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卧底！
馬文濤眯著眸子盯住他的眼睛，「別跟我耍花樣，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語氣一頓，他冷聲道：「你說你跟寶哥那邊干過？寶哥的汽修廠半年前就關了！你什麼時候跟那兒乾的工作？」
「呃，那個沒有。」
經此一事董學斌才知道，卧底不是想象中那麼好當的！！
「通融通融唄，真是丟了。」
寸頭男子面露不耐煩之色，「就六百，愛干不幹。」
「是。」大家狐疑地對視一眼。
少婦一愕，「馬經理，這……」
馬文濤擺擺手，「什麼也別問，按我說的辦。」
對了！BACK一分鐘！！
寸頭男子擺擺手，「那就是什麼也不會，你走吧。」一般洗浴中心不缺什麼打雜的，這個好招，肯出台的女人也容易弄，缺的就是那種有執照的專業按摩師，有些顧客來這邊並不全是要「葷的」，很多都喜歡「素的」，就是按按背、捏捏腳、揉揉頭之類的素活兒，非專業人士學一學雖然也能揉巴兩下，但總歸不是專業的，而正兒八經有執照的人，肯來這種地方打長工的又不多，所以才缺。
「你真想跟這裏干？」對方看著他道：「我們這邊的活兒也不輕省。」
董學斌並沒有開車過來，而是坐長途車趕來的，看著這個陌生的城市，看著這些陌生的人群，他行走在這條呂安市最長的商業步行街上，跟報亭買了份地圖和旅遊手冊，找了個長椅坐下，一邊翻著地圖一邊熟悉著這個城市，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出名點的建築，董學斌都盡量往腦子裡記，末了他才出了步行街，心頭一定，伸手招呼了一輛計程車，拉門上了去。
「嗨，別提了。」董學斌叫苦道：「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有二十個小時都加班，太累了。」
「……是啊，怎麼了？」
董學斌心頭一定，大步朝正門走去。
延台縣就屬汾州市管轄，曾經在翻卷宗的時候，董學斌就聽說過汾州市的老寶，外號寶哥，主要經營一家汽車修理廠，雖然看上去生意規模不大，但在道上也有不小的名氣，都是當年闖出來的，雖然汾州市離呂安市比較遠，但既然海濱洗浴涉及到了黑勢力的背景，想來也該聽過寶哥的名字。
他這次不遠萬里地來到呂安市，可以說是一次豪賭。
小平頭的臉也沉得厲害，呼地踹了他一腳，「放屁！寶哥的汽修廠從來就沒關過！現在還好好開
晚十點。
走廊里，董學斌裝傻道：「寶哥汽修廠真關了？沒有吧？」
倆青年也說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給董學斌說了說工作流程，他們這屋子的人都是洗被單洗毛巾的工作，沒別的要求，洗乾淨就行了，四個人早班四個人晚班，八個人正好住一屋。董學斌對這些可不敢興趣，等大家認識了以後，他就開始套他們的話了，想知道這海濱洗浴的老闆在哪兒。
「二十歲出頭吧。」
小平頭見董學斌對汽修廠的事兒了解挺深，心裏也信了七八分，「馬經理，您看是讓他……」
「多大歲數？」馬文濤一擰眉頭。
董學斌大言不慚道：「什麼都會點。」
董學斌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也沒太在意。
「身份證壓在咱們這兒了嗎？」
二樓后間。
不多時，四十多歲的馬文濤板著一張臉頭也不抬道：「今天有情況嗎？」
「後面也沒事。」
「那種地方背景不幹凈。」司機勸道：「你要是想玩，最好去大海龍洗浴中心，喏，離這裏也不遠。」
董學斌冷靜了一下，道：「汽修廠關門的前一陣我一直在那邊，後來工作太累就不幹了。」
畫面一變！
進了大廳，紅色的大理石瓷磚很是耀眼，不少人在前台辦理手續。董學斌朝那邊看了一眼，卻沒過去，而是左右找了找，最後目光落在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工作人員身上，董學斌便走過去。
司機回頭看看他，「小夥子，聽你口音是外地來的？」
「別跟我耍花樣，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馬文濤坐在辦公桌後面，眯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你說你跟寶哥那邊干過？寶哥的汽修廠半年前就關了！你什麼時候跟那兒乾的工作？」
