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桶金
孫老闆平著手把我倆讓到角落的藤椅上，他彎身坐下的時候，眼神順勢在鄒經理的豐臀上掃過。我也是男人，所以察覺了孫老闆那神不知鬼不曉的小動作。
不過，琉璃廠雖名聲在外，實際上，人氣卻是比北京其他古玩市場低了不少。
小門臉，比起一得閣、榮寶齋等百年老店差了不少。
「喲，這不是鄒經理嗎？」三十歲上下的孫老闆從玻璃展台後面迎了出來，「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快坐快坐，小娜，沏一壺鐵觀音來。」
「沒問題。」孫老闆拿在手裡瞧了瞧，掂了掂，嗯了一聲：「明清牌，正兒八經的老工，不錯，是個好玩意兒啊。」
「哪能啊。」孫老闆笑道：「這不，上次跟買的茶葉還沒喝完呢，生意不行，沒客人啊。」
走在琉璃廠大街上，鄒月娥高跟鞋踩著幹練的步點，笑著拍拍我：「時候不早了，晚上我還有個飯局要應酬，先回去了，嗯，等明天我去潘家園
蓋因，大部分搗騰古玩之人均有些或多或少的撿漏心理，可琉璃廠的店家無一不是業界權威，也就是說，在這條街面上，你花了大價錢不一定能買到真東西，而你用低廉價格購買的物件，卻一定是次貨，人家可不會給你撿漏的機會。
臨走前，鄒月娥還很意外地和我互換了手機號。
但我不知道老媽和鄒月娥的關係如何，可不敢直接告訴她，萬一我媽跟她不對付，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
一萬八啊，快趕上我媽一年的工資了。
「不用了，你放次暑假也不容易，好好玩吧。」
其他地方我不了解，但我家四合院東屋，劉嬸家的房子正好空著呢。
呃，我啥時候成你外甥了？
孫老闆滴水不漏道：「這個我也不好說，看你想賣多少了。」
拿著兩沓子沉甸甸的紙票，我乾巴巴地咽咽吐沫，也不知是什麼心情
鄒月娥卻抱著肩膀，看了孫老闆一眼，淺淺抿了口茶水：「二萬。」
「行，那麻煩您了。」雨小了許多，我倆就沒打傘。
「唉喲，這牌放在拍賣會上也不可能拍到兩萬的，您總得讓我賺一點吧？一萬七，不能再高了。」討價還價了稍許，孫老闆無奈投降：「……好吧好吧，一萬八，一萬八，唉，回頭老爺子知道，又該罵我了，小夥子，你稍等一下，我讓小娜給你拿錢。」
房子？
下了出租，鄒月娥與我並排走在一起：「我有個客戶在這邊，你要賣東西的話，可以問問他，興許還能抬上些價格呢。」
不但沒幫上她，反倒還借了她的光把玉牌賣了好價錢，我覺得挺過意不去的，「要不我明天跟您一起去？」
「瞧您說的，我糊弄誰也不能糊弄您不是？」孫老闆指著東側的展台：「都是好東西，您隨便看。」
「你就謙虛吧，開張就夠你吃三年的
滕淵閣經營項目很雜，有玉器玉石，也有書畫瓷器。
「別客氣，該是我麻煩你才對。」鄒月娥嫵媚的眼眸四處望著，「這邊環境真不錯啊，對了，我母親到北京看我來了，可我現在的屋子太小，三個月一付的租金也快到期了，你知不知道附近哪裡有租房的？」
「孫老闆，別來無恙啊。」
「還真是個大孝子，好，我知道了。」
鄒月娥丟了個「得了得了」的白眼過去，「孫大老闆，咱倆可是老交情了，你給我個實在價，要是合適，這玉牌就轉給你了，要是不合適，你也得跟琉璃廠給我們找出一個合適的買家出來，反正嘛，我今天是耗上你了，你看著辦哦。」
我哦了一聲，又道：「那您
「您問問我媽吧，她應該清楚。」我乾脆把問題推給了母親。
我估摸著一萬六已經不少了，不動聲色地對鄒月娥點點頭。這是來之前我們商量好的暗號。
「你看值多少錢？」鄒月娥問道。
我一聽，便將玉牌遞到他手中。
跟鄒月娥圍著店裡轉了一圈，我倒是幫他指出了三兩個不錯的玩意兒，可真東西就意味著真價格，鄒月娥嫌貴，都沒買，最後，她叫來了孫老闆：「我外甥淘了塊玉，你先幫他看看吧。」
孫老闆苦笑：「得，我怕了您還不行嗎？實話實說，玉牌是好東西，可唯一的遺憾，玉料不是很好，嗯，你可著勁兒在琉璃廠轉悠，這明清牌能賣到一萬五就算頂天了。」他沉吟了一會兒
「行，明兒個上班我問問崔姐。」
北京琉璃廠，恐怕是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方，文物鑒定，古籍善本，雕石書畫，應有盡有。我家離琉璃廠不遠，往西是和平門，順著南新華街往前幾百米，就能看見那條古色古香的街道了。
能當上銷售部經理的人，交際能力就不用說了。
鄒月娥有意無意地蹺起二郎腿，「您可有日子沒在我們公司下單了，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我在琉璃廠存下了不少回憶，當初這塊還有個漢白玉石橋，我爸經常帶我來放風箏，我們幾個小孩也時常在榮寶齋門口的斜坡石階上滑滑梯，久而久之，石階都被我們腳丫子磨出了兩道光溜溜的印跡，可幾年前，琉璃廠翻修時把石橋拆了，連店鋪前石階上的痕迹也消失無蹤，我是個念舊的人，總感覺現在的琉璃廠沒有了當初那種味兒。
鄒月娥帶我去的是西琉璃廠靠里的一家名為「滕淵閣」的店面。