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手術！
謝慧蘭眯眼一笑，「很遺憾，不是，我也不知道小董從哪兒弄來的。」
「他是小董。」韓晶沉吟了一秒鐘，「我一個後輩。」
謝慧蘭笑了笑，「他就是董學斌。」
靠，通行證？還有這好事兒？董學斌馬上報了車號。
董學斌立刻道：「好，那我早上來接伯母。」
「哦。」韓晶淡淡道：「這孩子挺有心的。」
謝慧蘭眯眼看看她，「您說呢？」
韓晶嘆嘆氣，「這事兒我還得跟你爸商量商量。」
「你覺得呢？」韓晶瞥了瞥她，伸手從冰箱里拿出一些菜來，在水龍頭前洗了洗，「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就因為小董救過你的命，你想報答他？實話實說，你們倆不般配，相貌不般配，年齡不般配，性格也不般配，慧蘭啊，你給媽一句實話，你是真打算跟小董談對象？」
大夫道：「那我，我們現在就做術前準備，單子已經給你們了，去交一下費。」
下了車，董學斌馬上給韓夫人拉開車門，扶著她下來。
董學斌猜得不錯，韓晶確實對女兒這個男朋友不太滿意。有魏楠那個未婚夫在前面，無論相貌也好，家世也罷，董學斌都與他無法相比，而且差距很大，韓晶感覺這個小董實在配不上自己女兒，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然而董學斌畢竟是救過女兒的命，韓晶心有謝意，也沒有把那些不滿情緒掛在臉上。
那邊，劉主任和程主任也快步跑了過來，一前一後進了手術室。
一樓大廳。
韓晶一猶豫，這五十年的野山參太難得一見了，有錢都買不到，自己也確實需要，末了，韓晶終於還是點頭收下了，「小董，你有心了。」她對董學斌的印象頓時轉好了一些，十幾萬的東西，可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送出去的。
大約五分鐘以後，謝慧蘭的母親韓晶才從二樓緩步走下來。那是個和謝慧蘭有著幾分神似的中年婦女，一身長裙，氣質上與謝姐非常接近，不過眉宇間的神態倒是比謝慧蘭柔和，沒有謝姐那麼笑裡藏刀的鋒利感和強勢。
等了半晌，謝母還沒有出來。
「沒有沒有，就是怕太打擾了。」
董學斌客氣道：「不了不了，我回去吃吧。」
董學斌知道韓晶來看病當然不可能巴巴去挂號，那是搞笑呢，她應該是直接找副院長看病的，人家那才是真正的專家。董學斌猜得不錯，平常人一般能掛到最好的號，就是主任號了，秦副院長這種跟業界都赫赫有名的人物，也就碰上像韓夫人這種身份特殊的人才會親自出診或者手術。
董學斌心裏明白，謝母可能是不同意自己和謝姐的事兒，所以在晾著自己呢。
韓晶一沉吟，「現在在哪？」
韓晶呵呵笑道：「秦院長，我又來叨擾你了。」
梁局長愛人不清楚這裏面的含金量，梁成鵬又怎麼會不知道？
董學斌問，「那現在是……」
董學斌道：「在裏面，剛
「不打擾。」看看表，韓晶道：「我去做飯了，你們年輕人聊。」
鈴鈴鈴。客廳里的電話響了。
謝慧蘭跟了上去，一進廚房后，她就笑道：「對小董印象怎麼樣？」
韓晶瞧瞧女兒，「喲，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說完，率先走去了廚房。
董學斌把野山參往前一遞，「伯母，您就收下吧。」
秦副院長看看董學斌，「這位是……」
「呃，特別想。」
梁成鵬也顧不上和董學斌說話了，他拿出手機打給了幾個跟京城的朋友，想問一問有沒有成功率高一點的醫院，可得到了回答都是305的介入手術很權威，如果這裏說手術成功幾率不大的話，別的醫院肯定也一樣，唯一的辦法就是找醫院的權威專家親自主持手術，可梁成鵬僅僅是個縣公安局局長，還沒有進常委，跟京城這種政治中心，顯然連個屁都算不上，院方自然不可能特別對待，更何況這是軍區醫院啊。
韓晶走上去優雅地捏起電話，說了幾聲后，她掛了線轉頭對謝慧蘭道：「你爸晚上開會，可能不回來吃飯，讓咱們別等他。」說罷，看向董學斌道：「小董，晚上留下吃飯，嘗嘗阿姨的手藝。」
