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瑣事兒
顧悅言看看她：「我們挺好的，您別擔心。」
「行，改天吧，呵呵，改天……」
夏晚秋也扳著臉道：「……新聞沒意思。」
「沒事的。」
「那同意看新聞的舉手……」
……
謝知婧道：「那相聲段子兩分鐘就沒，先播我那個看看唄。」
顧悅言搖了下腦袋：「咖啡對身體不好，已經戒了。」
「沒事的……」
顧悅言恬然清雅地盯著電視機：「不熱……」額頭之下，隱約能見到細密的汗珠兒。
任昊有點小得意，這個方案還真是可行，以後有了矛盾，就用投票這一招，到時候就算稍微大一些的衝突，也肯定鬧不起來，而且，立於不敗之地的自己，也能從中獲益稍許。
「好嘞。」
「好吃就行，以後常來，阿姨天天給你做。」言罷，顧母古怪地瞅了瞅靜靜坐在那裡的顧悅言，伸手過去揪了她厚毛衣一把：「看你也不少出汗吧，還穿這麼多，你熱不熱啊？」
總之很複雜，很奇怪。
夏晚秋的情況跟顧悅言雖然相像，但卻有著根本的區別。夏晚秋對自己的轉變也很大，從冷漠到喜歡，可是，所謂日久生情，那是任昊經常接觸她的成果，與夏晚秋一起去龍脈溫泉度假村，與她獨處，與她閑聊，一點一滴地積累下，才有了現在的感情。
但顧悅言上次說過，他跟外面有人，而且就算沒有那方面的能力，為啥連接吻和拉手這種事情也沒與顧悅言做過？
「呃……」任昊從中嗅出了些火藥味，撓撓頭，誰也不想得罪的他忽然想到一個辦法，從掙電視這個環節就能看出幾女的性格不合，恐怕以後諸如此類的事件還會很多很多，於是乎，任昊呵呵一笑，提議道：「不如這樣吧，以後咱們遇到了分歧，就來個少數服從多數，舉手投票，輸了的也不許有怨言，咋樣？」
「好吧，我同意。」謝知婧似笑非笑地先說了話。
范綺蓉看著她倆一句句嗆起來，不由插了句話：「晚秋，知婧，還是看新聞吧。」
不多會兒，顧悅言提著講案夾走進教室，看著她穿著一身厚厚的棉裝，蔣貝貝嘖嘖稱奇：「喂喂，顧老師是怎麼了，這都快夏天了吧，就說有春捂秋凍一說，她穿得也忒多了，嘻嘻，我看著都替她熱。」
這時，顧母深深一嘆，已把任昊當做自己人的她也不避諱什麼，語重心長地攥了攥顧悅言的小手兒：「學英為了事業跑來跑去，這沒什麼不對，可每次一出國，就是好幾個月吧，這麼長時間不見，你們感情上……」顧母沒說完。
顧母無可奈何地苦苦笑了笑：「小昊，你姐啊，這幾個月也不知道怎麼了，那會兒入冬時，家裡暖氣也有，空調也開著，可她就是穿得厚厚的，說什麼也不脫衣服，呵呵，小時候也沒見她這麼怕過冷啊……」
「哦，那你倆現在跟哪兒住啊，我剛才給他打電話，也沒打通，他晚上不過來嗎？」
手
顧悅言低頭頓了頓：「平常我都在他家睡，這些天他忙，我怕耽誤他思路，就搬回來了。」任昊豎起耳朵聽著，不由得看看顧悅言，知道她八成是在撒謊。
顧悅言好不容易求了自己一次，任昊不能拂她的面子。
任昊：「……@（@（（@#%￥￥##￥#￥#%！！」
五女齊齊看向他，除了崔雯雯立刻點頭同意，另外四人均是皺眉思考起來。她們一個個可都是大風大浪過來的成年女性，顯然需要琢磨下任昊話里的意味。其實，任昊也有他自己的小算盤，如果真遇到什麼事，顧悅言和崔雯雯肯定是無條件支持自己的，蓉姨跟夏晚秋向著自己的機會也很大，等於，加上自己的話，任昊穩穩拿到三票，已是立於不敗之地。
「師傅，麻煩去六十三中。」
夏晚秋板著臉看看他，也沒舉手。
任昊感覺也有些奇怪，昨天顧悅言好像也穿了不少衣服，襯衫、小毛衣、西服外套，褲子也肥肥的，好像裏面還有毛褲之類的大件，整個人顯得臃腫極了，不是那麼美觀。開始任昊還以為是自己的感冒發燒傳染給了她，可最後也沒見顧悅言咳嗽生病。
任昊心中大樂，以後若是有啥事，自己也能爭取到主動權了，嘿嘿笑了兩下：「好吧，大家既然都答應了，那以後就按照這個方法來辦，如果碰見意見不統一的，便舉手投票，嗯，剛才你們好像都有想看的電視節目吧，好，先來個投票吧，同意看相聲的舉手。」
