神都是大陸最頂尖強者,尤其是日曜戰神,怕是他如今的實力已經不弱於老夫當年了,有他在的話,就算是天狼星又能如何?所以,只要大家齊心合力,我中原豪傑眾多,強者如雲,又豈懼那區區草原人?!」
任江一愣,人群當中立刻有人叫道:「雷少俠,叛徒比起寧幼萱這樣的妖女還要可恨數倍,怎麼能說不追究就不追究?!」
天狼星重現大陸,代表了未來數年之內中原必將迎來一場浩劫,這個時候,中原絕對不能出現群龍無首的狀況!
「什麼?!」
眾人嘩然,雷翔敏銳的捕捉到,人群當中有些人的臉色頗為不自然。
任江的話沒說完,但是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難看的神色。
這時姬老笑道:「不錯,不錯!這個故事就連老夫也是第一次聽說,只是其中寓意……呵呵,有心人自然知曉。」
一旁陳繼真補充道:「任大哥說的不錯,且不說我們地煞聯盟能夠在推舉星帝之位時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就光是那妖女背後的所謂主人,如此的藏頭露尾,而且手段這般卑劣,就算他實力冠絕大陸,但是如此人品德行,自然是不能由這樣的人擔任星帝!所以,之前賢侄女和聶空師侄出事,寧幼萱站出來作證,老夫當時就與你們說過此事十分奇怪,可你們卻是沒有人肯聽老夫的話。」
誰都知道任江的意思,草原之上,天狼再現,但偏偏中原的至尊星帝剛剛駕崩!
殺了寧幼萱,線索從這裏就徹底的斷了,沒有人再會知道這個幕後組織的事情,同時,寧幼萱一死,基本上就宣告了那個組織對於地煞聯盟的吞噬計劃,暫時到此為止。
任江吸氣道:「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天狼星,四千年前若非武穆王從天而降,怕是中原已經成為了野蠻人的牧場!如今天狼星重現,可紫微星帝陛下……」
這時任江嘆息一聲,招呼兩個人上來,道:「你們把寧幼萱的屍體抬下去,找個地方葬了吧。這妖女……也是個可憐之人。」
「原來如此……」一些人心有所悟,任江和陳繼真已經徹底明白了雷翔的意思,互相對視一眼之後,都點了點頭。
說到這裏,雷翔頓了一下,掃視四周,果然看到許多人的臉上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神色,心中一笑。知道在場的許多人未必懂得什麼家國大義,跟他們說的太高尚,反而收不到好的效果。反倒是這種「往小了說」,容易引起他們的共鳴。
寧幼萱死了。
四千年前,同樣是天狼星出現,大陸浩劫,長生王朝為之覆滅!可亂世英雄現,武穆王之下,諸多大功之臣得封列國諸侯,恩澤子孫,名垂千古。如今大陸之上二十七個諸侯國,傳承四千年,各國國君稱孤道寡,天生便高人一等,還不就是四千年前那場亂世之時,靠著祖先立下的大功?
聽雷翔說的有趣,一些人哈哈大笑,而另一些人則是低頭沉思。
眾人都是一愣,怎麼在這當口兒這位雷少俠要說什麼故事?
這個兇手,果然夠狠,夠毒!
雷翔則是想起,之前大離國國君唐國強與符泰毅曾經告訴過他,天機星君竭力反對立新帝之事,怎麼偏偏又突然改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