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百一十七章 白影
「你有沒有挪移錯個方向？」楚雁棲突然問道。
「你能夠確保他一輩子？用凡人的一句話，爹有娘——不如自己有。」蚩魔說道，「讓他修鍊秘技，現在是很辛苦，但將來如果有事，好歹可以逃命，你難道希望他有朝一日，像現在這些人這樣，跪伏在地上，祈求你們的憐憫？」說著，他指了指楚家眾人。
楚雁棲踩在黃沙上，沙子在他腳底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良久，他才問道：「既然如此，你我算是敵對面，你為什麼還要教我秘技？」
「你要理由？」蚩魔心中著惱，冷笑道，「難道你認為，他不應該修鍊秘技？或者我應該這麼問，在十方鬼域的試練場，你又受過傷嗎？」
「我知道！」楚雁棲答應著。
「我了解你的性子，這日子嗎，得過且過，能夠長生不死固然是好的，不能夠，你也不會強求，哼。」蚩魔冷笑道，「除了有些戀物癖，還有些潔癖，倒也沒什麼別的不良嗜好，你不發現，你事實上和合適坐牢？」
「是的，你是魔王……」楚雁棲苦笑，這人是魔王，魔族首領，不是他的奴隸。
「什麼？」蚩魔有些回不過神來，他要去哪裡？這個時候自然是回客棧了，還能夠去哪裡？
無極當即回復了，沒多久，廣成子再次傳音過來，讓他們不要離開，他立刻趕來流沙城。
「放心，我也不敢真把他怎樣了。」蚩魔冷笑道，「怎麼說，在名義上，我都是他的奴隸。」
今天一天，他雖然很辛苦，但是也不是一無所獲，蚩魔算得上一個很好的老師了，只不過教授的法子野蠻一點。但是，他也仔細想過，如果他不採用這等野蠻的教導方法，那麼，他想要短短一天之內，有現在這等成就，卻是不可能的。
無極自然不能夠說什麼，當即看著他回房沐浴更衣，而蚩魔卻站在一邊。
「蚩魔……蚩魔……」楚雁棲急忙叫道。
蚩魔聞言
「不過什麼？」楚雁棲好奇的問道。
「主人！」無極伸手扶著他，問道，「這是為什麼？」
無極特意關照他們，讓他們留意一下子那個老乞丐。
楚雁棲氣急而笑：「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我的奴隸！」
無極丟了一張傳音符給廣成子，廣成子一直沒有回復，直到傍晚時分，無極才收到廣成子的傳音符，詢問他們在什麼地方。
「喂……」楚雁棲叫道，「你去哪裡？」
楚雁棲搖頭，他看花眼了，這比太可能吧，他的修為確實不如蚩魔太多，但是，也不至於就看花眼啊？
「走錯了方向很是危險的。」楚雁棲想起南轅北轍的笑話，當即搖搖頭。
「主人，你看花眼了？」蚩魔皺眉問道。
楚雁棲一邊想著，一邊四處看了看，但附近都是黃沙，也沒什麼東西可以遮掩藏身，那人卻是消失不見了，於是也不說什麼，向著東邊的方向走去，口中問道：「你要去哪裡？」
無極抬頭看著他，問道：「為什麼，你給我一個理由好不好？」
「在試練場中，若是沒法子通過試練，死亡都是家常便飯。」蚩魔淡淡的說道，「我說沒有說錯吧？你天資不錯，加上梟奴也在你身上下來血本，你在可以在十方鬼域順利進入嬰靈期，那麼，現在我教他秘技，他辛苦一點，又有什麼不對了？」
「主人，廣成子說，馬上趕過來。」無極小聲的說道。
「我不希望你即將死在別人手中。」提到這個問題，蚩魔冷笑道。
蚩魔不在說什麼，直接拉著他，挪移回客棧。
「好！」蚩魔也不說什麼，當即伸手，準備帶著他挪移離開。
「你說什麼？」楚雁棲愣然，問道，「這坐牢還有合適不合適的？」
「雁棲，你就準備這麼走回去？」蚩魔看著他似乎沒有挪移或者御風飛行的打算，當即問道。
