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戰
誠然，鳶青知道自己不是唐川的對手，但他得拔出長刀，拚死一戰。
他現在做的事，已經和長青門結了死仇，明面上的死仇。
唐川站在半空中，淡淡的看著鳶青，大戟直指。
鳶青道長睜開眼，不服氣道：「是你了解妖月，還是我了解？」
和剛才的硬碰硬不同，此刻的鳶青道長，長發飄飄，在風中後退。
唐川自然是沒什麼問題，退後兩步，出了大殿。
問題是巴圖的，回答卻是目不轉睛的唐管家，他說：「這把戟叫神鬼方天畫戟。」
笑容嘎然而止，唐川的大戟已經到了他的胸前，冰冷的感覺確確實實就在胸前，死死抵住。
因為這把方天畫戟在薛仁貴之前有人說是溫侯的武器，不然怎麼當的起鬼神二字？
見此，唐管家笑笑，並不在意。
一瞬間思緒能夠飛多遠，鳶青道長不知道，他只是甩出裂地斬，大地瞬間崩碎，裂紋攜著刀氣迸發的能量。
「他們都在讚美這把刀，讚美妖月，但這與你無關。」收回大戟，唐川戲謔的聲音讓鳶青道長眼眸一寒，手一揚，妖月飛回他的手上。
沒落貴族除了血脈之外，剩下的東西不多，只有這把戟。
鳶青道長閉上了眼睛，任由手中不知名長刀，落下，深深地插入千年寒鐵木中，只剩下一個刀柄還在外面。
裂紋的勢頭嘎然而止，卻不突兀。
細細回想，唐管家心中也是一動，他曾經聽說過妖月的傳說。
尊嚴這玩意兒很難說，有時候說一句話，就
「轟！」
一招兩招，唐川壓制著境界，將玄空境初期的技巧、招式發揮到了極致。
跟一個自傲的修士講道理根本沒用，他們只相信自己，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巴圖則是從小就聽到妖月的各種傳說，這把長青真人的佩刀，一定程度上就代表著那個年代的最強者，縱橫大域的長青真人。
高考時的年級一二並沒有什麼差距，但一個在燕京大學，另一個在蘇州大學。
熾熱逐漸消散，鳶青道長臉色一變，這和剛才的藏著掖著不同，「烈焰擊」居然對唐川無用。
鳶青沒有收回長刀，一動不動的看著妖月，半晌才反應過來，羞怯的笑了笑，問：「異域？那個異域？」
「他居然在你手上！」他深吸一口氣，眼眸里依舊是難以相信，這把方天畫戟來歷太過非凡，從凡兵硬是走到了神兵利器。
手一揚，鋒利的長刀划拉起一片灰塵，大地翻動。
這是為了尊嚴。
長戟墜地，唐川向來都只會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問題，他討厭麻煩。
成為靈氣之後，這桿方天畫戟重達上萬斤，而今輕飄飄的墜地卻是舉重若輕。
烏黑色的頭髮隨風飄舞，這是唐川進紫金域才生長出來的頭髮。短髮在古樸的修真界中除了突兀，還是突兀。
「真的是妖月！」唐管家沒了剛才的好奇，妖月名聲很大，卻是刀，他不會。
長刀無痕，簡簡單單
意識不難誕生，難得是成長。武器的好壞大多從誕生的那一秒就註定了，成長太難。
「一個玄空境修士很難得！」唐川深吸一口氣，手上並不遲疑，大戟翻動，生生壓住青鴛道長的長刀。
「臉紅，是不服氣？」唐川明知故問，他用這把刀，的確有種辱沒的意味。
不少對長青門還有一絲忠誠的人也不免心驚膽戰，想要學著其他人一樣離開長青門。
他幾次不算成功的攻擊被鳶青化解之後，唐川也就沒了興趣繼續靡戰下去，收回長戟，認真道：「陪我征戰異域！」
至於唐川，目光早就落在妖月露在外面的刀柄，細緻入微的雕刻，栩栩如生的眾生望月懷遠。
鳶青道長緊隨而出，他的身後也是巴圖和唐管家。
「這把戟什麼來歷？」巴圖給自己提了一個問題，眼眸隨著大戟移動。
唐川很好奇，難道這個世界只有敵對嗎？同樣的膚色，不同的觀念，希冀碰撞在一起，剩下的不應該只有仇恨。
和唐川的愜意不同，鳶青道長臉色青紫，他想不到唐川的實力這麼強，剛才的比斗更像是玩笑……他在逗我玩。
他不喜歡長青門，這次來的原因也是為了報復。
準確說，剛才他是自傲，而非自信。
巴圖「哦」了一聲，心卻沒有被風霜侵蝕的臉頰那般平靜，沒有表情。
一聲聲讚歎，妖月的名聲比唐川大的多，引得觀戰的修
萬物有靈，冷冰冰的武器也是如此，他們或許誕生時只是凡兵，卻會一步步成長，擁有自己的意識。
