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歐陽卉
因為當夜那一曲百鳥朝鳳，正好吸引了兩位當時在司陽城不遠處的強者，這兩位強者為琴聲所感，當場現身為歐陽卉喝彩。
事實上，這兩個人的名字，就連雷翔聽了都心驚肉跳。
看到兩人面露難色，章肉球何等人精，立刻知道他們不想浪費時間，猶豫的道：「那……只有最後一種辦法了。」
自從六年前的除夕之夜，歐陽卉被陽天擎與烈光胤同時收為義女之後，她的身份自然水漲船高，就連西秦國的王室也不敢再支使與她，所以從此之後，除了一些特別的場合，或者是特別的人以外，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聽得到歐陽卉的琴聲。
「烈老兒對我說，他一生苦苦修鍊，年輕時更是火爆脾氣，好勇鬥狠。數百年來，雖然博得了大陸頂尖強者的稱號，但是失去的同樣很多。對他而言，先是有老夫，繼而有陽天擎壓著，他永世拿不到天下第一的名號，但是卻為了這個名號，連沿路的風景都沒有注意。他被琴聲感染，想到自己與陽天擎之間的差距，頓時覺得他這一生過的著實索然無味。於是在此戰之後，他就將自己的火星主星傳給了他的女兒烈陽平，自己現在就變成一個普通老人，每日種種花，喂喂狗，沒事了找那個新任的乾女兒聽聽琴，這日子過的倒也逍遙自在。」
聽姬老突然說出這話，雷翔心頭一股酸意湧上，張張嘴想說什麼，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試想一下，上一代的火星強者烈光胤成名數百年，別說比起日曜戰神，就算姬老與他相比出道也是稍晚。日曜戰神雖然被譽為當世第二，僅次於紫微星帝，但畢竟是晚輩。面對這樣一個晚輩，還故意讓他在天時地利人和上都佔了優勢，他還一副死纏爛打的樣子，不是不識好歹是什麼？
所以幾人在客棧安置好以後，雷翔又拿了兩千兩銀票給章肉球，讓他去打探一下，如何拜會歐陽小姐。
這一次因為歐陽卉芳誕，大陸各地慕名前來的富家子弟少年英俠著實不少，人人都是備著厚禮，想要搏美人芳心，光是有資格乘坐天馬座駕的，就有十數名。
那章肉球得到這樣的賞錢，對於雷翔一行人是格外的殷勤，尤其是對「少爺」鄂子文，更是彷彿忠僕一般，不但殷勤的帶著三人來到司陽城最為豪華的「天上居」，更是鞍前馬後，把有關那位歐陽卉小姐的資料都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倒了出來。
可是，這麼多前來拜會歐陽卉的青年才俊，其中亦不乏富豪子弟，卻又有幾人會看重章肉球這個小小的驛站小官？
雷翔聽的心中也是頗有感觸，但隨即想起一事，連忙問道：「不會吧？烈陽平是他女兒？」
雖然據說她本人是個沒有主星的菜瓜，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卻彈的一手好琴。
姬老笑了笑，其實他當年與日曜戰神一戰時，也是如此讓他，那時候在日出
估計起碼要個把月，這些浪子才會散去，到時候才有可能見到歐陽卉。
「呵，火星強者長居火曜神宮之中，火曜神宮距離司陽城不算太遠，被音樂吸引過來也算正常。但是日曜神宮據此千里之外，陽天擎當日又怎會湊巧在此？」
雷翔聽的正津津有味，但姬老幾句話就交待了戰鬥的過程，忍不住一愣，道：「就這麼完了？」
不過這一會，章肉球卻是沒敢接銀票。
他二人收歐陽卉為義女，誰還敢打她的主意？
像雷翔這般直接甩出五千兩銀子的豪爽之主，章肉球還是第一次遇到，於是就加倍的殷勤。
但雷翔哪裡有個把月的時間浪費在這裏？
「什麼？」
因為事實的確是如此嘛！
除了這兩個時機，其他時候想要聆聽天下第一琴，就得看你本人能不能被歐陽卉另眼相看了。
還有一個，便是她的生日之時，同樣也會奏上一曲。