楚雁棲離開了一天，無極就坐在走廊上，看了一天的書，十三和九候出去了，桑長風也帶著胖道人出去，打聽姑射仙子和大漠仙子的消息，只不過，似乎一點線索也沒有。
無極心中納悶，他不是去尋找楚華，趕來流沙城做什麼啊？
「你這算是什麼心態啊？」楚雁棲搖搖頭，當即繼續向前走去。
至少證明這一切，都和他有著關係。
「明天修鍊御風術——你要是速度不夠快，我一樣動鞭子。」蚩魔哼了一聲，轉身就向著外面走去。
「白色的影子？」蚩魔當即極目向著沙漠上看去，漫天黃沙沉入暮色之中，哪裡有什麼白色的影子了？
楚雁棲的目光落在跪在小院子邊上的楚家眾人身上，嘴角浮起一絲諷刺的笑意。
「我出去走走，免得你看我不順眼。」蚩魔說道。
無極想要反駁，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這個話題，上次就說過一次了，可是，他還是沒法子接受，蚩魔這種野蠻的教授方式。
「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楚雁棲急沖沖的問道。
無極知道他說的又道理，再次在椅子上坐下來，輕輕的嘆氣，說道：「你注意點。」
「廣成子的方向感不錯的。」蚩魔笑道，「你下次可以向他請教一下子，如何辨認方向，你現在這樣……哈……」提到這個，他就感覺好笑。
「那你為什麼要跟著我？」楚雁棲一邊走，一邊問道。
「有事？」蚩魔問道。
「回去啊！」楚雁棲嘆氣道，「就算要修鍊，也讓我回去喝口水，休息一下子啊。」
「挪移吧，我沒什麼方向感，你帶著我！」楚雁棲說著，直接伸手過去。
蚩魔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當即就要離開，但是，無極卻是就這麼橫跨了一步，擋住他的去路。
而最後，他居然還走錯了方向。
蚩魔跟在他
而蚩魔的答案，卻非常精彩：「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誰，我怎麼知道你是誰？」
「我怎麼了？」楚雁棲有些垂頭喪氣，今天真是失敗得很，被他拉出來修鍊秘技，他的陰陽道痕練的不算好，速度也不算快，遠不及蚩魔，自然免不了被他笑話不少。
蚩魔從來沒有對人承認過，自己是魔王，但現在，他對楚雁棲，卻是直截了當的說了。
他原本以為蚩魔不知道，畢竟，蚩魔只是一介囚犯，而且他還以失憶做借口。可如今看來，蚩魔很明顯知道很多。
「一介囚犯，談不上裝！」蚩魔開口，半晌，才說道，「我是真怕了他們的種種酷刑折磨，我雖然是魔族，身體強韌，比普通人厲害一點，但是，我也怕。」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楚雁棲戲謔的笑問道。
而這其中，楚華又起著關鍵性的作用，畢竟，他是第一個去楚家的，而後他帶著姑射仙子一起去，又讓楚雁棲從地牢裏面放走了老乞丐。
無極沒有說話，在十方鬼域的試練場，他自然受過傷，而且比楚雁棲現在不要重多少，修鍊一途，本來就是逆天行事，不努力鍛煉，如何行得通？而且，他自幼修鍊，就是在蒼先生的皮鞭棍棒下長大的。
「就在前面不遠處。」楚雁棲可以肯定，自己不是眼花了，他確實看到了一個人，只不過，那人速度太快，他一個轉身，甚至連著眼睛都沒有來得及眨，那人已經消失不見。
「呃？」楚雁棲愣然，他只是想要走走，放鬆一下子，今天一天，他的神經都崩的極是緊張，這個時候放鬆下來，略略走走，反而比較有利，但是，他好奇的是，蚩魔居然直接叫他小名？
「你難道希望我有什麼損失？」蚩魔故意說道。
