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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未知的女人

第655章 未知的女人

十幾公里,御劍飛行不過片刻就到了。
熟悉的敵人和陌生的敵人是兩個概念,他更喜歡前者。人老了,總是念舊。
輕輕搖搖頭,唐川看見了落地窗外,紫色窗帘遮擋下還剩一個絕美背影的她——林雪薇。
「就這樣吧,我是和平主義者。」唐川整理著衣角,慢條斯理的說道。
恐怕也只有被應試教育弄傻了的人,才會在不該仁慈,在該的時候,冷眼旁觀。
唐川沒有插話,靜靜聽著,眼前的她如此真實,一絲絲褶皺都顯而易見。
上千年時間,理論終究是理論,沒人想要實踐。
記得他曾經問過徐寒山,你們為什麼要練習御劍飛行。
「唐管家!」唐川一聲冷喝,驚醒了沉迷於幻境的糟老頭。
她視李蠻荒如無物,幽幽道:「想留下就留下吧!」
「一夢十年,我能做的就是等……」
「執念執念……或許李蠻荒再也出不來了。」唐管家呢喃,並非對著唐川說。
那人冷哼一聲:「有必要逮著一個人就那麼禮貌?不是所有人都喝得起這裏的咖啡的。」
「布一個大陣,守護這裏!」他說,咬牙切齒。
黑夜中的明燈和白日的太陽一樣矚目,尤其是在這百里沒有牧民的草場。
她錯愕之後,哈哈大笑,說了一句話:「征服,用異族的血肉滋養這顆星球……」
這樣的回答讓李蠻荒很開心,變著花樣,攪盡腦汁只為了她一聲輕笑。
細微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吸引了李蠻荒的目光。
服務員撇了唐川一眼,基於禮貌的遞了一本印刷精美的飲品單,問了一聲:「先生,您想喝點什麼?」
她捋了捋並未被風吹散的頭髮,「希望你能成功。」
她沉吟,抿著唇:「我曾經看到大軍出塞,也聽過彎弓駑馬的傳說,還有一個個俗世的帝王將相死去。我一直在等待,同類人的出現。」
她確實點了點頭,問唐川:「你說,是蝶夢莊周,還是莊周夢蝶?」
深吸一口氣,唐川放棄了打擾怡然自得的李蠻荒,選擇了靜靜坐下。
她半晌都沒有說話,這樣的回答她聽過很多次……
「能走的一個個都走的,你或許也會踏上這條路!」她注視著唐川,描述著唐川的選擇。
不知名的小魚從草地中水泊一躍而起,火紅色的尾巴在金色的陽光下一閃而過。
各種不知名的材料肆意揮灑在地上,堆成一堆堆小丘。
「或許那裡有一個美麗的女鬼想要約會李蠻荒。」這是唐管家的回答,荒誕不經中又有那麼幾分道理。
「那是什麼?」他問。
「可以試試。」
他不是來喝咖啡的,而是等人,一個早就來了,卻不現身的人。
唐坤知道自己不會如此,就像他並不奇怪的想要李蠻荒活著。
水泊邊,青草甸的邊緣是白色,白綠之間是枯黃。
青色的草甸上面一男一女,男的正是李蠻荒,女的太過嬌柔,渾身上下都是溫婉。
她笑得沒了那種女神范,像極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或許是他們的計劃成功了,截取主世界,各自劃分地盤,苟延殘喘。」她的嘴角扯過一絲嘲諷,在硃紅色的唇,白凈的臉蛋上那般顯眼。
打量了她一眼,說:「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介意你對我的人下手……這是挑釁!」
「殺陣的一角?」他看著李蠻荒,星星點點的陣法並不完全,給他一種熟悉感。
「我先看看。」唐川沒有立即回答,翻看起來飲品單。
唐管家擦了擦眉宇間的汗水,滿意的打量了一下,才回答:「一角殺陣,加上我的一點東西。」
剛到燕京,再行進一公里,隨便找了一個正在營業的咖啡館,他便進去了。
光憑肉眼,眼前的場景再怎麼怪異都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走!」腳下不在停留,唐川御劍飛行,這是他很少做的事。
從紫金域,再到草原,她都跟在唐川身後,看不真切,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白色的齊胸襦裙給她一種儒雅的氣質,她每一步都距離都近乎相同,臉上程序化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他沒臉紅。
唐川對陣法並不了解,他不是全能,也不打算在陣法上面花費自己已然不多的時間。
他沒有費話,只是問:「他需要多久?」
李蠻荒是自己的人,他不會放棄,也不會任由她亂來。
僅僅執念留下的幻境就能如此,可見這個陣法的強悍。
「老大,我想研究一下幻境!」唐管家用近乎討好的語氣道,眼眸中的希冀和往常的冷漠全然不同。
唐川摸了摸自己的臉,依舊冰涼,「他們成功了,成功的苟延殘喘了。」
唐川只看到李蠻荒身上的氣息時刻在攀升,每次都增加一點點。
「你會離開我嗎?」她問,聲音很好聽,清脆帶著羞怯。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屍山血海上,這對學著正版儒家道家的唐川而言並沒有什麼負擔。
「如果我會留在這裏呢?」唐川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個念頭。
翻看飲品單的唐川也是一驚,他以前覺得自己的「第一絕」就夠貴了,沒想到的是,燕京隨便一家其貌不揚的咖啡館就敢賣的這麼貴。
唐川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枯黃的斷草。
「你確定?」
摸摸下巴,唐川說不上信任她,也不知道她說的有幾分真話。
唐川歪著頭,看著她。這是不信任他呀!