梁成鵬的心也揪在了嗓子眼，急得他在那兒來來回回地走著，末了，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做！」
305是軍區醫院，但一般患者也收。
305醫院也差不多，像心腦血管這種科室，一般人根本掛不到主任專家號。
「不僅有心，也有本事。」
梁成鵬他倆就是再傻也看出來了，這是人家小董局長找的關係，而且從成功率不足百分之四十一下子蹦到了百分之九十？梁局長愛人頓時感激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了，一把拉住董學斌的手，「小董，謝謝你，謝謝。」
董學斌急忙放下茶杯站起來，「伯母。」
謝浩道：「董哥，這多少年份的？」
韓晶擺擺手，不要。
謝慧蘭笑笑，「是啊，別跟小董客氣，那次我們倆去琉璃廠逛廟會，小董當著我的面買了一個小碗，我還以為是贗品，結果去榮寶齋一賣，對方開價就是幾十萬，他啊，現在可比我有錢。」
「咳咳。」董學斌沒想她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老臉一紅，「想了。」這倒是實話。
謝慧蘭輕輕挽住他的手，「呵呵，有多想？我怎麼沒看出來呢？」
梁局長愛人道：「可不是嘛，但大夫說成功的幾率不太大，起碼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會……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說完，她眼睛有點紅，老太太對人非常和善，她們婆媳關係一直很好。
京城常委大院。
韓晶笑容一斂，「別亂叫。」
謝慧蘭笑吟吟地一起身，「我也去，給您打打下手。」
梁成鵬的表情顯得很疲憊，很煩悶，嘆了口氣道：「我也陪老太太看病來了，昨天夜裡我母親突然說心臟不舒
韓晶看了謝慧蘭一眼，心說這是女婿上門禮？慧蘭還真認定這個小董了？韓晶眉頭一蹙，「小董，心意我領了，東西你拿回去吧。」韓晶還沒有同意他們倆的關係呢，這份不明不白的禮物她自然不打算收。
「慧蘭。」董學斌臨時改了下稱呼，畢竟是名義上的男友，在謝慧蘭家人面前要是再叫謝姐，就有點那啥了。
韓晶嗯了一聲，「那就麻煩你了。」
梁成鵬和他愛人都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兒，秦副院長就和年輕大夫一起進了手術室。梁成鵬愕然地看向董學斌，「董局長，這是……」
「在手術室，馬上就要手術了，但大夫說成功率不高。」
梁成鵬煩躁地揉揉臉，「老太太正跟監護病房呢，還沒想好做不做。」
謝慧蘭囑咐道：「明兒個別開你朋友那輛賓士了，低調點。」
邁步進去，董學斌略微拘謹地左右一看，「那個，謝書記不在？」
韓晶也是想低調一點的，一聽這話是有幾分道理，「你也不問問人家小董有事沒事。」
聊了幾句家常話，表面氣氛看上去很不錯。不過董學斌自然知道這是表面現象，韓晶看上去對自己很熱情，可從她的眼神里，董學斌卻並沒有捕捉到一絲一毫的熱情，反而是有點審視和排斥的感覺。
董學斌實在看不懂謝慧蘭的心思，不知道她到底是真把自己當男朋友了還是就想讓自己幫她擋駕而已。要說她是只把自己當擋箭牌，可現在謝慧蘭母親也沒在，她幹啥對自己說這麼曖昧的話做這麼親昵的挽手動作？可要說她當自己是男朋友，那為啥語氣上還總保持著那麼強勢的味道？怎麼也感覺不出她有想和自己進一步發展的念頭啊？謝姐啊謝姐，你到底是哪個意思，給個痛快話成不？
謝浩嬉皮笑臉道：「大嬸，董哥都快是您女婿了，還什麼貴不貴的啊。」
謝慧蘭微微笑笑，「來了？」
旋即，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拐角處，換了身白大褂的秦副院長走了過來。
韓晶笑道：「呵呵，是不是以為阿姨手藝很差啊？」
挂號拿葯的人幾乎把整個樓層都給堵滿了，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那邊休息區的椅子上也密密麻麻都是人，哪有什麼座位啊。無奈，董學斌就找了個走到醫院門口，在台階上坐著點了支煙。京城的醫療現狀就是這樣，社區門診部和一些小醫院基本沒什麼人，而三甲醫院呢？幾乎個兒個兒人滿為患，有次老媽眼睛生了病，董學斌早上五點多就去同仁醫院排隊了，結果還是沒掛到專家號，一問