「我到底是誰？」楚雁棲問道，對於這個問題，他很是好奇，他到底是誰？為什麼
楚雁棲收起長劍，有些無精打採的答應著，說道：「好！」
「算了！」楚雁棲轉了一個方向，向前走去，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看到在暮色中，一個白色的影子飄飄然的閃過。
他再次走到走廊上，在椅子上坐下來，叫道：「蚩魔！」
蚩魔苦笑道：「我以為你知道！」
當蚩魔帶著楚雁棲回來的時候，無極看著楚雁棲那一身的狼狽模樣，不僅微微皺眉，當即迎了上去，躬身施禮道：「主人！」
「你知道我的身份的，你還問這個問題？」蚩魔說道，「難道你以為，我會侍候你一輩子？」
「走錯了方向沒事的，只要不太離譜就是了。」蚩魔說道。
「有，從南洋趕回來的時候，我就挪移錯了兩次方向。」蚩魔無奈的說道，「無盡之海上，四處都是茫茫海水，海天一色，我沒什麼方向感，錯了兩次，不過——」
「你以為，那個奴隸血契，對我有用？」蚩魔說道。
楚雁棲轉身看著跟隨在他身邊，一身黑色長袍的蚩魔，突然想起在十方鬼域的時候，他表示出來的軟弱一面，當即問道：「在十方鬼域中，你都是裝的？」
「我可是一點也沒有感覺！」楚雁棲已經洗了澡，換了衣服出來，聞言，笑道，「你都趕得上我爹了……」
「你對我有救命大恩，我跟著你一段日子，侍候於你，教你一些防身的秘技，至於將來，我和梟奴等人就算為敵，那也是將來的事情，我這人，一向恩怨分明。」蚩魔說道，「我不在乎你的身份，但對於我來說，是你——從十方鬼域把我帶走的，你如果不把我帶走，那麼，我留在十方鬼域，我早晚會毫無尊嚴的死在酷刑折磨之下，哪怕我是魔王。」
「你別走，我有事。」楚雁棲走到外面走廊上，無極扶著他，讓他在椅子上坐下來。
楚雁
「我的時間不多，有些東西，你必須自己掌握。」蚩魔看著他一臉疲憊的模樣，輕輕的嘆氣道。
楚雁棲原本一身銀白色的長袍上面，有著幾道血痕，加上他一臉的疲憊不堪，他不用問也知道是怎麼回事，蚩魔上次在雲夢湖，把楚雁棲帶去修鍊什麼秘技，他不好好教，還喜歡棍棒相加，今天看樣子又是一樣。
「我先回房洗個澡，換身衣服，等下說話。」楚雁棲感覺，他今天一天流的汗，都把沙漠給滋潤了，現在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酸臭味。
「怎麼了？」蚩魔一呆，忙著直接飛到他身邊，問道。
「荒唐！」楚雁棲想了想，終於罵道，「我雖然宅一點，但也不喜歡坐牢。」
「可是，你這是向毒火雀池走的方向。」蚩魔實在不知道如何說這個糊塗主人，當即笑道，「流沙城在東面，你現在卻是向著西面走……」
「你如果不想坐牢，你就給我好好的修鍊秘技，否則——」蚩魔冷冷的說道，「我將來把你關入北極深淵之中，那地方倒是乾淨，茫茫然一片雪地，晶瑩剔透的，想來符合你的審美觀。」
蚩魔不再說什麼，拉過楚雁棲，直接向著他手指的方想挪移過去，但是，觸目所及，依然是漫天黃沙。
他總感覺有些匪夷所思，如果照著楚雁棲的分析，楚華也有問題，那個老乞丐也有問題，姑射仙子就更加不要說了，那麼，這小小的楚家，也算得上的蓬蓽生輝，居然一下子躲了這麼多大人物？
「你今天帶著主人去哪裡了？」無極直接問道，「為什麼主人如此狼狽，而你卻是毫髮無損？」
「裝？」蚩魔哼了一聲，半晌才說道，「談不上……」
「對！」蚩魔冷笑道，「你這樣的人，就合適，反正你不喜歡動，在一個地方呆久了，你根本不想出門，也不願意動，如此一來，我如果把你關起來，對於你來說，只怕也沒什麼妨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