「耗子，昨兒我給你家打電話，阿姨說你搬新家住了？」姜維在後面捅了捅任昊的後背：「什麼新家啊？你們家買房了？」他知道任昊家並不富裕，所以對此很好奇。
任昊有點鬱悶，這幫傢伙，真不配合啊。不過他也明白，除了崔雯雯，眼前的這幫女人可都是人精，沒把握的事，她們不會幹，自然，知道敗局已定的她們決然不會舉手的。
「新聞？」謝知婧吃吃笑了笑：「聽了都犯困，看點娛樂節目多好啊。」
「嗯，那行，反正我是受不了這動靜，先回去了，小昊，你們聊吧，有空記得常來家裡哦。」
聽著外面高跟鞋的聲響，一個同學提醒了一句。
但顧悅言明顯不同，有了晚秋這一目標，任昊便刻意與顧悅言保持些許距離，能不跟她接觸就不跟她接觸，發生性關係后，任昊更是很久沒跟她說過話了，但彷彿是一夜之間，顧悅言就對自己的態度產生了明顯變化，任昊越想越奇怪，不過，或許是顧悅言的性格如此，面對怪癖性格的人，自然不能用常理來推斷了。
顧悅言淡淡搖搖頭，身子前傾，雙手環抱住任昊，將臉貼在他胸口：「穿多總比穿少強，最近流行感冒
謝知婧抿了口茶水，側眼看看他：「那好，這第二輪投票，就由我發起嘍，嗯，我想的是，咱們這兒有六個人，要是三對三的話，不是就有麻煩了？所以吧，我想從中剔除任昊的投票權，當然了，按照相關法律規定，涉嫌人員無權參与，小昊啊，你也就不能舉手投票了，呵呵，好了，同意的請舉手。」言罷，謝知婧笑眯眯地看了看崔雯雯，就這麼盯著她。
今兒是五一長假后開學的第一天。
走到暖壺邊兒的顧母詫異地望著她：「喲，怎麼現在連咖啡都不喝了，你原來不是一天八九袋地喝嗎？」顧悅言酷愛甜食和咖啡，這個毛病從她上學起就落下了，不論顧父顧母怎麼勸，她都不聽的。
想著晚上回家后要面對的幾人，任昊就一陣頭痛。
任昊趁著四下無人叫住了走在前面的崔雯雯：「雯雯，我晚上得跟我姐去她家吃個飯，是她母親邀請的，嗯，你回家跟蓉姨婧姨說一聲吧。」
這個時間段，南新華街的幾所中小學均是下了課，不過三十多米的馬路頓時擁堵起來，停停走走地過了幾個堵車路段，富康才得以加速了一些。
顧母不悅地皺皺眉：「這些人，白天砸砸也就算了，怎麼晚上還弄啊，悅言，實在覺得吵，就跟我一起回去住吧？」
誰知沒過幾秒鐘，遙控器就嗖地一下落入了夏晚秋的手中，迅速按了上播鍵，換了個冷門節目：「瘋瘋癲癲的破相聲，有什麼好看的！」
范綺蓉道：「嗯，這個主意不錯，省得大家爭來爭去了。」
范綺蓉想了想，也舉了手。
任昊也猜測過鄭學英與顧悅言的關係，無性婚姻，莫非是鄭學英身體上有問題？
任昊以為她是想看相聲，就點頭道：「可以。」
「嗯嗯，好吃，比我媽做得好吃。」任昊抹了一把汗，掀開掌心給她看了看：「好久沒吃得這麼痛快了，您瞧，出了一頭汗呢，呵呵……」
顧母一走，任昊和顧悅言商量了一下，等了十幾分鐘，也出了門，做車奔向四季青橋的別墅區。可能是被方才裝修聲弄得心煩意亂，一路上，顧悅言都有點無精打採的味道，疲憊地打了幾個哈欠，好像很困的樣子。
顧悅言側眼看了任昊一下，轉過頭，輕輕道：「這些天正在準備呢，過段日子就走吧。」
謝知婧、夏晚秋、范綺蓉、崔雯雯四人並排坐在長沙發上看電視，瞅得任昊與顧悅言進屋，她們的眼神立刻複雜地盯起他倆，片刻，崔雯雯體貼地去給任昊兩人倒水，而沙發上的另外三個女人卻是有些無視他倆的感覺，幾乎同一時間，她們將目光又移回電視上。
顧母已經做好飯菜等著他倆了，老人家還是那般熱情，對這個救了自己和女兒性命的孩子，她越看越喜歡。簡單吃點些家常菜，仨人便坐在電視對面聊上了天。
……
任昊壓下了
不多久，樓上的裝修隊或許是吃飽了飯，又開始叮叮噹噹地砸了起來。
在教學樓間七拐八拐下，任昊躲開了夏晚秋回家長走的幾條路線，出了校門，便快速鑽進停在路旁的紅色富康計程車里，顧悅言已然在後座上等著他呢。