他繼續道：「據說兩人交戰了三百回合，但事實上是烈老兒狂攻了三百回合，陽天擎只守不攻，烈老兒卻是連他的衣角都沒有碰到。而這時遠處傳來百鳥朝鳳的琴音，據說烈老兒聽到這琴聲之後，長嘆一聲，罷手休戰，自認不敵。」
「怎麼，」雷翔玩味的看著這一堆肉球，戲謔的道：「章大人莫不是嫌錢少？」
「陽天擎此人乃是武學奇才，你這小子雖然進步神速，但是現在看來，也未必能比得上他。要知道陽天擎這一路成長，在衝擊星神級之前就壓根沒有遇到什麼障礙。六年前他與火星強者的交手，怕是他最近幾年最後一次出手了。那一戰我雖未觀看，但卻也聽說了……」
姬老笑罵：「你這渾小子，老夫可能是這個意思嗎？只是對這位歐陽小姐好奇而已，呵，能夠一曲讓日曜火星兩名頂尖強者罷斗，又能引來百鳥，這份音律的功底，確是當得起天下第一琴這個稱號。老夫雖然對音律方面了解不多，卻不妨礙老夫聽上一曲的興緻。」
坐在章肉球安排的豪華車駕當中，鄂子文故作高傲狀，不屑於肉球說話，阿青在一旁按照雷翔之前要求的一言不發，所以套話的任務就落在了雷翔的身上。
這話說的殊不客氣，事實上雷翔也壓根就不是什麼客氣的人，若是當著別人的面還能收斂點，但是就他跟姬老兩個私下交流，自然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等等，」雷翔聽出了不對的地方：「讓日曜和火星罷斗？怎麼回事？」
而雷翔也是頗為震驚，因為他萬萬沒想到，這位歐陽小姐的來頭竟然如此之大——日曜戰神與上代火星的義女。
姬老呵呵一笑：「所以說烈老兒很是悔恨，說自己這數百年來爭強好勝，不但天下第
姬老知道雷翔滿嘴亂放炮的脾氣，呵呵一笑：「你是不知道那種感受。其實三百招打下來，烈老兒已經了解到，就算在陽天擎讓他的情況下，他也不是對手。但是被這樣一個後輩壓的死死的，心中自然是有所不甘。可是這時聽到琴音，心中那絲不甘立刻就被琴音沖淡，這才反應過來，陽天擎都讓他那麼多了，自己還打不贏，這樣已經證明了兩人之間差距之大，那他還有什麼好不甘心的呢？」
姬老卻是苦笑搖頭：「你這話就有些過了，烈老兒倒不是不識好歹，事實上，他這樣做，卻是因為他有自知之明的。」
「呵，這就是了。」姬老笑道：「照你來看，日曜戰神是烈老兒的晚輩，又故意在天時地利人和上讓了烈老兒許多，這樣的讓法，事實上就等於說自己發揮不到五分之一，甚至是十分之一的力量。烈老兒也是成名已久的強者，怎麼就會佔這個便宜的？」
「但是，實力的差距並不是心中的不服氣就能夠追的上的，陽天擎天縱奇才，當世除了老夫之外，當真沒有人能夠穩勝的了他。這一點烈老兒心中也是清楚，所以才會甘願讓陽天擎讓他那麼多。他就想看看，在陽天擎只發揮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的力量的情況下，自己有沒有獲勝的機會。」
這人，就是如今的大陸第一人——日曜戰神，陽天擎！
「不錯！後來老夫見了烈老兒一面，他說，當時聽到那絲琴音的時候，立時就被琴音當中中正平和的意境所征服，心中最後一絲的不忿與落差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於是當即停手罷斗，甘願服輸。」
原來這位歐陽卉小姐當真是不簡單，她是這司陽城中巨富歐陽家的獨生女兒不說，更是長了一副天仙般的相貌，但凡見過她的男子，沒有一個不為她所傾倒的。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此次之後，歐陽卉聲名大振，被譽為「天下第一琴」。
「不是吧？！」雷翔咂咂嘴：「一絲琴音就讓他繳械投降了？這烈老兒也忒沒有骨氣了！」
聽了那章肉球將這一段往事述說完畢，阿青是沒有任何的感覺，但是鄂子文卻是驚的面部都僵硬了，獃獃的坐
來了這麼多人，蓋是因為歐陽卉的名聲著實太大，畢竟是上代火星與日曜戰神的義女，當代火星烈陽平的閨蜜，更是被譽為「天下第一琴」，加上長相又是傾國傾城，誰若是能博得芳心，美人在懷倒也罷了，更重要的是一舉得到了太陽神殿火曜神宮這當世頂尖的兩大豪強作為靠山，光是這份誘惑，就讓人無法抵擋。