「……是嗎？」
在沙發上坐下后，謝慧蘭笑看他一眼，「別這麼拘束，好不好？」
身後站著的居然是延台縣公安局局長梁成鵬和他愛人，「你怎麼在這兒？」
韓晶道：「小董，估計幾個檢查化驗得要一兩個小時呢，你去樓下等我吧。」
韓晶有點心動，但還是道：「太貴了。」
一號別墅。
韓晶眼皮一跳，五十年份？那這一盒得十萬了吧？
「嗯！」
「你先別著急，在那兒等著，我馬上安排。」
一聽有人叫自己名字，董學斌愣了下，回頭一看，「梁局長？」
「那好，我在一樓大廳等著吧，有事您叫我。」董學斌自然不會傻不拉嘰地從頭到尾陪著韓晶做檢查，人家女人的檢查，自己可不方便在場。
謝慧蘭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滿意，笑眯眯地嗯了一聲。
韓晶一看女兒，卻沒說話。
「秦院長。」董學斌叫了一聲。秦副院長一聽就明白了，要是謝書記那邊叫來陪韓夫人看病的，韓夫人肯定不會這麼介紹，這小董跟謝家的關係肯定不一般，於是對他也很客氣地笑笑。
大夫道：「我只能說儘力。」
「勞伯母挂念，都挺好的。」
謝慧蘭道：「認識沈秘書的人可比認識您的人多，讓小沈去，保准得弄得大張旗鼓的，他再提前跟醫院打個招呼，弄得一堆人再下來接您，呵呵，您去就不是看病了，是領導視察。」
董學斌皺眉道：「那也得儘快做吧？心肌梗可是說要命就要命的，耽誤不得。」
「心肌梗？」董學斌唉喲了一聲，「那現在怎麼樣了？」
謝慧蘭淡淡一嗯，「在市委開會呢，晚上也不一定回得來，小浩，給你董哥倒杯茶。」
謝慧蘭也是微微一怔，笑道：「你倒是真會送。」
梁局長愛人道：「老梁說想轉院看看，但，但老太太心臟難受的厲害，都不知道能不能撐過今天，再轉院再做檢查的話，我怕……」
梁局長愛人嘆息道：「聽說305醫院的心血管介入手術很不錯，我們才來的，可誰知道這裏也不敢給老太太做，一來是年齡大了，二來是堵塞的位置不好處理。」
謝慧蘭解釋道：「我母親歲數大了，身子骨一直不太好，大夫建議多服用一些野山參調理一下身子，最好要三十年份以上的，不過這東西外面賣的大都是人工培育的，就是有些野生的，年頭足的精品也很少有賣，大都是十年份，藥用效果就差了一些了，呵呵，我這些天跟京城找了不少地方也沒買到，誰想你就給拿來了。」
專家會診！而且還是院長親自手術！
董學斌怕別克礙了韓夫人的身份，就道：「這個，我是開別克商務回來的，這車行嗎？」
韓晶拿這個侄子沒什麼辦法，也沒訓斥他，知道小浩只聽謝慧蘭的話。
恐怕省委書記或者省長那個級別到了這裏……也就是這個待遇了吧？？
梁成鵬也心中感動，看著董學斌道：「董局長，謝謝了。」
董學斌笑道：「伯母您別客氣。」
看著球賽的謝浩把遙控一撂，「大嬸。」
梁局長愛人哭道：「大夫，您一定救救我媽！」
董學斌道：「伯母，一點薄禮，這個……」
董學斌這個尷尬啊，岔開話題道：「對了伯母，我給您帶了點東西，就是一點點心意。」他從旁邊抓起一個紙袋子，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祝您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董學斌道：「秦院長是這方面的權威，有他親自手術，老太太應該不會有事。」
「您千萬別客氣，應該的。」
謝浩沒鑰匙，一邊和董學斌聊天一邊嘻嘻哈哈地走到門前按了門鈴，隨即門鎖咔嚓響了一聲，謝慧蘭的身形出現在了門後面。她一身黑西裝，盤發，高跟鞋，許久不見了，董學斌感覺她似乎又漂亮了一些，驚艷的面容讓董學斌心跳了幾下，眼神不由自主地往謝慧蘭苗條的身段上掃了一圈。
那大夫愣了愣，「秦院長！」
「進來吧，我媽跟樓上，馬上下來。」謝慧蘭讓著董學斌進屋。
韓晶笑道：「不用了，你爸讓小沈跟我去了。」小沈好像是謝書記的秘書。
董學斌點點頭，盡量把身子放鬆了一些，小聲兒道：「謝姐，我待會兒該說點什麼？」