今天他還記得徐寒山一臉便秘的回答:「修真界的男人太多了,又以實力為尊。小修士不好好的御劍裝逼,怎麼泡妞?解決婚姻大事?」
他沒有明說,眼角的餘光卻是不時落在她的身上,不止是養眼,更多的是警惕。
若是其他地方碰到,唐川也會心動。可這裡是人煙稀少的草原之上,一切都不像真的。
同剛才一般無神,一般愉悅,哪怕是她的回答只有「嗯」、「好」之類的回答也是如此。
天亮了,灰濛濛的天和李蠻荒所處的世界沒有半分相似,哪怕相距不遠。
來的時候,幾百公里唐川用了好幾個小時,回去的時候輕快了許多
「緣分這個東西很難說,我覺得他能夠將我會的東西傳承下去。」她說,眼含秋波。
唐川無法反駁,也懶得解釋。
誰也沒說話,李蠻荒抓住她的芊芊玉手,將她拉到自己懷裡。
從這片草原往南,即便是御劍飛行,唐川都花了接近半個小時。他很好奇自己是怎麼找到李蠻荒的,運氣?他不信。
李蠻荒自然而然的搖頭,甜膩膩的用斬釘截鐵的聲音肯定道:「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片刻之後,光華流逝。小丘彷彿沒有出現過一樣,消失在夜色當中。
這不划算。
「這是『經』的問題了,我只知道我死了,千百年,人事變更,我還在。」
不過這也正常。信任這東西別說陌生人之間,熟人之間很多時候都沒有信任這兩個字。
「好!」
漆黑的夜色和呼呼的風聲交織在一起的美妙旋律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冬日溫暖的陽光,沒了冷冽的寒風陪襯,李蠻荒懶洋洋的躺在青草地上,笑眯眯的望著忽然出現在視線內那雙烏黑的眸子和她微紅的臉頰。
一分鐘,兩分鐘。一小時,兩小時。
「撲通!」
……
唐川隨便找了一個位置。
「瘋子的想法總是這麼對,他開創了歷史。開創大域這個概念的就是他——莊周。也就他有這種危機意識。」
「你來了?」唐川猛地睜開眼睛,目光炯炯,看著來人。
變化不可謂不大,細節的成敗很多時候都決定了是否成功。
服務員退了回去,旁邊有人小聲道:「你看他穿成這樣,還敢來我們店裡……你還這麼主動。」
李蠻荒如何如何,他談不上高興、也不會為之悲傷。
「我是商人,知道什麼是精打細算,也知道什麼才能長遠。」
唐川笑了,是啞然失笑,他找不到反駁她的話,是留在貧瘠的地方孤獨終老,還是去繁華的世界繼續成長。
他:「……基於禮貌。」
「可以。」唐管家話一向都不多,說了就隨手灑落不知名的沙粒,勾勒成一個巨大的符號。
她失了平靜的心,她說的理論也是莊周說的,這是他離開這顆星球時留下的話。
隔著十幾公里,唐川便看見海市蜃樓般的玩意兒。
她甜甜一笑,指了指還在觀摩的唐管家,反問道:「那他就不是挑釁了?他也是你的人,對吧!」
不信任終究是不信任,除了自己能夠把他手底下的人全部幹掉,魚死網破。
唐川看了看她,問:「你能教他什麼?做夢?」
兩輛車,從草原,碾壓著少了一半的積雪,朝燕京趕去。
這家咖啡館生意不錯,來來往往的人都不免多看唐川一眼,褶皺的衣服,上面還有雪漬和點點紅色存在。
唐管家並沒有魯莽的伸手直接觸碰,而是細細觀察。
這不是一個選擇題,他只有一個答案。
神識掃過,那只是李蠻荒的自娛自樂。
「自然是……」唐川停頓,看著笑吟吟的她,認真道:「無論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都一樣,誰知道這個觸手可及的世界是不是你那個世界的擴大版……」
「他是你朋友?」她明知故問。
陣法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