別墅一層客廳內。
「小昊啊，阿姨的手藝怎麼樣？」
就這樣，大家沒有怨言地跟范綺蓉一起看著新聞，氣氛再次和諧起來。
「嗯，不說這個了。」顧悅言抱了他片刻便鬆了開，拉開椅子慢慢坐了上去：「我媽晚上要去我那兒吃飯，特意讓我叫上你，就咱仨人，陪姐去一趟吧？」
夏晚秋眉頭一蹙：「主卧也有電視，你們上去看吧。」說著，就要伸手拿范綺蓉手裡的遙控器，范綺蓉躲了一下，沒讓她得手。
玩玩鬧鬧了將近七天，有人精神煥發，有人無精打采，而任昊顯然就是後者。昨天是六人同居生活的第一個晚上，任昊生怕會像前一次那般，深夜無數人敲門找自己，結果，提心弔膽下，一整夜都沒睡好覺，到了，敲門聲也沒有響起。
最近一直被夏晚秋等人的事情困擾著，因為顧悅言比較體貼順從，任昊很少把心思放在她身上，現在看來，倒是自己關心太少了，真沒準她發了燒，這才穿了很多衣服。由於明年初非典型性肺炎的流行，讓任昊對發燒這一癥狀極為敏感，等下了課，他便跟在顧悅言後面去到了語文辦公室。
謝知婧勾著嘴角咯咯笑了一下：「各位，我想，是不是該發起第二輪投票了？」
想不明白。
「你我都不回去吃，就是四個人了，蓉姐能應付的。」顧悅言瞅瞅他：「去吧，好嗎？」
任昊一怔，顧悅言很少會用懇求的語氣說話的，對她，任昊內心深處總是懷著些許歉疚的感情，沉吟了一下，任昊點頭答應了下來：「好吧，晚上放學咱們一塊走，是六十三中那個家？」
同屋的老師不在，任昊說話也不用顧忌什麼。
范綺蓉和崔雯雯倒是給了任昊足夠面子，刷刷地舉起右手，示意自己同意。任昊笑著連連點頭：「好好，那少數服從多數，就看新聞吧。」不到關鍵時刻，任昊可不能表明自己的態度，那是會得罪人的！
「行，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啊。」顧母拍拍她的手，不再糾纏于這個話題了：「小昊，阿姨給你沏杯咖啡吧，是學英從國外帶回來的，很好喝，呵呵，你姐一天不喝都難受呢。」
這時，顧悅言走過來，在沙發上擠了個座位坐下去：「蓉姐，撥一下教育頻道可以嗎，我想看看現在是什麼節目，教育一台。」范綺蓉想了想，一連播了好幾下方是找到教育頻道，上面演的是飲食搭
看她們快要打起來了，崔雯雯小心翼翼地坐了過去，怯怯插了話：「我，我覺得還是看新聞連播吧。」崔雯雯跟謝知婧和夏晚秋的關係最近，但昨天到今天，晚飯早飯都是范綺蓉一個人找羅的，謝知婧和夏晚秋又根本不幹家務，屬於好吃懶做的那類人，崔雯雯覺得有點抱歉，這才幫范綺蓉說了句話。
早上第一節課，任昊就迷迷瞪瞪地睡了一小覺，直到下課鈴響，精神才堪堪緩過來一些。
顧母的樣子明顯有些著急了：「你說學英經常出國，你一人跟家也悶的慌啊，有個孩子以後成天陪你說說話，總是好的，唉，你這孩子就是不聽話，嗯，回頭我再跟學英談談吧，抱上了外孫子，我倆也就踏實了。」
任昊看著抱住自己的顧悅言，苦苦一笑：「姐，我知道了。」
下午放學。
顧悅言道：「可以。」
顧悅言家客廳。
顧悅言把視線移到了電視上，卻不說話。
任昊為難地看她一眼：「晚上我還得幫蓉姨做飯呢，六個人的飯，她一人忙不過來的。」
崔雯雯打了個哆嗦，沒敢看任昊，無奈舉起小手兒。
夏晚秋也皺眉一點頭，算是答應了。
顧悅言注意力集中起來：「看這個吧。」
「成，謝謝您。」
就這樣，在五女一致通過後，少數服從多數的決策得到了肯定地答覆。
顧悅言淡淡一點頭：「我明白的，媽，你就甭管了，我有分寸。」
顧悅言這一步步的轉變著實過快，任昊一時間真有些適應不了，隱隱約約間，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兒，卻又說不出來，反正，心裏亂糟糟的難受。
「人家都裙子短袖的了，你幹嘛穿這麼老多啊，最近天熱，你也真受得了？」