要知道薛仁貴不是戲曲裏面那個窮小子，他的家勢顯赫，無奈的是已然沒落。
他現在也做到了，冷著一張臉，和之前一樣，儘力抵擋著唐川來勢洶洶的攻勢。
唐川點頭，不像剛才一樣，還留有餘地，每一戟都如泰山壓頂之勢，只為了鎮壓鳶青道長。
他的目光終究是落在了唐川手上的方天畫戟上。
「可以！」
他靜若處子，動若脫兔，消失在鳶青眼前。
「邱族！」
校場很大，沒了往日練習的修士。寬寬敞敞的只剩下唐川和青鴛道長對視。
「反應還不錯，比剛才強上幾分。」唐川難得的稱讚了一句，哪怕他和剛才的表現沒什麼差別，心態卻是強了不少。
兩個他曾經聽過的字組成的詞語讓鳶青收了刀，沒有思考便有了答案。
他不知道是不是按照心中所想將長青門覆滅，也不知道該不該放走鳶青。
可又如何？
「不錯！」唐川只是兩個字，大戟一掃，來勢洶洶的烈焰生生止住，進退不得。
長久的生命讓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喜怒不形於色。
過程和結果截然不同。
一個人讚歎和一群人的讚歎帶來的效果完全不一樣。前者或許還有反調，後者只有贊同，人總是從眾。
青白色的刀芒如同月光般冷冽，虛無縹緲，卻又真真的存
如今看到妖月，拋開一切的外在因素，這把刀一如既往的完美。
「李太白的青蓮劍歌？」鳶青道長眉頭一皺，想到了一個人，嘴裏也說出了那三個字。
微微一笑很傾城，尤其是他專註如一的時候。千百年的歲月流逝在他身上並不明顯，彷彿停滯。
後者臉色一紅，恨恨的看著唐管家，恨不得現在就將其千刀萬剮。
一切都變得慢了。
「有意思……」唐川嘴角微翹，他在鳶青身上看到了自信，和剛才截然相反的自信。
風聲，不是往常的微風。法陣破碎之後，長青門也和紫金域一樣，被呼呼大作的風席捲。
人影飛過，校場演武場的一角被唐川轟成碎片，千年寒鐵木拼湊的演武場居然被轟碎！
「殺了我吧……」
學生、學校並沒有明顯的差距。但他們差的就是心態和底蘊。
刀並非無名，也未曾明珠暗投。他只是隨著鳶青道長沉寂，大多時候的對手只是空氣。
「神鬼方天畫戟？」鳶青道長身子一顫，不確定道。
當然，唐川也是這樣的人。他的優勢是，他更能聽進去別人的話，很少獨斷專行。
他只有打服鳶青道長，才有好好說話的可能。
握緊大戟，唐川動了。
他又說：「唐管家說的沒錯，若是你不能突破玄陰境，這把刀只能蒙塵。每日練刀又能如何？」
「妖月！居然是妖月！」巴圖不等唐川說話，便大喊大叫起來，和往日的他可以說是雲泥之別。
長刀往上一擋，儘管右手發麻，鳶青還是鬆了
「打了我的臉，還想收手？」鳶青道長冷笑不已。
咽下口水，巴圖才發現這把刀的鋒利程度遠遠超過自己的想象，就算是靈器當中，也是最頂尖的一類。
現在鳶青的心態很好，自信而非自傲。
近乎于無形的波紋翻湧在空氣當中，金色的裝飾被掀開，洶湧的氣流撞在牆壁，消散。
畢竟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用利益化解的。
鳶青心如磐石，看著唐川的詫異也沒了剛才的興奮。
讓唐川兩難。
「出去！」他說。
方天畫戟，在修真界很出名，走霸道的大多用的這種兵刃，難度相對的是霸道的長度。
上一次是什麼時候？鳶青自問，閉上的眼睛猛然睜開，精光爆裂而出。
腳下青蓮疊生，一連串，隨著腳步生長到消亡。
他曾經聽說過薛仁貴後來打造過一柄方天畫戟，實際上那不過是遮掩。
長刀泛著白光，鳶青道長身子動了動，一手摸著刀刃，淡淡的笑著。
校場一角，翠綠色的新葉被毛毛蟲咬了一口，一滴水從高處跌落，粉身碎骨。
唐川深知這一點，青鴛也深知這一點。
「這應該是長青真人留給他的東西，他還配不上這把刀。」唐管家實事求事的說打著青鴛道長的臉。
長戟一挑，唐川面無表情，線條上都是冷峻。
對紫金域了解的人都知道，他的敵人很多，其中就包括很少被人獲悉的邱族。
目光一凝，和在大殿里默契的「輕手輕腳」不同，放開了手，烈焰塵土一起湧向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