董學斌砸了下嘴，「執照雖然沒有，但一膀子力氣還是有的，你看……」
為了避免露陷，這次來，董學斌將身上的所有東西都留在了延台縣，車子，工作證，身份證，手錶，手機，麒麟佩，甚至連衣服也換了一身很普通很便宜的地攤貨，而且過來前，他已經給不少人打過電話，說自己要跟朋友去外地旅旅遊，放鬆著好好玩一玩，還說因為要爬山的關係
他們幾個能接觸到的最高層，就是馬文濤馬經理了，海濱洗浴的事兒馬經理說了算，跟老闆也差不多。見再也套不出什麼有用的情報，董學斌也懶得廢話了，現在姑且算混了進來，第一步完成了，接著就是琢磨著熟悉熟悉這邊環境，等摸清了大概，然後再找機會調查一番。
小平頭一推他，「干你的活兒去吧！問那麼多幹嘛！」
見狀，董學斌眼珠子一轉，「我以前跟寶哥的洗車修理廠干過，絕對明白事兒。」
呂安市。
最近幾天，馬經理總是再問這一句話，大家都知道最近在嚴打，凡事小心為妙的好。其中一少婦就恭敬道：「大堂沒什麼事，一切正常。」
馬文濤面色更冷了一些，像只狼一樣緊緊盯著他，「我跟寶哥也打過幾次交道，他身邊的大椎還跟我交情不錯呢，你是跟著大椎在後間干，還是跟著小陳做小件的？」
不過……真他媽夠險的啊！
馬文濤眉頭一舒，沒說話。
可幾人卻都搖頭，也是，他們成天洗東西，也接觸不到那麼深。
寸頭男子仍然搖頭，擺手轟他走。
一見有戲，董學斌立刻點點頭。
他從沒當過卧底，也沒學習過這方面的知識，冷不丁被這幫丫的一咋呼，還真沒反應過來。
想了想，馬文濤還是不放心，「登記要嚴，就算是以前關係再好的老客戶，這回也得多注意，還有，從今天起這裏就不要再招人了，小姐也是，全用過去的那些，不管是誰介紹來的也不要。」
馬文濤陰著臉道：「小子，你什麼人？誰派你來的？」
馬文濤點點頭，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放你媽了屁！給我按住他！」
董學斌哦了一聲，轉身往樓梯盡頭走，當身子背過來的時候，董學斌嘴角勾起一個冷笑，麻痹，想算計我？你還嫩點！
「真丟了，不信你翻。」董學斌無奈將錢包摸了出來，「正補辦呢。」
OK！
寸頭男子一愣，「哪個寶哥？」
「歡迎光臨。」
寸頭男子有點頭疼了，這人忒他媽能說了，就瞪起眼睛想叫保安把人弄走。
「客房也是。」
疼痛消失，董學斌重新回到了站立的狀態，呼，背後出了一把冷汗。
「歡迎光臨。」
……
董學斌眼中
這種人小寸頭也不是沒見過，相反，經常能遇見，他可不信對方是把身份證弄沒了，只是不願意給別人看罷了，這類人往往都是犯過什麼事兒，或偷東西或搶東西啥的，所以才驚驚乍乍，小寸頭見怪不怪，他們這邊本來也不是什麼乾淨地方，想了想，就沒再說什麼，囑咐他幾句后就找人帶著他去了客房部。
馬文濤坐在辦公桌後面看著一份東西，小寸頭和幾個領班大堂都在屋裡站著。
「工資無所謂，給點兒是點兒，只要管吃管住就行了。」
一聽他認識什麼大椎，董學斌想也不想道：「我跟著陳哥乾的。」
寸頭男子看看他，「應聘的？你會什麼？」
傍晚。
於是董學斌才想自己先探一探虛實。
董學斌臉上疑惑更濃，「底下都是跟我一樣的普通工人，名字我也記不過來，不過好像沒有叫大椎的人吧？姓陳的是有一個，可陳哥不是管事兒的啊，汽修廠寶哥平時不在，就寶哥的小舅子在管。」
馬文濤瞅瞅他，「我跟寶哥也打過幾次交道，他身邊的大椎還跟我交情不錯呢，你是跟著大椎在後間干，還是跟著小陳做小件的？」
寸頭男子搖搖頭，「我們不缺打雜的。」
這邊有個小門兒，進去後景色頓時一變，跟外面的豪華裝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邊一排排的房間緊密地貼在一起，幾乎沒什麼空擋，房頂，地面，也都是那種很差的材料，正是工作人員的宿舍。董學斌被分到了第六間屋子，一推門，一股洗衣粉的味道就撲面而來，兩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正跟屋裡洗衣服呢，屋內面積不大，但卻有四張上下鋪的那種床，顯然是八個人的房間。
夜色朦朦，行人匆匆，街頭燈火通明，盡顯一片繁華的氣息。
董學斌道：「就是汾州市的寶哥唄。」
寸頭男子想了想，道：「客房部那邊倒是缺幾個洗毛巾的，一月六百，管吃管住，行的話你今天就上班。」