回到班級的任昊腦子裡還在想著顧悅言的事兒，剛才那麼一琢磨，倒是覺得她這幾個月變化真的很大。本來那次與她做愛后，兩人基本就沒了交集，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但過了些日子，顧悅言竟然莫名其妙地提出要做自己情婦，前幾天，甚至還因為自己與崔雯雯的事兒吃了醋，好像喜歡上了自己。
顧悅言嗯了一聲，抓起一杯溫熱的白開水喝了起來，最近，她也很少吃甜食很少喝咖啡了。
莫非顧悅言怕冷？
新聞聯播結束。
任昊回憶了一下，顧悅言雖然不是很注重打扮，但每次卻也穿得很漂亮很整潔，極少有最近的這種臃腫打扮，更何況這不是冬天。
夏晚秋黑著臉色盯著電視機：「……孤陋寡聞！」
崔雯雯哦了一聲，緩緩一點頭：「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嗯，早，早點回家……」說罷，崔雯雯就下意識地紅了臉，這話聽起來有點小兩口過日子的味道，小妻子囑咐丈夫早些回家。胡思亂想了一陣，崔雯雯心裏暖洋洋了起來。
「我怎麼能不擔心啊，你倆也都老大不小了，是該要個孩子了吧，唉，這結婚都快一年了，怎麼連個信兒也沒有
「上課了上課了，噓……」
「也是……」顧母笑著摸了摸顧悅言的手背：「對了，學英最近怎麼樣，我聽你爸說他正在寫下本書呢，唉，是不是還要去旅遊啊？」
任昊摸著鼻子笑了笑，崔雯雯不知道自己與顧悅言的曖昧，讓她帶話回去最好，任昊沒打算給家裡打電話報告，否則，另三人可是在自己床底下見過顧悅言的，天知道她們會不會胡思亂想，不讓自己去。
任昊心說，我家裡現在住了五個女的吶，你們再去，還不徹底亂了套？
范綺蓉很少買報紙，所以，幾乎每天必看新聞聯播的，皺皺眉，范綺蓉從夏晚秋手中拿過遙控器：「你們那些節目都沒什麼營養，了解點時事吧。」說罷，不由分說地撥到了中央一套。
任昊隨意一笑：「小房子而已。」
有了崔雯雯的支持，范綺蓉的底氣立刻足了起來，迫不及待地播到新聞聯播，耐心地看著。夏晚秋沉吟了一下，眼睛看向任昊那邊兒：「昊，你說看什麼台？」這還是夏晚秋第一次叫「昊」這個親昵的稱呼。
「媽，你給我弟弟沏吧，我不喝。」
在換車的時候，任昊提議打出租回家，顧悅言也就答應了。
謝知婧眼睛徒然一眯，笑孜孜地看看她：「你這個節目好啊，別人都沒聽說過。」
「呵呵，再見。」
「等新聞結束我再給你播過來吧。還有十分鐘就完了。」
出乎任昊的意料，婧姨想看的節目，竟然連她自己都不舉手。
「姐，你是不是發燒了？」任昊靜靜看她一眼，伸手去摸她的腦門，顧悅言眨眨眼，把頭髮簾撩開讓他摸。任昊眉宇間狐疑了一下：「好像不燒啊，要不去試試表？」
「沒人舉手？那……同意看……看……那叫什麼節目來著，嗯，就是晚秋想看的那個的，請舉手。」
任昊呆了一下，剛要說看夏晚秋想看的節目，結果下一刻，謝知婧的視線便飄了過去：「對，小昊你說看什麼？」與此同時，顧悅言也看向了他。
顧母似信非信地瞅瞅她，慢慢點了點頭：「甜食什麼的都得少吃，戒了好啊，怪不得你飯量越來越大呢，呵呵，原先才吃一碗米飯，現在都能吃兩碗半了。」女兒越來越注意自己的身體，顧母當然高興了。
「行，阿姨再見。」
三對二！
在崔雯雯心裏，這家別墅是任昊和范綺蓉的家，所以她們作為客，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也就理應緊著范綺蓉的習慣。
任昊笑道：「熱點沒事兒，得不了病，冷了就不行了，一個不好，啥病都能招來。」
蔣貝貝也把目光移了過來：「行啊，那你一個人住，可是自在了，耗子，哪天讓我們也去你新家看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