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科員們
二十八九歲的郭順傑噼里啪啦地敲著鍵盤，「我也忙著呢，你找別人。」
董學斌和樁子完成了表格任務，郭順傑拿過來一看，微微點頭道：「嗯，挺好。」
董學斌眨巴眨巴眼睛，合上鍵盤，馬上自告奮勇地走上去，「譚姐，我來吧。」
董學斌忙擺手：「不用不用，謝謝您了，我倆隨便跟外頭吃點就行了。」
嘎吱嘎吱，等複印機印好文件，樁子笨手笨腳地將其裝訂上。
常娟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少婦，別看人長得比較普通，但極愛打扮，整天弄得花枝招展地在局領導面前晃蕩，好像盼著她自己有一天能給誰誰當情婦似的。
唯有譚麗梅是干正經事的人，辦公室里大大小小的文件幾乎全是她處理的。
老嚴慈眉善目地一笑：「行，你們年輕人多交流交流，我看這倆小夥子挺實在的。」
郭順傑是跟局裡有人，據傳，分局政委周國安跟他父親關係很好，所以辦公室
譚麗梅熱情道：「外頭能有什麼好吃的？別看咱們食堂小，伙食也很不錯呢，來來，我帶你們去，老嚴同志，我可把人搶走了啊，讓他倆用我飯票吧。」
嗯，總之就是這麼個情況。
托她的福，董學斌對辦公室這塊有了更深一步了解。
中午。
董學斌倆人迎上去，「什麼事？」
站在複印機前的那個活潑女孩兒譚麗梅匆匆整理著文件，頭也不回道：「郭順傑，我這兒騰不開手，幫我複印點東西，局裡急著用呢。」
「小董，小孫。」一上午都沒言語的老嚴挺和善地對倆人笑笑：「沒買飯票呢吧？走，先用我的。」
辦公室里……很複雜啊！！
辦公室里年紀最大的老嚴穩如泰山地坐著看晨報，沒有一點要
「我也幫忙。」無所事事的樁子也快速走過來。
今天是董學斌第一天正式上班，他的辦公桌被分到了靠近窗戶的一個角落，太陽穿透窗子直辣辣地曬在桌面墊著的玻璃板上，又熱又刺眼，拉了拉窗帘才擋住了一些。董學斌正對著的是樁子的辦公桌，倆人臉對臉桌對桌，中間只有兩個十七寸電腦顯示器和一本翻在1月份的台曆擋著。
長相尖嘴猴腮的郭攀偉低頭寫著什麼東西，「等我寫完的，馬上過去。」
董學斌剛來，實在不懂裏面的彎彎繞繞，就笑了一下，沒插話。
那邊的郭攀偉一看表，立馬收拾皮包往胳肢窩下一夾，「我去醫院看看周主任。」走了。
忽然，郭順傑招手道：「小董，小孫，過來下。」
譚麗梅倒是見怪不怪，對著他倆背影撇撇嘴，「幹活時不見多積極，一聽要見領導就爭著搶著去，哼。」
副主任下面就是他們這些科員了。
城西分局，綜合辦。
譚麗梅相貌很一般，不過人很健談，嘴巴「大」，跟誰都一副自來熟的樣子，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在大院北側的大食堂吃飯時，譚麗梅唧唧喳喳地跟他們說了許多八卦。
周二。
最後一個叫常娟的少婦正拿著小鏡子用眉筆畫眉呢。
「好好。」譚麗梅把手裡弄好的文件往董學斌懷裡一塞，指揮道：「會用複印機吧？先放穩對齊，再按那個大扭，對，單面的，總共印出四份來，然後裝訂起來放那兒就行了，對了，你剛剛叫我啥？譚姐？嘻嘻，可別這麼稱呼哦，我上學早，也剛畢業了一年，估計還沒你和孫壯大呢。」
這時，就在董學斌倆人弄好資料后，一直低著頭的郭攀偉和畫眉線的常娟刷地一下站起來，幾乎是齊聲道：「我給送去。」說罷，他倆對視一眼，常娟妖
譚麗梅笑著打趣道：「郭領導，現在午休了，我們可不可以吃飯去了？」
郭順傑也不生氣，笑呵呵道：「我是啥領導呀，別踩呼我啊。」
「這幾個表格你們都複製一份，EXCEL會做吧？按照我這個格式把表做出來，內容什麼的直接從旁邊的WORD往裡拽，複製黏貼的就行了，千萬別粘錯了啊，這個表中午之前要用的，待會兒列印出來。」語氣上看，郭順傑倒像極了領導，發號施令起來一點也不含糊，待董學斌和樁子去做表格后，他就清閑了下來，捧著杯子喝著茶，上網瀏覽著幾個淡水觀賞魚的論壇。
其他機關里，其實綜合處和辦公室是一碼事，不過由於這邊情況比較特殊，需要處理的文件級別不一樣，於是綜合處下面才單
辦公室內，除了董學斌和樁子，其他幾人都挺忙碌。
郭攀偉上進心很強，成天圍著領導身邊轉悠，拍馬屁的工夫很到家，巴結完主任巴結副局長，跟好多領導都能說上話。
董學斌和樁子看得有些納悶。
譚麗梅大大咧咧道：「行行，你們一個印一個訂，最好快點，領導等著用呢。」
老嚴資格最老，不過早年前似乎得罪過市國安局裡一位領導，一直被上面壓著沒有晉陞，現在五十多歲了還是小科員，都是快退休的人了，人家八成也看開了，一天到晚都抱著份報紙清清閑閑地看，什麼工作也不幹，什麼事情也不管。
樁子道：「對對，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