老太太已被推進了手術室，情況非常危險。
謝慧蘭一嗯，沒說什麼。
董學斌眨巴眨巴眼睛，沒明白什麼意思。
副院長辦公室。
不多時，梁成鵬和愛人繳了費，急急忙忙從樓下跑了上來，把單據給了大夫。
秦副院長顯然沒有得到消息，一見韓晶來了，忙放下手裡的東西站了起來，「韓夫人，您怎麼親自來了，您要看病的話給我打個電話不就行了，我帶著設備過去。」這個不是客道話，305醫院的老院長和秦副院長都是謝老爺子當初提拔起來的，正兒八經的謝系人馬，對韓夫人的態度自然不一樣，這也是韓晶之所以上這兒看病的原因。
董學斌心說有事也得沒事啊，跟您的事兒比起來，我這點破事兒還叫事兒嘛，於是馬上說自己明天很閑。
「基層的工作環境還適應嗎？」韓晶看著他道。
謝浩沒看出韓晶的真正心思，嘿嘿笑道：「大嬸，您是不知道我姐夫有多厲害，就說那次救我姐的事兒吧，嘿，真神了，那天……」他又一口一個姐夫的叫了起來。
穿著白大褂的大夫在手術室門口對梁成鵬夫妻倆道：「心肌梗這種病，多耽誤一秒鐘，心肌就多死亡一些，現在病人又發病了，很危險，沒準咱們這裏說著話，老太太就沒了，快做決定吧，手術做
秦副院長馬上對那個年輕大夫道：「把劉主任程主任都叫來，手術我親自做！」
她接起電話一聽，臉一下就白了，失聲道：「老梁！快上樓！老太太快不行了！」
「對了，那野山參是你買的吧？」
「哎！」謝浩去拿電熱水壺了。
年輕大夫錯愕了一下，「……是。」
韓晶微微笑著點了下腦袋，對董學斌道：「坐下聊吧，你救過我女兒的命，我一直都想當面謝謝你呢。」
董學斌一呼氣，「多謝。」
董學斌看了看梁局長夫妻悲痛的表情，心中有點不忍，悄悄走出門去，給韓晶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那頭的韓夫人許是在做檢查，響了半天才接聽，「喂，伯母，我一個朋友的母親心肌梗馬上要做手術，就在305醫院，情況挺急的，老太太估計撐不了多久了，您看能不能……」
謝浩不以為然道：「早晚的事兒嘛。」
梁成鵬一愕，慌忙和妻子一起往樓上跑！董學斌也踱步跟了上去！
鈴鈴鈴，梁局長愛人的手機響了。
秦副院長顧不上和他說話，看向董學斌道：「病人呢？」
董學斌開著別克商務進了西山別墅的常委大院，果然，警衛往擋風玻璃后的通行證上掃了一眼，立刻就放行了。一號別墅里只有韓晶和一個類似保姆的人在家，接上了韓晶，董學斌就往305醫院開去，一路上開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剎車或者油門踩得太狠，繼而讓韓夫人不高興。
董學斌道：「五十年的。」
謝慧蘭玩笑道：「只要不是自行車就行，你別克是公車吧？車牌號多少，我一會兒給你辦一個常委大院的通行證，省得你每次來警衛還得打電話。」
韓晶擺擺手，「太麻煩，就是來複查一下的。」
謝慧蘭知道董學斌有錢，所以沒有什麼意外。
門剛關上，又是被人從裏面推了開，那個年輕大夫走出來，對著董學斌道：「秦院長讓我告訴你，他剛看了造影，說成功率應該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讓你放心。」
董學斌趕緊把煙掐滅，「我來陪人看病，您這是？」
謝慧蘭瞅瞅他，笑了一下，「該說什麼說什麼，不用考慮那麼多，呵呵，想我了嗎？」
「咦，董局長？」
吃飯的時候，謝慧蘭道：「媽，你明天去醫院複查？新聞局早上有個會，我恐怕騰不出時間。」說著，轉頭對董學斌笑笑，「小董，你早上陪我母親去一趟吧。」市委書記的夫人要看病，誰陪也輪不到董學斌陪啊，董學斌明白，謝姐這是想讓自己和她母親多親近親近。
謝浩大大咧咧道：「大嬸，我董哥也不是外人，這禮有啥不能收的啊，我看看是什麼。」謝浩知道老姐為什麼今天特意把自己叫來，就是為了調節氣氛的，他二話不說就把袋子里的一個盒子拿了出來，然後就愣了愣，「野山參？」
第二天早晨。
謝慧蘭皺皺眉頭，雍容地托起茶杯不緊不慢地抿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