姬老翻著白眼：「此事老夫也是後來聽烈老兒說的，又未親眼所見，如何能說的慷慨激昂？」，頓了一下，姬老道：「難道你小子就沒有聽出些什麼嗎？」
雷翔和鄂子文又對視一眼，心中叫糟。
選在對自己最為不利的時刻地點，而且沒有星礦裝備的輔助，就挑戰成名已久，準備完好的當世火星強者，這是何等的氣魄！
不過這些話，卻是不用說了，姬老深知，日曜戰神陽天擎乃是當世奇才，這些年來，他也不知道成長到了何種的地步，但可以確定的是，兩人就算再次交手，自己就算能勝，也不可能如此的託大了。
「當時陽天擎訂的時間就在除夕當夜，交手的地點也就在西北荒漠當中一處火山口之內。呵，這小子自傲的很，不願意佔烈老兒的便宜。要知道除夕當夜，正是與日食一般，是天地之間最為晦暗之時，這個時間的太陽真火之力是天地間最弱的，而火山口之內，更是能夠加倍的發揮出火星強者的實力，而且據我所知，當時烈老兒穿著一套火曜神宮祖傳的碧玉級神品的碧火戰鎧，可是陽天擎卻只是穿著一身普通的便裝，連武器都未拿……」
雷翔聽的心曠神怡，這才是當世頂尖強者的風範！
所以這一次前來的眾多青年，許多人也並非是抱著吃天鵝肉的心思來的，主要還是想藉機一聽「天下第一琴」，也算是不枉此行，日後也能與他人炫耀一番。
姬老笑道：「如果換做是你，一個比你年紀小，成名晚的傢伙挑戰你，還讓了你那麼多，你說你是戰還是不戰？」
當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既然這肉球如此的誤解，倒是省了雷翔他們一番口水去解釋，而且如此多的天馬座駕，也顯不出雷翔他們的特殊，這倒是一件好事。
雷翔咂咂嘴：「靠啊，老師您說烈老兒比你年紀還大，那如今起碼有八九百歲了吧？可是那烈陽平看起來，不過就只是二十歲出頭的少女而已啊，八九百歲的老頭子有個二十多歲的女兒，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當時西秦國國君見到此二人，都要畢恭畢敬的行禮，可他二人卻竟然一致收歐陽卉為義女，這兩名強者，其中任意一人，都足以撼天動地，更何況他二人加在一起？
不過，倒不是說所有藉機來拜會歐陽卉的都是這般的花痴，也有相當一部分雅人是衝著這位「天下第一琴」的
有那五千兩銀子開道，這個章肉球當真是把幾人當作是親爹一般伺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都交待了一遍，甚至有些問題雷翔還未開口，這肉球就「善解人意」的先說了。
「不是的不是的！」章肉球連連道：「您老人家看小人服侍的舒服，給多少，小人就拿多少。哪裡敢討價還價啊。只是，只是小人雖然想賺錢，但卻知道，有的錢能賺，有的錢……就算是小人想賺，卻也賺不到啊！」
姬老嘆息一聲：「陽天擎的確是大陸千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奇才，雖然之前大陸之上也出現過日曜主星，比如說長生王朝的那位國師。但是他們一脈比起陽天擎來，似乎都還頗有不及。這也就是碧海後浪推前浪，烈老兒成名已久，當世那時除了老夫月神，能夠勝過他的人著實不多。可是日曜戰神不過成名四百年，就已經將他遠遠甩在身後，他雖然知道兩人天資主星不可同日而語，但是這般差距，心中總是有落差的。」
有了章肉球這個八面玲瓏的地頭蛇替他們奔走，倒是省了他們許多的事，也減少了暴露的危險。
姬老聽了卻是笑道：「原來如此。六年前老夫聽說日曜與上代火星烈老頭共同收了一個義女，心中還在奇怪，原來就是這個歐陽卉。呵，能夠以一曲百鳥朝鳳引來百鳥，老夫對她也很有興趣了。」
不過雷翔倒是對這位還未謀面的歐陽卉生出了好奇之心，既然這章肉球如此殷勤，雷翔直接甩出了五千兩銀票，把這肉球給樂的，驛館也不看了，直接親自護送幾人前去城中，安排住處。