小平頭道：「他說身份證丟了，就沒壓，我聽他說原來在汾州市寶哥手底下干過汽車修理，就想著算了。」
「請問這裏招人嗎？」董學斌問。
「師傅，麻煩去海濱洗浴中心。」董學斌坐到後座。
董學斌不清楚那SASASA668提供的情報是不是真的，就算可信，他也不知道東西現在還在不在
董學斌有點鬱悶，哥們兒好歹也是個公安局副局長啊，要戰鬥力有戰鬥力，要槍法有槍法，要本事有本事，好嘛，怎麼連個打雜的都應聘不上？這也忒打擊人了！董學斌當然不會走，他還就不信了，於是他繼續跟寸頭男子推銷著自己，軟磨硬泡，足足說了二十多分鐘。
馬文濤道：「最近嚴打，你們都多留點心，凡是不肯出示身份證的人，一律轟出去。」
董學斌才知道著了道！
關了？這個董學斌倒是不清楚，他剛剛就是隨口一說。
等領班一走，董學斌就自我介紹道：「我叫謝浩。」
董學斌猜對了，寸頭男子還真聽過，「那你怎麼不在汽修廠幹了？」
董學斌好奇道：「師傅，那兒怎麼不幹凈，您跟我說說行嗎？」
一切就緒！
「馬經理。」董學斌佯作忐忑地看著他。
董學斌對這個環境相當不滿意，但臉上卻沒表現出什麼。
……
麻痹！這姓馬的夠陰的啊！
董學斌一呆，呼呼兩道黑影，馬文濤旁邊的兩個大漢就將董學斌給拿住了，碰，一把將他按在地上。
是的，他要當一次卧底，潛入海濱洗浴中心仔細查一查，反正有一個多星期的假呢。
「按摩也會？執照有嗎？什麼級別？」
「行行，六百就六百。」
寸頭男子就打了個電話，跟客房部那邊說了說董學斌的事情，等交代好了以後，他掛下電話，給董學斌介紹著海濱洗浴中心的布局，什麼這邊是洗浴的地方，那邊是打檯球的休閑區，樓上是客房。董學斌很上心，默默記在心裏。等來到一間辦公室后，寸頭男子忽然要董學斌把身份證給他，要登記。
市區，中心街北路。
小平頭猶豫了一下，「經理，剛才有個來應聘的，我已經帶他去客房部了，這事兒……」
馬文濤蹙蹙眉，「我不是再問有沒有鬧事的，我是在問有沒有可疑的人來登記住宿的？」
小平頭一答應，帶著董學斌就出去了。
董學斌沒有先進去，而是圍著洗浴中心走了一圈。
董學斌心頭微緊，故作無奈道：「馬經理，你這是幹什麼啊，我就是打工的，
董學斌下了計程車，抬頭看了看馬路對面的牌子。
這司機很健談，邊開車上了主路邊給董學斌解釋，一般的洗浴中心很少有乾淨的，擦邊服務，賣淫嫖娼，都會涉及到一些，不過司機說的不幹凈不是指服務，而是那邊經常出事，打架啊，欺客啊，宰人啊，口碑不是很好，而且好像是有黑勢力的背景，唯一的好處就是去那邊玩，不用擔心被警察抓，他們老闆挺有路子的。
馬文濤疑心已除，既然跟寶哥那裡混過，人應該問題不大，就道：「行了，讓他回去幹活吧。」
帶他來的那領班道：「這是新來的，你們先給他講講規矩和工作範圍。」
小平頭喝道：「別廢話了，身份證拿出來！」
靠！
海濱洗浴中心，這是這兒了，猛地一看，外邊的建築裝潢還算得上高檔，洗浴中心的牌子閃著紅紅紛紛燈光，兩個挺漂亮的迎賓小姐穿著旗袍站在門口，對著客人輕輕鞠躬，不少高檔車也陸續進了停車場，嗯，這麼一瞧，倒不像京城那種洗浴中心，好像有點休閑會所的味道。
兩個迎賓小姐雖見董學斌穿著寒酸，卻仍保持著職業的微笑，微微鞠躬。
不過多一會兒，小平頭就帶著董學斌回來了，屋裡的人已經換了一撥，那幫大堂領班都走了，留下的只是兩個穿西服的大漢，沒帶墨鏡，但表情都帶著股凶煞的氣息，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兒。一見這個陣勢，董學斌就心頭一突，知道自己可能是惹起懷疑了，但轉念又是一喜，對方這般警惕，那情況很可能是真的了！
等把附近的環境摸清楚后，他捋了捋頭髮，弄了弄領子，為了拿下這個一等功，董學斌出發之前就把頭髮給剪了，弄出了一副跟在延台縣時不同的打扮，怕被人認出來，其實呂安市的人也不會去看什麼延台縣的報紙，這邊連賣都沒有賣的，不過董學斌卻上過省報的頭版，雖然上面照片不是正面的近照，照的也不清楚，但他還是保險起見，徹底換了一個風格，應該不怕被人發現了。
董學斌故作為難道：「六百是不是……八百行嗎？」
少婦一愣，「好像沒有，都是身份證登記的。」
小寸頭皺皺眉，「沒身份證你怎麼工作？我知道你是哪來的？」
海濱洗浴一間辦公室里。
董學斌哭喪著臉道：「身份證……丟了。」
一沉吟，馬文濤警惕道：「你去，把他帶過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