沒想到這位歐陽小姐如此大的架子，也沒想到正好趕到她的生辰，而且慕名而來了那麼多人。這樣等下去的話。
章肉球苦笑道：「小人之前不是已經說了嗎？再過三天便是歐陽小姐的芳誕，此時歐陽府前，那些想見歐陽小姐的癩蛤蟆已經在門口排出了幾條街那麼長了，人人手裡都端著禮物，就想與歐陽小姐見上一面。小人在這司陽城中雖然也認識些人，可是如今歐陽小姐人家身份高貴，嘿，小人也沒那個資格能敲開歐陽府的大門啊。」
這個身份，的確足以威懾大陸上絕大部分人了。
雷翔瞬間被震翻了，如果不是姬老從不說假話，他已經忍不住要蹦了起來。
雷翔琢磨過味來了，道：「你是說當夜其實是日曜戰神在與火星強者在這附近決鬥？」
雷翔撇撇嘴，心中調笑：「喲，老師也動心了？」
雷翔等人不想暴露身份，正好有這個地頭蛇可以替他們在外行走，打探消息，自然也是不會拒絕，反正現在對雷翔而言，別說幾千兩銀子，就算是幾十萬兩銀子，也不過就只是數字而已。
「他臉皮厚嘛！」
雷翔撇撇嘴：「拜託，老頭。我是什麼人？堂堂大地母星，還要別人讓我？」
「哦？」雷翔和鄂子文對
「錯！」姬老肅然道：「是因為烈老兒知道，只有陽天擎這樣讓他，他才有與日曜一戰的資格！」
「報門！」
據說六年前的新春佳節，這位歐陽卉小姐受西秦國王室邀請，登上城樓彈奏一曲。那時這位歐陽小姐不過芳齡二八，但一曲百鳥朝鳳，竟然在當真寒冬之際引來數千鳥兒，這些鳥兒被琴聲所吸引，與司陽城上空盤旋不斷，紛紛對著歐陽卉齊鳴高歌，竟然真的形成了一幅百鳥朝鳳的畫面！
因為這二人，一個是上一代的火星強者，上一任火曜神宮的宮主烈光胤！
如果光是長的漂亮倒也就罷了，在星耀大陸上一貫是以實力為尊，若是一個女孩光有一副美麗的外表，而沒有任何實力和靠山的話，只能成為男人的禁臠玩物。
雷翔聽出姬老話中的蕭條之意，連忙調笑道：「對哦，老師。那烈老兒還好有個女兒留下，可您老人家呢？就沒跟月神……」
往常雷翔要說這話，鐵定被姬老一通臭罵，但是如今姬老卻是長嘆一聲，索然道：「老夫當真是累了，不過也罷，還有八個月不到的時間，老夫就真的能夠徹底的歇著了……」
因為當姬老駕崩之後，此人幾乎就已經是公認的大陸最強，就連月神這樣強大的存在，都要比他稍遜一分！
就算是其他那些乘坐天馬座駕而來的富家子弟，最多也就打賞他幾百兩銀子，這其中還有專門給天馬購買上好草料的錢。
「不錯，不過說決鬥有點過了，最多只能算是切磋。」姬老道：「這件事情老夫也是事後才知道的。陽天擎是個武痴，就算老夫在世，怕是他的實力也與我相差不多了。這般實力，當世幾無敵手，他找上上代火星烈光胤，最多也就是互相切磋較技，畢竟兩人都算是火屬性的強者，彼此之間很有相通之處，但絕非是生死決鬥，因為烈老兒絕對不是陽天擎的對手。」
而另外一人，身份比起這位火星強者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他還是敗了。雖然整整三百招，陽天擎一招沒攻，僅僅只是躲避拆解，但是打到這個份上，烈老兒也知道，自己永世不可能超過陽天擎了。當然，他心中還有最後一絲不甘，可是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了一絲琴音。」
雷翔獃滯的搖頭：「什麼都沒聽出來——除了感覺那烈老兒有些不識好歹。」
銀票的威力果然是不小的，尤其還是一張五千兩的銀票。
雷翔一震：「歐陽卉的百鳥朝鳳！」
但是偏偏，這位歐陽小姐沒有任何的實力，卻沒有幾人敢動她！
按理說這樣美麗又有才華的女人，一定會引來諸多男人的覬覦，可是卻沒有一人敢對歐陽卉下手。
所謂特別的場合，也就只有兩個，一個便是在除夕之夜時，歐陽卉會照例在城樓上為所有人獻上一曲，以祈禱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